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佔盡便宜的生死賭鬥
鬥法，最忌諱的就是心態。
「好吧。」田木明織實在是沒有遇到過這般蠻橫且沒有一丁點兒涵養的人物，不過他心裏的火氣已然壓制住，似很大度般不怎麼在意馬良這種有些騎在他脖子上拉屎的惡劣言行態度，神情淡然且自信的說道：「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便是你們聯手，我自信也能在身死之前力拚傷了你們其中一個甚至更多的人，你信嗎？」
他陰沉著臉站起身來，像是要走上擂台的拳手般，出於對對手的尊重，很是恭敬的躬了躬身，道：「閣下，希望你們能夠遵守諾言！」
「那個窩在日本的老鬼子呢？」
陰陽眼形成的黑白交替能量波動，頃刻間沖至到了田木明織的身前。
老一輩兒，還教導我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嗯。」馬良答應著，伸手揉了揉小白的腦門兒，道：「乖，聽話，看哥哥收拾那個小鬼子！」
「田木。」馬良微笑著拍了拍手，道：「我允許你，現在往國內打電話，給親人作出最後的交代吧。」
這詭奇的情節，安冰泮卻是看不到的，他能看到的，只是那團黑幕似乎有些地方裂開了幾道縫隙，外面的光線能夠透入其中，讓他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馬良正穩穩的站在其中，右手高抬在虛空中用食指划動著。
嗡……
事到如今，便是劉斐心裏都已經再也按捺不住火氣了。
誠然，以安冰泮敏銳的警覺力度，還是能感受到馬良和田木明織都處在極大的兇險中。
「注意，別讓田木明織發現。」
田木明織打通電話后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就掛了線。
田木明織猛的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大吼一聲！
「陣組而出，死門勿入，金木為堅，水土為攻……」
唰！
而此時緩緩旋轉的太極圖，再沒有了往日里我們所看到的那般柔和的形象。
就像是地面突然裂開了數條縫隙，從地底下透出了光芒般，筆直的穿透了重重濃重的夜幕，刺破了黑龍的卷裹，將馬良周身籠罩在了其中。
※※※
走到寬敞的汽修廠大院里之後，劉斐當即把站在外面的白大牙叫到樓內，低聲吩咐著讓其從後面的門出去，馬上找到一隻類似於馬良所抱的那隻貓一樣的小黑貓來，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在半個小時內弄回來。
眼睜睜看著這詭異駭人的恐怖一幕，安冰泮當即按捺不住就要衝上前去，卻被身側的馬局長一把拽住，輕聲道：「別亂動！」
這其中不乏馬良自恃術法精絕高強，才會這般藝高人膽大的不畏強敵，針鋒相對到睚眥必報；原因之二，則是他總要給深受重創的沐風堂一個合理的交代，幫沐風堂出這口惡氣，這是仗義使然；其三，每一個中國人心中那根本難以殆盡的一絲憤青思想，這是國讎家恨難以磨滅永世難忘的東西。
而白萬山、劉斐、馬局長，確實對金芒四射的九宮八卦圖看的一清二楚。
短短不到半年時間，馬良已然是比他上次在北京房山區雲海間山莊與泰國降頭師桑努提鬥法時，顯得更加成熟穩健，且修為境界似乎還有了一些……提升？
因為，馬良可以在鬥法中取勝的情況下將他擊殺，而他卻根本不能對馬良下死手。且不說下死手時必然會被旁邊的中國術士出手阻攔，即便是自己有能力將馬良一招擊斃，恐怕也不能活著離開了。
雙手猛的高舉，左手舉在頭頂，右手攥住了那柄木刀，狠狠的迅速的插進了自己的左肩處。
只要你有思想，你還活著，心魔就無處不在。
「兵！」
即便是本來就見識過馬良出手鬥法的馬局長，現在也是極為震驚。
這，就是所謂的心魔。
就像是被生生用機器將一個捲筒扯動向上拉動展開般，光幕在馬良頭頂上方一米遠的高度形成了一個直徑足有三米方圓的九宮八卦陣，急速的旋轉著，又像是靜止不動般就那麼橫在上方，所有黑影臨近都會被四射的金芒擊潰。
