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二十二章 誰給誰當值?

第二十二章 誰給誰當值?

這一夜林小初好睡,到早上她揉著睡眼醒來,對面的楚懷賢已經坐起來,房中無人,楚懷賢低聲責備她:「晚上睡得死,喊你倒茶還不如我自己倒。」
楚公子睡在床上,對面竹榻是林小初睡卧之處。今夜月色嬋娟,楚公子感懷月色毫無睡意,往紗帳外看林小初,身上蓋著水紅色薄被,被底象牙色羅裙露出來,睡得極不老實。
「回公子,來了三天。」林小初突然想起來,公子說過,今天去接小意。她不能克制地往房外看,院中只有靜然開放的花草,和站在門外的荷花。
「洗衣服,擦地,打院子。」林小初有些明了,用三分討好的笑容回答得清晰明了。楚懷賢無視這笑容,他負手站起來,繃著臉問留春和留夏:「是誰讓她做這些?」
自力更生其實是趁心如意,林小初面上不好意思,心裏打趣公子一句。這就坐起來:「下次公子還是喊我,我習慣了就起得來。」
「姐姐們何必與我生氣。」荷花敵不過兩個人,匆匆說過回房去。
把小意託付給荷花,又交待她早睡。林小初往公子房中去,留春和留夏當著公子在,對她是虛偽的笑臉兒;公子不在,就沒有笑容。
荷花翻身伏在枕上嘆氣:「哪一家丫頭不這樣,都有這樣的人。忍著吧,等我們成了她們,指不定也打新來的人。」
第二天晚上,楚懷賢又讓荷花跟著出去走走,荷花把林小初的話都說出來:「問她為什麼不喜歡公子,她說富貴人家多是不可靠的。」
公子要演戲,是遲早要來躲不過去。只是不想他這樣發作,讓林小初覺得背上多了兩雙幽怨地眼睛。
林小初感激:「有勞你才是。」林小意看看窗外的月牙兒,不舍地拉著姐姐袖子搖幾搖:「姐,你去服侍公子明天早回來。」
「也不一樣。」林小初在想怎麼對林小意說,這裏還有刁難的人。林小意自己問出來:「有沒有象錢媒婆那樣的人,臉上是笑,心裏不是。」
不知道自己曾經禍從口出的林小初乾脆道:「不喜歡!」就今天這事,做得就不光彩。讓林小初預見到,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受公子青眼,可謂是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這喜歡,是一塊招來眼紅不忿的吸鐵石。
留夏聽公子聲氣不好,急步去後院喊林小初來,路上不忘告訴她:「公子問話要當心回。」林小初對著她的擔心,知道是擔心自己適時告狀,只是道:「我知道。」
留春帶笑進來:「剛打上來的涼井水湃的茶,我給公子換來。」她伸手去取案上鬥彩花鳥茶碗,楚懷賢不悅:「小初哪裡去了,只是偷懶不成,讓她過來。」
「你還真是想得開。」林小初善意地取笑過,翻個身子往裡準備睡去。荷花又悄悄地道:「小初,你喜歡公子嗎?」
一整天楚懷賢都沒有出去,房中沙沙只有他翻書的聲音。到晚上歇下來,吹熄燈后,荷花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小初,公子喜歡你。看看她們兩個人,在外面氣得臉色都變了,可是公子喜歡你侍候,她們有什麼法子。」
林小初大喜:「有,當然有。所以你呀,沒事兒就跟著姐姐,我都和公子說過了,他說你小呢,不強著你當差。」
「你來了幾天?」楚懷賢還是板著臉。
重新坐下來,楚懷賢冷視林小初:「洗乾淨手,把茶換了來。記住,走慢些,不要摔了茶碗。」再對著地上的留春和留夏怒目:「起來去告訴她。」
月光被窗前的樹遮住,只有點點星光穿過木葉間隙照在房間地面上。倚在杏色繡花枕上的林小初不覺得好:「唉,她們以前就不喜歡我們,以後更不喜歡我們,難道就和她們處不好?」
早飯後就去陪林小意,林小初理個順序出來:「遇到公子要客氣,遇到別人也客氣。」林小意不解:「這不是一樣,就是對著人要客氣。我什麼時候對著別人都客氣。」
會功夫好啊,林小初走近窗前是羡慕。要是自己會功夫,就不用再怕孫二海這樣的人。趴在窗前的林小初,看得很是入迷。
