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五十一章 挾制錯了人

第五十一章 挾制錯了人

「我是小毛丫頭,你別同我訂親。」春痕突然頂一句,進財撲哧一笑:「又為了這個,你彆扭也沒有用。你姐姐沒了,你就得頂上。咱們兩家一定得成親事,你不願意同你父母親說去。」把手上東西重新包好,進財嗓音放柔和:「過了初五,給你姐姐上墳去,你委屈呢,到她墳上再說吧。」
第二天是大年夜,小初上夜,春痕約上小意前面去看煙花。一大片空地在河邊兒,兩邊梅林飄香,掛著不少燈籠。一個煙花上空,來看的人都笑著仰頭。
轉身出來的林小初隨即來到上房中,春紅還是帶笑:「你不用放在心上,這汗巾子和你的鋪蓋原也顏色近些,想是你隨手收拾就放到你鋪蓋上,這就弄錯了。」
小意認識進財,對他露出笑靨點點頭,又問春痕:「這是什麼好東西?」春痕把手裡東西放在身後不給小意看:「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小初在房中站了一會兒,突然也是冷笑。小意幸好又和春痕出去玩,荷花也不在,不然的話又嚇到她們。難怪昨夜那麼和氣和自己說春痕及別的丫頭的事情,這些話本就不是處得好的人不會說。
春痕再告訴小初:「這是秋白姐姐的弟弟。」這是內外門上私相夾帶的事情,小初看那小包,一個手掌大小,凹凸出來,裏面象是銀塊。這樣拿著進二門,門上媽媽也沒有人問,象是習以為常。
眼前無人,春痕低垂著頭拿著那包東西不說話。進財哼一聲,把紙包拿過來打開,一一給春痕看:「你要的筆,硯台,這是三字經。我不當值的時候就教你,你對我又鬧什麼彆扭,小毛丫頭心思從來多。」
說過佳兒出來回春紅,只是冷笑道:「她還覺得人不相信她,也不照照鏡子,丟了東西人人東西都翻得。」小初的鋪蓋已經收拾回房,她忍忍氣出來,春紅帶笑道:「你就回去看看,找到了不是更好。」
春紅笑罵她:「就你最挑眼,大年夜呢,不讓小孩子玩一回兒,小初老成呢,我和她說會兒話,有些事情告訴她,你不服,你也來教?」
女的面白微豐滿,對著春痕陪笑道:「好妹妹,卻原來是你。」身後是個家人模樣,正悄悄兒的往後溜。直到他轉過竹子架兒不見,春痕才提醒那丫頭:「把你的頭髮攏一攏的好,這路上來往有多少人,你要小心才是。」
「這有打抱不平的了。」進財笑得象是開心,用手拎著春痕的衣服往人堆後面走,春痕擰了幾下沒掙開,漲紅著臉跟著出來到無人處。小意為她擔心,也跟過去在後面,只是不敢太近。
這個時候小初在房中,春紅正和她說春痕:「她姐姐是跟著夫人的,有一年老爺夫人在外面,路上遇到強盜,她姐姐為護夫人沒了。」小初訝然,春紅又接著道:「她家裡和進財訂的親,這就讓春痕頂上。春痕小常彆扭,進財比她大,又看著她姐姐多是讓著她。」
「丫頭們都可以服侍,我還是留下來,經管著茶水,等公子回來樣樣周全的好。」春紅說過,小初笑著點頭,一句狀似隨意的話,引出來春紅最忠心的心思,小初覺得恭維到這樣就可以,不必再多恭維。
這是林小初在古代的第一個大年夜,滿室香氛錦繡滿眼,雖然是別人的房子,卻是舒舒服服坐在這裏。小初腦中漸有眩惑,象是自己生下來就是古人,以前種種,象是都要忘卻。
佳兒過來和小初一起找,找了一回佳兒猛然問:「你的鋪蓋可翻過了。」林小初心中大怒,強忍著怒氣道:「妹妹是什麼意思?」佳兒手指到她臉上,揚聲道:「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你是不是放錯地方害我們好找。」
房中新放的百合香,熏得人暖暖欲睡。春紅一團和氣對小初象是很親近,小初也就帶笑問出來:「公子前面吃飯,姐姐倒沒有跟去。」
正說著話,身後有人喊:「春痕。」回過身來,又是一個面白小廝,手上拿著一包東西過來:「昨兒我新得的,給我姐姐放著。」
旁邊的人有注意到的只是笑,不懂的小意急忙來救,對著進財說好話:「別往心裏去。」再想進財不對:「你打她就不對。」