好吧，這些理由委實有些為馬不良臉上貼金的
「明白。」
馬良微闔雙眼，雙手在胸前迅速的一番，掐出兩個手決。同時雙腳在地面上快速的移動，踩出一個方圓不足一米的九宮八卦陣。然後站定中宮位置，右手手決猛然前指，食指在虛空中迅即的作符。
「馬小友，沐總現在不過是受了些傷害而已，身體不要緊。至於吳董事長，想來有你在他身旁應該也不會有大礙的。」劉斐露出勉強的笑容，合聲細語的勸道：「而且這次田木大師的隨從中，有兩名忍者都被我們用槍擊傷，其嚴重程度想來不死也廢了。所以，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而馬局長三人，卻是很清楚憑自己的修為境界，是絕然做不到這一點的。
果然是——名不虛傳！
現在，田木明織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剛才他拿出來激將馬良等人和他公平鬥法的心理招數，把他自己也套進去了。
安冰泮只能看到兩個人神神叨叨的站在那裡，不斷急速變換著手決，像是農村那些裝神弄鬼的老神棍們請神上身時的神經病模樣。
兩人之間的鬥法，還在僵持著。
田木明織看著馬良，嘴角一掀露出猙獰的冷笑，道：「這位小友……」
可化作兩儀生四象，又能在精絕的術法下返璞歸真化作無極。
放大！
但他內心裡卻在想著：難道，小白靈物的身份被田木明織看出來了？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吧，因為小白的靈氣不但被封，而且馬良一直都刻意的用意念力將小白團團籠罩住，絕對不會讓任何術士的意念力探至小白身上查看的。
「好。」馬局長點了點頭，輕聲道：「小馬，小心些……」
馬良把小白交到了馬局長懷裡，微笑道：「馬院長，先幫我照看下。」
馬良踏步上前。
隨著田木明織單手拍出的那一掌，裂帛聲響中，循著他掌勢的方向，沉沉的夜色似乎都被某種力量吸引翻卷著聚攏在一起，肉眼可及處，形成一條近一米粗細的黑色長柱，呼嘯著向馬良衝撞過來。
其意思很明顯——小兄弟，老哥絕對是你堅強的後盾！
而身處被黑龍席捲吞噬之中的馬良，耳畔確實響徹著震天的獸吼聲——那是一種蒼茫亘古的聲音，震的耳膜生疼，卻又讓人覺得這聲音還在遠遠的天際處，未曾臨近到身旁，已然給人帶來了巨大的震懾力。
然而田木明織卻清楚一點——想要真正的公平，很難。
盧祥安笑道：「放心吧……」
他內心裡的心魔，開始蠢蠢欲動。
事實上。
此時就連馬局長都有些為難不已，他實在是沒想到馬良會這般不依不饒，面子都賺足了還不肯放過田木明織。不過仔細想想也就不難理解了：年輕人嘛，缺少城府，難免會年輕氣盛，喜歡快意恩仇。
那條黑龍頭顱被刺穿后已然在緊緊咬噬著馬良的身軀，長長的身軀在半空中扭動著，似乎痛苦不堪的在掙扎，又像是奮力的擰動增加自身的力量般，兇悍猙獰可怖。隨著田木明織的術咒聲和雙手手決猛的一松，黑龍突然在一瞬間消散不見，就像是從未有出現過一般。隨即無數道黑影從半空中突然如利劍般向馬良穿刺而去。
盧祥安稍作思緒后說道：「不傷其性命的前提下，隨意而為之吧。」
以馬良這般一向是講求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性子，自然是對這些道理有著深入的了解甚至是貫徹實施到實際的生活當中。
旋轉中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光幕將馬良整個人圈在其中，然而這光幕卻是那麼的薄，那麼的透亮，由於旋轉的速度極快，甚至能讓人不受任何阻擋的清晰看到馬良站在其中的身影。
馬良看了看劉斐，又看看馬局長，道：「我得給沐總一個交代，他是我朋友。」
向來冷靜的馬局長也面露怒意，道：「田木大師，你的話，過分了。」
隨著時間的退役，壓制在內心深處的慌亂不安情緒，就會自然而然的生出來。
馬良搖了搖頭。
「我跟你不是朋友。」馬良當即打斷
民族情結，是每一個國家每一個民族的所有人，都無法拋卻的東西。
