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狐死首丘
所以他受困於自己的心魔中，難以自拔走到了現在的地步。卻不知道，其實他本可以不死的。
「成，讓你的忍者帶你回去吧。」馬良乾脆利落的點頭答應下來。
馬局長和劉斐也趕緊走過去幫襯著攙扶起了田木明織。
「唉……」安倍敬明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繼而再次闔上眼，沉息打坐，潛心養神，感應天地玄黃。
田木明織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旋即重重的摔倒在地，肩頭的木刀更是往裡面深深的扎入，從肩后穿透出去。
「我輸了。」田木明織忽而張開口說道，神色間一片恬靜淡然——人之將死，對於塵世間的一切，似乎都看的通透明了。
馬良點點頭，道：「黑田俊雄呢？」
「馬，馬先生……」田木明織有氣無力的看著馬良。
彎著腰還在乾嘔著的馬良一屁股坐倒在地，也不嫌地上臟和沁涼的寒意，懶洋洋的坐在那兒一手撐著地，一邊喘著氣說道：「中國有句老話說，天作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田木，你自找的。」
還好，他依舊能保持著一絲清醒的理智，開口喚了聲：「小白！」
「小馬，他，他是安倍敬明的大徒弟……」
「田木明織呢？」沐風堂問道。
天氣很冷，安倍敬明卻是赤著腳穿著木屐站在庭院外的門口，望著遠山和大海，似乎在等待著日出東方時，欣賞那令人陶醉的美景。
做完這些，安冰泮自己竟然也穩不住陣腳一下子摔倒在地，踉蹌著爬起來就要再衝上前去。
※※※
眼見著田木明織口吐鮮血面孔猙獰凄慘的模樣，馬良再也壓制不住五臟六腑內不斷翻滾涌動著的氣血，只覺得肚腹中一陣越發劇烈的翻騰，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勉強晃晃悠悠的站住，卻也是彎腰傾身大口大口哇啦啦嘔吐起來。
白萬山和劉斐緊隨其後。
馬局長似乎正在想著什麼，聽見白萬山的問話，就隨意的嗯了一聲。
白萬山撇撇嘴，心想就算是一隻靈物，憑你劉斐也配擁有嗎？換句話說——你敢，擁有嗎？
白大牙滿臉詫異之色的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他懷裡還抱著一件用大衣卷裹著的物事。見到田木明織和那忍者相互攙扶著往外艱難走去的凄慘模樣，就不由得怔了怔，繼而看到馬良他們幾個人正站在院子里，就有些稀里糊塗般忘了之前劉斐交代過的話，將抱在話里的大衣一掀，道：
剛剛從白大牙身旁走過去的田木明織也停下了腳步，神色詫異的看了看白大牙懷裡的小貓，又看了看馬良肩膀上的小白……田木明織霎那間想明白了什麼，當即氣的哇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他，最多還能活三天，回日本去了。」
嗡……
三菱轎車沒有再多停留，飛馳著離開了這家汽修廠，向遠處駛去，很快消失在了遠處昏黃路燈映射下的道路上。
「嗯？」馬局長扭過頭來，神色冷厲的看著劉斐，道：「黃埔龍太子，那隻黑貓是不是靈物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響中，電動柵欄門被空氣的急劇波動摧垮扭曲。
無數道不出名字來的野獸在荒原上生存著，一幕幕適者生存的殘酷血腥場景不斷的上演者。
然而很快，他終於還是沒能夠進入到玄妙的空靈境界中。
「馬先生，在我臨死前，能不能請問您一個問題。」
但馬良有小白！
馬良那一縷僅存的清醒理智迅即的佔據了上風，心念術法的力量席捲著將心魔壓制在了心底。
「哇！」
「他回去后，會切腹自裁的。」田木明織說道。
靈物，能克心魔！（注：心魔，不是所有的魔。）
在忍者的攙扶下，田木明織掙扎著站了起來，晃晃悠悠極為艱難的往已然被氣場破壞扭曲的電動柵欄院門走去。
「是亂為五行，是靜為五行，生生相剋相輔……」
小白在馬良的肩頭張牙舞爪，一副兇狠的模樣，似乎隨時都要跳出去與田木明織廝殺。
眼前的黑暗霍然間散去！
劉斐趕緊把白大牙手中的小貓接過來，一邊說道：「快，快送田木大師去醫院……田木大師，這貓就送給你了。」
「劉老闆，你要的黑貓我給您找來了。」
晨光微曦。
馬良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肩膀上的小白。
馬良稍怔了下，搖搖頭。
嗡……
