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三心二意的女人……
「九尾大人的命令，摧毀城市中一切會慘叫的東西……」領頭的一位紅鬼運動著嘴唇重複著命令，笨重的腦袋卻不適合思考複雜的邏輯性東西。
每一次前進，就像有粘稠的糖漿裹住了雙腳一般，哪怕天空中落下的連綿雨簾已在努力地稀釋，可似乎它遠沒有鮮血流淌的更快？不知道最後到底是雨水沖刷掉了血，還是血染紅了雨水。
轉眼間，由地底中爬上來的是像山峰一般高聳的赤紅厲鬼。
瓦德的十三秒會是怎樣的一種體驗？方向不知道，但馬上應該就應該明白了。
而且不光一隻，是四隻。每一位的身軀都高達十米有餘，犬齒般的獠牙暴露在了嘴唇之外，向上翻起。他們手中握著的都是黝黑的狼牙巨棒，一雙雙沒有眼瞼的大眼，彷彿要將人活活撕碎了般地凝視著。如果沒有認錯，這四位便是一直守候在妲己身邊，為其抬轎的紅鬼。可不能小看了他們，這每一位紅鬼透露出的都是屬於千年級別的殺意。
「他應該也是會慘叫的東西，所以可以殺死他……」右側的一位紅鬼凝視著面前渺小的許哲。
但許哲似乎並沒有感受到身邊的變化，他只是那麼輕鬆地緩緩下落著，當自己的身軀已落到著紅鬼的胸口高度時，安靜的許哲才開始了扭動身軀。在兩側的巨手合攏的前一刻，許哲迴轉的右拳不偏不倚正中在了這紅鬼的胸膛之上。
「不要這樣看我！」紅鬼怒吼的揮舞起了雙臂，如拍蒼蠅般的由兩側襲來，強大的力道足夠將岩石也拍成粉末。
「你他媽在那發什麼神經？！風火之輪！」奔跑中的哪吒在咆哮著，腳下風火之輪高速空轉旋轉，哪吒在轉身，是回馬之槍的姿態，不過他與妲己的距離還有百米之遠。可當他雙足落地的瞬間，大地卻被無情的撕裂，他也隨即的消失不見。剎那再出現時已來到了龍椅之前，流暢的回馬之槍輕易的貫穿過了象徵那皇權的龍椅椅背，正好是龍眼所在。
「大人！怎麼可以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絕不！絕不離開這裏！！！！！」哪吒從沒有像此刻一般的害怕，因為他感受到了子涯語氣中帶著訣別的味道。如果要死，哪吒希望自己能留「父親」的身邊。
「加上我呢？」就在妲己感嘆的瞬間，哪吒的頭頂之上已多出了一個雪白的身軀，子涯收縮身軀，揮拳的姿態已將力量凝聚到
平靜地踏進了朝歌之城中，表情安靜的許哲環視著四周，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和自己離開時唯一的區別便是，大地上多出了更多的屍體，更多的血跡。
又一次的後仰跳起，帶著腳下的水珠飛舞四濺，猙獰的狼牙棒從許哲的身下揮舞而過，呼嘯的一下摧毀了身邊數套民宅。
大家，所有那些許哲經過了身邊的人，大家的目光是那麼自然地匯聚在了許哲的身上，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的行走。
失去了任何的支撐，方向倒在了瓦德的腳下，鎧甲面具前一雙鮮紅的瞳孔也失去了光澤……
當子涯轟出的一拳正中妲己防禦的手臂之時，再輕盈的妲己也是難以支撐，向後加速的倒飛了出去。如同炮彈般的轟穿了綾羅宮殿的大門，碎片四濺出了好遠。
可沒有等著倒立的雨水落幕，許哲已經先一步開始了反擊……
「該我了嗎……」已經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方向的耳邊回蕩起的只有玻璃碎裂的聲響。
但是，妲己卻不在這條貫穿的直線之上。只見她的姿態是那麼的輕盈，赤裸的雙足踏在了哪吒的槍身之上，曲身看著面前敵人的妲己沒有分毫的憤怒，甚至些許的慌亂，眼神中只有遺憾，「真奇怪……你也很快啊？和姜來的『蓮花』相比，可能只慢上了比髮絲更纖細的距離。可便是這微小的差距，讓你變得不夠看了……」
可是，當許哲從燃燒的房屋邊走過，火焰頃刻間便熄滅了。當許哲從哭泣的孩童邊走過，孩子們也自然地停止了哽咽。當許哲從交戰的士兵邊走過，本咬牙切齒要奪取對方性命的人們也停止了廝殺。
已經來不及做任何的防禦了，或者說當方向選擇與瓦德互毆這十三秒時，他已經放棄了任何的防禦。
「走開走開！！」彷彿驅趕什麼有毒的蟲子，剛剛還憤怒的紅鬼慌張地丟掉了手中的武器，拍打起了已到自己臂膀上許哲。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三隻紅鬼同時顫抖的沖了上去，不再是因為什麼命令，而是對面前這許哲的恐懼……
「看來叫你們讓開……你們也是聽不懂的了吧？」昂首望去，相比之下，許哲是如同螻蟻般的渺小。
