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宴》目錄

第四百零八章 不能比較的許哲……

第四百零八章 不能比較的許哲……

伴隨他消失的,還有那詭異到可吞沒所有靈動的結界。
「按三界的距離上來說,魔界是距離地心最近的一界,平均氣溫都保持在一百三十度左右,所以那裡很難有植物生長,整個魔界死氣沉沉。而神界與其說他距離地心最遠,還不如說它距離宇宙最近,在這裏的氣溫每一刻都保持在零下一百度左右,所以在這裏才總是煙霧繚繞的模樣。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也只有習慣依賴靈的神與魔可以忍受的存活下來……可假設,當有一天神與魔像人類一樣不再依靠靈,或者沒有了靈的時候,他們就會了解到自己是何等的脆弱。現在,告訴我,你們心靈是不是有種發毛的感覺,那便是最赤裸的恐懼……」
「我也很是疑惑,什麼時候許哲那小子變得那麼厲害了?雖然破除了十二道軒轅封印很牛B了,不過也不可能強悍都完全不能交手的地步吧……」哈迪斯也是一萬個不爽,好久都沒有這種被欺負的感覺了。
於是,在說完這最後一句的時候,天消失在了眾人面前,就像一股青煙隨風消散了一樣。
包圍的四人當中,只有哪吒未移動過半步,正對著許哲,面上張顯著放肆的笑,收于身後的岡格尼爾長槍泛著淡淡的銀白光暈,一下一下配合著哪吒的呼吸。
以這墮落天使為中心,一股股霸道靈壓形成的颶風向四周颳去,就是頭頂的涼亭也被撕碎成了碎片飛出了好遠。
「從前只能想像……」看著同樣的天空,八歧卻說起了莫名其妙的話來,「我一直在想像面對九尾這樣敵人的許哲到底是怎樣想的?或者面對絕對力量的恐懼,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當確切的了解自己將要死在別人手裡時,我害怕的甚至後悔出現在了這裏。別說像許哲那樣的反抗,沒求饒就是好的了。這不光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更是一種對什麼都辦不到就死去的恐懼。了解著渺小的死去比死去本身更可怕……」
「我不想殺人……」天用無比平靜的聲音述說著,這也是他一貫的原則。天創造萬物,創造萬物生老病死的規則或者說是輪迴,可天卻從未親手殺死過任何一個生靈,包括一隻螞蟻。
「什麼東西讓你們這麼自信?即便面對遠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也能毫不退縮的繼續戰鬥?」天的問題越來越莫名其妙起來,他也是邁著平緩的步伐行走于瑤池之上,向著中心走來。
「喂,想什麼呢?快走啊,難道剛才給凍壞腦子啦?」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哈迪斯就像朋友一樣的親切。
見其狀。前踏一步,身體三百六十度迴轉的八歧揮舞起了赤金草剔之劍,沒等「天」落地已斬向對方咽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散發著金芒的長劍犀利無比,就是坦克裝甲車都能輕易地被其一分為二。
「抱歉,我可是想得手到癢啦!」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哪吒腳下動,極限邁步推進,不過剎那已來到天身前兩米。雙腳前後張開的固定重心,哪吒揮舞起的長槍旋轉的直刺而出。撕裂開空氣的槍頭強勁無比,拖行出了一道刺眼白芒。凝聚于槍頭上的靈動使得岡格尼爾可以輕鬆地貫穿世界上的一切,留下巨大的窟窿。
最可笑的是,哈迪斯還不會游泳,撲騰的就差呼喊救命了。好在一旁的八歧與路西法立刻一邊一個的托住了他的肩膀,否則冥王被淹死的笑話足夠讓三界笑上千年的了。
「快走吧,再感嘆下去就要變詩人啦!」哈迪斯並沒有覺察到什麼路西法的異常,因為平時他就是如此一樣的高深莫測,腦袋中設想的東西怪異,卻不失原則。
