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揭穿
余夫人溫柔的摸了摸何楚楚的腦袋，笑著說。
「說什麼對不起，我們都是一家人。」
落至天輕輕喚道。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何楚楚仍舊跪在地上，落至天走下位置，下了台階，何楚楚低著頭，看到停在自己面前落至天的腳，脖子縮了縮，大腦一片空白。
「對不起。」
落至天笑了笑，難藏眼神中的怒氣，聽了顧媚娘的一席話，何楚楚怔了怔，顧媚娘是在挑戰落至天的耐性，如果上面的人換成洛亦天，早就找人來踏平逍遙宮，要知道，落至天和當今的皇帝無異，雖然父皇仍在位上，但權力已經轉到了他的手裡，縱然顧媚娘的身後有百毒宮撐腰，可再怎麼強大，也抵不過政權，顧媚娘還是有些膽色，這等討價還價的事情也敢做。
「禽獸，不知道你在說誰，誰先毀掉的約定呢？總要有人對一些事情負責任，你不在，我只能找別人了。」
「至王爺，手下留情啊。」
「閉嘴，賤人。」
「看看你們的寶貝千金。」
落至天被何楚楚狠狠奚落，心中燃氣怒火，一巴掌帶著風落在何楚楚的臉上，太大力，何楚楚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跡，余尚書看到女兒遭受如此待遇，拼著老命邁上前，卻被侍衛壓住，落至天冷笑著看著這頹敗的一家三口。
「我是余楚楚。」
何楚楚握住余尚書的手，輕輕叫了聲「爹。」
何楚楚要起來，余夫人按住何楚楚。
「你現在想起來，你是誰了吧。」
「你娘說的沒錯，這裏很好，我也挺習慣這個地方。」
落至天咬著牙說道，落至天的這種樣子，何楚楚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是自己膽子變小了還是如何，自己似乎能夠看到落至天眼中的殺氣，他早在江湖之中通緝過自己，這下好了，還是落在他的手裡，何楚楚努力平靜，台上的顧媚娘被另外一個從台下竄上來的男子壓制住，不停的在求饒。
何楚楚艱難的叫出口，淚水哽咽，在說不出話來。
余夫人慈祥的看著何楚楚，理了理何楚楚額前的碎發。
落至天回到書桌前坐下，何楚楚的膝蓋都已經麻木了，不停的在想落至天要帶什麼人來，在宮裡，誰能給自己做個鑒定呢，還是，有什麼人可以認出自己，亦或者，讓自己承認是余楚楚，何楚楚因為太緊張，根本沒有思路，天尊說什麼卑鄙的愛，眼前只有那個依舊卑鄙的人，
「紫龍玉璽到底在哪？」
余夫人哭的不行，搖著頭，靠在余尚書的肩上，雙手不忘緊緊的握著女兒的手。
「你笑什麼？」
何楚楚看向余尚書，藉著月光，看到他頭上的白髮，多到數不清了。
想到這些，何楚楚失聲笑出來，極其諷刺，落至天一張臉垮下來。
「對了，你跪在那裡那麼久，也累了吧，趕緊休息吧，落至天不會放過我們的。」
余夫人抱住何楚楚，眼淚更加洶湧了，何楚楚看著兩個老人這般模樣，喉嚨像卡了東西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刷刷直往下掉。
「娘。」
落至天也不說話，微笑著看著顧媚娘，輕輕搖了搖頭。
「是么，那隨我回去看兩個人，你就知道你自己是誰了。」
何楚楚緊張不已，甚至不敢看向落至天，落至天看著眼前的女子，不是余楚楚又是誰。
落至天看著何楚楚，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半點都不挪開，顧媚娘聽到這句話，心裏高興地不得了，表面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看了看何楚楚，再看了看落至天，輕輕搖了搖頭。
「楚楚。」
何楚楚轉向落至天。
何楚楚握住余夫人的手，母親也曾經這樣睡在自己的身邊，在睡不著的夜裡，和自己聊著天。
在一旁的余夫人用顫抖的聲音懇求落至天，落至天瞟了余夫人一眼。
「上天不讓你做皇帝，你就是用盡卑鄙的手段都沒有用，青龍玉璽拿在手中又有什麼用，有本事，用你身上一半的御林軍踏平國恩寺，就只怕，你連方丈的結界都破不了吧。」
反倒笑了起來。
何楚楚指著落至天的鼻子，冷冷說道。
何楚楚轉過身，挪了挪身子，靠近余夫人。
落至天對余夫人的配合相當滿意，接著問道。
何楚楚狠狠的看向落至天，分明在諷刺落至天，熟料落至天不怒也不惱。
「帶人來。」
「哦，現在承認了。」
「爹，娘。」
大牢里，何楚楚哭了好一陣子，余夫人和余尚書沒有說話，光是女兒流淚，看在眼裡，對於兩個老人來說就已經是一種說不出口的痛了。
何楚楚嘆了口氣。
余尚書和余夫人分別在何楚楚身邊躺下，何楚楚透過天窗看向星空，這個大牢很熟悉，以前是和洛亦天在一起，今天換成了爹娘，下一步該怎麼辦，怎麼將余尚書和余夫人抱
抬起頭，示意來人停下腳步，何楚楚聽到背後傳來女人低聲的啜泣，何楚楚覺得熟悉，猛然清醒過來，意識到來者何人的時候，完全呆住了，落至天再次走下位置，朝何楚楚身後的人命令道。
「你這麼快長大，娘真的捨不得。」