可惜，許哲已不在那裡，向後發勁跳起的他是看著那恐怖的巨棒由面前滑過，更是感受著風壓將自己吹出了更遠的地方，落
「切！」哪吒發勁一次旋轉槍身，厚重的龍椅頓時四分五裂，裂成了粉末般的碎片，「那混蛋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中，她在玩耍著。」
不管是身邊還在熊熊燃燒的房屋，還是街邊哭泣的孩子，許哲都已不去在意。
不再去思考那麼多複雜的問題，許哲只是向著皇宮，向著妲己所在的方向走去，步伐很慢，伴隨著不變地節奏前進。
同樣是一個臂膀的距離，同樣是相互的揮拳，同樣是對心髒的衝擊。
「大人？你想幹什麼？」只是一句話語，哪吒感受到了一點讓他害怕的氣氛，緊張的追問起來。
回到三千年後，那還在黑色火焰中燃燒的森林內。黑貓盔甲下的方向還在激烈地喘息著，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衝擊中恢復過來。哪怕身軀之外的鎧甲強大的足夠與主神爭一時之長短，可作為內部的主人，方向實在太過的脆弱……
而當那旋轉的時鐘終於行走到噩夢般的十三秒尾聲的時刻，瓦德與方向又在同樣的地方，用同樣的姿勢相遇了……
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可許哲卻是真實在用行走化解著戰爭。彷彿不需要他述說，也不需要他的勸導，只是看著他，只是他行走過的土地，一切的混亂都歸於了平靜……
「那就差不多能碰到我的身體了。」沒有因為突然多出來的對手而恐慌，妲己在笑著，只是那麼輕盈的單手護住了胸口。
所以，當瓦德沉重的拳頭落到方向的胸膛之上的時刻，方向的心跳停止了，彷彿靈魂都被轟出了體外。
「空靈勁道……」伴隨著許哲纖細的話語，龐大如山峰般紅鬼翻起了白眼，口吐著白沫的向後倒在了大地之上，震撼著身邊的剩餘三隻紅鬼都是一顫。
「這是最後一次測試嗎？九尾……」只是如此一次的跳躍閃避，許哲的呼吸已變得急促起來，暴露出的是疲憊，證明著他還是人的事實，「你想知道，沒有了體力，沒有了妖月，沒有了朋友，沒有了一切的我還有沒有資格去到你的面前對嗎？」
「結束了……」瓦德終於放下了一直攻擊的拳頭，伴隨著他一同放下的是面前方向的軀體。
當許哲再落回地面上之時，許哲取下了含于口中的長劍，表情平靜地肯定著，「不用懷疑了，你們看見的
「姜來！如果子涯有事，我一定不放過你！！！！！！！！！」哪怕是何等的不舍，哪怕是萬千個不願意，哪吒知道自己也絕對不能違抗子涯的「請求」……
而當方向赤裸臂膀暴露出的瞬間，表面的皮膚便被撕裂出了無數的傷口，鮮血在高壓下向著四周噴洒著，將鮮紅的血將碎片裝點的更加鮮艷。
外界看來，只感覺是一黑一白的兩道光影不間斷的相互衝擊，向著兩側擴展，衍生……
可倔強的兩人都像孩子一般的任性，不等胸口翻滾的痛消逝，都是憤然雙腳落地穩住身型，向著對手再次的奔襲而去。
「啊！！！！！！！！！！」咆哮！在相距不過一條臂膀的距離，瓦德與方向同時停住了步伐，相互揮舞出的拳頭在空中交錯，無比準確同時轟擊中了對方的心臟。
戰鬥沒有了理由，哭泣沒有了目的，平靜的心像漣漪一般向四周擴散，感染著每一個身處在混亂中的生靈，教會他們平靜，教會他們一些道理……
「轟隆！！！！」山崩地裂般的一聲巨響，巨棒落地，土層的地表都凹陷了下去，向四周擴散出猙獰的裂紋。
「可九尾大人很喜歡他，殺了他，大人會生氣的吧？」左側的紅鬼疑惑了起來，表現出的是怯弱。
重新回到了那個剛才千辛萬苦才離開的地方，許哲沒有想象中的感慨……
「抱歉，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體諒你的心情，這是我的命令，也是我的請求……拜託了……」子涯說著，義無反顧的一腳踏過了那綾羅寶殿的門坎。
「姜來……你錯了……」皇宮之內，那龍椅之上，妲己輕閉雙目搖著頭，彷彿聽見了許哲的問題，她在回答著，「我只是不忍心……不忍心殺死一無所有的你……不知不覺……我好象……已有些愛上了你……我真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最後，妲己在嘆息著。
方向與瓦德都感受著彼此力量的倍增，每一次的揮擊過後，兩人都是倒退出了更遠的距離，用更大力氣的奔跑回對方的面前。
不過腳下輕輕發勁，許哲一躍而起，在半空之中，嘴中咬著長劍的許哲終於和自己的對手來到了一個高度，可以直視著對方的瞳孔。
