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妖月的劍
當紂王與許哲的身影出現在地下校場入口之中，所有在忙碌的人都是側頭看了過來。紂王他們並不陌生，他們的目光全都是盯著紂王身邊的許哲，大家知道又有新的人員要加入了……
「當然是聽真話，假話的話每天的早朝我都聽麻木了。」紂王淡淡地笑了笑。
屬於冶鍊的區域最為熱鬧異常，五座兩人高的巨大銅爐火光衝天，因為它們整個地下校場的溫度提升了十幾度。而眾多赤膊的工匠正揮舞著鐵鎚與汗水，敲擊著一件件精緻的兵刃。
「你……你在說謊……」顫抖的搖著頭，因為這不是吳倩希望的結局，哪怕最後的最後，能保留住那個曾經愛過之人的記憶，那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佔地一萬平方米，高達十米的巨大校場，唯一的支撐物便是場地正中一根粗達三米的岩石立柱。整座校場被劃分為了幾個區域，有步兵的訓練場，也有修鍊得道者的修鍊地，包括生活區，冶鍊兵器鍛造區，一切顯得井然有序，就像是座地下的城市一般。
「你實在太看得起我了……」微笑的搖著腦袋，天是那麼的謙虛，「說這三界為我創造，可上面總是會多出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例如從前的亞特蘭蒂斯，還有現在的……」
「可以用嗎？」紂王在門邊輕聲地問著。
目光拉回到人間，這幾天位於復活島上的別墅里可謂是熱鬧異常，三位主神加兩位魔王與一隻貓，天天都在地下室里忙活的工作著。
時不時傳來的貓的慘叫之聲總是回蕩在別墅之內，就像一群惡作劇的孩子在折磨著寵物一般。
為什麼最後的最後，連一點記憶也不能留下，比起失去的痛苦，遺忘不才是最悲傷的嗎？
「因為當許哲死去時，歷史也將完全的改變，世界會變成怎樣先不說……」天說到這裏頓了頓，「那些在許哲身邊的人都會逐漸的失去關於許哲的記憶，直到完全忘記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並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不相信你們的心而已。不管我是多麼想告訴你些什麼，可這些都會第一時間的讓九尾覺察。所以，在此刻，你還是一無所知來的安全一些。」頭也未回，許哲向著天空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在整合了內部的混亂之後，規勸的行動也正式由九位背叛的主神牽頭的開始。很顯然，九尾交給他們的任務——遊說那眾多失去了主神的神族歸順九尾，這是一件比殺了他們更困難的事情。
時間流逝的飛快，規定的時間已所剩無幾，可在九尾的陣營中也沒有看見多少有價值的神靈出現。幾乎各個神族裡一級或二級的戰鬥系天神都完全沒有歸順的意思，來的也都是些如同螻蟻般的小角色。
看看她明顯的兩隻黑眼圈，就知道替天保守秘密這些日子是何等
不過這強大靈壓並未讓許哲有絲毫的不適，更意外的有一種親切的歸屬感。
「九尾？！」吳倩搶先的說出了這個名字，「你要去見她？為什麼？難道許哲出什麼事情了嗎？！」這是吳倩第一想到的事情，想到的是許哲在三千年前的世界發生了意外，所以天決定要自己結束一切。
此劍長約一米有五，刃長一米有二，劍體本身樸實無華，無任何雕刻的花飾或寶石點綴，就是一把光禿禿的劍屹立在那裡。
門口位置的紂王與莫典都是心頭一緊，可當看著許哲重新緩慢的站起之時，緊張的心也是跟隨著放了下來。
「你們剛才在說的到底是什麼？」許哲輕聲地詢問起了身前的紂王來。
突然，呆坐在涼亭邊的九尾開口說話了，「來了就出來吧，反正我也只是一個人……」
在看見它的一刻，許哲都忍不住地心頭一跳。
說到這裏，微笑的天消失了，偌大的房間一眨眼的工夫已經空曠的沒有了人影。一切都是發生的那麼平靜，就像天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正是，此劍名為『妖月』，它的材料非鐵非銅也非玉石，和你看見的一樣，妖月本身便能散發銀白光暈，帶著幾分凄美之色。」