沒有任何的開場白……
馬良的意識雖然產生了幻覺，但卻並不迷茫，微闔著雙眼，左手掐決端在胸腹間，右手穩穩的抬起指向前方虛空中，穩定的勾劃出一張張符籙，每勾畫出一張，便化指為掌輕輕拍打出去，繼而再次畫出。
不成仁，便成魔！
不過，照此說來還是馬良技高一籌。
很顯然，這種行為在白萬山、馬局長、劉斐的眼裡，並不算為過。
田木明織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裡。
馬良左右手收回，虛抱在胸前掐指，一個如足球般大小的陰陽太極圖聚攏在雙手間，似虛還實，影影綽綽，沒什麼金芒四射，只是那般黑白交替緩緩旋轉繼而陡然放大——不是圖形變大，而是如探照燈一般筆直的向前衝出！
「有嗎？」田木明織冷笑著說道，神色越發坦然的坐到了沙發上，也不去緊張捏出指決準備隨時應對任何人的攻擊了，似乎表明了一個態度——讓我自己斷手，那不可能，我也知道鬥不過你們，隨便吧！
修行之人，無論是道士、僧侶，還是奇門術士，或者全世界各地各種派別中的術士們，但凡修行，最忌憚，最需要不斷打敗卻永遠也不會徹底將其抹滅的敵人，就是自己，也就是自己的心魔。
因為他清楚，田木明織絕對沒有保留任何的實力，已經傾盡全力。而馬良本身雖然也竭盡了全力，不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的取勝，卻勝在了心態上——田木明織比他要承受的壓力大的多！
真不知道這個馬良，到底是怎麼修行的，坐地閻羅的獨門絕學術法，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想象了。
馬良微笑著點點頭。
與田木明織相隔十多米的距離站定。
田木明織已然當先走到了院落里距離北牆有幾米的距離時，轉過身來站定，雙手交叉擱在腹前，微微躬身。
在勢均力敵的前提下，賭注的天枰從一開始，就傾向了馬良這邊。
卻透著極為強大的剛猛和陰寒這種讓人感覺上極為矛盾的氣息，把田木明織的身軀和面孔都撕扯的模糊，扭曲，猙獰，詭異，就像是一個人在打破了平靜的水面上呈現出的倒影一般。
黑龍將馬良整個人吞噬進去。
找只小黑貓應該不難，在上海這樣的大都市裡，寵物店有的是。
田木明織被噎了一下，卻也不慌，冷笑道：「懦弱卑劣的中國人！」
「他輸了命就沒了，我大不了就是丟臉，當然，還得丟了咱們中國人的臉……」馬良聳聳肩，道：「你說，危險不？」
就在馬局長正待要開口再勸一句時，田木明織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我若是不答應呢？」
黑龍頭顱被九宮八卦陣所散發出的金芒刺破那一瞬間，田木明織心頭一沉，當即木刀倒轉，刀尖向下，左手在木刀刀柄一端猛的一拍，右手鬆開刀柄，只見那柄木刀在虛空中倒立懸浮，嗡嗡顫慄著循著某種規律在方圓不足一尺的距離內划動起來，似乎要在虛空中劃出些什麼符籙出來。
此時白萬山、劉斐、馬局長三人都極為認真的關注著鬥法中的兩人。
「你現在有這個資格談條件嗎？」馬良撇撇嘴，根本不理會對方的挑釁，道：「少廢話，切手。」
劉斐看向馬良，攥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小馬，如果你沒把握，我來……」
死亡的威脅和心魔的蠢動，可以讓陰陽師用獨特的術法，化作一種更變態的力量！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因為馬良剛才頗為強勢的話，使得氣氛驟然間再次緊張起來。
昏暗的光線下。
在安冰泮的眼中，還是看到了似乎有一根粗大的黑柱從天而降，壓制在了馬良的頭頂上方一米多元的高度，但他卻看不到那金芒四射的九宮八卦陣。而且，安冰泮也看不到那帶著磅礴和霸氣的太極圖，正籠罩著田木明織，緩慢而有力的絞殺著耗費著田木明織的精力和術法力量，隨
長柱前端在沖至院落中間時，霍然猙獰著形成一個如同巨龍般的透露，張開黑洞洞的大口越發恐怖駭人。
「以防萬一。」
