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發現
「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在這裏很好，這裏的侍衛很多，想進中殿和前殿真的很困難。我混成宮女，最起碼是這裏的一員，接近那裡稍微簡單一些。」
「楚楚，你做什麼去，再過兩個時辰。我們還要去幫忙做宵夜。」
領事公公剛要發脾氣，聽聲音很熟悉。
「不要多想了，我們現在已經有地方住，有飯吃了。」
吃了飯，嬤嬤也沒有多問什麼，帶何楚楚和完顏清兒到御膳房后的房間里，房間很小，和一個小旅館差不多，除了一張大床和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連個梳妝台都沒有。
何楚楚點了點頭，從公公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握的也太緊了點。
回頭看到完顏清兒正坐在被窩裡綉手帕，何楚楚湊上前看了幾眼，太麻煩，怎麼也學不來，乾脆放棄圍觀，打開門，正要出去，聽完顏清兒在身後叫自己。
「公公饒命。」
「楚楚，你怎麼了？」
領事公公一副替國君憂愁的樣子，看的何楚楚想笑，不過通過這兩次的接觸，何楚楚倒是認為這個公公是個熱心的人，對別人沒有多大的防備，至少對自己很包容，要知道公公在宮裡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會輕易被自己的糖衣炮彈打到，何楚楚自信于自己拍馬屁的本事，但不至於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地步，在這個地方，必須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何楚楚和完顏清兒本著少說話多做事的原則。
完顏清兒有些尷尬，似乎攔住了何楚楚去做正事，趕緊擺了擺手，何楚楚跨過門開，關上門，朝院子後面走去，拐過長廊，何楚楚四下望了望，沒有半個人影兒，突然變了方向，往院子的另一邊走去，出了下人住的地方，何楚楚偷摸著順著宮牆往南走，自古皇宮都是做北朝南，下人居所都在北邊，南邊應該是皇帝和妃子之類的寢宮，這點常識，何楚楚還是知道的。
何楚楚放開熐言之的手。
是早上在內務司看到的領事公公，他怎麼這裏快就回來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在這個地方，我對你說過什麼？」
「好，也不知道你們的廚藝怎麼樣，先打下手，去后廚洗菜吧。」
「那您也要注意身體，別累壞了，還要照顧皇上飲食起居，要不這樣吧，要做什麼宵夜，我來幫您傳消息。」
想著想著，出了神兒，眼睛被淚水沾濕，一旁開始洗菜的完顏清兒回過頭來，看到
公公也被撞得夠嗆，拍拍身上被何楚楚撞到的地方。
「上廁所都不行嗎？」
「還是太危險了，你隨我走吧。」
完顏清兒看何楚楚在院子里愣神，走到何楚楚的身邊，輕輕的摟了摟何楚楚，何楚楚抬起頭，看到完顏清兒淡淡的笑容，很漂亮。
何楚楚鐵了心要自己解決問題，堅決的搖了搖頭。
不過是個住的地方，這種待遇對何楚楚來說，已經不錯了。
領事公公看著何楚楚離開花園，用手帕擦了擦臉，恢復嚴肅的模樣，眯著眼睛，招了招手，從花園另一端的門口走來個侍衛。
何楚楚冷靜的樣子讓熐言之刮目相看，她只是在這裏轉了轉，就稍微掌握了些情況，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很有頭腦，熐言之有些擔心，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何楚楚如此的用心，今天一天，自己都在糾結這個問題，甚至覺得昨天晚上和何楚楚發生了關係，就是一件不對的事情，現在見到了她，沉下去的心，告訴自己，似乎無法對她放手，熐言之沉默了一陣子，腦海中那個人影又出現了，好難受，何楚楚看到眼前的熐言之皺起的眉頭，知道他又在多想了。
何楚楚沒有這麼著急的離開，拐過長廊之後，站在剛剛躲藏的拐彎處，看到領事公公在對侍衛吩咐些什麼，驚了一下，剛剛即使沒有碰到領事公公，也會被花園另一個埠的侍衛攔住，怎麼剛剛探頭看的時候沒看到侍衛，何楚楚在心裏責備自己的馬虎，打起精神努力想看清楚領事公公的唇形，即使聽不到，也可以猜到一些。
「對不起啦，我也有任務在身的，我要找紫龍玉璽的嘛。」
打開窗戶，看了看院子里，都是下人的集體宿舍，住的全是宮女，但是很安靜，大家似乎都嫌冷，只要沒有差使，就憋在房間里。
「這裏就是你們兩個住的地方，都是漂亮的姑娘，怎麼會想著來這個地方交付自己的一輩子呢。」
