第二十一章 雪夜
海明月輕聲道：「你是不明白的，哦，對了，可曾收到有他的消息嗎？」
心情鬱悶之中，便出去走了走，無意之中卻拐進了海明月住的小樓，哪知海明月卻不在那裡。心中一動之下，東方傑找到了在後山廣場之上的海明月。
方天這才知道是劍絕在試東方傑的武功深淺。聽他話中之意，顯然對海明月期望更高。心中卻忽然一動，因為他和海明月的合體，無意之中，海明月的內力也有了些陰陽神功的影子，卻又不完全相似。而藏書樓中所藏原本是歷代祖師神功大成之後所留下的武學心得，其中也有著許多匪夷所思的武學技巧，這方天是知道的。想到海明月如果在藏書樓中找到適合的修鍊方法，那武功進境當真可以說是一日千里了。
二人答應一聲，推開屋門，走了進去。方天知道屋內住的就是名震天下的劍絕，越發小心，不敢弄出一絲聲音，同時功聚雙耳，注意傾聽屋內的說話聲。
東方傑道：「明月妹妹，這裏太涼了，還是回房裡去吧，你的傷勢剛好，要多注意一下身體。」
海明月大哭，道：「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但聲音越來越低，想是這麼長時間沒有確切的消息，雖然不願意承認，心中卻已經信了大半。
但因為方天的意外受傷，使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了合體之緣，方天之所以掛心海明月，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海明月的第一次給了方天，無論在道義上還是他的修養上，他只能盡心儘力地去愛海明月，以致於在和公孫燕山谷受困之時，一直不能敞開心扉，就是因為他的心中一直放不下海明月。當然要說方天對海明月沒有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分開數月之久，在長久的思念之中，方天的心已經越來越放不下海明月了。
海明月答應了一聲，聲音卻殊無喜悅之意。
東方傑幾乎要暴走了，厲聲道：「他有什麼好！他有我這麼愛你嗎，他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而在海明月來說，她的哥哥海青雲年紀和她相差太大，一直以來也找不到什麼哥哥的感覺，所以這種兄妹之情一直以來便移到了東方傑的身上。
方天探出頭去，凝目觀察，才看到在一塊巨石之上坐著一個白衣少女，因為身著白衣，外罩白色披風，與大地之上的積雪相
「不許你胡說，方大哥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方天激動得淚流滿面，他從來不知道海明月對他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這海一樣的深情洶湧澎湃地衝擊著他的心靈，他的心中一陣作痛。「月兒，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方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方天在後面跟著海明月二人一路穿屋越舍，來到一處寬敞之處，卻是一排許多房間，裝飾極為精美，顯然其中住著極重要的人物。方天不敢大意，運用全部精神，一路之上隱蔽身形，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到他的入侵。其實方天並不知道，這一處院子卻是玄心派的長老院，其中住著許多德高望重的派中老人及一些加入玄心派的江湖奇人異士。原本方天要想神鬼不知地越過這裏，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因為有了前面東方傑和海明月的腳步聲的掩飾，長老院中的眾多奇人異士竟然絲毫沒有發覺在兩人身後如一縷淡煙般的方天。
海明月武功卻不是及方天，並沒有發現有人到來，只是怔怔地望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語。
如今見到海明月這個樣子，東方傑心情更加鬱悶，心中有著一股火不斷撞擊著他的心頭。他壓抑了許久，才稍稍平和了下來。平靜地對海明月道：「明月妹妹，我們不說這些了。我要去看看師父去，你也來嗎？」
東方傑大為憤怒，努力平靜激蕩的心情道：「還沒有他的消息，憑派中的實力，這麼久也沒有他的消息，那肯定是——」
