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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光與暗的戰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光與暗的戰爭

他們甚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在此刻,心靈跟隨著那當的一聲律動而激烈起伏。
那貫穿黑球而出的軒轅動了,雖吃力,卻是在緩緩向下的拉扯著。黑球表面的傷口也隨之變得更大,鮮紅的血涌的更猛烈,就像破堤的大壩。
如對於九尾,此刻的許哲就像考卷上的血紅零分,提醒著她就是最差的孩子……
「你又弄『傷』我了……」九尾仰望著半空中的許哲,嘴角還在因為疼痛而抽搐,不過卻沒有生氣這樣的模樣。天空中趟血的黑球墜落了下來,重新恢復成了雪白狐尾的姿態回到了九尾身後,不同的是原本雪白的皮毛上到處附著斑駁的血跡,一道巨大的傷口躍然其上,還在緩慢的流著鮮血。奇怪的是這並非致命的傷口卻半天不見恢復的跡象,按照往常,其他任何對九尾的傷害,能在她的身體上停留哪怕一秒都是十分霸道的力量了。
為了什麼去斬這一劍?許哲到現在依舊腦海中一片迷茫,且當是對那些為自己成長付出過的人,一種渺小到微不足道的共鳴吧?
也許是此刻的許哲真是那麼的搶眼,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九尾的九條狐尾都下沉向了身下巨大的窟窿,消失在了黑暗中。誰都不知道它們在黑暗中做了什麼……
幸運嗎?應該是一種相信的力量。因為相信自己的感覺所以出來了,因為絕對的相信,軒轅上第十二道枷鎖終於崩潰。
「當!!!!!!!!!!!!!!!!!!!」無法想象出比之更犀利的一聲金屬撞擊之聲傳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在同樣的時刻,震撼著所有未知這場戰鬥人類的心靈。
朦朧的銀白之光修飾著許哲的身體,彷彿已將他模糊的只剩下了一個輪廓。
崇高的神靈也罷,萬惡的惡魔也罷,平庸與脆弱的人類也罷……
此刻,立於那懸停甲板之上的許哲,擁有的已是三千年前,和子涯一樣強大的力量……
「來了。」在那傾斜的甲板上,許哲放低了身子的重心,反手持劍,不過也不同於子涯要走的輕巧靈活路線,許哲為雙手反持,收于身後,即便只是看下那副姿態就如同已決心劈天裂地一般。
一分鐘的消失時間,對於許哲來說便是一個多小時漫長的奔跑,才找到了實質的次元壁。
「大家……我去了……」許哲在心中對所有在乎的人說,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不管是幫助過自己的,還是欺騙過自己的……
彎曲的腳下發勁,蹬塌的十米甲板在許哲消失前先被撕裂成了無數細小的碎片。每一片不過花瓣的大小,就像微風吹過花園帶起的「漣漪」。許哲的身體也不像從前那般的消失不見了,而是化為了一道銀白的光團,如劃過夜空的流星,筆直的沖向了下方的九尾。
漸漸的,因為兩人的交匯,頂級神兵反射出了兩人內心的色,許哲用絕對的光明吞噬了半邊的天下,而剩下的半邊則被岡格尼爾隱射出來的黑所支配。
光如造物主——天一般,包容著三界所有生靈的存在。只有一個除外……
度過了如此辛酸甚至近乎殘忍的「成長」人生,許哲將要證明的是,三界中,那個可以阻止九尾的人已經來了。
不過在九尾的身上卻沒有找到應該出現的斬擊,反倒是消失不見的九條狐尾回到了九尾的身前,九條尾巴帶來的竟是岡格尼爾之槍。九尾硬接下了許哲要命的劍。
由黑球中翻身一躍而出,身後帶出了一道由飛濺之血形成的彩虹,許哲落於了半空中一塊十平米左右的平整甲板之上。
九尾也是用尾巴舉著奧丁的神兵做著吃力的抵抗……
而現在,這由軒轅切割出的傷口,則像在嘲笑著九尾的強大。
然後,劍收了回去,一雙鮮紅的手伸出抓住了傷口的兩側,殘忍的如同冷酷的屠夫,一次發勁,硬生生將趟血的黑球給撕了開來。本以為已死去的許哲卻是掙扎的由自己撕開的口子中爬了出來,全身漆黑的戰鬥服已全然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滿面的血污,連一頭的黑髮也是眾多被血沾粘在了一起,就像剛從血池中爬出來一樣。
那海面上殘存的人類戰艦部分也跟隨著凹陷下去的海面完全的傾斜,戰艦上的眾人都有自己為牽線木偶的感覺,被人折騰來折騰去,連抗議也無處申述……