「只不過是擴大了你們認為是結界的東西,將一切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而已。在世界之初,生命全都像你們現在一樣,沒有所謂的靈存在,想戰勝環境依靠的只有意志與想活下去的心。後來出現的所謂靈的東西,只是天為了更好的將所有生靈聯繫起來,賦予生命的一種力量。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生靈們開始覺得擁有這種力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濫用與依賴也使得生靈們的心開始軟弱,意志開始喪失。」如同在講著世界歷史的故事,天是那麼平靜地停下了腳步,停在了距離四位落水者不過數米開外的水面之上。看著他們瑟瑟發抖的模樣,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同情,「而為了管理這些靈力越來越強,可意志與心都開始軟弱的生靈,天才創造出了神魔兩界,將他們從普通的生靈中脫離了出來,分別到了各自的新世界里,並用三界結界壁保護著各界的安寧。」
「他媽的,說了半天,還是沒告訴我們你做了什麼?!」雙手環抱在胸前,水中的哪吒哆嗦的更加厲害起來。
「這樣看天……好平靜……為什麼我們在神界這麼久,卻從沒有認真地看過這樣平靜的天空,為他感到慶幸……而到它將消失的時候,才注意到這一切?」沒有人知道,此刻,天對路西法所說的話,已在這墮落天使的心裏開始發芽了……
失去了靈動的支撐,這四位神靈連看似簡單的立於水面都辦不到,全是一頭的又落進了水裡。
「回去吧,不回去還能去哪?」沒有再浪費的時間,收起了羽翼的路西法也是迅速的站了起來,陪同的哈迪斯一同向著逆天戰艦走去……
「切!」見一人已被擊退,哈迪斯連忙補上,不想留給「許哲」任何喘息的機會,揮舞起了突然出現於手中的黝黑鐮刀,直衝近身,哈迪斯平行的揮舞斬其腰際。詭異的是,哈迪斯的兵刃也觸及到了哪吒感受到的結界。
「你,到底是誰?」沒有理會順著劉海滴落下的水珠,八歧用無比凝重的音符問著那還立於涼亭之上的人影。
哈迪斯喜歡有這個朋友,因為他已沒什麼朋友了……
很顯然路西法要動真格的了,完全不給自己逐漸預熱的準備時間,而是瞬間將自身靈力提升至最高級別。就是身邊瑤池之上都被這狂暴的靈壓颶風颳起了半米的浪花。
天猜對了,不管是八歧,那吒,路西法還是哈迪斯,都無法掩飾自己心底的恐懼。
恢復了自身之靈的四位神靈全是一下打了個哆嗦,體內已開始切割血管的冰晶體瞬間的融化,傷口也是迅速的愈合。
可也就是在穿透的過程中,那莫極劍身之上凝聚的靈動也是輕易地被剝奪了。
這結界真的好「邪」,只是接觸,感覺自身之靈就被封印了一般?不對,應該說是將一切都化為了虛無,畢竟所謂的靈與靈動,也全是天賦予生靈的特權。作為父親的他完全有能力收回這樣的東西,讓孩子了解自己依舊是孩子而已。
此刻,不用任何人動手,在這零下百度的世界里,水的溫度更是零下一百五十度左右。只需要幾分鐘,他們體內的鮮血便會凝結出冰晶來,然後順著血管繼續在流淌的過程中切割開動脈,靜脈,內臟,甚至大腦。
剛剛還難受不已的寒冷消失不見了,或者說感覺就像從未出現過的一樣。
並不像被對方吞食,也不像是被封印了無法使用,盡了全力的路西法得出的結論為,自身的靈動消失了,如同它們從沒有存在過一般。
躍到半空的天旋轉著身體,那張開的右手手掌輕鬆地落在了冥王的後背之上。
「你……到底是誰?!」哪吒已是在氣憤地吶喊著,他恨面前的人,遠比恨真正的許哲來得更多,因為他讓自己感到羞愧與渺小。
詭異的是當哪吒思考著許哲變招應接,自己該如何繼續的時刻,許哲卻依舊是獃獃地站在那裡,就像沒看見要命的攻擊到來一樣。
此時的哪吒已是真正的完全戰鬥形態,估計就是玉帝,這樣的主神也要忌憚此刻他的力量。
可就是這象徵著力量的金屬性之神劍卻是被半空之中的許哲雙之夾住。那讓八歧引以為傲的霸道力量此刻卻半分也發揮不出。
空氣變得無比凝重,彷彿是被水泥塊填滿的一樣。本算不上小的八角涼亭,可在容納了五人的狀態下也顯得擁擠起來。
突然,那持槍刺入天近身半米的時刻,哪吒都難以用言語去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揮舞的長槍穿透過了一層無形的結界。而那凝聚于槍頭的自身靈動也是在穿透的同時被剝奪了,那來到了天面前的槍頭已和普通人類的兵刃沒有了區別。