天色依舊黑暗。
幻境中，正在吞噬著萬千生靈的群魔們陡然停滯，繼而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吸引般，瘋狂的湧向了漆黑雨幕的盡頭——那裡，陡然間亮起了一團清亮光芒，光線穿透了雨幕和黑暗，像黑夜裡無盡大海上的燈塔，柔弱卻清晰，堅定！
樓內住宿過夜的員工被驚醒，慌忙的探出頭往院落里看去，試圖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但詭異的是，整個院落已然被粘稠的夜色徹底的籠罩，就像是傾滿了墨汁般讓人看不到任何的物事。
心魔大動。
「謝謝你，小馬。」
馬良還給他了！
說話間，馬局長已然扭頭往汽修廠里走去。
而此時站在院落中的人，都被這突然爆發出的強大術法能量所侵襲，根本來不及去抵抗，其神識已然不由自主的進入了一種恍惚的幻覺中——那裡，是亘古蒼涼的荒原，無邊無際，視野開闊到你可以看到數百里之外的一座座山峰上那蒼翠的樹木和陡峭的山石，你甚至還能感覺到，山的那一邊，還是荒原……
馬良輕嘆了口氣——他是真的沒有想過要殺死田木明織，只是想著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說破大天去也就是廢了他而已，之前說什麼要讓田木明織往日本打電話留下遺言，也只是馬良從心理上給田木明織施加壓力罷了。當然，也正如田木明織所猜測到的那般，馬良讓他打電話的目的，也是想著讓日本國內的那個陰陽師安倍敬明知道——這次鬥法是公平的，生死由命
田木看著馬良，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惱意，透著些戚戚哀哀的神色，道：「可以不可以讓我死在自己的祖國？」
這一刻！
烈日在高空中散發著毒辣的光芒，炙烤著萬物。
田木明織依舊沉浸在自己化魔后的術法中，面孔扭曲著，喃喃自語著術咒。
田木明織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員工詫異中想要開燈，卻發現停電了。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這時節，北海道依舊處在冬日里。
此時其他幾個人依舊處在幻境中無法自拔，雖然心魔已然退去，但也只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不至於作出些詭異狂暴的事情罷了，還需要慢慢平復心神，將心魔壓制在內心的深處。
如果有一隻靈物在身旁話，那麼，就不用想盡各種辦法勞神勞力耗費資財去警惕預防修行中心魔的出現和危害。
只見白大牙抱著的大衣卷裹下，是一隻模樣乖巧精靈可愛的小黑貓，正瞪著一雙略有些惶恐不安的貓眼睛滴溜溜警惕的四處看著。
語氣平靜而溫緩，卻透著肅穆莊嚴之勢。隨著他腳步的挪移，每一步踩下去都會亮出一個光斑，北斗七星陣法相應而生，瞬息間取天地間靈氣，聚與此地，將紊亂的五行平復，地氣壓制……
他，活不了多久了。
術士們，都知道這一點。
哪怕是，他的境界修為再高。
「田木，你輸了！」馬良淡淡的說道。
「馬院長。」白萬山輕聲的問道：「那位馬小友的修為境界，太厲害了吧？」
然而所有奇門術士都因為期盼著長生或者別的各種理由，從而導致沒有哪位術士能真正擺脫掉心魔的存在。
忽然間，天空中陰雲密布，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烏雲頃刻間吞噬了整個晴朗的天空，電閃雷鳴中，狂暴的雨水傾盆而下。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猙獰可怖的群魔在雨水和電閃雷鳴中亂舞著從天而降，撲向地面上匆忙奔逃的各種生靈……
哪怕是經過廝殺站在了最後，也同樣會走向滅亡。
安倍敬明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仰起臉微闔雙目，大口呼吸著冰涼的空氣。
「我死後，他不出三日就會死亡……」田木明織神色間沒有絲毫痛惜和憐憫之色，道：「加藤木佑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放過他吧。」
劉斐愕然。
嚴格來說，如果沒有小白，這種心魔大動的術法攻擊下，馬良在緩過初期的煎熬后，也有絕對的機會扭轉乾坤。因為田木明織這般化魔企圖同歸於盡的方式，幾乎耗盡了他整個人所有的精氣神，根本不可能再多久的持續下去。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短暫的分分鐘時間里發生的事情而已。