侍衛低下頭領了命令，又回到原位把守，領事公公沒有讓侍衛盯緊何楚楚，是因為覺得何楚楚還是個小丫頭，確實挺掏自己喜歡的，但似乎有些不老實，稍微提醒下說不定就能糾正了愛跑的壞習慣，不安的看了看花園
握住熐言之的手，過了一陣子，熐言之才好轉一點。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裏，思念家鄉什麼的，皇宮畢竟是皇宮，你要知道，我們進來了，想出去就沒那麼容易，如果要走，或許現在還來得及。」
何楚楚擺了擺手，腿一軟，倒先坐到了地上，熐言之眼疾手快，拉起何楚楚，把她真箇人擁在了懷裡。
「晚膳在酉時，你們先來御膳房打下手。」
一陣涼風吹來，何楚楚打了個哆嗦，趕緊關上了窗戶。
笑著點點頭，給領事公公行過禮后，趕緊離開了。
如果流溢還活著，知道現在自己就在他的地盤上，他一定回來鬧個天下大亂的，想起在新月山莊后廚為那個調皮的正太小受做飯，突然覺得那些時候離自己真的好遠了，何楚楚摸了摸自己的臉，時光飛逝，自己也老了，過著這樣心驚膽戰的生活，那個臭小子一定在另外一個世界嘲笑自己。
剛過了這個界限花園的長廊，還沒轉過彎，一頭栽進了一個人的懷裡，何楚楚嚇的不輕，抬起頭看到撞到的人，臉色都變白了。
聽完顏清兒這麼一說，何楚楚覺得身邊這個女子似乎沒有多少要求，有飯吃，有地方住則足以，這種人往往心地單純，不奢求什麼，多好，如果能夠像她一樣，簡簡單單的只是追求這些，那該多好，生活一定會很輕鬆。
領事公公用手帕捂了捂嘴，這個丫頭太勤快，太讓自己感動了，握著何楚楚的手晃了兩下，親近的不得了。
「不走，我走了，豈不是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孤獨終老。」
領事公公嘆了口氣，轉身往穿過花園，往中殿去了。
熐言之想了想，開口說道。
「對，對不起，放開我，好痛。」
指著自己的方向，似乎是在說關於自己的事情，何楚楚心裏變得沉重起來，這下可好，第一次的探查不僅沒有任何收穫，反倒惹了一身騷，侍衛注意到了自己，以後行事諸多不便。
何楚楚有些后怕，拍了拍胸口，整顆心還沒有放下來呢。
有些虛弱。
熐言之聽到何楚楚喊痛，也覺得心疼，放開手，何楚楚輕輕的揉搓著自己的胳膊，熐言之還在生氣，但還是伸出手
何楚楚同樣驚訝于自己為什麼這麼粗心，根本就沒有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這麼長時間的心法口訣全都白練了，如果靠近的人不是熐言之，別的殺手，自己這會兒已經死掉了。
何楚楚愣了一下，這種擔待很讓自己感動，可是，熐言之不能參与進來，找到紫龍玉璽是好的，可以拿著它給落至天復命，但是如果找不到，硬碰硬，余尚書和余夫人該怎麼辦。
「沒事，沒事，想到以前一些事情，一時間沒忍住。」
何楚楚拉著完顏清兒的手，點了點頭。
「這個，還沒開始準備，快了快了。公公您那麼多事要忙，怎麼有功夫到這兒來？」
「是。」
「把宮女的衣服換上，你們已經是宮裡人了，雖說我們流蘇國的皇宮中不怎麼講究那些死板的禮儀，但是該遵守的還是要注意。」
熐言之握著何楚楚的胳膊，很用力，自己傍晚的時候回到酒樓，在房間里就沒有看到何楚楚的人，問了店小二，也不知道，說是早上去看招宮女的皇榜去了，可笑，走之前還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不會亂跑，這會兒卻在這裏，熐言之簡直不敢回想前一個時辰尋找何楚楚時焦急的心情，那個時候，覺得整個天空都是塌陷的，自己像瘋了一樣，這個女人，居然進了皇宮。
何楚楚被熐言之禁錮的動彈不得，很久沒有看到熐言之生氣的樣子，現在看這副臉，真心覺得有些可怕。
「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
嬤嬤開始還是對何楚楚和完顏清兒說話的樣子，後半句就變成了喃喃自語，完顏清兒和何楚楚聽到這番話尷尬的朝嬤嬤笑了笑，嬤嬤搖了搖頭，似乎覺得何楚楚和完顏清兒的似水年華禁錮在這裏可惜了。
還有這個領事公公，果然如自己想象中那樣，沒那麼笨，何楚楚輕輕笑了笑，你有你的計策，我有我的對策，這個皇宮，我摸定了。
「楚楚啊，要不公公說你機靈呢，我這手頭上正有事兒，剛好，你回御膳房好好囑咐一番，要清淡，一些糕點和銀耳粥就好。」
「這下，你可以解釋你為什麼在這裏了吧？」
藉著昏黃的燭光，何楚楚看到胳膊上的紅印子，心裏一顫一顫的。
何楚楚聽話的抬起頭，領事公公一看，喲，
何楚楚掙扎開，壓低聲音問道。
「沒辦法了，已經晚了，剛那個領事太監讓我準備晚膳來著，走不掉了。」
一個宮女在院子那頭看到何楚楚和完顏清兒，朝兩個人招了招手。