回到決定三界命運的戰場上,許哲對九尾正面的衝擊,牽引著兩人都墜下了那巨大窟窿中約兩百米的位置,直到這裏,九尾才勉強緩衝乾淨了許哲下墜的沉重力道。
衝擊形成的風壓恐怖地改變著這靜止汪洋的地形,一個以許哲與九尾為圓心的巨大凹坑成型。
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九尾,這由宇宙孕育而生的生靈,不管如何將外表修飾成三界生靈的模樣,結果,在由許哲形成的朦朧白光的世界里,又是清晰的證明著她不屬於地球的事實。
那因凝世之結堅固如花崗岩的大海為許哲的力量凹陷出了一個深達三百米,直徑千米的可怕凹坑,已等同剛才諾亞方舟爆破形成的衝擊了,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第十二道枷鎖軒轅的特權,雖然不太明白天到底在這劍上做了什麼手腳,可由只剩下一道枷鎖軒轅引發出的靈,似乎已強大到能在你身上留下難以恢復的傷口。也就是說,在這種狀態下,只要插入點夠准,也足夠殺了你了……」許哲述說的是子涯記憶中的情報,對於即將發生的戰爭真是有了太多教育性的意義。不過許哲卻沒打算按照子涯的方式重演三千年前的朝歌之戰,因為接下來要走的是,是屬於自己嶄新的宿命之路。
空氣中突然回蕩起噴射引擎般刺耳的轟鳴,所有人都知道許哲接下來的一劍意味著什麼。
甲板雖于大地保持著四十五度角的傾斜姿態,可立於其上的許哲卻是如立於平地一般,一次向地的揮劍,鮮紅的血在甲板上滑出了一條線段,近乎是俯視九尾的許哲臉上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沒有要感謝誰保佑的激動,如同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先便預料好的事情。
世界彷彿要因為這兩人而一分為二。光與暗的戰爭,還要持續多久?
「確實如此,三千年前,你也是用這樣的『特權』,只差這麼一點便摧毀了我的靈元,這麼一點……」九尾話語時,抬起了纖瘦的右手,食指與拇指間比較出來的距離不過數毫米而已,「當時我完全的被驚呆了,驚訝的甚至忘記了害怕,感覺就像專業的獵人被老鼠洞給絆倒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那一劍造成的傷,我也不會離開我喜歡的中國,去一個海島樣的國家,整合一群差勁的妖怪做手下。自然也不會有後來,日本眾神族下界封印我的事情。說到底,三千年來,我在追尋的可能並不是子涯這過渡的插曲,而是一直都在影響著我的你?」
「沒關係,你高興就好……」微笑的九尾對著天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表示著歡迎。
柔美的光好暖,撫過身體時,如同溫暖的手撫過了靈魂一般,如汪洋,連綿不絕。
可他從不曾放棄身為人的心,而也因為人心,力量得到了升華。三界之中,人類唯一能讓神與魔甘拜下風的,那便是由心產生的信念,由信念衍生出的堅強!
神兵交織在一起的兩人來在較勁,雙手握劍的許哲緊咬著牙齒,全身顫抖的努力地向下方一毫米一毫米的壓近九尾。
「外部看上去挺可怕的,果然從裏面要好破壞的多。」許哲說起來是那麼的輕鬆寫意,旁人卻不知道,在那黑洞的內部卻是屬於九尾所創造的次元空間。那是片被絕對的黑所籠罩的世界,時間的流逝速度也是外界的數百倍之多,廣闊的如同一個收縮版的宇宙。在被黑洞強大吸引力帶進內部的生靈,一般都會迅速的丟失方向感,能觸及到次元壁的機會小過連續中六合彩頭獎十次。而且在其內,哪怕走錯一步,將被引導向的只有沒有盡頭的死亡之路。而即便選擇正確的方向,又有多少人能堅信自己行走的是正確的方向,不會在途中迷茫的堅持走下去……
「破除了十二道枷鎖,好像我也擁有了在這凝世之結中不受限制的『特權』?」並沒有太在意九尾的感嘆,許哲嘗試的抬起了左手在面前做著收放的動作。已沒有任何不適應的感覺,靈已強大到,可以說能與九尾相互比較的狀態,「要體驗下嗎?我的『破曉』……剛才子涯的演示已經夠完美了。既然你們都說是的技巧,沒到底我自己用不來吧?」
不,許哲遠比子涯做得更好,他從不曾捨棄身為人的任何感情。雖然因為此,他體會了太多失去的痛苦,被欺騙的悲傷,無能為力的失落……
不論天南地北,不論是沉睡中的孩子,還是工作中的父親,所有人都是那麼不自覺地,看向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