「媽的……好可怕,那混蛋再多說上幾句廢話,今天就算是掛在這裏了!」喘著粗氣,向著天空,哈迪斯氣憤地罵著,這是唯一宣洩的方式……
緊接著,八歧也是被甩動的脫離了地面,飛行的撞斷了另一根涼亭的立柱飛進了冰冷的瑤池水中。只剩下兩根柱子的涼亭開始了傾斜,一副隨時都會倒塌的模樣。
「笑話,許哲並是一直都這樣一路打過來的嗎?」哈迪斯說的不是面前的「許哲」,而是那個曾經和自己戰鬥過的真貨。
回憶起了九尾的忠告,感嘆完了的八歧與哈迪斯趴了起來,也是向著戰艦移動去了。
一言不發,哪吒沒做更多的休息,踏在水面之上,堅實的向著逆天戰艦的方向走去,一個困惑在心裏的問題讓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凝重。
按照一般的定律,當一股強大的靈動衝擊上另一面結界的時刻,強大的衝擊將如同兩輛馬力全開的火車迎面相撞。此時比較的便是誰足夠犀利,誰的馬力強勁。
而宛如被炮彈轟中的衝擊波,更是輕易的震碎了腳下的地板,哈迪斯也被轟進了冰冷的瑤池之中,濺起的巨型水花都從窟窿里噴涌了上來。
所以,在這裏,天也並不想破壞如此的規則,否則自己剛才已和九尾打起來了。
「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進去?」正面對著只剩下最後一個還站在平地上的路西法,天輕鬆地詢問著對方的意見。
那由腳尖激蕩起的一圈漣漪成環形的向四周擴散開來,安靜的就像一片落葉進水一樣。
「不一樣,你們和許哲有著本質的區別。」搖了搖頭,天否認著哈迪斯的說法,「讓你們如此自信的東西,和讓許哲前進的東西截然不同,我來證明給你們看……」
「不管他是什麼今天都必須死在這裏!」哪吒生氣的向著身側甩動長槍,犀利靈刃在水面之上切割出了一道水痕,過了數秒才完全恢復。自身靈能再次恢復,依舊可發揮出主神級別的力量。
「小心點!那傢伙開著結界!」終於浮出水面來的哪吒叫喊地提醒著,神色從沒有如此緊張過。
向前側身踏出了一步,天依舊是那麼自然地避開了鋒利但已無力量的劍鋒,在經過茫然的路西法身邊的時刻,天用細膩的聲音述說著,「也因為這個選擇,你做出了其他神靈從未思考過的思考,你開始審視自身身為神的合理性與正當性。也開始追問自己,怎樣才能算是一個稱職的神?於是你抽出了自身心中的邪惡,凝聚成了手中的兵刃。某種程度上,你做出的這些選擇都讓我十分驚訝……本來追求重新整合改革,創造完美神形象的你沒有錯,這是條等同神界革命的道路,堅持走下去,你也會發現自己是無比正確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到了此時才忘記了自己的目標?九尾現在要做的事情已經和你的初衷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她要做的是毀滅而不是改革,即便如此,你也願意繼續跟隨著她嗎?這到底是忠誠?還是單純的只是怕死?」
就在這凝聚墮落天使全力的一劍,當黝黑的纖細帶著其上如火焰般燃燒的靈能斬向天的時刻,天依舊沒有半步退縮。
「沒錯,就像許哲面對九尾一樣,他也像你們一樣認為自己可以反抗……他也認為擁有強大的武器,他也不懂得屈服與退縮。或者說,他也遠比你們要害怕上更多,因為他害怕的不光是自己的死亡,還有當自己倒下后那眾多他努力在保護著的朋友。可他卻和你們不同……」
這樣的痛苦在被完全凍僵之前會從身體的每一個末梢神經傳達到大腦之內,讓人在遠比燒死更恐怖的狀態下死去……
「你……到底……做了什麼……」無法克制的牙齒打顫,八歧在水中顫抖地問著,面色一下子已完全蒼白,嘴唇也青紫了起來。如此模樣的不光只有他,連路西法,哈迪斯,哪吒也是難以克制的在水中打起顫來。
「感覺到了嗎?自己的性命就握在別人的手,別人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輕鬆地殺死你們。這樣的環境有讓你們想起誰來嗎?」天在問話的期間,那水中四人的生命也走向了死亡。
正對著許哲的四人腳下緩慢地移動著,沒有過多久,四人四角將許哲團團包圍在了其內。
「許……哲……面對……九尾的時候……」哈迪斯哆嗦著牙齒的說出了這樣的語言。