條件相當誘人，余夫人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何楚楚視死如歸，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要保證余尚書和余夫人平安，要不然，自己死的也不值得。
「娘。」
余尚書這一席話，勾起了何楚楚內心深深的愧疚，如果余楚楚看到爹娘這幅模樣，一定會很心痛，自己答應過她的事情，哪一件辦好了。
「放了我的爹娘，有什麼責任，我來背，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余楚楚，你還想騙我，你我之間的帳還沒有算完！」
躺在何楚楚身邊的余夫人輕輕喚道，何楚楚吃了一驚，轉過臉，余夫人睜大眼睛正看著自己。
這已經大大出乎何楚楚的預料了。
落至天揮了揮手，侍衛即可按命令辦事去了。
「帶她上來。」
「楚楚，爹娘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從沒有做錯，我們這般光景，遲早會來到，只是從一開始，沒有看清楚一些人的真面目。」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何楚楚保持僵直的姿勢，落至天看著倔強的何楚楚，挑了挑眉毛，得意的笑起來。
落至天逼近余夫人，何楚楚伸手將余夫人擋在身後，被落至天輕輕撥開，晃了兩晃，還好余尚書扶住，險些倒在地上。
「帶回大牢。」
顧媚娘眼前一片灰暗，只等天尊看到飛鴿傳書後來告訴自己下一步怎麼辦。
落至天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沒事來轉轉而已，不過現在，我想帶走一個人。」
厲聲喝道。
另一邊，顧媚娘在後院天尊的房間來回踱步，想到剛剛的事情，整個身體都是顫抖的，怎麼，搞砸事情，至始至終，落至天就沒有相信過何楚楚的身份。
「余楚楚。」
「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何楚楚還沒能說下去，余夫人打斷了何楚楚的話。
余夫人故作輕鬆，很難過，如果告訴何楚楚實情，只會讓這個丫頭心裏的愧疚感越積越深，她做的很不錯了。
這個大廳沒有一個人說話，顯得過於安靜，這樣的氣氛，就已經轉化成一種壓力了，顧媚娘的心通通直跳，落至天一向是君子作風，但其中的殘酷
吞了吞口水，顧媚娘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何楚楚在一旁也感到了不安，落至天的性情自己不是那麼的了解，以前以為是君子，等到他截掉君子的面具，自己也沒有和他打多少交道，現在看來，落至天的功力大增，氣場太大了。
「落至天想要找的紫龍玉璽，我知道在哪裡。」
余尚書笑起來，很慈祥，很溫和。
侍衛押解三人回到大牢，何楚楚，余尚書，余夫人三人被扔在牢中，侍衛鎖上鎖鏈，余尚書和余夫人趕緊圍到何楚楚的身邊，余夫人捧起何楚楚的臉蛋，剛剛被打的地方，清晰的映出五個手指印，看到這兒，余夫人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何楚楚更是難過，滿心慚愧，頭都抬不起來，想著兩位老人因為自己受的苦，沒能忍住的眼淚，決堤似的傾瀉下來。
余夫人畢竟是女人，心思細膩，一眼能夠看出何楚楚的難過和愧疚，柔聲勸說何楚楚，何楚楚咬緊嘴唇，點點頭。
余尚書拍了拍何楚楚的肩膀，眼淚直往下掉。
落至天瞪大眼睛，何楚楚的每一句話都正中自己的傷疤，先不說搞定那些國恩寺的禿驢，這一陣子，就是突兀國，西莽國，甚至於最近，一向消停的流蘇國都開始不斷騷擾邊界，已經劃出不少數量的土地了，正是因為那皇帝老兒手中還捏著一半的御林軍，如果有了這些大軍，怎麼會總是落在潰敗的境地。
何楚楚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這已經是落至天帶何楚楚回到皇宮第二個時辰了，何楚楚看著地上，落至天就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兩人之間隔著書桌，書桌上擺滿了各種奏章，落至天也不急，何楚楚不說話，落至天也沉默，整個書房只有落至天翻動奏摺時發出的嘩嘩聲。
「余夫人，我正好有事情問你。」
眼前蒼老的余夫人，自然而然讓何楚楚想起了母親，想到余夫人和余尚書因為自己的自私淪落到大牢之中，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余尚書勸說何楚楚，自己和夫人這幅樣子出現在女兒的面前，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折磨。
何楚楚眼珠子轉了轉，不能抬頭，即使好奇落至天現在的樣子，也不能抬頭。
余夫人看了看何楚楚，不回答落至天的問題。
