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風》第五卷 春夏秋冬,江山北望

第七百三十四章 王繼恩(一)

第五卷 春夏秋冬,江山北望

第七百三十四章 王繼恩(一)

陸七收了密旨,有近衛進來擺上了酒菜,王繼恩起身為陸七倒酒,自斟后,陸七舉碗微笑道:「我們先喝一個。」
喊完伸手扶了王繼恩,微笑道:「來,入座我們喝幾杯。」
陸七輕哦了一聲,王繼恩看了陸七,又道:「駙馬爺,其實您與趙匡胤很像,勇武而又重義,當年的趙匡胤,就是因為重義而獲得了很多將官的擁戴,也因為重義和與陛下出生入死過,所以陛下極其喜歡趙匡胤。」
陸七微笑扭頭,喊道:「小蝶,取酒。」
王繼恩舉碗響應,一起喝了,陸七舉筷請菜一起吃食,吃食中,陸七道:「陛下令我調軍八萬屯駐隰州,莫非是要拿下了太原?」
陸七輕哦,王繼恩取碗喝了口酒,又道:「後來陛下沒有駕崩,但因為身體虛弱,所以很倚重趙匡胤兄弟,結果造成趙匡胤兄弟的權力越來越大,趙氏的不臣也越來越明顯,所以駙馬爺直白的做了逆臣,陛下反而不怎麼惱火,因為陛下想聽真話,最恨了被人欺騙。」
陸七點頭,王繼恩又道:「陛下因為喜歡而信任,當年陛下重傷,因為擔心死後張永德篡位,所以提拔趙匡胤取代了張永德的殿前都檢點,並且對趙匡胤說過託孤之言,當年趙匡胤流淚答應過陛下。」
「奴才說過不一樣的,奴才知道駙馬爺據有了常州和蘇州,但那都是駙馬爺早就獲得的,若說是欺騙,也是欺騙了清河郡公,而趙匡胤不一樣,趙匡胤是直接利用陛下的信任,傷害了陛下的心,駙馬爺應該清楚,被親近的人背叛,是最為痛心的,絕非戰場的失利可比。」王繼恩說道。
陸七想了一下,道:「陛下那麼認為未免武斷,丹藥雖然是自江南取回的,但未必會是趙匡胤做的手腳,取葯的人,可是自開封府使出的。」
大周皇帝知悉后,憫惜清河郡公的才華,還追封為吳王,世襲罔替,但又惱清河郡公的女人們不知相夫,降罪的拿入教坊為奴,結果,只有安遠縣公一人處理了李國主的後事,之後又住回了原來的吳王府。
陸七微怔,他敏感的聽出了王繼恩的殷勤之意,他微笑道:「王都知,我們喝酒說話。」
王繼恩點頭,微笑道:「是的,駙馬爺莫非是有相識的。」
「什麼?」陸七意外失聲。
陸七一怔,道:「你說,清河郡公的女人被抓去了教坊?」
王繼恩的到來讓陸七很意外,聽報后親自出去迎了進來,王繼恩對陸七姿態擺的很低,依舊是駙馬爺的尊稱,奴才自稱,陸七吩咐人招呼五個班直。
就在李國主死的第二日,王繼恩受命離開了開封府,與五個班直快馬奔去了京兆府,抵達京兆府交給了紀王一道密旨,之後又趕去了隴右見陸天風。
陸七點頭,道:「陛下讓我調軍八萬屯駐隰州,我根本就做不到,八萬軍力一旦離開隴右,隴右就空虛了,不說晉國對隴右的威脅,就是吐蕃和夏國,一旦發現隴右空虛,必然會進襲,當年的唐朝就是抽調了隴右軍力平叛安祿山,才使得隴右淪陷於吐蕃進襲。」
陸七還在階州坐鎮,他剛以輪戎的理由調防了軍力,以防止各軍將帥坐大,如今來了階州的五萬軍力,都是新到的軍力,原來的調去了河湟和河西。
清河郡公死了,大理寺介入查驗后,得出是酒後縱慾造成的猝死,主因是清河郡公一直身體欠佳,憂鬱造成了身有隱疾。
最後道:「陛下讓清河郡公試藥,說實話是清河郡公咎由自取,他好端端的寫了什麼虞美人反詞,而偏偏趕上陛下的心情非常不好,一怒就讓奴才拿葯去給清河郡公吃,而奴才回報后,陛下竟然犯病的卧床不起,但次日一聽清河郡公被毒死了,陛下驚怒的差點背過氣去。」