「他才不是許哲……」路西法表情無比嚴肅的低鳴著,畢竟許哲無從得知自己那麼多的秘密,他也不會去關心這些,「那傢伙強得就像和九尾同一個級別。」
「作為神族的一員,你是非常優秀的神靈,因為在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出現的時刻,你做出了一個讓生命有所改變得選擇……」
「在了解到實力差異后,你們依舊想繼續戰鬥嗎?」天面無表情的詢問著,聲音帶著一絲的疲憊。
「切,不就是一層古怪的結界嗎?我馬上就撕裂開給你看!」哪吒是那麼有自信的說著,認為自己趨近光的速度,能完全在那詭異結界作用於自身之前先幹掉裏面的人。
窺視著世界一切的天,當然也是看著路西法這一路走來,一段細微到只有路西法才能聽見的發言,卻是那麼輕易地撞開了這墮落天使的心扉。
此時,哈迪斯才發現,平躺在那裡的路西法依舊是一動未動,如同真的死了一樣。
不過天並沒有給他多少思考的時間,一記堅實的拳頭轟在了這天使的腰際,路西法整個的側飛了出去,撞斷了涼亭的護欄,也是跌進了冰冷的池水中。
天說到這裏時,連自己的語氣中都充滿了敬佩,「即便許哲比你們害怕,即便他比你們更加一無所有。他永遠也不肯給九尾靠如此之近身的機會……因為朋友往往就在自己的身邊……所以他一定會前進,哪怕游,也要將戰場拉到距離朋友更遠的地方才行。這樣至少在自己死去之前,能為朋友爭取更多活命的時間與逃跑的機會。說到這裏,你們應該明白了,許哲並不是你們可以比較的,包括我,連我都無法想像在他同等的環境下,能做的比他更好……」
這一次哪吒甚至召喚出的風火之輪,燃燒著火焰的赤紅戰靴完美的包裹起了哪吒的小腿。不光如此,他連乾坤圈與混天綾也一同的召喚而出,化為了戰甲包裹住了全身。
空中沒有任何華麗的動作或激烈的反應,而是如同落在平地上一般的落在了瑤池水面之上。
「去問九尾吧,他會告訴你們的,希望你們在將來的生命里,能找到讓自己變得堅強的理由。」這是天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在說此話時,他的目光看向了水中狼狽的路西法。
四位神靈全是支撐著水面由池中爬了出來,平躺在了蕩漾著波紋的水面之上,疲憊的激烈喘息著。
現在別說逃走,就是長了翅膀想飛,羽翼也會在揮動之前被人殘忍的折斷。
「破你的結界!」猛然間,只見路西法周身皮服上眾多銀白皮帶鎖扣同時爆裂開來,身後脊背之上三副巨大的漆黑羽翼完全的展開。雙手緊握由自己邪惡之心匯聚而成的莫極纖細長劍,漆黑劍身綻放出了奪目光暈。
詭異的是,路西法完全找不到這種衝擊的感覺,當揮舞的利劍接近許哲周身半米距離的時刻,如同穿透過了一層水面般輕鬆,沒有任何被拒絕阻擋的跡象。
揮舞的漆黑戰鐮毫不費力的切割開了空氣,只是空氣中已沒有了天的身影。接著,哈迪斯輕鬆地臉龐頓時凝重,由頭頂傳來的壓迫感真實且可怕。
這四位不論在哪都能獨當一面的神靈,結果在天的面前卻連一輪進攻也抵抗不來,感覺就像被大人戲弄的小鬼一樣。
正是如此,天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易,抬手就握住了槍頭後方的槍柄。一個側向揮動的動作,哪吒只覺自己比一片落葉更加渺小,竟跟隨著天那揮舞的動作側向的飛離了地面,一頭撞斷了一根立柱,石屑四濺,如斷線風箏般的哪吒摔落進了瑤池之中,水面滑行出了數米之遠,激蕩起了大片的水花。估計從瑤池誕生以來,那池面蕩漾起的漣漪都從未如此之大過。
說著,那一直圍繞在天四周的無形的結界頃刻間迅速膨脹,一瞬之內,整個瑤池都被籠罩在了結界內部。那立於水面之上的四位神靈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全身霸道的靈動瞬間消失。
不過「許哲」卻沒有任何膽怯的模樣,平靜地走到涼亭一邊,腳尖輕點地,微微向前躍起。
遠處的池塘中央,支撐著晃動的水面,哪吒由水中站立了起來。接著,在他的身邊,八歧,哈迪斯,路西法也全是由水裡站了起來。看看他們濕漉漉的模樣,都是格外狼狽,很有落水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