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衣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衣

小初在夏綠面上死死掃一眼,看到她雖然沒有別的意思,卻是早就明白公子怎麼看待自己的意思。夏綠循循交待,並沒有取笑的意思。小初就只聽著,聽過抱著手爐回房。
再有錢的富商跟當官的也是惹不起,小初想到這裏,對楚懷賢只道:「要出去的。」楚懷賢也沒有多問,點一點頭道:「那回去早睡。」
小初眼前浮現出過年到處紅通通,然後兩個丫頭把秋白往公子房裡一送……她趕快搖搖頭打破這亂想,對著秋水雙眸的秋白擠出笑容:「公子就沒說什麼?」
小初倒吸一口涼氣,這個酒瘋子,他還真的敢做出來!這樣推想過,以前龔家在京里很有名氣的時候,和人競爭手段也未必光明。不過貌似應該這些人大哥不說二哥,大家都一樣。
「是對老夫人說的,早早的就說了。」秋白的答案不出小初意料之外,小初只能閉上嘴。秋白又說了一些以後如何團結的話,再告訴小初:「二夫人說,老夫人最近相中的,是莊家的姑娘。」
楚懷賢回來一盞茶時分,換過衣服家常穿著青蓮色錦袍在燭下坐著,眉梢微有笑意:「找病生?」小初對他看看,公子坐著時,也多是身姿挺拔端坐著,幾時看上去幾時俊雅的很。可是這個人,小初也問過自己,實在是愛不起來。
下了車小初進去,孫二海樂暈暈繼續去泡小酒館。小初和芳香說了幾句話,打開後門看龔家的馬車早在那裡,往兩邊看雪地里更是人少,小初上車就往龔家來。
說過夏綠想想:「不然你回公子去,再出門帶一個人去。就荷花吧,讓她照管你上下車,幫你換換手爐里的炭也行。」
龔苗兒嘻嘻笑起來,小初頓時明白了:「你敢去放火不成?」龔苗兒笑上幾聲:「怎麼不敢?你以為下雪就不起火了嗎?京里冬天天干物躁,從來容易起火。當然我放一把火,再裝著去救。」
楚懷賢漫不經心:「那回去睡吧,不是說明兒還要出去。」小初猶豫一下,要是告訴公子說鄭公子就是自己在觀音院救的人,公子一定要聳起眉頭,面上冷冷地說一句:「此人品性不端,拿來打死。」
小意也不在房中,房裡只有小初悶坐一時,對著手爐和新雪衣發過呆,想想今天約了鄭公子,再煩再亂也得出去。
兩個人手捧著熱茶站在房門外等鄭公子,龔苗兒藉機和小初說說鄭公子:「京里有名的富商之子,爹死娘不在,家裡有祖母溺愛他,還有一個二叔幫他經紀鋪子。不過人都知道他二叔心性毒辣,時時想謀他的家產。」龔苗兒悠然:「現在撞到咱們手裡,這一筆財不可不要。」
公子勢大,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縫隙可尋?以小初現在看來,楚懷賢依然不是情熱而是他當初就訂下來的事兒,公子一直就沒變。
話說過,側頭又往房裡聽過,應聲:「是。」再對小初道:「公子喊你。」小初哦上一聲進來,過來的這幾步路上才覺得身子冰冷,手指尖凍得更是生疼。
小初愕然,不然這一嚇倒是很有成效。雖然這樣,小初不敢大意,還是讓孫二海趕車去秦記鋪子。鄭公子要真的是大主顧,小初覺得對自己很重要。看看身上衣服,是新得的鮮紅色雪衣。因為覺得很重要,小初才這樣鄭重。就象現代人見大客戶,衣著也件件要注意。
秋白見小初問,臉上紅得象是要滴水,低聲象蚊子哼哼說了幾句。小初有意往後面坐一坐道:「你說話大聲些,勸我的時候你倒上心,說自己就哼嘰上了,是不是你不願意?」
小初心想,不好也行。一直不好,不是也過來了,也沒有見誰一天三餐餓到自己。
因為愛不起來,所以從沒有想過去爭取。人是不錯,現代女要找人的條件全有了,生得好有身份,人不腹黑的時候也能體貼。但是這古代制度下出來的,全是清一色的榆木腦袋瓜子改不了。小初捫心自問,以她一個人的力量,對抗不了這整個的制度。
桃兒送上熱茶來,聽小初還在問:「我納悶,他怎麼就害怕了呢?」還是一身黑色老棉襖的龔苗兒哈哈大笑:「讓我告訴你吧,他今天要再跟著,我敢讓人說他家裡失火。」小初對著他這樣自信,對著桃兒眨一眨眼睛再問龔苗兒:「他今天要是不信呢?」