沒有等到半空中的碎片與鮮血落地，瓦德停頓的拳頭又開始了運作。
只見那雪
可不管是攻擊的子涯，還是助攻的哪吒都沒有分毫得手的喜悅，反倒兩人都是眉宇深鎖。
「他很吵啊！為什麼殺不死他？給我去死！」一隻十米之高的紅鬼生氣了，本就通紅的身軀此刻變得更加鮮艷，落在其肌膚上的水滴都是被瞬間化為了蒸汽，這是靈力的灌注。當他用雙手高舉起黝黑的狼牙棒時，強大的靈壓甚至形成的風浪，吹散了身邊眾多垂直落下的水滴，讓其身體四周的雨與地面平行的飛射而出。
轉過身去，這憤怒的赤紅身影一次加速，在空中拖出了絢麗的光霞，頓時消失不見了。
突然，行走于大街之上的許哲莫名其妙地停下了步伐來，只見其面前的大地開始了顫抖，轟隆一聲巨響，大地被撕裂開來，一隻猙獰的鮮紅大手由其中伸了出來。巨大的赤紅大手抓著裂縫的邊緣，彷彿是從地獄中掙脫而出一樣……
「轟！」方向未動，拳風卻貫穿過了他的身軀，摧毀了後方百米之內一條直線上的一切。燃燒的樹木直接被風絞殺成了粉末，消散不見。大地上留下的是就像流星墜落形成了痕迹，大地被拋光成了鏡子般的結晶體模樣。
「不管那麼多了，先執行命令再說，一切會慘叫的東西，殺！」最中間的，也是最強壯的紅鬼動了。只見他單手揮舞著黝黑狼牙棒舉過頭頂，筆直的呼嘯落下。
詭異的是，這一次似乎瓦德的動作變得遲鈍起來？方向揮舞出的赤紅鐵拳用盡全力的轟擊在了這主神的胸膛之上，強大力道都凹陷進了肉體之中，雪白的鱗片也被震碎的四濺開來。緊咬著牙齒，血已流到了嘴沿，可瓦德卻是在笑著。
「不需要那麼多人陪著她玩的……」按著哪吒的肩膀，子涯向著綾羅宮的方向走去。
也許許哲並不知道，此刻，他已經在釋放的，便是天的力量。哪怕這樣的力量還很微弱，還不足以感染更多的生靈，但他已經開始具有天的雛形，這是天所期待的結果……
「讓我想想……」有些落地不穩，許哲狼狽的倒退開了數步才止住了身形，「體力開始透支，靈力可消耗的為零。而且哪怕幹掉了你們，後面還有一個妲己這樣的BOSS需要解決。也就是說，要用最小的輸出，解決掉你們才行……好像我記得我會這樣的技巧？」
「
回到那混亂的街道之上。
方向的生死無人知曉……
屹立於那深陷大地之中的狼牙棒上，單手揮舞著長劍舉到了嘴邊。許哲用牙齒咬緊了這還帶著鮮血的長劍，拖行著雙臂，沿著狼牙棒上眾多利齒間的縫隙，許哲向上沖了上去。
「你去吧，也只有你辦得到了，去把『他』帶到這裏來，這是你目前要做的事情……」子涯沒有回頭看，他繼續平靜地述說，平靜地向著綾羅宮走去。
在他們的世界里，時間就如同靜止了一般，數次，十次，數十次……他們都已忘記了去計算其中的數量。
而這一次，許哲再也跳不起了，被風壓于大地之上，連腳趾都無法翹起。他能做的只是抬頭看著那要命的黝黑巨棒垂直的落下，感覺就像天空被什麼給掩蓋了一般。
許哲依舊在激烈的運動著，面前的怪物就算是一次簡單的揮棒，許哲要付出的都是全力去進行躲避。
「轟！！！」大地承受的衝擊向著四周擴散而開，又是震毀了一片的房屋。地面的積水都是跳躍了起來，就像一場倒立的雨幕。
並沒有看錯，方向向著敵人踏步的走去。當瓦德開始奔跑的時刻，方向也開始了奔跑。當瓦德扭曲著身軀，右拳收縮于身後的時刻，方向也是同樣握緊了鮮紅的撒旦之右手。
換做任何一個人，此刻最自然地反應應該都是向後退卻，可當方向抬起沉重的步伐時，他卻是向前的踏出。
不過片刻，原本喧鬧的街頭又變得好安靜，只有許哲一人平靜地屹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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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面前，自己右臂上的赤紅鎧甲竟出現了裂紋。這撒旦右手上的裂紋就如同決堤一般，崩潰的向四周擴散，頃刻，整隻右手的鎧甲爆裂了，無數的鮮紅碎片在半空中跳舞，反射著晶瑩的光。
可惜，因為力量的薄弱，他還不足以感染那些被九尾意識所吞沒的生靈。
強大的力道貫穿過彼此的身軀，讓彼此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撕裂般的痛苦。口含著淤血，瓦德也倒飛了出去，和方向一同的倒飛了出去。
這紅鬼鋼鐵般的肌肉甚至可以承受炮彈的轟擊，而相比之下，許哲纖細的拳頭就如同繡花針般的渺小，不過這小小的繡花針似乎扎進了很深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