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爐鼎》目錄

第六十一章 脫險

第六十一章 脫險

一人一妖腦子飛快的動著,完全沒有想到,剛剛那兩彈指時間飛躍九萬里的速度,驚動了大陸多少修士,紛紛從洞府出來,注視著這兩人在天邊留下的一抹長虹。也有修士想要上前查看,但是卻跟不上這兩人近乎變態的速度。只能隱約探出兩人之中,一個滿身妖氣不加掩飾,修為已經是妖仙的水平,而另外一人……
謝搖籃相比此大漢,修為更是淺薄,就算被此山雞認錯人,連連追殺九萬里,心頭生出了些許火氣,也不會有意流露出來,她一張淡定溫柔的面癱臉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大漢暫時也猜不到她的情緒。謝搖籃也不客氣,直接接過大漢手中的丹藥和衣物。她身上衣服已經被九天罡風掛著絲絲縷縷,血跡斑斑。實在嚇人。
「你弟弟如今正遭大難,自己卻渾然不知,你且去助三十萬裡外荒漠之中,叮囑他一句。」道人說道。
她趕忙收住四散的思維,孔雀性好食人,乃一隻惡獸,他這模樣打定主意想把寫搖籃吞入腹中,她倘若再想不出什麼辦法,只怕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
「人臉都是一個模樣,小爺我左右記不住。反正我記得你身上這股人渣味道,記得你的功法,就萬萬不會錯!禿驢,受死吧!」山雞飛快變大,露出本形,他乃年齡百萬的一隻孔雀,生於太古時期,本形極為龐大,兩個爪子如同合抱粗的參天古木,嘴巴如小船,怪不得能夠食人!
道人搖搖頭:「並非狂心。」
「咦?」大漢驚異,「我弟弟不是在池中捉魚么。」他尚記得講道開始前,弟弟還扇著翅膀在池水之中捉金鯉,被自己呵斥一頓,結果他忽著翅膀濺了自己一身水。
「我都說了我不是狂心,你看我長得像嗎?」
謝搖籃疑惑,此山雞眼睛黑亮得像兩粒黑珍珠,怎麼看也不像瞎子啊。但是她也懶得細問,只想儘快離這傢伙越遠越好。此次逃跑,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實力在仙東界僅僅就是一個墊底的,此刻只想閉關苦修,起碼將狂心祖師所留下的玉簡融會貫通。
山雞鬱悶了,耷拉著腦袋和爪子,頭頂一束蠢毛依舊迎風翹著。
她神色不變地爬了出來,一躍跳出鳥嘴之中,正被另外一片金羽接住,晃悠悠地往地面上飄去。
他等待飼獸的小童將坐騎牽來,急躁地問道:「狂心已經足足有五十萬年不曾出現在仙東界境內,這次怎麼突然來了呢?」
山雞大嘴張開,剛欲生吞,謝搖籃此刻再無它法抵抗,聽聞曾經狂心祖師能從他後背破出,只待被他吞進腹中,再做打算。
「弟弟且慢!」不遠處傳來一聲雄渾的聲音,吼住了山雞的動作,那山雞歪著腦袋回頭看了一眼,又看看謝搖籃,快速長大了嘴巴,嗷唔一口,謝搖籃只覺得他口中腥膻之氣迎面湧來,她幾乎可以看到此妖的咽喉,她閉上眼,渾然不懼,心中繼續默記著識海之中玉簡所傳授的口訣,只待置之死地而後生。
那弟子乃一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漢,上前恭敬問道:「師尊有何事吩咐?」
不僅是弟弟,就連他也覺得,那女修和那位祖師,確實有那麼點相似,但是具體的,他又說不上來了。
那天上人只不過一閃而過,就消失不見,眾修士都覺得自己是眼花看錯了,不作他想。
事情順利解決,沒有遇到絲毫刁難,大漢頗為開心,對謝搖籃也有幾分好感,特別是想起她剛剛差點被弟弟吞食下去的前一刻,端正安坐,一派寧靜的態度,心裏對這女修更加欣賞了。他哪裡知道,謝搖籃得到狂心祖師所留玉簡,即使被吞了下去,也尤有后招,並不畏懼。
大漢聞言,呵呵冷笑:「師尊讓我給你捎一句話:小心再去小黑屋裡修養十萬年。」
一人一妖又相談片刻,大漢才告辭離開。
而此時三十萬里以外的秦山之中,正坐在金鯉池邊講道的一位道人突然停住,座下眾弟子好奇側目,只見他眉頭深鎖片刻,揮手喚來坐在右手邊的弟子。
大漢當然知道弟弟曾經因為什麼事情重傷,倘若不是有幸得遇師尊,弟弟性命估計都得搭進去,此刻他更加焦急,恨不得立刻就趕到弟弟身邊拎著他翅膀把他揪回來。
