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溫水煮青蛙
「是啊。」
花蕊夫人有些為難了，畢竟，自己要畫的是亡夫的畫像，這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自己現在身居皇宮內廷，如果要出去找，只怕很難不走漏風聲，而且，那個人也不一定能幫自己保密，一旦泄露出去，那可就完了。
接著，兩人說了一些這幾個月的事情，其實，大部分都是冷羿在說，白虹在微笑著聽。
「她要是在，麻煩你去跟她說一聲，就說黑虹來了。」
「嗯，我信你了。你需要多久時間？」
「有雅座嗎？」
花蕊夫人本來已經燃起希望之火的心，又馬上沉了下去。看來，這說到底還是鏡中花，水中月，不能成為現實的。
「嗯！很有道理。」趙光義道：「那你打算具體怎麼辦？」
冷羿微微有些詫異：「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啊？」
冷羿跟著進去，只見這房間空蕩蕩很大，靠里一張簡陋的木床，靠窗則是一張桌子椅子，旁邊是一張書架，上面擺滿了一層層的線裝書。房中間還有一個圓桌，放著茶具。迎面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副中國畫人物像。是一個男的，相貌頗為英俊，左手持弓。右手拿著一枚彈丸，目光炯炯地望著前方。
「當然找你喝酒來的，這麼些日子不見你，怪想念的。」
「有事找我還是沒事喝酒？」
「為什麼？」
「好好，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喝酒！」
冷羿忙答應了，出來到廂房見到雨絲，告訴她這幾天白天她到南柯寺里還教花蕊夫人那種刺繡。然後離開了南柯寺。
「放心，這個朕已經問過張天師了。他說暫時無妨，他要在附近做法事，封阻那鬼魂出來。所以，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
「我沒法不著急，那麼多錢呢，而且我都花了，要是完不成任務，我可賠不起。」
「什麼意思？」
冷羿先來到趙光義的寢宮，趙光義立即召見，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她答應讓朕帶張天師他們進去了嗎？」
花蕊夫人上前，把畫像取了下來，取掉捲
冷羿想了想，道：「我跟他高矮胖瘦差不多，只不過。相貌不象。但是，如果只是為了畫像，我倒是有辦法裝得跟他差不多。」
花蕊夫人道：「天色不早了，我這隻有我們三個女尼，不方便流挽留大人，大人就請回吧。」
冷羿望著那畫像。很是驚訝，瞧著問花蕊夫人道：「畫像上這位……莫非就是……就是送子神仙張仙？」
「當真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你連這個都知道。」
「我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
小周后一直跟卓巧娘在一起，冷羿沒有事情也不去探望。以免人家說三道四。
「怕你妻子知道了傷心啊！上次她的病，十有八九都是因為這個。沒錯吧！」
冷羿道：「這樣行不行？你把這畫像給我。我想辦法把自己化裝成這個樣子，然後你幫我照著畫像張仙的衣袍幫我縫製一套。到時我穿上，就可以照著畫下來，然後就能刺繡出來了。」
白虹俏臉又是一紅，道：「你就是這麼討女孩子喜歡的？難怪連鄭國夫人都被你收入屋裡了。」
花蕊夫人自然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便道：「還是讓她教我好了，因為我刺繡可能不止一幅。不好老是麻煩她的。」
「現在說的話，官家認為她會答應嗎？」
「就是慢慢來，如果直接把青蛙放進熱水裡，它馬上就會逃走，但是，如果把青蛙放在冷水裡，慢慢的加熱，青蛙不會發覺，等到它發覺的時候，已經被燙死了。」
兩人坐下，白虹把夥計叫來，點了幾道精緻小菜，另上一壺美酒。
