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腦魔（三）
「嘿~這是我的戰利品。」意識到矮人的意圖，克萊因拎著食腦魔的屍體躍到一座木屋頂部。
「你最近暫時不要回去，以免阿佩爾的女祭祀起疑。」維克多囑咐克萊因暫時不能回米維拉，哦不，是已經正式更名的普雷西雅。對此，克萊因有點不滿，他對自己的偽裝可是十分自信。
族長一詞出口的瞬間，魯瑪的臉色極其難看。
「克萊因在礦井裡抓到的，主體被矮人拿去祭奠不幸喪生的同胞。」掰下一隻步足放進盛有強效溶液的器皿中，維克多取出掛在牆上的專門施有低級火焰魔法的魔杖，直接在玻璃器皿底部點燃。加熱期間，它又投了幾片連費舍爾都沒叫上名的奇怪物件進去。
「猜猜我在礦道里捉到了什麼？一隻食腦魔。驚訝吧，只可惜是幼體，完全體現不出六階魔怪的戰鬥力，我利用地形把它解決了。屍體當然有完整保留下來，絕佳的研究材料，只可惜我們的矮人朋友卻想把它剁爛了以祭奠被殺的同胞。」幾乎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明了，克萊因才把解釋權轉讓給矮人。
「你上哪兒弄來的……」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還有些濕，取材地點很近。費舍爾開始擔心小鎮的安全，這樣一隻怪物出現在附近，別說是一般人類，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也難以對付，尤其食腦魔最擅長在睡夢中殺死獵物。
就在巴烈特和克萊因為食腦魔的歸屬權僵持不下的時候，剛參加完以甘德
正個過程，費舍爾一直屏住呼吸，可當維克多從木桶中拎出那件長袍后，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還是沉重的黑色，徽章、式樣都沒有任何變化。就在他作出費解的表情時，維克多把長袍貼到白色的牆壁上。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黑色的長袍漸漸變了顏色，晶曜學院的徽章、藍色的綉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不仔細觀看，根本看不出維克多手裡按壓著一件袍子。
「食腦魔的外殼。」維克多的回答讓還有些睡意的費舍爾驚出一身冷汗。
「這麼貴重的材料讓我做肯定會浪費掉很多，還是得麻煩導師，至於實驗剩餘的部分，你想拿去做什麼都可以。」具體的材料維克多不會直接告訴費舍爾，它相信人類的鍊金典籍里肯定有相關記載，自己說了反而會讓費舍爾起疑，以一個只學了五年的學徒不該知道需要用到食腦魔作為主料的藥劑配方。
「主體雖然能煉製成強力迷幻作用的魔葯，但我更看好外殼提煉出的變色藥劑。」維克多鬆開手，法袍沒有變回黑色，依舊是刺眼的白。缺了幾份珍稀材料，如果能湊齊，就能隨四周環境的變化而改變顏色。不過它不準備把精力和時間花費在煉製藥劑上，這個活讓做了一輩子的鍊金師的費舍爾代勞最好不過。相信這老頭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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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巴烈特同意了，克萊因只得扒下昆蟲外表的褐色外殼，將裏面黏糊糊的主體拋到地上。矮人們一擁而上，將沒有保護的膠狀體剁得粉碎。
「食、食腦魔？！」這不是已經在中層世界絕跡的地下生物嗎？又驚又疑的費舍爾走上前，舉著手裡的燭台一照，長桌上的奇怪物體在光源中現了形——一個半透明的黃褐色巨大蟲子，裏面什麼都沒有，就像是蛻了皮的空殼。
維克多脫下自己的黑色法袍，將煮得稀爛的膏狀物倒在上面，施有魔法的長袍耐住了能將普通織物燒壞的高溫，等粘稠的半透明膏體完全冷卻后，維克多又將變得沉重的法袍浸泡到清水中輕輕搓洗。
「我現在還沒撕毀協議的念頭，你不用刻意提醒我。」一提及初見時締結的同盟協議，克萊因表現出的不滿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這幾個月太無聊，有些抑制不住想惹是生非的慾望。」
「抱歉，伯爵。雖說我們是合作關係，採集晶礦也是我們主動請纓，出了什麼意外也沒資格抱怨，只是這屍體，請您能體諒……為同伴報仇是寒冰矮人一貫的傳統。」即使面對巫妖的要求，巴烈特依然頑固。克萊因頗感驚訝，他本以為維克多一現身，矮人就會放棄食腦魔的屍體。
「那是什麼？」雖然光線黯淡，但隱約可見長桌上擺放著一個物體