小初微皺起眉:「我都聽清楚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欺瞞人不對。你說呢?」小初想到自己以前,也被人欺瞞過。她和龔苗兒商議:「咱們賺錢就行了。」
走出來的小初還是想去雪夜冰冷中站一會兒,她覺得腦子發漲紛亂的不行。當下遲疑拖著腳步慢慢行走,以圖在雪裡多呆一會兒。
出門來孫二海在大門上候著,街上果然是白茫茫一片真乾淨。「趙進呢?」趙進今天不在,真是開天闢地第一回。孫二海笑起來:「他昨兒晚上和我商議,說下雪他家裡的病要重,他請一天假,問我們幾時回來,他在街口等我們。」
「小初?」夏綠從房裡出來,看到一個人遠遠站在廊下,挑一挑燈籠看這身影是小初,遠遠地笑著道:「這天賊冷,怕凍不壞你嗎?你倒外面站著吹風。」
來到就誇龔苗兒:「果然你沒有吹,難得老江湖一次。」桃兒今天在,抿著嘴兒笑從廚房裡探頭出來:「我們公子呀,他主意從來不少。」小初可恥地又想到主意不少,是怎麼弄到這地步的。這心思瞬間就出來,出來過後才覺得自己不應該想。
小初過來看,當然不會比大姑娘的好。大姑娘風帽上出的是皮毛較好,而這個風帽上就是一般的。但是如小意和荷花的心思一樣,這衣服人前穿出去,不比別人差。
「他能在你們這樣家裡當管事的,就是個會舉一反三的人。他回到家發現上當,想想騙他一回就能騙他兩回。一直想下去,他能不老實嗎?」龔苗兒侃侃而談,小初微笑,果然是公子說的,實在太笨,算計人把自己放進去,這就不是能耐。
從秋白這裏告辭出來,走在雪夜裡的小初大怒。廊上冰冷刺骨,小初覺得這寒冷也壓不滅自己心中怒火。手扶一扶欄杆,刺骨寒冷中凍得手生疼。這生疼驚醒小初,她對著茫茫雪夜尋思,得趕快找個安生的地兒才行。
「我是偷偷告訴你,二夫人說等大老爺大夫人回來,就把這事兒說了。算起來。」秋白又扭捏上了:「算起來。」說了三、四個算起來才往下說下去:「就是過年前後的事兒?」
回到房中,荷花和小意一起道:「回來了。」榻上放著一件鮮紅色的雪衣,荷花愛惜的伸出手又不敢碰:「公子讓小意剛去拿回來的。」小意喜盈盈:「早起我看到大姑娘穿著一件,姐姐的這件不比大姑娘的差到哪裡去。」
小初不能不告訴秋白:「聽說很厲害。」把人推下水,有人看她一眼要打死人。秋白也有擔心:「都這樣說。莊家正房裡沒有子女,全是姨娘生的,她們爭得凶,所以都是厲害人。咱們以後要互相幫著才行。」
第二天一早,荷花不忘又對小初說一遍:「等公子喜歡,別忘了對公子說要我。」小初點點頭:「我明白。」出來往前面來,夏綠收拾出一個白銅花卉手爐給小初:「公子出去了,走時說你出去,讓拿這個給你。」再交過來一包梅花香餅兒:「這是手爐里的炭,你自己記得換。要是不換,這手爐就冰到人了。」
「看雪呢,白茫茫一片很是乾淨。」小初說過,楚懷賢挑一挑眉頭:「看好了?」小初點點頭:「看好了。」
承受這樣的關切,應當有所感懷才是。小初到睡下來時才苦笑,讓我如何感謝感激體貼你?算了吧,我還是按我自己所想,過我自己要的日子。
能悄無聲息的走,在哪裡躲上個兩、三年,時間久了,公子應該會忘卻才是。唯一要考慮的就只有小意了。小意可怎麼辦?
房外雪無聲地下著,秋白和小初是喁喁在私語:「二夫人說回過老夫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要在公子成親前放在房裡。小初。」秋白面上嫣紅一片,羞羞答答地道:「你看咱們倆兒,要是不好能行嗎?」
秋白微有詫異:「這事兒,當然是家中長輩說的算。因為公子說相中你,所以才有你一個。」小初冷笑一下:「公子幾時說相中我的,又是對誰說的?」
「哪有的事情。」秋白一急,聲音就大了。面容姣好的秋白是一片痴心,小初認真下面再加兩個字「妄想」,是痴心妄想四個字才對。
好亂又好煩,家裡二夫人、管事的不和契的多,丫頭們如秋白又一心只妄想……感覺處處是事情,處處要爭執。小初按一按額角,象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