「你想聽真話假話？」平靜地跟隨在紂王的身後，許哲莫名其妙地問起。
「你見過『碎牙』？看來你和秦淮的關係不錯。沒錯，秦淮的佩劍正是出自老夫之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鬍子，談起秦淮來，莫典似乎格外的高興，「雖然秦淮是妖獸鐵騎的統領，不過老夫並不後悔為他打造了碎牙，因為也只有他那樣的真漢子才配得上如此的好劍。」
熱鬧的不光是有如此之多的區域，更因為這裏還擁有著眾多的人員。只見校場之上，八百人的眾多士兵正吶喊著整齊化一的口號練習著刺殺，標準的動作與威武的雄姿，一點也不輸妲己的妖獸鐵騎，就像真的可以與妖怪一決勝負一樣。
「你是不相信我們嗎？」看著許哲的背影，紂王用威嚴的聲音問著。聲音很大，回蕩在了寬闊的地下校場之上，引得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裏，或者說都集中到了許哲的身上。
「一把劍而已……」紂王微笑地解釋著許哲心中的疑惑。
初次看時，許哲頗有來到了那墓穴下的特工訓練場的感覺，不過這裏則是要更加寬暢與熱鬧。
「這個其實不需要問我的，如果他真的在從前出了什麼事情，最先知道的應該是你才對……」看著穿衣鏡中倒映的天，他的臉龐帶著些許的暗傷。
「因為不管我造就怎樣
這九位主神的神族內部也發生了許多的反抗與暴動，可最後都是以殺戮與鎮壓收場。
「覺得如何？為創建這裏，我花了數年的時間，從招募人員，到秘密修砌。」紂王欣慰地問著，邁步向著位於角落處的冶鍊區走去。
見紂王駕到，一位膀大腰圓，一臉白須白眉的赤膊工匠上前參拜。只見他的手中還握著短小結實的鐵鎚，身穿著一件連體的巨大牛皮圍裙。明明已是七十高齡的模樣，卻擁有著一身健碩的肌肉。
徑直的來到了那冶鍊區中心的一座銅爐前，許哲看這足比自己高出一個人來的龐然大物想起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來。
「來，我給你引見，這位就是姜壯士，姜壯士，這位便是我大商最優秀的宮廷工匠，由他鍛造出的兵器都為真正的神兵利器。」紂王很高興的引見著雙方。
當吳倩疑惑的問著造物主為什麼對自己製造的這些東西如此激動時，天的回答是那麼的寂寞……
「我好像了解一點？如果我沒記錯，秦淮的佩劍劍脊上就有一個細小的『莫』字落款。」即便沒有落款，許哲也能感受出那把滿是鋸齒的劍與其他兵器的不同。
而同一時刻，在神界天庭，那從前屬於王母娘娘的瑤池邊，九尾慵懶地靠坐於八角涼亭內，看著平靜的池中一朵朵盛開的仙蓮，目光有些迷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安靜的環境沒有一點聲音的存在，靜止得如同一副美麗的畫卷。
看來很顯然台階之上被施展了封印的結界，否則估計這整個地下校場之內沒幾個人可以安穩睡覺的。
推開了緊閉的石門，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間石制密室，並不大，只有十來個平方。它所放的東西也並不多，只見在房間正中，一個方形的台階之上，樹立插著一把銀白長劍。
不過沒有關係，九尾並不在意，或者說她從沒在意過手下的力量強弱。九尾要的，只是更多的生靈認同自己在地球上的存在，那些不肯認同自己的，就讓他們永遠的消失好了……
「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啊……」許哲的呼吸不再平穩，帶著些許的喘息。來到這陌生的亂世，許哲第一次找到可以稱為安全感的東西。那由妖月之上，源源不斷傳進掌心的靈能，許哲找到的竟是軒轅類似的靈能。靈動強度雖無法達到完全解封之後的軒轅之力，不過也相當於破除五道軒轅封印的級別。
「因為……這可能是唯一，也是最後一次可以平靜交談的見面機會了。」天希望珍惜這個機會，「說起來，我和九尾的戰爭可以說已持續了數千年，因為她許多的東西改變了，而許多東西也改
這一天，當風和日麗的早晨到來時，躺在床上的吳倩突然睜開了雙眼。注意一下床頭的時鐘，不過才五點二十三分。並不是吳倩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而是自從天來到后，吳倩再也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天天失眠。