他知道，田木明織這一招很明顯的激將法湊效了——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田木明織是在故意的激將，為自己爭取到更大的把握，但也不得不去順著田木明織這一步走。因為，這件事已經被田木明織拔高到了一種事關國家民族榮譽氣節的程度上。
「安倍敬明，不會為此事出手的，到了他們那種修為境界和地位身份的人，基本上可以說已經與世隔絕，其心性已經到了絕對的淡然地步。而且，沒有那樣淡薄紅塵事故的心態，又怎麼可能把自身的心境修為達到那種高遠的難以企及的境界層次？」
嗚……
常人，卻不能夠聽到。
「哦。」馬良笑了笑，似乎看起來並不怎麼在意，卻暗暗的探出了一縷意念力至跟在後面的劉斐腦海中，以意念力交流之術，說道：「劉大師，拜託您一件事情，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一隻和我的貓形象上差不多的小傢伙來，私下裡交給馬局長。」
馬良的術法修為境界，已然達到了何種程度啊？他才二十多歲，經歷過無數次的鬥法和修為之後，豈不是有可能很早就會踏入到那種令無數術士終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度？甚至是……老去之前達到傳說中的白日飛升？
但他現在的表現，卻絕對違背了自己一貫的為人行事準則。
與此同時，一圈圈若漣漪般的紋路從光幕下方層層疊疊的上升，像是流水一般，如高科技設計出來的燈光彩影般美麗夢幻。
他唯一的好處就是，如果真能擊敗馬良又不致其死亡，那麼就可以得到那只有可能是靈物的小黑貓。
田木明織的雙手在胸腹前結成一個手式，不斷掐動著十指，口中念誦著術咒，意念力席捲而出圍攏在周身上下，配合著術咒接納探知著天地間已然變得極為混亂的五行和蒸騰而起的地氣變化。
馬良點頭，道：「信，但你會死的很難看。」
單憑這一手，在奇門江湖中就絕對能邁入高手的行列中了。
「小馬，這又何必，唉。」馬局長似無可奈何般搖了搖頭。
空氣中盪起一陣波動。
身處在光幕之中的馬良右手猛然上挑，口中喝一聲：「土為後，水火併進，金為兵刃，斗！」
那名忍者，已然走到了十幾米外的牆角下，作出半蹲的姿勢，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應負突發的事件。但他很清楚，在這幾個人面前，自己的遁術顯然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唯一有用的，也就只有自己那強悍的刺殺術了！
「要我死，或者我的一隻手，都可以，正如你們中國的一句老話所說——虎落平陽被犬欺。」田木明織有些鄙夷的掃視了一圈眾人，道：「不過，我現在很想和你公平的斗一場……如果你能在術法上勝了我，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如果你輸給了我，那麼，別說是我的一隻手你拿不走，還要再外加上，你要把你的寵物貓輸給我。」
「還有你的小白。」安冰泮提醒道。
「你？」田木明織鄙夷的看了眼白萬山，道：「車輪戰？哦，中國人一向是擅長這種戰術吧？」
他的腳下，慢慢開始顯露出了明黃色的清晰八卦九宮圖案。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更鼓時期的荒原之上，四周儘是廣袤無邊的荒野，荒野上一群群叫不出名字的各種野獸，還有四散開孤零零的參天大樹，有的枯萎，有的茂盛。一隻只兇猛的野獸有似龍，有似獅虎般，在追逐獵殺著其它柔弱的動物，弱肉強食的血淋淋場面在荒原上不斷的上演著。
白大牙不明就裡，但還是答應下來迅速的離去。
於是馬良徹底放下心來。
咆哮的獸吼聲從黑柱中傳出，攝人心魄。
先下手為強！
其實最重要的理由，則是馬良從火車站往這邊兒趕來時，在車上聽完了馬局長的話之後，一向謹慎小翼的
太極，本出於無極。