東方傑卻哪裡知道她和方天之間的所有事情，自從海明月身受重傷，被胖瘦二護法送來之後，他便從海明月的神色之中察覺出了什麼。他和海明月年齡相仿，自小一起長大，因為海明月自小體弱，他一貫以來都很是照顧她，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之交。甚至在玄心派中的許多老人眼中，他們倆也是天生的一對兒，但因為海明月的九陰絕脈，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治好，所以誰也不敢提及這件事情。因為九陰絕脈本是絕症，救治不力的話，海明月是絕對活不過二十歲的，正因為此，山中的都倍加疼愛海明月。
片刻之後，方
東方傑大聲道：「明月妹妹，你不要傻了，方天已經死了。可是還有我，我可以不管你和他的事，一切都讓它過去吧。啊，我們從頭開始。你是知道的，我是愛你的，真心地愛你的，為了你，我可以做出一切事！」
想那劍絕肖星河本是武聖莫文鋒同時代的人物，是崑崙劍派碩果僅存的嗜宿之一，就是當今的崑崙劍派的掌門也還是他的師侄。劍絕肖星河在武林之中德高望重，不論武功和名望近幾十年來也僅僅次於武聖莫文鋒。他受武聖莫文鋒之託，隱居於玄心派，在講武堂任長老一職，參与訓練玄心派弟子，指點眾弟子的武功。因劍絕本人在武林中的威名和德望，使他隱然已經成為了玄心派威鎮武林的一張王牌。
等到她回到家裡，聽到東方傑的表白之後，海明月的深情已經全部傾注了方天的身上。
東方傑面上厲容一閃即過，冷冷地道：「那個人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還忘不了他！」
東方傑和海明月並不在院內停留，而是穿過一個偏院，裏面卻只是一間孤零零的房屋。方天更加不敢大意，看到院內長著一株大樹，便悄無聲息地躍到樹上，藏身在樹上觀察。
東方傑大聲道：「你醒醒吧，四個多月了，我們動用全派之力一直找不到他，他肯定是死了，肯定死了！」
海明月身體輕顫，道：「傑哥哥，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從小以來，我一直把你當作親哥哥的。而且我……我的心已經給了方大哥，已經容不下別的人了。」
海明月幽幽地嘆息一聲，卻不說話。
海明月低低地說了句什麼，方天卻是沒有聽清。
東方傑暴跳如雷，俊美的面容扭曲著，道：「你！……你！……」
東方傑悲聲道：「月妹，即便那個人不在這個世上了，你也不能忘了他嗎？你也不能接受我嗎？……想起兒時，我們一直在一起玩，還記得我們玩過家家時，你一直扮我的新娘的，你還記得嗎？」
而海明月作為一個女孩子，對方天早就有了好感，更因為意外的機緣，使他們有了合體之緣。貞節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
良久，劍絕那爽朗的聲音道：「月兒，你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這幾天要注意不要太過勞累。唉！你的心事太重，心情鬱悶，這對你的身體恢復可沒有好處。」
海明月道：「我不冷，你有事就回去吧，我還想坐一會兒。」
這麼長時間里，東方傑心中一直有個刺，使他日夜不安。海明月一回來，山中之人立刻就已經知道她的九陰絕脈已經被破去。而能夠救治這等絕症的，只有一個方法！東方傑當然知道是什麼方法，從此，他的心中便一直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陰影，時不時地刺痛著他。玄心派中人也極端重視此事，所以海青雲才會發下飛龍令，密令全派注意查訪方天。
海明月站起來，仰望天上的明月，堅定地道：「傑哥哥，你忘了我吧。我生是方大哥的人，死是方大哥的鬼。如果方大哥真的不在人世了，我也不會獨活！」
認真說起來，方天和海明月相處的時間很是短暫，從海明月化名岳鳴與他接觸之後，只不過區區數日，之後意外不斷發生，更在松林遇襲一役之後分別數月之久。如果說他們之間有了什麼深厚的感情，那還是說不上的。
海明月站在那裡，雖然顯得那麼消瘦，那麼的嬌弱，但站在那裡，卻屹立如松，堅忍不拔，渾身散發一種堅強、剛毅的光芒。
東方傑輕聲道：「忘了他吧，沒有了他，還有我，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
