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說話隔牆有耳朵
「龐管家，您這是來作什麼？」這裏佃農種的都是楚家的地，就有人問候龐管家。
兩個監工看著一個人幹活，林小初又累了一天，到晚上對著天上彎月只有一個想法：讓公子快些來賞花吧，再不賞只能賞花瓣。
「小初，你辛苦收拾院子，過來喝一杯。」楚公子帶著酒意，在院中徐徐喊上一聲。
晚上小意看到進喜兒騎馬走了，回來一看，小意也大吃一驚：「姐，這還是咱的屋子擺設嗎？」炕角屋角都是一塵不染。
沒過兩天，進喜兒騎著高頭大馬來小初家裡，下了馬就是皺眉，進到院子里更皺眉。
林小初漲紅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些村裡人當然是愚昧無知。林小初覺得不用理，自然會明白。
林小初敢怒不敢言，就去掃地。
「姐，你吃的啥？」林小意過來幫忙在林小初背上捶幾下，她進來就聞到屋裡的飯菜香，就是沒看到飯菜的影兒。
問進喜兒，他只有一句：「公子或許明天來，或許後天來，我明天後天一直到公子來的那天都來。這屋子你要按著今天這樣子，每天洗刷才行。」
錢媒婆家被砸，損失了一大筆錢，又求人對著孫商人說合，又花了一筆銀子。錢媒婆疼的肉疼之餘，加緊催促林小初到楚家去，等著拿楚家的中人銀子。
公子喊不能不出來，林小初出來還是一臉的笑容，楚公子手執酒杯，站起來離林小初還是有距離，人
到下午的時候，珠娘和小初坐在酒樓的板壁間里休息。她們給老闆招徠生意，老闆也單獨找這樣一個小小隔間給她們坐一坐。珠娘要補些脂粉，小初要理理衣服。
「公子想想，你辛苦賣花，有我一份功勞。給你兩天時間，你備得好嗎？」
錢媒婆在自己院子里撇撇嘴，林小初就愛假正經。指不定和公子都有些什麼不清白，不然的話公子肯來。看她月下也有笑容，家裡來了貴公子，也一定是得意的。
一天下來，林小初累得腰酸背疼，她怕小意累著，到中午的時候就把她打發到五嬸家裡去。下半天，只有一個人在這裏辛苦，還有一個人在這裏監工。
對著那殷勤明凈的笑容，微哈腰的人兒，楚公子只能選擇閉嘴。這樣買過花以後，就換來小初多一個笑容，梁公子就要多取笑一下，出去的林小初從來聽不到。
梁龍正最能起鬨：「小初姑娘，我倒不知道懷賢兄這樣喜愛你，他說賞花，今天晚上還真的是賞花。」
「就是有錢有權，憑著自己心性追逐。珠娘，你是聰明的，弄些錢在手裡是好的，等以後他喜歡上別人，也不用煩惱。」
「別提了，中午我吃的剩的兩個餅子，他吃的是人給他送來的熱飯菜。吃過了不讓我休息，讓我繼續幹活。到晚上，我說我要做
為著賣花姑娘多給的一個笑容，梁龍正拉著楚懷賢出來：「看看她們去，人多她害羞，不好多和你說話，我給你找個機會。」
龐管家笑呵呵：「我們公子要到林姑娘家裡做客，我們先來看看。」
依著生地，讓林小初帶著小意這就去生地姐姐家裡。生地和姐姐已經說好，再和五嬸也說好，由五嬸幫忙把小初這房子變賣，還可以換幾兩銀子，給小初以後做本錢。
打招呼的人就狐疑地對著院子里低頭掃地的林小初看上幾看，再聽著出來的錢媒婆多出來的幾句話：「公子說小初姑娘伶俐，小初姑娘討喜，公子是親自來看她。」
「沒有的事情，這些貴公子為著好玩為著一時高興，只是心血來潮。」小初覺得自己評得很是中肯。
「這裏太臟，你好好掃掃，現在就掃。」
什麼是有權有勢欺壓人，林小初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更可氣的是，這例子活生生出現在她身上。
「公子是明天來賞花嗎？今天也不能出去賣花，又少了一天的錢。」
林小初只想眼淚花花，只是一天出了不少的汗，身上再沒有多餘的水分來流眼淚。
林小初首戰告捷，心花怒放之餘，一定要等著看孫二海的笑話再走。生地擰不