所以他很快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把目光鎖定在遠遠的牆角處那個似存在又似沒有的忍者身上——安冰泮越看越不踏實，娘的，這個鬼東西能夠突然間消失在人的眼前，又突然出現，實在是防不勝防，那麼，必須看好他。
想到這裏，安冰泮輕移腳步，試圖走到忍者的身旁看住他。
老一輩兒教導我們說：「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三分心平氣和。」
符籙未作完，黑龍已然襲至！
而馬良也不生氣——正常！
白萬山大踏步隨即跟上，似乎生怕對方出去就要溜掉似的，路過馬良身旁時還豎了豎大拇指，道：「兄弟，乾死小日本兒！別給咱們中國奇門江湖丟臉！」
安冰泮就再次停下了腳步，心頭忽而升起一個念頭——如果馬良以後經常接觸到的危險，有可能都是這號詭異的人物，那麼我這個保鏢……好像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反而會成為馬良的累贅啊？
「放心吧，那個忍者不敢輕舉妄動的。」馬局長淡然的說道。
就像是探照燈照射出去之後，隨著距離越遠，其照射的範圍遠大一樣，將田木明織整個人攏在了太極圖中。
「就地消滅你！」
難的是，現在凌晨時分，哪家寵物店也會二十四小時營業呢？所以白大牙出去后就立刻忙碌著打電話招集一眾兄弟們趕緊去搜羅小黑貓，尺許長，略胖，中長毛，要機靈點兒，好看點兒，眼睛像黑寶石般明亮的……
只見從馬良腳下九宮八卦陣中透出的數到金芒當即急速旋轉起來。
安冰泮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放屁！」白萬山蹭的一下站起來，額頭上青筋直暴，道：「來來，白爺今天就和你較量一番！」
誰都有民族精神，誰都有這股情結和氣節！
安冰泮緊跟在旁側，小聲問道：「良子，危險嗎？」
噗！
他知道，形勢一旦進入僵持階段，自己就穩贏了！
術法之斗，在非公開正式且非友好的場合下，沒有誰會傻乎乎的去講求什麼規矩。況且，這又是事關生死的鬥法，田木明織當然不會去端出高手和長輩的架子來，謙讓一番廢話再動手。
田木明織愣了愣，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禁露出一抹嘲諷般的冷笑，但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國內的電話——他能猜到馬良這句話並非完全是如他表情和語氣上顯露出的那般仁義，而是讓田木明織告知國內自己的親人，確切的說，是讓安倍敬明知道，如果他這次死在了中國，那麼……是與人公平鬥法死掉的，無需追究。
那時候，馬不為馬老已經人入中年，他的修為境界，似乎也沒這麼高吧？
因為最先出手的田木明織，而馬良是被動先防守再出擊的！
在旁人眼裡，不過是空氣中一陣的波動。
田木明織騰開左右手當即掐決在一起，結成一個怪異的手勢，口中嘰里呱啦的念動起了陰陽術咒。
安冰泮攥了攥拳，終於還是壓制住了心頭的衝動——他不懂這些所謂的鬥法，但卻明白，既然馬良提前沒有吩咐過什麼，這種情況下自己最好別輕舉妄動，不然的話幫了倒忙就得不償失了。
從半空中急速俯衝向馬良的黑影剛一接觸到光幕，隨即就被徹底的絞碎，頃刻間消散一空。
「老爺子，我想收拾田木明織，據說他是日本赫赫有名的陰陽師安倍敬明的大徒弟。」
白萬山心裏越發的欽佩，禁不住朝著馬良豎起了大拇指，贊道：「馬兄弟，夠意思！」卻絲毫不在乎對面那位陰陽師田木明織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這時候的馬良，心裏已然輕鬆了許多。
他圓睜著雙目，精神意念力提升至巔峰狀態，再不敢小覷和他鬥法中的那個年輕人馬良，釋出渾身解數，懸空倒立的木刀提升至其面門前，然後橫身刀尖向前，木製的刀身上盪起一波波乳白色的漣漪。
他強不是任他強，而是他強我更強！
說這般話的同時，馬良並沒有去看一眼小白
「當然，請。」馬良起身拱了拱手。
喵嗚……