「快，你們兩個，快過來，御膳房已經開始準備晚膳了。」
「抬起頭來。」
何楚楚搖了搖頭。
轉過身，何楚楚的嘴就被人捂上了，何楚楚睜大眼睛，幾乎嚇破了膽，這短短五分鐘之內，兩次受驚，換成神仙也只剩下半個魂兒了。
走到一個長廊的拐角，這裏似乎很安靜，沒有人，何楚楚探出頭，四方形的長廊圍著一個花壇，面積不大，應該是一般休息的地方，不是御花園，按照地圖上標著的，這裏應該是中級住所和下人住所之間的界限，東西各有一個這樣的花壇，但不知道這裡是東邊還是西邊，兩邊似乎一樣，何楚楚也辨認不出來自己的位置，只知道個大概，何楚楚從袖子中掏出手帕，藉著昏黃的宮燈，看了看，沒有多大的差別，還得往前走。
何楚楚趕緊跪了下去。
「找什麼，不用你找，我來幫你找，找不到，我去面對落至天就好。」
熐言之鬆了口氣，找到何楚楚的時候就覺得心情好多了，真是難以想象，自己剛剛差點失控的樣子。
何楚楚和完顏清兒趕緊跑過去，到了御膳房，先到嬤嬤那裡報到，嬤嬤看了看何楚楚和完顏清兒的著裝，皺起眉頭，不滿意的樣子，朝身後的宮女招了招手，宮女立刻從柜子里取出宮女灰青色的長褂，厚厚的，何楚楚和完顏清兒接過來，摸起來挺棉的。
「注意著這個姑娘，不要讓她違反了規矩。要是看到她再來，點醒她就好。」
何楚楚和完顏清兒待嬤嬤走後，坐在床上，離酉時也不遠了，稍微收拾了一下。
「怎麼亂跑呢，御膳房的事兒都做完啦？」
何楚楚出了門，在院子里站著，天很冷，一片灰濛濛的感覺，何楚楚注意到落在外袍上的雪花，很零碎，流蘇國的冬天和絡繹國一樣冷，希望身邊的完顏清兒是個可以依靠的人，那樣，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自己不會無依無靠，孤單一個人。
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完顏清兒的眼神有點閃爍，聽到何楚楚這麼感性的話，一時之間也很感動，拉起何楚楚的手，站在池子邊，兩個人認真的洗菜，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就這麼熬
還有她身上的衣服，就正是宮女的制服么。
何楚楚基本上把領事公公當做嬤嬤了，反正怎麼看都像個女人。
何楚楚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這個樣子有些神經質呢，破涕為笑，趕緊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擺了擺手。
何楚楚心裏叫道慘了，被抓了個現行，不過還好是這個領事公公，為人還不錯，最好的，是因為他吃自己拍的那一套馬屁。
何楚楚和完顏清兒欠了欠身子，先回到房間里換好了衣服，立刻趕到御膳房，兩人動作很快，嬤嬤也十分滿意，走上前幫兩個姑娘整理了一下衣服，眼中似乎還殘存著惋惜之意。
「你這小丫頭真是說到本公公的心坎兒里去了，唉，忙的很那，這不又要來通知御膳房準備夜宵么，清淡點，最近皇上胃口不好，估計是才接手，壓力很大，唉。」
何楚楚看清楚眼前捂著自己嘴的人，好半天才才緩過來，熐言之鬆開手，有些生氣的看著何楚楚。
領事公公瞅了瞅何楚楚，這個丫頭鬼機靈的樣子越看越可愛，自己每天忙著伺候新皇上不說，還得不到好臉色，已經夠讓自己煩的。
完顏清兒拍了拍胸口。
行了禮，趕緊往後廚去了，到了後面，看到整齊碼放的蔬菜，不禁覺得自己來對了地方，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來這個地方打探，自己說不定能在這裏干一輩子，首先，這些陳列看起來就很順眼，就覺得很有規矩，再加上這個宮裡似乎不怎麼講究禮儀，反而互相之間很尊重彼此，何楚楚在心裏不禁讚歎起流溢他爹英明的管理，和淘氣的流溢太不搭了。
何楚楚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在自己犯錯的時刻，是不能以硬碰硬的。
快步走過長廊，這裏沒有人看管，挺奇怪的，難道守衛和兵力全部集中到前殿和中殿了，後面下人住的地方就像被拋棄了一樣，還是流蘇國的皇帝心本來就放得很寬，何楚楚有些不理解，總之一路上沒看見侍衛和宮女，還覺得挺不對勁的，繼續往前走，何楚楚腳步放的很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暴露了。
確切的說，何楚楚也不知道領事公公來這幹什麼的，說不定人家只是路過，暫且這樣說了。
何楚楚頓了頓，回過頭，沖完顏清兒輕輕一笑，調皮的喳喳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