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兩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兩人

這裏亂說話,不知道外面有人聽。楚懷賢悄無聲息地退出來,出來尋跟自己的進喜兒:「懷德也在這裏,你別讓他看到。」進喜兒忙道:「我見到小根兒了,才叮囑過他不許說。」楚懷賢眼睛微眯著:「還有一件事情,你去告訴劉四姐,讓她今天晚上,把懷德留下來過夜。不過,不許她碰懷德。他還小呢!」
「用你大伯父的官職來說話,五品官兒的岳家還是任你挑的。」坐得最近歪戴帽子的少年舉杯道:「讓我賀你一杯,聽說你大哥娶了親,又聽你說有了,我們真喜歡。你呀,得讓那個孩子順順噹噹地生下來。」
十娘「哧哧」掩口笑:「你說的不錯,就當我們都遭了賊,你把他的衣服解下來,再把你的衣服也解下來只留一件,別的從窗戶里遞給我,我收了,他要穿,只能穿你的那一件。」九娘也自以為有趣,微瞪瞪眼珠子:「就是這樣,他就是醒了,找不到我們身上。」
「大哥是聰明一時,糊塗一時。他娶親的時候,家裡都反對,我父親是表面上反對,背地裡幫忙,在大伯父面前,為他說了不少好話。」楚懷德把五根手指再舉起來:「家裡人都說我是小拇指,以後要變大的了。」
沒多久,楚懷賢和趙存宗相會在一個當紅妓者的房間里。趙存宗坐下來:「這裏說話可以安心。」楚懷賢對面坐下來,撩起長衫,露出裏面玉色綢褲,趙存宗一想到明天再見他,一撩衣袍,是一件女人的衣服,就忍不住發笑。
「知道前天么?春香閣的惜惜,就是那個自以為眼睛多媚的那個賤人,房裡出來的一位大人去上朝,說是裏面穿錯了她的一件汗衫子,幸好自己發現的早,看到一個衣領子不對,慌忙解下來。」九娘這樣說。
「她不是有了嗎?」楚懷賢把這句話拋出來,韋去華暗笑,答應道:「是。」轉身離去。
「懷德懷德,馮家的親事,你覺得如何?」楚懷德是小小少年,說話的人也還有稚氣。楚懷賢好笑,口水還沒幹的幾個人,就跑到這裏來。見說楚懷德的親事,楚懷賢屏氣凝神細聽。楚懷德酒吃得躁熱,把身邊坐著的妓者推開:「讓我涼快涼快。」再對問話的少年道:「我要找個嫡出的,從此在家裡抖起來。」
兩個人笑得似花枝兒顫,就此回去。
「找一貼葯去,這葯好找,背街上尋個賣草藥的,給幾兩銀子,就弄了來。」
想想自己到小趙王爺處是這位好舅哥舉薦,現在不想好處不少。小趙王爺和大舅哥是明著不對,謠言四起說樣樣爭風。這位大舅哥今年想主意調了自己兩次離京,謝天謝地,幸好小趙王爺都攔下來。因為他們不對,所以攔下來別人也認為正常。
「我怎麼還看不出來韋去華的長處?」楚懷賢說過,趙存宗含笑:「結了這門親,我就讓他西北軍中去,讓別人睡不著,這就是長處了。」楚懷賢嘆氣:「可憐我妹妹要守空房。」趙存宗過來伸手輕拍了楚懷賢:「最多一年、兩年,我保他毫髮無傷的回來。」楚懷賢鬆了口:「等我回過父親,再給你回話。」
韋去華就此放心,對自己安排的好主意成真后,大舅哥有所顧忌有幾分把握。他嘴裏還是再敲打一句:「您以前就沒少來這樣地方,如今難道還怕大嫂?」相中他妹妹,從此低三分,以前見面還有朋友的客氣,現在說話就象欠他的,一張嘴就是「你小心著。」
楚懷賢剛說一句:「我沒有……」趙存宗低低但厲聲道:「從你在原籍算起,你在左守備的地面上遇刺,你和他有什麼!」楚懷賢皺眉一時,不再說話。「好了,去吧,想明白了告訴我,還有,啊。」趙存宗輕描淡寫:「你妹妹的親事,怎麼說?」
十娘還有一個主意:「最好讓他當時就出去,人都能看到他穿著你的褻衣才好,這些公子大爺們,生下來就是好命,自以為有錢有勢,人人應該恭敬他。我們跳進這樣的火坑裡沒有出頭的日子,我心裏對他們,其實深恨。戲上面說貴公子遇到李娃,你我沒有這樣的命,拿他們取樂子也好。反正有人擔著。」
「這裡會面?」兩個人站在幾株樹后,自然是一個小小死角。見不遠處往來人不少,韋去華咧嘴道:「有人會看到。」楚懷賢早就想好:「找個好房間,有人看到再爭風。」韋去華在楚懷賢面上瞟過,楚懷賢沒好氣:「看什麼!你別亂說就是!要是傳到我家裡,你小心著。」
楚懷賢道:「真是不學好。」趙存宗斜睨他:「你呢,不也在這裏?」楚懷賢抖抖衣角:「我是不得不來。」趙存宗樂了:「那他也是。難怪去華說你,自己放火連天的燒,別人點不了燈。」楚懷賢先停戰:「說正事兒。」
這樣促狹的事情對妓者來說並不少見,張公子錢公子馬公子,互相取笑也好,互相折騰也好,都有各種「好」主意。一個魁首叫九娘,一個是十娘,兩個人把趙存宗賞的銀子收起來,並肩行走並低聲商議這事情怎麼做。
楚懷賢抿起嘴唇,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當然這說的是楚二老爺和楚懷德。
「小王爺,剛才人來報,說兵部里上摺子,各家王府在京中的隨從護衛,都要再減一隊人。」匆匆一個密報,趙存宗沒有變色,但心中有噓唏。眼望林上長空,正是一天晴光。哼,減了再減,再減就是宰我的時候了!