總之，出於種種原因，方天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玄心派的重地，這在玄心派來說，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雖說有幸運的部分，但方天的武功的高明也可是想見了。
方天只聽屋內金刃劈風之聲響起，不禁大驚，正要行動，卻聽劍絕的聲音道：「傑兒，你的劍法還沒有完全領悟，你一定要加強練功，不然，再過兩年，月兒就要追上你了。」
方天眼見東方傑和海明月兩個身影坐在那裡，心情一陣激蕩。
劍絕肖星河對於東方傑也是青睞有加，甚至破例收東方傑為記名弟子，更是將一身武功傾囊相授。
只聽劍絕道：「月兒，等你的身體完全恢復之後，再到爺爺這裏來閉關幾日，我想你就可以到藏書樓去閱看歷代祖師遺留下來的武學心得了。」
海明月詫異地看了看東方傑，卻也不想再進行那尷尬的對話，便附和道：「我也有好久沒有見到肖爺爺了。好吧，我們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海明月一頓，收回望著明月的痴痴的目光，卻並不回頭，說道：「是傑哥哥嗎？你怎麼也到這裏來了？」
海明月面色愈發蒼白，顫聲道：「傑哥哥，你是非常優秀的好人，但是我的心已經容不下別的人了。我會一直將你當作親哥哥的，世上的好女孩很多，你一直會找到比我好百倍的女孩的。」
屋內傳來爽朗的笑聲道：「傑兒，月兒，是你們來了，你們進來吧。月兒，讓爺爺看看你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神思恍惚之間，便沒有注意到屋內再說些什麼，只是見到東方傑和海明月退了出來，悄悄地走了出去。方天正要跟著兩人一同走出去，卻聽屋內的聲音道：「這位朋友是何方高人，既然來到老朽這裏，何不到屋內坐坐。」
東方傑嘆了一口氣，道：「明月妹妹，你還想著那個人嗎？」
來的人是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此人足下迅捷，飛馳之間，腳下不帶一絲風聲，顯然其武功極其了得。此人一到廣場之上，游目四望，立刻發現了海明月，面上頓現喜色。張口叫道：「明月妹妹，你果然在這裏。」
說完便隨著東方傑慢慢地走下山去。
那個青年走到海明月身邊坐了下來，海明月微蹙眉頭，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體，離那人稍稍遠了一些。那人卻是不覺，興奮地道：「我到你房裡找你，卻不見你在房中。想到平時你最愛到
望著海明月那瘦弱的背影慢慢地消失，方天的心情仍不能平靜。看到海明月如此深情地對待他，他的激情也沛然而發，充斥於他心頭的全都是海明月的倩影和那深情的目光。怔怔地望著海明月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方天醒了過來，心中暗暗發誓，終其一生絕不做對不起海明月的事！
方天身形微微顫抖，目射精光，雙手輕微抽動，心臟跳個不停。口唇蠕動，急切之間，卻發不出聲音來。那個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海明月。
海明月平靜地道：「傑哥哥，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你別說了，我心意已決，只要得到方大哥確切的消息，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去追隨我的方大哥。」
東方傑和海明月停在房門之前，恭恭敬敬地道：「弟子東方傑見過師父，來給師父請安！」海明月也道：「月兒給肖爺爺請安！」
令東方傑還能按耐得住的是一直沒有方天的消息，在那個險惡的環境之中，沒有他的消息，那隻能意味著方天已經死去，這讓東方傑心情好受了不少。但他今天的心情卻很不好，因為派中收到了廬州分舵的情報，說是同樣在松林遇襲一役之後下落不明的公孫燕突然出現在廬州。這令東方傑心中不由一凜，在那一役之中失蹤的人都已經有了消息，只差方天一人了，公孫燕失蹤數月之久都能突然出現，那麼方天呢？東方傑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