太恐怖詭異了！
「住手。」馬良輕聲喚住了安冰泮。
這，就是為什麼所有的奇門江湖中人，都無時不刻的期望著能得到一隻靈物的緣由之一。因為每一個修行奇門術法的人，都希望著能在有生之年裡把自身修為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中。然而修行之
所有人的心魔都狂暴起來，在體內和意識中肆意的擴張著控制著。
此時的馬良，已然來到了沐風堂所在的房間里，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走的床邊坐下，輕聲的安慰道：「沐總，我會讓吳董事長幫您辦理好移民的手續，您只管踏踏實實把傷養好……」
「沒，沒事，咳咳……」馬良嘔吐著含糊不清的說道。
馬良是幾個人中術法修為境界最高的人，然而在這般瘋狂的化魔攻擊下，他體內的心魔也瞬間被挑起，即便是他反應極快的念誦咒決強行壓制著心魔的潮動，但身處幻境中已然被逼真的鏡像攪亂了心扉。
他很清楚，這是自己受了內傷的緣故——之前和田木明織的鬥法本就極為耗費精神體力，隨後又被田木明織化魔后的術法攻擊心神，能活下來就得謝天謝地，哦不，是謝小白些自己了。
「謝謝。」田木恭恭敬敬的躬身低下頭來，再想直起腰版的時候，卻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挺直身軀，抬起了頭。
幾個人攙扶著田木明織把他送到了外面。
田木明織也抬手制止了爬起來企圖進行最後搏殺的忍者，道：「對不起，我的屬下太衝動了。」
「我……」田木明織差點兒沒翻著白眼就地過去了。
忍者趕緊用盡全力的要把田木明織攙扶起來。
在日本人的概念中，這叫做玉碎！
他知道，自己的大徒弟，終究還是死在了心魔之下。
你能真實的感覺到那血盆大口中腥臭的氣息，能感覺到撕咬時的劇烈疼痛，能感覺到自己就如同一個輪胎，體內所有的物事如氣體般被迅速的抽離出，極為恐怖詭異，讓你驚慌失措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頭疼欲裂的安冰泮還沒恢復過來，但看著那名忍者走過去時，安冰泮就強打著精神匆匆走到了馬良身側。此時聽著那名忍者罵出了在中國人盡皆知的一句「八嘎」，而且還拔出了長刀！
田木明織似乎很知趣般，用自己近乎于迴光返照般殘留的意念力，以意念力交流的術法，問道：「你肩膀上的黑貓，是不是靈物？」
田木明織盤膝坐在地上，此時的他七竅生血，左肩處被木刀穿透，鮮血浸透了衣衫，臉頰恐怖猙獰，又凄慘而可憐。
「是地有氣，天有命，則天地生靈……」
沒有一絲的光線，附近和汽修廠的電路早已因為磁場的紊亂而斷路，電燈也都已經爆裂。
小白站在馬良肩膀上喵嗚喵嗚的叫喚著，小爪子拍著馬良的後背，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良哥哥這是怎麼了。
「可以。」馬良很大度的擺擺手。
鮮血從他的七竅和肩膀插著的木刀處浸出，看起來越發的詭異兇殘。
馬良掩住嘴輕咳了兩聲，繼而語氣淡然的說道：「我不管他師父是誰，就算他爹是天照大神，我也得弄死他，因為這裡是中國
便在此時。
但卻知道，肯定很危險，田木大師又施術了。
「呃，這人都是有感情的，我的貓養的時間長了，自然捨不得送人，還望見諒。」馬良撓撓頭，神色間滿是疲倦和歉意的說道：「既然田木大師也喜歡貓，那，這隻剛買回來的小貓，就送給你吧。」
便是那高大厚實的院牆上也崩開許多恐怖的裂紋！
空氣中猛然一陣劇烈的震蕩，似乎整個大型汽修廠大院里的空氣都猛然間收縮凝結在了一起，又陡然間爆裂開來似的。水泥地面上裂開了一道道縫隙，四濺起無數細碎的混凝土碎塊，劈啪啪的將房屋上的玻璃擊碎許多塊。
小白，是一隻近乎于靈物般的存在。
黑田俊雄趕緊和司機下車，攙扶著田木明織上了車。
那名忍者腳步蹣跚的走到了田木明織的身側，怒視著馬良，咬牙切齒的拔出了後背的長刀，口中怒斥一聲：「八嘎！」
當心魔控制了你的心神意識后，你的幻覺就會越發的真實。確切的說，那就是另一個真實的你，出現在了另一個屬於是鏡像中的世界里。你，和你，本來就是與生俱來，同生同死不可分割的存在。
「是活膩了。」馬良冷冷掃視了一眼那名忍者。
