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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仙極一

第六十三章 仙極一

只是鬥志的衝勁下來之後,界主看著這個只有合體初期的女修,總覺得被這種修為的女人激發鬥志,面子上實在難看,心中也越發煩悶。最暢快的比斗是旗鼓相當的比斗,倘若被高階秒殺,那沒有一點意思,倘若被低階超越,那更是糟心糟到內傷。
冤家這個詞,只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在清羽山下尋來的男歡女愛的話本子里讀到過,雖然話本子里的情節都忘了大半,但是那些小冤家呀心肝肉呀的稱呼,記憶猶新。只是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又聽見這個詞。
「如此甚好。」界主道,「我要前往仙極界重琅那裡,再同他比斗一番,萬余年不見,真是心癢難耐。」他笑著看了謝搖籃一眼,「你隨我同去。」
謝搖籃盤腿坐下,回復體力,那雜毛孔雀的兄長送來丹藥都是難得的極品,她身上靈氣很快竟然都恢復了,要知道她如今的靈氣度量和以前相比可謂天差地別,本以為丹藥能發揮的作用有限,其餘還得靠自己苦修,卻沒想這丹藥如此好用。
謝琅搖頭:「明日吧,我累了。」帶著兒子飛遁不知道多遠,可謝搖籃她卻毫無蹤跡,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再加上子母符被破,她脫離他掌控,謝琅心頭更加煩悶,懶得去應付那個死對頭。
「煞星啊族長!」管家嗷嗷大叫,「我……您自己出去看看吧!」
……
仙極界黑毛天狐族長今天一直在打噴嚏,他叮囑僕人將各個院落那些小崽子們掉的毛掃乾淨,正欲再去打個盹,管家突然跑了過來:「族長,族長,外頭來了一個煞星!指名要見叔祖大人。」
界主又道:「我壓制了你體內子符的所有氣息,母符攜帶者應該會感覺到子符的消失,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這位道友遠道而來,有何貴幹?」族長問道。
謝搖籃想念兒子,聽聞界主目的地是萌萌的家族,心裏更是迫不及待,謝搖籃想好該如何面對謝琅,她體內的子母符,倘若他解釋,她便聽,倘若他不解釋,她也懶得問。她如今只想去見兒子。謝搖籃的飛遁法訣可以說是祖師級別的親傳,又是在生死關頭的磨難之中領悟提升境界,所以即便是高階修士,倘若不盡全力,還真是趕不上。
界主心中的鬥志被激發到極限,這麼多年來,還只有謝琅曾經給過他這種感覺。
謝搖籃道,「暫無。」
齊寒煙低聲嘟囔了一句:「瘋子。」
界主看了一眼謝搖籃怡然自得的模樣,臉色更差勁了。
族長點點頭,囑咐管家去辦,管家問道:「來了兩個人,那女修那裡也要送上一個嗎?」
界主又捋了下衣衽,吩咐道:「滄海,收拾一下,明早啟程!」
他肯對此女以禮相待,都是看在那飛遁速度的面子上,倘若那彈指一遁九萬里的速度乃作假,她也就不必活著了。他被其餘四界修士稱為武痴,並非沒有道理。
界主道:「我來找重琅。」
謝琅壓低聲音,沒有吵到沉睡的兒子:「嗯,怎麼了?」
她從儲物袋裡取出那剩餘幾顆丹藥放在手心,但見五顆鴿子蛋大小的丸子,周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紫光,靈氣充裕,聞一口就覺得疲勞散盡。她繼續將它們收了起來,打算節約些用。
兩人一路從仙西界遁到仙極界,因為兩界同屬上界,並沒有下界和上界夾縫處的界河阻攔,雖然天上罡風有些費事,不過也飛遁得極為盡興,界主本以為那女修追不上來,連看都沒看她,熟料一次飛遁過後,發現那女修立在路邊等候多時,見他過來,皺眉抱怨了一句:「好慢……」
「那您要不要現在去見他?」族長問。
紅毛小九尾拿前爪抱起她的手腕,但是那手還是被抽走了,他依依不捨從地上滾起來,他雙胞胎哥哥在一旁笑話他:「丟人死了!」小九尾揚起下巴,哼了一聲。
族長心想:直接稱呼叔祖他為重琅的,看起來應該是平輩相交。他道:「叔祖他還沒有回來,不如道友先來寒舍休息幾日,等待叔祖歸來?」
界主被抱怨太慢之後,咬牙加快的速度,再度飛遁,得意洋洋地發現沒見謝搖籃身影。他懶洋洋地又往前一飛遁一步后,那謝搖籃正滿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扭頭嘆了一口氣。
謝搖籃沉默片刻,隱瞞了下:「有些複雜,還沒請教界主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族長眯眼,陰森森道:「那女人那裡讓小紅毛去,他今天早上不是舒服得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正好讓他見識一下人修都是一副什麼樣的腌臢骯髒模樣。」
「今天有個煞星來找您,我暫且將他安置下了。」族長道,他形容了一下那煞星的容貌,見謝琅露出一臉瞭然的表情,心想果然是熟人。
「那應該怎麼招待他?」族長詢問。
而這女修不過合體初期,謝琅無論是想要人死,還是要折磨她,動動手指頭都能做到,又何必麻煩地下了這子母符?