「如果你現在還能感到遺忘許哲的恐懼，那麼證明他還活得好好的，所以暫時不用擔心了。」微笑的轉過了身來，天已準備好出發了。
「希望我能更久一點……」說話的時候，許哲竟是格外自然地走上了方形台階。直到走上了台階，許哲才體會到了莫典介紹的那種足以讓人死亡的靈壓。
直到許哲的手掌握上了妖月的劍柄，一股熟悉的靈動貫穿過體，引得許哲一陣顫抖，單膝落地跪立在了妖月之前。
「可當朝歌之戰打響時，在這座城池裡將無一活口。」許哲現在說出的便是「歷史」的結果。
莫典欣慰地解說著，「不過它並非出自老夫之手，早在一百多年前，我的祖輩便已將它鍛造成型。鍛造妖月的過程不亞於一場戰爭的過程……妖月的原料本身便附著霸道靈動，一般凡人光是靠近都會被侵蝕，吐血而亡。為了鍛造妖月，我的祖輩召集了大量的修鍊得道者，合眾力支撐起防禦結界，在結界之中瘋狂鍛造。此法雖可減緩妖月的靈氣侵蝕，可卻無法完全杜絕。所以為了打造妖月，前後花去了我莫家四代人的生命，每一個打造妖月的工匠都必須先留下血脈，方可開工，整整過去了百年才算完成。不過就是現在也無任何人使用的了它，就是這裏最好的修鍊得道者也無法做到持有它超過半炷香的時間以上。」
「並不是很難的能力，子涯有，他身邊的哪吒也能屏蔽自己的心。所以，在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以前，我能對你表示感激的方式只有說『謝謝』而已……還有，勸你還是考慮撤走的建議，命這種東西，遠比你想的更加重要……」留下了最後的忠告，許哲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至於其他的人，生活還是一樣的空虛無聊。大概只有變化成許哲的天，每一天都過的格外充實。
「沒關係，因為姜來也不是一般的人類……」見過靜世劫的紂王是無比堅信著這一點。
「既然紂王您都說了，那麼就跟我來吧。」點了點頭的首肯，老者轉身向著最角落的一扇石門走去，紂王自然地跟了上去，什麼都不明白的許哲也只能隨行。
離開了狹小的密室，許哲向著這地下校場的出口走去。
「不是可不可以用，而是只有我能用……」說著，許哲放開了好不容易擁有的妖月，轉過了身來，走下了台階，「這個我就收下了，不過沒必要現在就帶在身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積極向上，好像大家都覺得殺死九尾的計劃會成功一樣？
在九尾前往神界，在九十九主神殿中掀起了屠殺后，剩下的九位歸順了九尾的主神大人們，割捨下了對正義與尊嚴的堅持，成為了真正為了活著而不分黑白的走狗。
「雖然並不是很中聽的建議，不過從你的話語我知道你是值得相信的人。也許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可作為大商的王，不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我有愧對列祖列宗，也有愧對自己。」邁著帝王威嚴的步伐，紂王說到這裏時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你要去哪？」哪怕那裡坐立的不是自己的愛人，他也是唯一知道許哲在哪的人，吳倩平靜地問著。
「莫老先生快快請起，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在這裏一切禮節都可以省略，大家都是為了絞殺九尾而匯聚在一起的志士。」紂王主動的將老者攙扶了起來。
「莫先生，這次我帶姜壯士來，是想給他試試『那個』的。」當紂王說到這裏時，身邊眾多還在工作的工匠全都條件反射般的回頭仔細打量起了許哲來，如同看怪物一樣。
「那麼，就讓我和這座城市一起死去好了。」紂王是那麼平靜地述說著，對於死亡他早就看得比什麼都透徹。可能作為一個領導者，這是對一個國家「最終」的道歉方式吧？
「那麼就是說你可以幫忙刺殺九尾了嗎？」莫典直接說到了重點。