高溫將已經被溶解食腦魔外殼與其他東西煮沸，香味散去，整個房間里充斥著讓人作嘔的惡臭，費舍爾捂住口鼻，等待著維克多實驗的結果。
「伯爵，我有話想和你談談。」少年一臉倔強的表情，大有你不同意我就死纏著的架勢。
「既然如此，那我們雙方各退一步好了。主體隨你們處置，把外殼留給我。」即使外殼也是很有研究價值的，維克多不想與剛結盟的矮人鬧得不愉快，只能近一步降低標準。
「別取笑我了，沒有族人，族長的頭銜根本沒有意義。」
「你的體格不適合做戰士。」巫妖心裏再清楚不過，讓這個沒啥頭腦又不聽指揮的蠻孩子當傭兵，不但會死的很快，還會給它惹麻煩。
魯瑪搖搖頭：「你猜錯了，我不是想讓你馬上就替我超度族人，他們的苦難已經受了，再多等上些時日又何妨。我找，是想你允許我加入你的傭兵團。只憑一腔憤怒根本無法復讎，我想磨練自己，想親手解救族人的靈魂。」
「你如果是為超度你族人的靈魂這事找我，恕我現在無法幫你完成心愿，你也知道我目前的狀況，根本挪不出時間南下。等普雷西雅步上正軌，我會履行我對你作出的承諾。」一是沒有時間，二是維克多不想現在就滿足沙牧少年的願望。
「巴烈特族長，食腦魔這種少見的魔怪的屍體還是留下更有價值。」看到克萊因手裡拎著的奇怪物體，
「無聊的話，去礦井。我不希望不請自來的客破壞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魔晶礦。」既然連已划入禁止通過的食腦魔都能自由出入，那其他同階、甚至更高階的黑暗生物一定會經由通道來到中層世界。在維克多看來，這也是一個變相探察克萊因實力的方法。臉上永遠掛著微笑的惡魔從不肯在自己面前輕易透露實力，永遠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在確信教庭不會找麻煩、阿爾貝雷希特專心複位的如今，是時候探探他的底了……
「什麼事，魯瑪族長。」
披了件外袍，費舍爾舉著燭台走下階梯，果然見到熟悉的背影，正俯身在長桌上搗鼓著什麼。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異樣的氣味，帶著點蜜香，又有點腥。
「真是浪費啊~聽說那玩意是很好的魔藥材料……」看著地上已經辨不出原像的稀糊黏液，克萊因連連搖頭。
「不，我不當戰士，我要當牧師。你說過能救我族人的辦法只有死神牧師，我要做的就是死神牧師。」魯瑪堅定的眼神讓維克多鮮有表情的臉也露出微訝，它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少年會選擇這種方式報仇。
「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結為同盟，請不要給我增加額外的麻煩。」
鍊金塔外，出現了一個意外的身影，從年輕旺盛的生命力，維克多原先猜測蹲守自己的是那位不自量力的小姑娘艾露，卻不想是沙牧帕多蒂的最後一位遺民。
「他殺了我們六個族人。」巴烈特與眾矮人的意圖很明顯，他們只想用屍體泄憤。
巴烈特一聽說維克多要屍體，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作為族長，他當然想滿足族人泄憤的心愿，可作為合作夥伴，他又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惹合伙人不快。
「維克多交代過，要把躲藏在地底威脅到採礦的東西帶回去。」克萊因面不改色的撒謊，他很清楚，即使維克多在場也不會戳穿自己，像食腦魔這種即使在下層世界也難得一見的魔怪巫妖一定不會拒絕。
費舍爾沉浸在親手煉製食腦魔藥劑的狂喜之中，連維克多什麼時候離開都沒覺察。
深夜，淺眠中的費舍爾被一陣細微的響動吵醒。聲源來自鍊金塔的一層。米維拉的治安雖然不怎麼樣，但一般的賊還沒膽子進自己的塔偷竊，學員更沒這個膽，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維克多。
費舍爾的表情有些像沒睡醒，彷彿置身夢中。
「你從一開始就不該讓矮人看到屍體，明知他們的習性還大大咧咧的將屍體帶回地面就該遇見到這種結果。」維克多當然覺得可惜，迷幻花的效力都在主體，這外殼卻並非廢物。在下層世界時，它就對食腦魔可以隨環境改變自身顏色的能力很感興趣，為此還專門抄錄過具體提煉魔葯的方法。如果能讓伊斯菲爾的那群傭兵配備上具有這種奇特能力的裝備，在刺殺方面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甚至連一些必須克萊因親自出手的任務也可以放心交由他們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