明晃晃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白天滿是塵土的野花草看著也似玉雕一樣。林小初告訴自己這不可氣。對著林小意還要開導：「這是有錢公子的潔癖。」
還不如珠娘，知道我的好。梁龍正為楚懷賢不值：「她多對你一笑，原來是系著你買花。」楚懷賢在心裏更正，是要我買花外加別說話。
林小初翹翹鼻子：「哼，我辛苦賣花，與他何干！」
林小初算算時間，再拖上幾天，或許自己就走了。跑路要緊，誰還給他錢！
「公子說一個月給一回？」
小初話匣子打開，被錢媒婆逼迫的火氣，滔滔不絕地出來。
蹺著腿的進喜兒監工很嚴厲，他手拎著馬鞭子，大模大樣的坐著，指揮著林小初和林小意開始收拾。
心裏百般勸著自己不生氣。第二天隔著窗子看到林小初又是一臉討好的笑容來拿花，楚公子覺得不能白放過她，得讓她也吃點兒苦頭。
第二天和珠娘去新開的酒樓，還是老規矩，珠娘進去唱上一支曲子，琵琶撥弄兩聲，小初就去賣花。進去以後，必定是人人或迷醉在珠娘的琵琶聲里，或迷醉在酒菜氣中。清香撲鼻的白蘭花來到，人人精神一振，都要多買幾朵。
「楚公子對你不一般。」
「請公子寬限十天吧。」林小初苦著臉。
賞花，還飲酒。讓你淹在花海中出不來，也免得錢媒婆只把眼睛盯著我。
兩個人在這裏說話，
趴在桌子的林小初，是有氣無力：「能不幹凈嗎？全部是用熱水洗過。」幸好夏天乾的快，屋子不一會兒就幹了。
「小初，城裡又有一家新開的酒樓，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唱小曲兒的珠娘在外面喊小初。離開這裏，小初真心捨不得。除了錢媒婆，別的人都很好。
「梁公子不是這樣人。你既然這樣想，打算從楚公子那裡弄多少好處？」珠娘全不生氣，只是打趣小初。
把酒杯遞給林小初的楚懷賢道：「這是沒用過的酒杯，你辛苦一天，也喝一杯。」
楚懷賢不看她苦著的臉，毫不客氣地作了主：「錢就算了，都說外面杏花開的好，公子我想邀幾位友人賞杏花。怕外面沒個坐地，你把那錢折成酒菜，不夠的有人會送去。哪一天去，讓人告訴你。」
林小初進來的時候，楚公子也是面色如常問她：「就是我分三成，這幾天的錢你備好了沒有？」
珠娘先是愕然，再就無可奈何的笑了，小初說的也不無道理。
提起來這個，林小初更是傷心：「這些紈絝子弟，還不知道哪天來。」訂下哪天來，頭一天再刷多好。
「喊那個姑娘進來。」
只是小初沒有珠娘遇到事情的低眉順眼，也沒有別的賣花姑娘們
去到以後，就聽到這幾句評語。楚懷賢也覺得可氣，只是作為修身養性的讀書人，又位尊，犯不著和林小初生氣。
楚公子姍姍來遲，但還是來了。是在三天後的一天晚上，月亮姣潔照在大地上，林小意在屋裡對著林小初小聲道：「刷這麼乾淨，晚上也看不出來。」
一夜睡起來，身上還是酸痛。林小意早早去城裡賣花，留下林小初受進喜兒奴役。這一次來的還有龐管家。
林小初是一臉的苦笑！
走出來的林小初都沒有弄明白楚公子是什麼意思，她只心疼自己的一筆錢又要飛光光。有心不給他，以後沒花兒賣。林小初在心裏把楚公子罵上好幾遍。
院子里擺開大圓桌，兩邊地上是散落的食盒。林小初又恨上來，這桌子板凳吃的全是楚公子帶來，完全沒有用到林小初家裡刷過洗過的傢具擺設。
第三桌客人都是熟人，梁公子又來捧珠娘的場，再把楚公子也拉上。楚公子對著送到面前的白蘭花，只能還是掏錢把自己後院子樹上結的花買下來。楚懷賢每每好笑，我是不是有毛病。硬是做不到拆穿她。
進喜兒再進到屋裡：「板凳桌子都要用水刷過，我說的熱水和刷過，你不要用冷水擦一下就糊弄我，洗也不行，必須是刷乾淨。這板凳桌子縫裡都要刷。」
「我可不要這潔癖。」林小意很害怕，這叫有病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