荷花站住腳,不象以前害怕她們:「公子又不要我跟了,姐姐不信,去問公子便是!」留夏也過來幫著罵她:「你如今厲害了,以後我們都走,只留你一個人服侍才好。」
「罷罷,我未必敢再喊你。」楚公子笑著說過,往外面而去,就是衣服,也是他自己穿的。窗外晨光微露,林小初摺疊床鋪。往窗外看一眼,就看到院中樹下,公子在舞劍,寒光閃閃在晨曦中,象水龍飛騰。這位公子竟然還會武。光看他面上斯文,還真的看不出來。
林小初隨著她們過去把茶送了來,楚懷賢接過茶喝了兩口,從架子上取下一本書,未翻以前又道:「小初房中侍候,別人外面去。」
接下來的荷花就不再知道,她打一個哈欠:「看到她們挨打,我真喜歡。小初,趁著公子喜歡你,好好嚇嚇她們。她們可是天天嚇我們。」
荷花卻回答出來:「我聽院子里張媽媽說,她們是二老爺差遣來服侍公子的,二老爺擔心公子在這裏沒有貼心的人服侍,特意送了來。」
「她們以前不是服侍公子的吧?」林小初問出來就好笑,荷花應該不知道。
獨自回去的荷花,遇到留春在院子里。看公子不在,留春就罵道:「小蹄子,公子沒有回來,你又偷的是什麼懶?」
楚懷賢沒有再打人,只是踱步過後,慢慢道:「我眼睛里不揉沙子,再有大胆糊弄我的,送去給龐管家管。」
林小初在房裡,身邊是今天剛接來的林小意。林小意手捧著腮,面上全是再見到姐姐的喜悅,小意催著她說話:「姐,你怎麼到了這裏,再對我說說?」
弄不明白他怒氣從哪裡來的林小初,思忖自己這幾天肯定是乖巧的人。留春留夏讓自己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
一直到三天以後,楚懷賢才發作。窗下看書的他伸手去扶茶碗,然後就喊人:「小初,把茶換了。」
林小初不放在心上,自己只是過客,不想與她們再各自難過。她走進房裡,把茶水都看過,床上竹墊也是擦過的,這才坐到廊下去候楚公子回來。
林小初低下頭心想不陪挺好,她只低下頭裝老實。楚懷賢再瞪著兩個丫頭,她們立即就不敢哭了。看在眼裡的林小初嘆氣,當人丫頭是好當的嗎?荷花天天要挨打,自己是機靈要躲開,荷花是避都不敢避,生怕留春和留夏說她不好。
林小初陪笑臉:「我在洗衣服,說公子喊我,我就來了。」
林小初知道這原因都在公子身上,他用這種辦法,對自己加之青眼。這青眼後面,伴著來的就是嫉妒:「這才兩個人就這樣,要是有十個八個,還不吃了我。」
「不是說過了,這裏比家好。」林小初不說實情,怕林小意擔心。荷花走進來,重新是笑容。如今她也能和公子單獨說上幾句話,荷花把院中爭執拋到一邊:「小意,今天晚上我陪著你睡,你要喝茶起夜只管喊我。」
楚懷賢聽過無話:「你回去吧,我這裏再站一會兒。」石徑上散步的楚懷賢,輕鬆的甩著衣袖。公子的銀子不是好拿的,拿人錢財就要辦事。
楚懷賢走過去,給她拉一拉身上薄被,看她面龐紅撲撲有微汗,突然失笑,這是我給她當值,還是她當值。但是不管如何,房中沒有留春和留夏在,楚公子眼前舒服許多。
楚懷賢放在書案上的手,輕敲著桌面:「這三天里學了什麼,說給我聽聽。」留春和留夏互看一眼,這三天里,林小初做的事情,是新來的小丫頭該做的事情。留春和留夏都不擔心。
院子里的留春和留夏氣得倒仰:「什麼東西也成了精,一個狐媚子勾出來另一個狐媚子,還有一個小狐媚子呢。」
「你在做什麼?」楚懷賢坐在水磨楠木的椅子上,問得冷冷。
「公子饒了我。」不明就裡被踢倒的留春捂著痛處,跪下來哭著求饒。留夏也跪下來一同求饒。林小初左看右看這情勢,正猶豫自己也要跟著求饒,就被楚懷賢瞪了一眼:「你不用陪著!」
「我知道,公子說晚上當值,明兒可以歇一天,我白天就可以陪你了。」林小意今天剛到,楚公子就要林小初在自己房裡值夜。看在公子說話算話,小意也接到身邊。林小初去當這個值,彆扭不多。
「你也知道是嚇人?那你還巴結她們幹什麼?」林小初忍不住笑。
留春回答得還是流利:「回公子,奴婢們進來當差,也是先學的這個。」話剛說過,就挨了楚懷賢一腳,在門外的荷花也是一聲驚呼出來,趕快又捂上嘴。
「二老爺?」林小初心裏,隱隱覺得這個人有些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