陸七一怔,搖頭道:「沒有相識的。」
「那會是什麼人?」陸七皺眉問道。
「人是自開封府使出的,不過趙匡胤對開封府的禁軍影響極深,所以陛下使出的班直,很容易會被趙匡胤策反做事。」王繼恩說道。
陸七點頭,王繼恩又嘆道:「趙匡胤就不同了,陛下對趙匡胤的心態是非常複雜和無奈的,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痛心的,因為陛下一直視趙匡胤是最親近的兄弟,不只是君臣那麼簡單。」
「奴才可不敢與駙馬爺同坐。」王繼恩卑微道。
「卻是讓駙馬爺意外了,清河郡公不是陛下賜死的,據說是酒後縱慾的猝死。」王繼恩細聲道。
王繼恩遲疑一下,扭頭看了小蝶一眼,小蝶默然走了出去,王繼恩這才細聲道:「不瞞駙馬爺,清河郡公是被毒死的,但算不得陛下毒死的。」
陸七皺眉點頭,他也覺得李國主是自己找死,既然身陷了囹圄,就應該知道保命為上,願意寫詞就寫唄,為什麼不知道避禍的藏好了。
王繼恩細聲道:「駙馬爺,清河郡公死了。」
「駙馬爺,奴才是見過那個清河郡公夫人的,真的是位如了天仙般的美人,奴才見過的開封府女人,沒有一個比的上的。」王繼恩細聲道。
「駙馬爺,奴才看的出,陛下是後悔毒死了清河郡公的,所以又追封了吳王,還賜予了世襲罔替,不過清河郡公的女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都被降罪的抓去了教坊為奴,陛下是不想泄露了毒死之秘。」王繼恩又道。
王繼恩點頭,道:「駙馬爺,陛下能夠容了您的臣逆,最主要的就是駙馬爺佔據的隴右,本就不是陛下打下的疆域,在陛下的心裏,只是將駙馬爺所佔之地,視為第二個夏國,或者是折氏,所以為了西部無患,陛下願意懷柔的容忍駙馬爺,就像當年容忍党項人的自治,只要稱臣,就能夠容之。」
陸七恭敬的雙手接過,卻是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問道:「王都知,陛下傳諭,莫非是開封府有了事情?」
陸七微笑點頭,道:「我是有那個顧慮,陛下說趙匡胤是逆臣,而我更是明目張胆的逆臣了。」
「不一定的,陛下讓駙馬爺屯兵隰州,可能是為了對付趙匡胤。」王繼恩回答。
「對付趙匡胤?怎麼說?」陸七意外道。
「若說欺騙,我也是欺瞞了陛下的。」陸七說道。
陸七一皺眉,質疑道:「真的嗎?」
進入帥帳,陸七微笑道:「王都知遠來,莫非有什麼急事?」
王繼恩恭敬道:「駙馬爺抬舉了。」
「駙馬爺應該記得陛下身上的那個藥瓶子。」王繼恩細聲敘說了一下。
王繼恩客氣一下,與陸七去坐了,陸七這才打開了信筒,取出密旨看去:「天風,朕令你調軍八萬屯駐隰州和石州,候朕旨令。」
王繼恩笑了,道:「奴才覺得,駙馬爺心裏最大的敵人,應該是大周,陛下讓駙馬爺調軍去了隰州,那就有了被分割擊破的危機。」
陸七一笑,道:「到了我的地盤我做主,我願當你是客。」
「就是那個玉瓶丹藥惹的,駙馬爺是不知道,陛下在知道清河郡公被毒死後,立刻憤怒的說了一句,趙匡胤,你這個逆臣,陛下是認為了,是趙匡胤弄的毒丹。」王繼恩說道。
陸七認可點頭,舉碗與王繼恩幹了一個。
「奴才是來給駙馬爺送諭旨的。」王繼恩說道,說著取出圓筒,雙手捧給陸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