田木明織內心裡已然清楚，自己真的敗了——從一開始，他就敗了，他主動搶先出手，卻被馬良生生抗住了強大無匹的術法攻擊，然後扭轉局面進入了僵持階段，這是在術法上的失敗；而現在的僵持，雖然無分勝負，馬良也是傾盡全力，勝負不過是對半的可能性，但自己輸了，就是一個死！
別小看這簡簡單單的話語，其內涵包容著數千年來老祖宗們整理總結出來的為人處事理念和經驗，在日常生活中只要能運用得當，雖然不至於絕對能讓你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但也足以幫助你在很多情況下消災避禍，並且收穫到很多諸如名聲、心情之類的好處。
馬良說：「確定？」
但他幫不上忙。
多麼冠冕堂皇，多麼仗義的一句話！
「好吧。」劉斐有些喪氣。
田木明織昂首挺胸的往外走去，那名忍者跟在他後面，極為警惕消息的注意著眾人的一舉一動。
「良子，要不要我殺了他？」安冰泮彎腰低聲問道。
田木明織固然也知道這一點，而且達到這般修為境界后的陰陽師，會在鬥法中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到靜如止水的程度，去應對任何的挑戰。但無論是在時間上還是壓力上，這都有一個限度。
直到馬局長走出去之後，馬良才在劉斐期待和鼓勵的眼神中，往外走去。
便在那高空中的黑影似乎永無止盡般的急速俯衝攻擊著光幕的時候。
四周的空氣當即距離的震動起來，發出一種近乎于巨大渦輪旋轉時帶動空氣所發出的聲響。
唰！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勸馬良收斂一下，讓一步。但語氣又不像是在勸阻，反而有點兒要置身事外的意思了。
有時候會害人，但卻根本無法拋棄。
馬局長腦海中當即出現了那個笑容滿面，一連慈祥的中年男子形象——曾經的坐地閻羅馬不為。
天空中亦是不斷的有各種兇猛的飛禽不斷撲食著地面上的獵物，凄厲兇狠的鳴叫著……
在馬良站定的那一刻，田木明織右手猛的抽出了尺許長的木刀，左手掐決向前一揮，在身前迅即的劃出一道符籙來，化指為掌，向前一拍！
老天爺！
同時，那些從高空中不斷俯衝襲擊馬良頭頂上方九宮八卦陣的黑影消散開來，匯聚在一起，重重的砸在了九宮八卦陣上方，另一端直達黑沉沉的天際中，令人看不到盡頭，又像是和夜色融為一體般。
光幕陡然掀起！
夜空，更是像直接蓋在了四周建築物的上方似的，如此之近，如墨般濃重。
馬良回復的很快，還是那句沒有任何回緩餘地的話，還是那般堅決冷酷不近人情的態度。
白萬山有些不滿的瞪視了劉斐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用充滿鼓勵和欽佩的眼神看向馬良。
劉斐無語了。
空氣中立刻傳出了撕裂錦帛般的詭異聲響。
此時的馬良腦海中難免受其影響，當即出現了一種幻覺。
黎明前是夜晚最黑暗的時刻，便是道路上的路燈和汽修廠院落四周的燈光，都似乎被凝稠的夜幕卷裹住，光線變得昏暗無力。
真是難以置信，馬良年紀輕輕……
走在最後面的劉斐愣了下，趕緊輸出意念力道：「小馬，把握不大？」
小白抬了抬爪子，她很想開口說加油和小心之類的話。可惜，良哥哥多次交代過——尤其是在奇門術士面前，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要強行壓制住說話的衝動，千萬千萬別露了餡兒，不然會很麻煩的。
三人都紛紛露出了欽佩之色——這般引動地氣和天地五行的強大陣法，不過是馬良在極短的時間里以步伐踩踏而出，可以想見，其術法之精明絕倫，其修為境界之高，絕非一般奇門術士所能企及的。
他們看得出來，這兩人在修為境界上幾乎旗鼓相當，而術法上更是難分伯仲。如果就這般僵持下去……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馬良口中輕吟著，左手掐決若蘭花狀猛的抬起，右手食指斜斜的指向地面，雙眼一睜，寒光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