田木明織就是要以心魔來驅使出最強大的術法力量，禍患人的心智，從而把所有人的心魔都逼出來，然後在魔障中出於自保的心態，眾人將會發生無意識的相互攻擊——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因為，靈物在身側，心魔退散！
也就在剛才馬良把田木明織從化魔的幻境中喚醒的時候……
距離上海數千里之遙的日本，北海道小樽市的鄉下，一處依山面海的仿古式庭院中，卧室內的榻榻米上，一位盤膝端坐，穿著月白色居家和服的老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眸中看不出有什麼神色來，深邃的如同夜色下的天空，無盡無窮。
一旦出現了那種情況，馬良就沒機會去等待著自己度過那初期的煎熬后再反敗為勝了。
「動靜相濟，合則平……」
別說是他的師父安倍敬明，就算是西天如來佛祖和日本的天照大神親臨，也難以挽回他的性命——人，是一個複雜的生靈。五臟俱亂，氣血耗盡，奇經八脈震碎，心神崩塌……誰能救他？
安倍敬明站起身來，赤腳穿上木屐，不急不緩的往屋外走去。
但這種情況下，誰又能徹底的從魔障中走出來？
喵嗚！
這一番嘔吐，讓馬良只覺得眼前金星直冒，腦海中昏昏沉沉頭疼欲裂。
又是一聲貓鳴，清亮高亢，在凝稠的黑暗中四散開來，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中。
田野間鋪滿了皚皚白雪，遠處上巒起伏，黑白相襯，樹木托著白雪靜靜的矗立在靜謐的大自然中。隱隱的，海水輕輕拍打海岸線的聲音還能夠傳到人的耳朵中。清冷幽靜而美麗的環境，讓人的心扉間不由得舒暢了許多。
這，是沐風堂的血誓。
「是是，我也就隨口問問，呵呵。」劉斐尷尬的打了個哈哈。
聲音很輕。
田木明織的化魔術法是恐怖的，是幾乎所有奇門術士的夢魘，沒有人能在這種攻擊下坦然勝出的。
對於安冰泮來說，則是將混亂的心神強行凝聚，他雙拳緊握，用強悍堅毅的心性壓制著自己的衝動……
當然，馬良能活下來的幾率也不大。因為其他幾位受到心魔術法攻擊下的人，在徹底被心魔控制后，會失去理智發狂的。
但傳到已經徹底走火入魔的田木明織耳中，卻如同九天響雷，聲若洪鐘！
「說。」
他，是安倍敬明，日本最頂級的陰陽師。
燈光全熄，爆裂。
「謝謝，我們走。」
咣鐺鐺，嘩啦啦！
你會認為——自己很快就要被抽成一塊肉乾，然後撕成碎片，碾成粉末，被吞噬的乾乾淨淨。
他會被動的捲入到與其他人的廝殺中。
哀嚎遍野，攝人心魄！
安冰泮幾乎本能般衝上去，一腳將長刀踢飛，順勢一拳把忍者擊倒在地。
人，終有一死。
但田木明織自己說鬥法輸了的話，別說一隻手，命也留下。
安倍敬明歪了歪頭，嘴角掀起一抹說不出含義的笑容來，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些什麼。
然後，每個人都無比清晰的看到了血腥殘忍的魔頭撲向了自己，未等緩過神兒來，就已然被魔頭吞噬，撕咬，貪婪的吸取著人的精血和意識。
正當此時，卻被馬良單手輕輕拍了下，探出一縷意念力撫慰著小白有些紊亂的心神，同時腳踏禹步，踏罡布斗走出九宮八卦陣，雙手持在身前翻腕掐出一個反向手決，微眯著雙雙眼輕聲吟道：
馬局長和白萬山、劉斐三人這才腳步虛浮的走了過來，目送著田木明織離開。
院門外那輛三菱轎車裡，黑田俊雄和司機戰戰兢兢的坐在後排座和駕駛位上——之前汽修廠內爆發的詭異兇險的情景，他們雖然沒有完全看見，卻也看到了電動柵欄門被無形氣場徹底摧垮的一幕，以及路燈和汽修廠內燈光全部碎裂熄滅的情景。便是他們坐在車上不敢下來，車輛還是生生被推著向後移動了一米多遠。
一聲清晰的貓鳴響起，小白從怔在當場渾身顫慄不止的馬局長懷中躍身前撲，十幾米的距離內幾個縱躍便跳到了馬良的肩膀上，貓視耽耽的盯住了那個狀若瘋魔，渾身衣衫鼓動的日本術士。
「別謝我，我心裏倒現在還內疚，都是因為我……」馬良說著話，伸出右手將食指點在了沐風堂的眉心處，意念力和真氣並出，一滴鮮紅鮮紅的血液緩緩從指尖內滲了出來，染紅了沐風堂的眉心間。
喵嗚！
劉斐小心翼翼的問道：「馬局長，馬小友抱著的那隻小黑貓，是不是……靈物啊？」
然而適應了黑暗環境的眾人，視線中卻也能昏暗的看清楚場院里的大致情況。
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樣的細節。
而現在，在他們眼中無所不能的陰陽大師田木明織，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被人生生的架著扶著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