這同曾經她所學的有所不同,她曾經學的那功法只有半本,而且在理解記錄上同這本偏差很大,這玉簡所記錄法相金身蘊含力量更加純正浩大,絕非曾經被謝搖籃自爆掉的那個金身所能比擬的。
界主看了一眼這傻乎乎又胖乎乎的族長,倒也不拒絕。
那界主捋了下衣衽,胸膛又露出了一大片,他身材極好,也樂得露出來讓人瞧,謝搖籃無意瞥了一眼,扭頭側過身去。他似笑非笑道:「我可取不出來那子符,我修為並不在他之上,只能暫時壓制。」
界主他心情非常不好,一張臉陰沉極了,他旁邊縮著兩個露出原形,正抱著腦袋嗷唔嗷唔呼痛的紅毛九尾狐,而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女修一臉溫柔地蹲下身子撫摸其中一隻的腦袋。那傢伙本來打算趕緊逃開,但是很快就在那女修的手指下,攤平躺倒,一副享受的樣子……
子母符近乎失傳,其一是手段太過分,折磨起來妖獸簡直生不如死,旁人看著都心驚肉跳,其二是材料也難找,現在的修真界畢竟不比遠古太古那麼富裕。
她靈氣回復得差不多的時候,齊寒煙也端著幾個裝著各種丹藥的盤子尋了過來,拉著她聊天,說著她如何跟夙長生走散,又如何落在這仙西界界主手中做了侍妾,一雙眼睛慢慢眼淚盈盈。謝搖籃柔聲安慰她半宿,她哭累了,直接趴在床上睡著。謝搖籃則繼續參悟玉簡所教授的法相金身。
攤平倒在謝搖籃裙邊的紅毛九尾被撓得越發舒服了,喉嚨里發出細碎的嗚嗚聲:「往下,往下,撓下巴。」他指揮道。
界主揮袖招呼謝搖籃一聲:「走了。」
界主沒問出想要的話,也不著急,他這人總喜歡讓別人心甘情願,從不強迫於人。他摸了摸下巴,認真思索了下:「這個問題也比較複雜,我同重琅……應該算是冤家吧。」他對這個詞很滿意:「對,冤家。」
族長很快出來,他看著面前一男一女,男修修為高深莫測,臉色有些難看,一身煞氣,頭髮散亂,衣襟凌亂,看起來風塵僕僕。女修蹲在地上,正在蹂躪他的一個遠方孫兒的紅毛,衣著雖整齊卻非常普通,面容也普通,修為更是普通,所以族長直接忽略了她。
傍晚,謝琅抱著疲憊地呼呼大睡的萌萌,臉色極為難看地回到家中。正好被族長迎面追上來:「五叔祖留步!」
謝搖籃一愣,結巴了下:「……失敬。」
界主心中覺得此事有蹊蹺,他和謝琅不對盤,說是死對頭也不為過,你來我往鬥了不知道多少年,所以對他可以說比對自己還了解。那傢伙雖說鬥法之時極為奸詐,陰了他無數遭,可是正經與人交流卻從不耍陰邪的手法,頗為愛惜羽毛。
玉簡對此得意洋洋,「祖師級別的親傳功法哪裡是旁的功法能夠相提並論的,真正最高級別的功法,不在那些荒廢的洞府,不在邪道魔修手中,而是在名門正派的高塔之中,在正統教派的巔峰之上。」
謝搖籃心想,謝琅倘若已經覺察到子符被壓制,定會尋來,她這時候走開,也恰好避而不見,將這件事情再重新思索一番。
「五叔祖又不在家。」族長眯著眼睛懶洋洋道。
族長臉上掛不住,用力咳嗽兩聲。
界主似乎也咂摸出些奇怪的味道,看著這女修臉上五顏六色的表情,覺得更不對勁了。
族長口中小紅毛,正是早晨那隻紅毛小九尾。
界主有些想不通。不過他也願意幫這女修壓制一下,反正謝琅既然給她下子母符,那這女修就肯定是他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界主樂意賣給她一個人情。
「你尚且沒告訴我,你同那重琅是什麼關係?」界主又問道。
界主口氣甚好,接著非常溫柔地說道:「倘若你的飛遁速度趕不上我,讓我覺得無趣,那就也就沒什麼存在的意義了。」
謝琅伸出拇指,拂去兒子嘴角的口水,道:「他好美人,你隨便送去一個陪侍吧。」所謂陪侍,世家大族裡邊都養的有,都是一些貌美乾淨的男人或者女人,用來招待貴客,春風一度行風流韻事,事後也不必擔心糾葛。
謝搖籃依舊不驚不駭,她點頭稱好,絲毫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界主沒看到想要的驚懼顫抖,心中覺得無趣。他令人將這女修帶下去,盤算著明日行程。
這時謝琅尚未走遠,族長的話也聽到一二,他身心俱疲,也沒有想別的。
謝搖籃並非不懂他心中所想,只是念子心切,懶得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