走這麼一趟,小初對這家又多幾分底氣。家人多龍蛇混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站腳。不出尖不露頭,就不會有太多麻煩。想到這裏,楚懷賢又浮現在林小初眼前,只要這位公子安安生生的別找我麻煩就成。
把楚懷賢打發走,春紅先念一聲佛:「幸好公子今天沒有追究。」回身來笑容滿面對小初:「你再找找,是你收拾的床,再去想想。」小丫頭佳兒就不客氣了:「她糊塗的很呢,要是沒有春紅姐姐,今天你就慘了。」
丫頭急急再攏頭髮,對著小初身上溜一眼。春痕搶先道:「她不相干的,不是多話人。」再抖著衣上的雪道:「弄了我們一身。」丫頭羞慚的臉通紅,過來幫著春痕撣衣服。
佳兒氣勢洶洶跟著小初一起去看。打開小初昨夜的鋪蓋,那條汗巾子果然是卷在那裡。佳兒得了意,一把拿起來送到小初面前問她:「這是什麼!你瞎了眼睛放錯了,並沒有人說你私下裡拿了,你還不讓人看。」
在外面候著整衣服的楚懷賢不耐煩:「找到沒有,我等著出去。」春紅出來跪倒:「丟是不會丟,一定在房裡,給公子換一塊可使得?」
「看這個是菊花。」小意剛說過,看到身邊多了一個人,是公子身邊的進財。進財一走過來,就把手裡一包東西給春痕,高春痕一頭的進財是吩咐的口吻:「你要這個,就好好地寫。」
三個人別過,春痕告訴小初:「你可不許說,這是跟大姑娘的人。二老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打死她。」林小初當然點頭:「我沒有看到。」
「是我眼花沒看到,這就放錯了。」林小初一頓自責,春紅大為滿意。小初對著她滿意的笑容,心中冷笑,難怪春痕有句話是冬染姐姐只是嘴快心直罷了,這房裡,有的是嘴不快心不直的人。
第二天是初一,楚懷賢一早起來,春紅就送上昨兒備好的衣服,又喊小初:「這衣服配湖水色的汗巾子最好,昨兒解下來放在床上,你剛才收拾床,快拿過來。」
得意地佳兒拿著去見春紅,走到房門口又回身來冷笑道:「要不是春紅姐姐早上給你瞞了,當著公子在這裏翻出來,你自己想想去這是什麼罪名兒!」
冬染聽過繃著臉:「我不服的,只有那屋裡骰子,獨我輸得多,我回來取錢再擲去。」說過拿上錢就走了。春紅才在房裡笑:「這個丫頭,一看就是輸紅了眼。」
這一夜春紅睡在楚懷賢房中,林小初又得以靠後。夜裡其實不用起來,要茶要水要人,當然是春紅一個人上前,小初得了一夜的好睡。
後面有小亭子,進財帶著春痕到亭子下面站住,個子高過春痕的進財居高臨下板起臉:「告訴過你幾次不許凶我,你怎麼總是不聽。」
春痕把東西重拿到手上緊緊抱著,這是眼紅小意寫字,春痕要進財也給她弄來。進財含笑道:「去玩吧,要什麼對我說,就是別再鬧彆扭了。」
楚懷賢擺擺手:「快拿去,是誰這麼不經心?」聽到是小初,楚懷賢就沒有說什麼,換了一條別的才穿好衣服,外面進喜兒來請:「二老爺催呢,車馬備好親戚們也候著,往家廟上去。」
進財聽到好笑,伸出手在春痕頭上拍拍象撫弄貓:「不好,還問我要。」春痕把進財的手打下去,凶得張牙舞爪:「你說話歸說話,把手拿開。」話沒有說完,進財更得寸進尺,伸出手在春痕面頰上重重擰一把:「小丫頭又凶我,你跟我過來,看我訓你。」
小初在床上找了一回,綉五子登科的金線紅花被子,石青色綉八吉祥的綉枕,一一看過來,沒有汗巾子。春紅不相信,自己又來找一回,看到沒有這就變了臉色:「汗巾子是公子最喜歡的,是宮裡宜妃娘娘賞出來,夫人給了公子的。」
別了尤成媳婦回房去,舊竹架子下面有細碎聲。春痕放重腳步帶著小初原準備走過去,不想裏面一陣動靜,架子上雪撲下來,打了兩人一頭一臉的雪。春痕不得不問一句:「誰在下面,那裡面可髒兮兮的。」一語驚醒裏面的人,匆忙走出來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大。出來就是面色驚惶,看到是春痕才鬆一口氣。
門帘子一聲響,冬染急火火進來,看到春紅只和小初坐在燭下說話,冬染這就笑一笑:「姐姐又教新人呢?」滿屋裡一眼就看過並無別人,冬染更要笑:「小丫頭們都不在,姐姐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