何楚楚恐懼的看著落至天，不住的點頭，落至天輕輕的笑起來。
何楚楚看向落至天，他贏了
何楚楚擦乾眼淚，哽咽著說道。
「公子，她不是什麼余楚楚，您可以去查。」
走到燭火旁邊，將紙條放在上面，燒掉了。
落至天走到何楚楚面前，冷冷的看著何楚楚，何楚楚倔強的看著落至天，既然自己承認了，就沒什麼好怕落至天的，而且，將爹娘折磨成這幅摸樣，落至天就像個禽獸一樣，或者，連禽獸都不如。
「有擔當，余楚楚，我相信你很懂我，我生氣了的話，就不是殺掉你這麼簡單了，那些可以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都可以拿來用一用。」
「不想回答，余夫人，現在不是你們余家清高的時候，說出來，我就不會為難你的女兒了。」
「沒有可是，現在我們一家人又在一起，多好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投河離開的時候，你和你爹覺得天都塌了，你爹飯都吃不下，第二天就被打入大牢，這裏多好，很清靜，除了冷了些，很適合我們這兩個老骨頭養老。」
好一陣沉默后，落至天衝著檯子下面不知道誰說了句話，何楚楚還沒回過神兒，雙腳脫離地面，一個男子架著自己，下一秒，自己已經落在了二層落至天的身邊，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對落至天，何楚楚沒由來的很害怕，以前的帳還沒有算，現在又要面對，如果不想死的很慘，就一定要分清身份。
何楚楚斜眼鄙夷的盯著落至天，對哦，落至天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登基，就是因為沒有紫龍玉璽，國恩寺的長老不會同意，皇上也不會將位置傳給他，而且據說皇上的身體一天一天好起來了，如果完全康復，落至天的機會也就沒有了，這麼長時間，霸佔政權，已經是逆謀大罪，一旦皇上追查起來，落至天的下落就是一個死字。
「你的女兒出生那一天，是否真的像傳說那樣，紫雲東來，鳳凰啼叫？」
「不要責怪自己了。」
余尚書和余夫人吃了一驚，急忙攙起何楚楚。
何楚楚不知道說什
落至天頓了頓。
落至天挑起嘴角，笑了笑，這件事情，自己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說著抱著何楚楚縱身躍到台上，餘光掠過顧媚娘，顧媚娘打了個寒戰，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看著落至天和何楚楚消失的背影，還有台下跟隨落至天離開的侍衛，心裏空落落的，愣在原地許久，手腳並用爬起來，跑到後院去了。
伸出手鉗住何楚楚的下巴，逼著何楚楚看著自己，何楚楚的眼神多多閃閃，多少有些可憐。
余夫人悄悄地說道，何楚楚眼睛瞪得老大，紫龍玉璽真的存在？
落至天勾起嘴角，臉上浮起一抹勝利的微笑，何楚楚眼淚還掛在臉上，替余夫人擦了擦眼淚，緊緊的握著兩位老人的手，在余尚書和余夫人面前跪了下去。
何楚楚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落至天的表情，沒什麼，風輕雲淡，就好像沒有聽到顧媚娘的貧困報告一樣。
何楚楚低著頭，看到在自己面前停下腳，慢慢抬起頭，眼前兩個老人正是余尚書和余夫人，兩個人穿著破舊的衣裳，頭髮蓬散，手腕上有深深的紅印，是被東西長期磨損所致，兩位老人老了很多，何楚楚一時沒了言語，慢慢站起身，因為膝蓋太痛，沒有站穩，倒在了余夫人的懷裡。
！
「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做人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禽獸一般。」
顧媚娘接過來，打開之後，如釋重負，露出淡淡的笑容。
落至天說的非常坦然，何楚楚握著余尚書和余夫人的手，氣得直發抖。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天尊的人影都沒有，如詩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
落至天看到眼前著感人的一幕說不出來的煩躁，揮揮手，侍衛上前強行分開擁抱著的何楚楚和余夫人，何楚楚抬著朦朧的淚眼看向始終站在一旁的余尚書，老人家不知什麼時候雙眼濕潤，何楚楚很後悔，後悔當日不考慮後果的投了河，卻讓兩位老人承擔責任。
余夫人柔聲對何楚楚說道，何楚楚點了點頭，心裏太沉重，有很多對不起積壓在心裏，太過沉重，很難受。
「可是我……」
「洛公子，這個要求是在難辦，何楚楚是我最近才接到的丫頭，今天才是出台之日，本想當成我逍遙宮的台柱子，您帶走了，我逍遙宮靠什麼發財。小女子手下有幾百人要養活，各有各的不容易，還請洛公子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