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去看珠娘
珠娘也道：「我擔過幾天的心，後來無事就丟下來。」小初只能讓她多小心。她們在房裡吃飯，楚懷賢和梁龍正其實是往外面去，讓進喜兒來說過，兩個公子往外面去。沒過多久，熱氣騰騰的飯菜是酒樓上送來。珠娘給小初和小意布菜：「這院子里除了我就是男人，公子怕女人嘴雜亂傳話，舅老爺家要給丫頭，他沒有要。」
楚懷賢又意外了：「你下午沒有再說，原來是這個意思。怎麼你不想著珠娘有個歸宿？」林小初立即就毛躁起來：「這是歸宿嗎？」給人作小！有些明白的楚懷賢輕笑一聲，直接問出來：「你不願意當姨娘？」
一行人急急回到家去，梁龍正進去看珠娘，急道：「人呢，在哪裡？」小初從炕下扶出珠娘來，珠娘面色如土顫抖個不停，看到梁龍正就放聲大哭：「這是些什麼人？」
小初低低驚呼：「不好。」在房中左看右看，只得炕下好藏人。讓珠娘炕下去躲著，再把窗戶推開對小意道：「有人進來，你就說從窗戶里跑了。你別怕，她們不是找你的。」來時看過，這外面臨街。窗戶外是夾道，盡頭處有幾株樹。小初剛翻下窗戶，罵聲洶洶已經進房。
這眼神兒，看得楚懷賢低笑起來。
林小初就不必了，她無依無靠，除了公子一時的熱度外，她還有什麼？林小初也明白這些，春紅也明白這些。而且林小初還不喜歡
「看公子說的，這是當然。」小初說過，楚懷賢又要笑：「看過我家裡，你還是不情願？」一語說出，林小初驚駭萬分，抱著小意的手緊一緊。覺得小意動了，趕快又拍撫著她。馬車裡一雙晶瑩的眼眸直直地看著楚懷賢，這公子，怎麼還有這想法！
人人以為是芳香，住了筷子往明窗外面看。外面進來七、八個人，都是大腳僕婦，青衣短打手上持著短棍。珠娘正疑惑：「這是誰？」院子里已經喊上了：「人在哪裡？」開門的人攔不住，只是呼喝：「你們是誰家的？」
梁龍正大發脾氣：「是誰家的人？」看門的人進來回話：「問過了說是找新進京的張大人家外室，我說不是，她們不信，亂砸了一通就走了。」
楚懷賢和梁龍正在包間里，聽著人唱小曲兒正在笑。冷不防芳香打帘子進來：「我的爺爺，你家裡進了賊，你還在這裏樂呢。」梁龍正見是芳香，笑著接上口：「你去了就有賊了。」小初從另一邊兒挨個包間找，見找到也過來：「真出事了。」
「醫生，快去找醫生。」這樣的人才怎麼挪動步，再說小產的人住到別人宅院里，應該主人不喜歡。梁龍正嘶聲讓人去找醫生，在房外急得轉來轉去。一抬頭看到楚懷賢的眼光，梁龍正更是要跳：「不會是我表妹。」楚
不一會兒醫生過來，林小初想起來一件事，突然出來問楚懷賢：「這醫生是附近最近的？還是這裏經常找的醫生。」楚懷賢嘴角邊淡淡一絲笑意，梁龍正還是焦躁中，他聽不出來話意，只是道：「是我熟悉的醫生。」
芳香也給她撫撫背，對小初低聲道：「我走到門口，就看到她們從車上下來衝進去，我知道公子們在哪裡吃飯，我帶你找她們去。」兩個人出門雇了一乘轎子小初坐著，因擔心小意，小初執意回來看過。芳香身上不是紅衣，行到梁龍正下處前，芳香敲門裝作賣東西的：「昨天買了我的花兒，今天來收餘下的錢。」
楚懷賢進來對著梁龍正點點頭：「如何，還是到我的宅子里去住吧。」梁龍正恨得不行，可是想起來表妹從來賢淑沒有惡名兒，只得同意楚懷賢的話：「就依楚兄。」
小初眼眸中一閃，她沒有說話，裝作不經意對楚懷賢瞄上一眼。梁龍正是楚懷賢好友，楚懷賢居然也沒有說話。小初轉身看到小意露出個小腦袋在門帘處，臉上全是擔心，忙把小意拉進去，也不讓她去看珠娘，只讓她外間坐著。