大漢內疚道:「家弟愚笨,上次重傷未愈,這麼些年只靠氣味辨人,難免有些失誤。」
謝搖籃確實沒見過孔雀,這種東西太過稀少,但是也從玉簡之中有所了解,據說孔雀乃鳳凰後裔,神話傳說之中,鳳凰死後周身燃起大火,可於烈火之中重生,並且獲得教之前更強大的生命力,被稱為鳳凰涅槃,孔雀是鳳凰之子,繼承了涅槃了本領。
大漢懊惱稽首:「弟弟他又給師尊添麻煩了,我這就去將他帶回來!」
而且據傳聞,這世上第一隻孔雀,尾羽之上不知怎麼的長出了一點先天靈氣,被煉化作五色神光,五色神光根據五行劃分,一絞之下,無物不刷。與此鳥對陣,你用什麼法寶,他就能收什麼法寶,打鬥起來只能用糟心二字來形容。
粘稠的血液順著她的額頭臉頰往下滑,謝搖籃仰頭看著這山雞,哼了一聲,道:「估摸你起碼是個妖仙,而我不過是個合體初期的人修,你要吃我,還能這麼不羞不臊,我都替你覺得丟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主人才能教養出來這麼無禮的山雞!」
大漢不語。
「又不是狂心,我怕個毛。」山雞嘟囔。「奇怪了,居然真的不是他……」
竟是合體初期修為?!
謝搖籃這才想起剛剛此山雞輕飄飄地一刷,禁制如塵土般被拂去。難道這貨就是那隻開天闢地第一隻孔雀,而剛剛在她身後刷來刷去的光芒,正是相當於天道漏洞般存在的五色神光?
她搖搖頭,嘴角露出笑容,只道:「原來不過是誤會,既然說清楚了,誤會也就冰消雪融。而且畢竟沒有造成什麼損失,期間也多虧令弟,助我突破,算起來,是劫也是緣。」
山雞雙爪不住地往前蹬,一身蠻力攪得身上鳥毛亂飛,他口中罵罵咧咧道:「大哥你想抓我回去沒問題,讓我先把那人吃了,我就吃這麼一個,就一個!」奈何他翅膀被人狠狠攥在手中,動彈不得,他氣得胸脯起起伏伏,揚起一張尖喙噼里啪啦地往大漢手臂上戳,可惜最狠不過在大漢身上戳出個白色印記,轉瞬即消。
山雞的鳥嘴突然被一道金色發烏的羽毛硌住,他上下喙收攏不住,謝搖籃坐在他尖尖的舌頭上,不能被吞咽下來。
山雞大怒:「不許侮辱我的主人,還有!你才是山雞!小爺哪裡長得像山雞!小爺是孔雀!你個孤陋寡聞的東西!」
而這山雞因為剛剛謝搖籃對他主人的評價,一時氣憤難當,心中也在醞釀著更歹毒的主意。
「今日任憑你這禿驢說的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也休想活命!」
大漢回頭看去,金鯉池中心泉水噴涌,金光閃閃的鯉魚被泉眼衝到空中,又跳落下來,池畔蓮花簇簇,青竹叢叢,在充裕的靈氣滋潤下,葉片似乎都凝聚著仙氣。但是無論是蓮花還是竹林之中,都找不到他那鮮艷奪目的弟弟的身影。
這大漢一身妖氣縱橫,不加絲毫掩飾,但是行為舉止卻禮貌得體,待人貼心從容,竟然讓人覺得他比那些道一宗的老道們更具仙氣。可嘆妖有仙道,人有魔道。大道三千條,有些東西,真是說不得啊。
此刻這貨頭頂豎著一撮呆毛,尾羽也在狂奔之處被折得亂七八糟的,模樣連山雞都不如。他昂首傲慢地站在謝搖籃跟前,肚皮和脖頸的絨毛被沙漠上的大風一吹,紛紛亂飄,糊了謝搖籃一臉,她鼻子一癢,連連打噴嚏。
山雞的小眼此刻正死死盯著她,似乎有些疑惑。
大漢還欲再問,但是此時坐騎已經牽了過來,大漢也不敢耽誤,扭頭上了坐騎飛快向道人所指示的方向趕去,果不其然,他在那片大漠中心處找到了自己弟弟,那貨正對著一個滿身是血看不清面孔的東西,磨牙霍霍。
雜毛孔雀被大漢拎著,數次欲言又止:「大哥!就算她不是狂心,只不過是個合體期的小修士,那讓我吞了就吞了唄,你這麼急作甚?」他的翅膀根依舊被大漢死死掐著,不肯讓他有絲毫逃離的機會。
大漢不再去搭理胡鬧的弟弟,禮貌朝謝搖籃道歉道:「家弟頑劣,惹到你了,我代家弟向你賠罪,這裡有些丹藥和衣物,還請手下,好助你先恢復靈氣。」他看著謝搖籃那鮮血淋漓的,彷彿從血海中滾出來的模樣,連連搖頭。
道人一笑:「可騎為師的坐騎前去,只告訴你弟弟,倘若不想再在小黑屋裡被我關上十萬年,就速速歸來。」
大漢沒來得及去看謝搖籃,他口念口訣,將一邊的龐大山雞越變越小,直到恢復成了一隻普通家雞的大小,才收了手,上前一把揪住扭頭想飛的山雞的翅膀,一手捏住他的兩個翅膀根將他拎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