「微臣遵命。」冷羿答應了，遲疑片刻，又道：「那……南柯寺里鬧鬼的事情，又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急不得，必須溫水煮青蛙。」
冷羿搖頭：「微臣還沒有說這件事。」
穿過天井，迎面是一排房間。跟一般的宅
「怎麼可能呢？」白虹笑道：「你不是得到了南唐後主李煜的絕大部分財產嗎？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是我給你的錢的多少倍呢！」
冷羿瞧著她，低聲道：「沒事吧？娘娘」
「嗯，我也不敢說能十分的象，但是應該有個六七分象吧。」
無眉道人等有些遲疑，但是他們是受雇的護衛，當然要按照僱主的要求辦事。在不妨礙僱主行動的前提下進行保護。進京城來幾個月，他們還沒有遇到過任何的危險。所以也不很緊張。便答應了，四下里安排人手進行警戒。
花蕊夫人點點頭，帶著冷羿進了院子。
「嘿嘿，那倒是。」冷羿道：「你既然知道這個，那你是否知道，這已經把這筆錢財全部轉給鄭國夫人了，這是她的錢，我一文都不要！」
「這個不好說，我儘快吧。」
花蕊夫人推開正房的門，跨步進去。
花蕊夫人勉強一笑，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你跟我來，我領你去拜張仙。」
趙光義頻頻點頭：「沒錯，現在說，她肯定不會答應，反而會把你轟走，以前朕也讓人去說過，就是這個結果。——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那有什麼不行的。」白虹一邊說一邊打開畫像。仔細看了那畫像，她不由嬌軀一震，望向冷羿：「孟昶？」
花蕊夫人點頭道：「正是，跟你夢中一樣嗎？」
白虹嫣然一笑，道：「怎麼，不認識了？」
「我發誓！我要說出去，天誅地滅！」
「還早著呢。我的話她都愛理不理的。不過，好歹她已經讓我進寺廟去並交談了一會，她提出讓我教她繪畫，我已經答應了。並把綉娘雨絲留在了她那裡先教她刺繡，同時，我還要準備一些教她繪畫的工具再教她繪畫，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到時候，需要使用我給官家的那個畫具。」
冷羿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乾笑兩聲
花蕊夫人一聽，不由又燃起了希望，瞧著他道：「真的？」
冷羿舌頭也有些大的，道：「你怎麼知道我來找你有事？」
冷羿對無眉道人等護衛道：「我要一個人進去吃東西，想靜一靜，你們不用跟著，在外面就行了。」
白虹俏臉微紅，嗔道：「進了皇宮當了御帶，便學得這等油嘴滑舌？」
「娘娘也見過張仙？」
一小壇的酒喝光了，兩人都已經喝醉了。白虹眯著美麗的丹鳳眼，瞧著他笑：「你要是還不說你的事情，我可就要送客了！」
花蕊夫人奇道：「你自己也能給自己畫像？」
花蕊夫人遲疑片刻，她下意識感覺這樣很冒險，但是，冷羿那種逼真的畫像給她印象太深了，她做夢都想有這樣一幅亡夫的逼真畫像。沉吟片刻，決定冒一次險。
那夥計身子一震，看了冷羿一眼，神情立即變得非常的恭敬：「原來是黑爺，白爺她早就說起您了。今兒個您來湊巧了，白爺她昨夜剛剛回來。都出去大半個月了，早來一天，還見不著呢。您老先請雅間里坐。」
他換了一身便裝，便要出門，無眉道人等護衛跟著，也都是一身便服，前呼後擁的。
「首先必須取得花蕊貴妃的信任，能跟她說上話，甚至能交心談心，這樣。才能把官家的文韜武略慢慢說給他聽，凡此種種。等到確信他已經不反感讓官家進入南柯寺之後，再跟他提這件事情，那時候，就能水到渠成了。」
冷羿道：「你不用替我打抱不平，那個錢我絕對不會動用的！」
「這沒有問題！你到時候拿去就是。這段時間你就忙這件事情，別的不用管了。等到事情有了進展。就告訴朕！」
冷羿邁步上樓，左右看看無人注意，站住了，低聲對跟著的那夥
「行了，跟你開句玩笑，看你緊張的那個樣子！」白虹微笑道：「坐吧！」
「你沒事，是絕對不會來找我的！」