少年們都笑:「聽我們的沒錯,你們家的三房,不讓她生才是正經。」
「不生不也更好?」另一個少年道:「最好不生又善妒,這樣你以後,就是一枝獨秀。」楚懷賢把拳頭握起來,按捺著自己進去暴捶楚懷德一陣的心情。再往下聽,楚懷德在嘆氣:「三房裡也有了,不知道生下來個什麼。」
當著面兒,韋去華對楚懷賢還是要應付,當下笑著道:「我家裡走不開。」楚懷賢沒理會,低聲道:「我要會會小趙王爺,讓他哪裡見見我。」
趙存宗和楚懷賢分開,兩個隨從迎上來送他重新去飲酒,其中一個就是韋去華。趙存宗面帶笑容,韋去華的親事當然自己掛在心上,剛才答應韋去華和楚懷賢胡鬧,這隻是一個噱頭。
韋去華去見趙存宗,沒有行上幾步肩上被人一拍,身後是楚懷賢的聲音:「小趙王爺在哪裡?」心虛的韋去華嚇個不清,回身來面如土色。楚懷賢狐疑:「你病了不成?」韋去華見楚懷賢沒有什麼,猜想他應該沒有聽到。緩和一下臉色道:「冷不防的,把我嚇死。」
「大國舅最近護衛強,比我的都要強。」趙存宗眼望著手上一個扳指,靜靜道:「他把手伸到我的隨從中去了。」
「你笑什麼?」楚懷賢莫明其妙。趙存宗收住笑,從容告訴楚懷賢:「你們兄弟都來,所以我笑。」楚懷賢一聽就氣得站起來:「懷德在哪裡?」趙存宗讓他坐下:「你我說完了你再去不遲。在後面劉四姐的花廳上,劉四姐只到我那裡坐了一會兒,就說楚公子在,我還以為是你。」
「只有這些?」楚懷賢還不滿意。趙存宗道:「還有,是我自己推敲的,人家不是要害你?」楚懷賢抬眼:「是對我好?」趙存宗不動聲色地道:「是敲打你!你最近一、兩年幹了什麼,自己理一理。」
楚懷德得意一笑:「當然了。」然後低聲四顧兩邊道:「這幾天我們家裡追查人,我看著風向,是有人要害她。把我這幾天急的,丫頭少夫人要是不生下孩子來,大哥以後再娶個名門生一個下來,這家裡更沒有我的份兒了。」
「你就這膽子,還能下軍中嗎?」楚懷賢冷下臉來,對著身材同樣瘦削挺拔,腰杆子筆直的韋去華不悅:「年前就說你去軍中,怎麼還沒去?」韋去華心想,怎麼還沒去,這親事不訂下來,你休想我離京。
楚懷賢來尋楚懷德,過了一道小木橋,領路的人低聲道:「就是前面。」花廳極小,有喧鬧聲傳來。楚懷賢欺身近前,站到了房后往裡看。
楚懷賢只是問:「去了幾個?」趙存宗淡淡:「去了一個還不行,去多了他疑心。」楚懷賢掂量一下這話,再道:「有什麼說的?」趙存宗微微笑:「有,死了的容氏在前一天晚上,象瘋了一樣的奔跑過,不知道看到什麼。人都說她失心瘋,她以前並沒有這病。」
少年們都來了興緻,揮手把妓者們趕走:「我們要說話。」再幫著楚懷德出主意:「窮京官的嫡出小姐,你找一個罷了。岳家身份不必論好壞,有個折腿斷手的丫頭服侍都算是小姐了。你大哥娶錯了親事,以後這家裡,是你能佔半邊天的時候了。」楚懷賢暗笑,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楚懷賢細細辯認這幾個少年,竟然自己多不認識。想父親近日對楚懷德憂心,楚懷賢心裏自愧,自己對他太不上心。
房中五、六個少年,都和楚懷德年紀差不多大,每個人身邊或抱或是倚著一個艷妝妓者,正在歡笑中。而楚懷德,手執一個酒杯,正在和人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