「真話就是，你在做根本沒有意義的事情。這些你看上去威武優秀的士兵，真想用他們去刺殺九尾，和送死沒有太大的分別，你幾年的心血算是糟蹋了。」許哲格外的直接，說得也是絕對的事實。只是語氣與表情讓人格外的不爽，一些許哲經過了身邊的士兵與修鍊得道者都是用不太歡迎的目光打量著許哲，「因為你剛才幫了我的關係，外加上你本身並不讓我討厭，就當是忠告好了。當朝歌之戰開始的時候，帶上這些人一起衝出朝歌，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想做到保護你一人突圍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去見個人，如果不出意外，早餐的時間就可以回來了……」帶著淡淡的微笑，天自然地回答著，由床上站起了身走到了穿衣鏡前，天整理起了衣容，如同要參加婚禮一般。
「我只是說劍很好，沒說你們的計劃有什麼可取之處。」許哲沒有理會莫典鬱悶地表情，輕易地從紂王身邊走過。
「紂王是認真的嗎？您應該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類使用得了的東西。」莫典蒼老的臉龐一下子冷峻嚴肅了起來。
「一定……要活著回來……」依靠在門邊的吳倩雙腳無力的坐落在了地面之上，無法克制地顫抖著，不知她的祝福是給天的，還是許哲？此刻
看著面前的老人如此欣賞秦淮，許哲都不好意思告訴他，秦淮那把好劍已經被異變得殭屍給捏成了碎片。
只見天的房間房門敞開著，而天則是坐在應該屬於許哲的床邊，系著鞋袋，穿著整齊的他不像是要晨練或者散步的模樣。
看著眼前靜止的美景，九尾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著。
三千年前的故事有驚無險按照著自己的步調發展著，而在三千年後的世界，宛如世界末日的終結已悄然的奏響……
「你不是天嗎？三界都為你創造，還能出什麼意外？」可以當吳倩的話是種嘲笑，可在這裏她表現出的只有疑惑。
「紂王駕到，莫典有失遠迎，請紂王恕罪。」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老者恭敬地問候著。
「為什麼是我先知道？」吳倩茫然了。
要知道神雖然已開始墮落，可一貫堅持的正義與榮耀，在許多神看來都遠比生命更加重要。
至於在修鍊區內約百人的修鍊得道者，正在分成雙方進行著區域對抗模擬戰，各種顏色的靈動光彩絢麗奪目，許多稀奇古怪的道法連許哲見都未見過，讓人感嘆世界之大。
很顯然，這又是天刻意的安排，這也算是天贈送的一件非常及時的禮物，因為至少有它在手，許哲不用擔心被自己凝聚的靈能吞噬的問題。
地底的深處並沒有想像中的漆黑與擁擠，這裏被靈能燈光照得透亮。所謂的靈能燈類似於油燈般的物體，不同的只是能源為生靈的靈動，而且燃燒不會消耗氧氣，亮度卻能和探照燈拿來比較，屬於那個時代，那個環境下的特殊產物。
「我才不管那些沒有禮數的傢伙怎樣，作為世代享受大商俸祿的武將，我莫家對紂王的忠誠絕不容許做出任何對紂王不敬的事。」老者緩緩站了起來，說話聲音之大都震得人耳有些發麻，像放炮一樣。
從看電視到打遊戲，從吃冰淇淋到游泳，「天」才是像孩子一樣興奮異常。
可如果仔細去觀察，會發現這密室之中無任何光照痕迹卻絲毫不覺得昏暗，因為那插於方形台階之上的劍體本身就在散發著光芒。而光芒並非刺眼奪目張顯本身的太陽之光，反倒更趨近於柔和皎潔的明月。
遺憾的是九尾並不會去欣賞他們這般的堅強，她只給了九位主神數天的時間，當時間一到，神界之中還沒有歸順的傢伙也將自然地被劃分為敵人。屬於神界的大清理，也會在那時同一時刻的爆發。
「它就是你們想給我看的東西嗎？」目光凝視著長劍，許哲輕聲地問著。
「既然許哲現在安全活著，為什麼你還要去找九尾？她不是你的敵人嗎？」吳倩弄不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九尾還看不透你的心？！」聯繫許哲的話語，紂王並不難就知道了這震撼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