珠娘也明白過來，躲在炕下只是發抖。小意被人盤問，指著窗戶道：「她剛走。」大腳婦人看到桌上飯菜，這就怒火中燒，
看門人苦笑著：「不然你們這裏獃著，我去找公子們。」芳香想想不行：「你雖然不中用，男人留著，比女人留著強，要是她們再回來，你這一次要上前了。」看門的人剛辯解：「我剛才也上前……」芳香坐上轎子已經走了。看門的人摸著頭，是剛才攔人時被打了兩個包。小意看著嘿嘿笑，她衣上濺的飯菜不少，不過人是沒事兒。小孩子家家，倒是沒被為難。
一群大腳僕婦從房裡出來，惡狠狠道：「主人不在，明兒再來收。」然後幾個婦人從院外奔進來：「讓她跑了，沒打到。」小初在轎子里不無擔心，大氣兒也不敢出。
一桌子飯菜不少，小初看著菜式道：「有烏雞湯，也有紅棗粥，梁公子對你不錯。」換了珠娘笑起來：「他哪裡懂這些，不過是告訴小二，家裡是有身子的人，這就完了。」小初在自己額頭上敲一下：「看我糊塗的。」引起一片笑聲。
人踩人的戰術，林小初覺得自己又遇到了。這是以前上班的時候，在公司會遇到的事情。越是大的公司，新到的員工，會有人踩你幾腳，不為看不順眼，就是踩
對著院外努努嘴，珠娘壓低聲音：「就是這院子的主人，是梁公子的舅舅家。說姑娘生得好，人品兒也好，從不亂出閨門一步。」小初心中隱起憂愁：「你住在這裏，難道他們一點兒風聲也聽不到。我不相信。」
晚飯後才回去，在馬車裡小意睏倦睡在姐姐懷裡，楚懷賢帶笑問小初：「你下午提醒得好，後來怎麼不說了？」
剛走進來，衣袖被人抓住，身後有人笑語：「你躲得挺快。」回過頭來一看，是芳香。小初撫著胸口埋怨她：「把我嚇得不行。」
這一頓飯重新吃到嘴的時候，是醫生走過。還是楚懷賢先想起來問小初：「你們吃過了砸的還是沒吃時就砸了？」餓肚子又要爬牆的林小初只扁扁嘴，楚懷賢讓進喜兒去備辦：「都要重新吃。」
街上有零星的鞭炮聲，外面應該是千家萬戶在團聚。小初輕撫睡著的小意，黯然神傷。珠娘的孩子就生下來，庶長子也好庶長女也好，母不顯貴，又能如何。再說梁公子還不警惕，認為他表妹是個賢惠人。林小初嘆氣：「沒有孩子對珠娘或許是好事兒。」
對著春紅把自己莫須有的錯誤說過，春紅當然是喜歡。這房裡的人，哪一個敢上來都不行。這是春紅當管家的爹媽教的，至於冬染這些人，為什麼春紅要讓著她們。因為她們的家人是管事的，管家要讓主人滿意，也得籠絡管事的。
轉眼到了
院子里人都跟了去，只得一個守門的人。珠娘頻頻往外面看：「聽說你要來，我約了芳香也來，她怕公子們不待見，要等他們不在才進來。」三個人支著耳朵慢慢吃飯聽門上動靜，聽到一陣拍門聲，小初先笑起來：「這敲的也太響。」
僕婦們罵著離開，小意在房裡看到是芳香跑出來。芳香把小意摟在懷裡撫慰一下：「你姐姐沒事兒，我和你姐姐去找報信兒，你在這裏害怕嗎？」看門的人只得一個人，被僕婦們人多制住，這才走過來道：「有我呢。」被芳香罵了一句：「有你剛才怎麼不出來。」
真真是奇怪，這個家裡這麼多人，就沒有別人對春紅有成見。小初心中想，我就等上一時，看看個個都認為你好，值得討好不成？
「梁公子待我好，說不管生下男孩女孩都讓我進家門。」珠娘的住處不說多富貴，卻是暖和。小初閑時為珠娘籌劃不少，不無擔憂地道：「就是生個男孩，不是嫡長子。梁公子他親事要訂哪一家，先去打聽過那人品行的好。」
渾身酸軟的珠娘一步也走不動，小初和芳香來扶她，一起驚呼起來：「血。」珠娘裙下有血出來，珠娘更是哭：「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