片刻，雅座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白虹漫步進來，她沒有戴人皮面具，清雅高潔，美艷無雙。冷羿不由看得呆了。
「為什麼？」
「好，多謝！」冷羿起身，跟著花蕊夫人出了佛堂，繞到後面。又是一座院落，那身材高大壯碩的尼姑大傻站在門口，看見他們過來了，忙憨憨地笑了笑：「師姐！冷大人！」
冷羿訕訕笑道：「那有那麼誇張的。」
「那好！我跟她說。」
夥計馬上站住了，望著他：「客官，您說什麼？」
門口的夥計看見他們，也不過來打招呼，似乎對做他們的生意沒有多大的興趣似的。
冷羿忙起身：「是啊，才幾個月沒有見到，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還真有點不敢認了。」
「談不上都知道，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縣令，突然就成了官家身邊的大紅人，而且文官當了御前帶刀侍衛，這樣大的事，京城早就嚷嚷動了，便是聾子也聽說了，更何況我。」
兩人先喝了幾杯，冷羿低聲道：「我的那個任務，你什麼時候分派給我啊？」
「干我們這一行的，消息往往比武功還要重要，一條有用的消息，比一個一流武功高手都有價值，再說了，李煜被下獄，家財被抄這麼大的事情，我要是都不知道，我不成傻子了？」
冷羿邁步進去，那夥計才上來接待，態度也不冷不熱的：「客官，您吃點什麼？」
花蕊夫人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忙掩飾道：「是啊，我也是夢中見到的，所以畫了下來。只是，我丹青的本事有限，不能畫得更好。」
冷羿大喜，連聲稱謝，將畫像揣進懷裡，道：「這幾天我就讓雨絲在這裏把我這種畫像的刺繡方法告訴娘娘，這種方法非常特別，跟一般的不一樣。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綉出我繪畫的那種逼真感出來。
冷羿這手機有延時自拍功能，當然可以給自己拍照，當下點頭道：「對著銅鏡就可以了。」
「行，這幾天你可以自己在家裡供奉這送子神仙，一定會喜得貴子的。」
「那就很好了！」花蕊夫人更是歡喜。「其實，這幅畫也不太像，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畫得更象一些，要是我有你那樣的本事就好了。」
趙光義連連點頭：「很好！這個辦法雖然會比較慢，但是成功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就這麼辦。——你已經取得她的信任了嗎？」
冷羿來到門口，抬頭看了看，這家杏黃酒家跟巴州的那家相差無幾，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家酒樓，布置很是雅緻，只是裏面沒有什麼客人。
「這個是你們倆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神仙。」白虹笑道：「再說了，這個怎麼成了她的錢了？我聽說的可是官家把抄沒的李煜的幾乎所有家財，都賞賜給了你，那是先抄沒入官了，然後再賞賜給你。抄沒之後，他錢財就不是他們夫妻的了，是官家的，官家再賞賜給你，那就是你的。不是她的！」
「有，樓上請！」
冷羿稟報完計劃之後，便離開皇宮。回到了家裡。
把冷羿讓到雅座，吩咐另外一個夥計上茶，然後匆匆走了。
冷羿搖著摺扇，來到了京城的「杏黃酒家」。這是白虹跟他說好的聯絡的地方。自從到了京城，冷羿還是第一次來杏黃酒家，白虹也跟消失了似的，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冷羿。冷羿掛著的那一個重要的任務，也跟忘了似的，沒有跟冷羿說。
「有六七分象！難怪我看著這麼眼熟！」冷羿擊掌道，「娘娘是想畫他的畫像嗎？」
冷羿忙道：「你可別這麼說！是她丈夫獲罪流放，她無處可去，她丈夫與我是兄弟，所以託付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