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捉「半奸」

第二百三十五章 捉「半奸」

外面的面子光光,其實關起門來裏面怎樣,楚懷賢心想,自己個兒最清楚。
楚懷賢臉一沉:「他才多大,就有這個心思!」再一想今天所見的少年們,個個涎皮賴臉上。楚懷賢嘆氣,對進喜兒道:「明天讓小根兒到我書房裡來,不要讓懷德知道。」今天楚懷德的酒後話,楚懷賢實在驚心。
九娘伸長舌頭:「我的媽呀,還敢拿他的金簪子,怕他不吃了我。」房門開處又走進來十娘,是欣欣然笑舉著一件裡衣兒:「這件行嗎?我房裡那位公子的。」帶著人身上氣息的衣服捧到韋去華面前來,十娘討賞錢:「這一位也是貴公子。」
「你敢胡說!」楚懷賢果然上當,冷笑剛說過,立即閉嘴已經晚了。韋去華笑嘻嘻作個揖:「小弟怎敢胡說。」然後故作高深:「要是我胡說了,大舅兄只怕回不去房裡。」九娘睜大眼睛象是不懂,其實一字不漏地聽著這些話。
九娘在下面快翻白眼兒了,她胸口正硌在床幫子上,這一口氣是如遊絲縷縷透上去,眼看著這人再不起來自己就沒了氣,既推不動他,就拚命拿手拍打著床板。楚懷賢裝著才聽到:「什麼聲兒?」九娘在下面想,要死人的聲音。
想想剛才座中幾個人,除了小國舅沒娶親外,別人都有話告訴楚懷賢。黃小侯爺道:「女人有了,她就是太上皇。」說著擺手:「離她越遠越好。」馮勝說得簡潔:「吃塊點心,說裏面有魚刺,你也得信。」古向朴拍拍楚懷賢:「你傻,怎麼不收房呢。你一收房她就安生了。」楚懷賢還為小初遮蓋幾分:「她比你們家裡的好得多,吃點心沒說裏面有魚刺。」
楚懷賢哼一聲,酒喝得多口渴上來。見紅木桌上有茶水,過去自己倒了一碗拿在手裡,對著韋去華冷笑:「你膽子不小!」然後又明白一下:「小趙王爺的主意?」韋去華當然不往自己身上攬,伸這個頭說是自己想的。有人扛著是好事兒,韋去華就只笑嘻嘻:「什麼主意,我不明白。」
這句回不去房裡,正扎著楚懷賢的心病,他起身來對著韋去華就是一巴掌,他伸手的習慣,又出來了。韋去華不敢架只是往後面躲,同時笑嘻嘻:「春風一夜論風流,何必動怒。榜上有名,青樓有情,這是佳話才是。」
「快幫我一把,再壓我就喘不過氣來。」九娘對著丫頭嘟囔:「就象上個月那頭豬,壓在人身上肥得不行。」楚懷賢忍笑,聽到拿自己比豬,又把身子重重壓了一壓。九娘受不了,當即叫起來:「快推開他……我。」真的喘不上氣來。
鬧了一齣子再回家來是三更后,楚懷賢先問過丫頭們說小初睡了。心裏鬆一口氣,今天點心裏也挑不出魚刺來。點心裏出魚刺,這句話說得真好。活脫脫就是林小初攪活的樣子。
冬染催好水,打發楚懷賢洗過換了衣服。抱著楚懷賢換下來的衣服悄聲笑:「公子幸好回來得晚,不然的話,才有得說呢。」
貴公子招妓,本來不算什麼!古代如李白、杜甫,看他們的詩句中,也是有過的。楚懷賢今天要找楚懷德的事情,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林小初最近發神經,而韋去華此時目光炯炯,還在大驚小怪:「這可怎麼好?要是大嫂知道了……」扼腕過,韋去華再嘆息:「對養胎不好。」
這才坐起來的楚懷賢大吃一驚:「你在這裏做什麼?」九娘得了鬆動,軟在床前地上翻著白眼撫了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回話道:「公子您看著瘦,卻好重的身子,差那麼一點兒,就把我壓死了。」
進來的這個人,和楚懷賢四目相對,楚懷賢是電光火石一閃念間,然後怒瞪了眼睛:「你!」這個人則大驚失色:「大舅哥,你……大嫂在家裡,只怕還候著你。」進來的韋去華,情急之下,自己進來捉了這次不算奸的「姦情」。
身上那件褻衣還在原處,楚懷賢不和韋去華多話,見星色明亮,丟下茶碗道:「該回去了。」就此揚長而去。韋去華要跟出去,被身後九娘纏住:「雖然沒有成,也要討賞錢。」韋去華正恨她蠢笨:「一件事也辦不成,扯不下來裡衣兒,拿他金簪子也成。金簪子一抽就得,楚大公子要臉面,讓你拿了東西去,知道能討多少錢嗎?你真是笨!」
存心捉楚懷德一回的楚懷賢,當然今天晚上要回去。他對著窗外星光滿天苦笑一下,小初最近攪活。一身酒氣回去這麼晚,最好她睡了就沒事情,要是睜著眼睛醒著,又要攆人了。
房中也有紅色紗罩,九娘放楚懷賢倒在床上,自己親手去點熏香:「我就來,讓人洗腳水裡放上檀香末兒。」楚懷賢歪在香枕上,眼睛微睜一條縫偷眼看她開門喊人送水,又自進來倒茶。晚上頻頻勸酒,意為何來?
重新回來的楚懷賢繼續和人談笑,梆子敲二更時,楚懷賢說醉了:「我們睡吧,今天都不走,都留在這裏。」九娘扶起楚懷賢,十娘扶起黃小侯爺,兩個人互相擠著眼睛笑,把他們各自帶入房中。
「請公子起來洗浴。」九娘重新過來,楚懷賢只裝睡著。九娘身後的小丫頭掩口笑:「醉得都軟了,咱們給他洗,還是只扯他的裡衣兒下來就行。」九娘「噓」了一聲,悄笑道:「這樣吧,給他擦洗過,拿我的裡衣兒給他換上,這樣就可以交差。」
小丫頭急了,死命的推了推楚懷賢,是紋絲不動。她也急了:「我出去喊人。」等她跑出去,楚懷賢睜開眼,裝著打一個哈欠,揉揉雙眼說一句:「好睡。」然後不起來身子往下面再壓一壓,似是覺得下面軟軟的極舒服:「咦,這是哪裡?」
「劉四姐緊緊纏住了他,小根兒看得緊,不讓她幹什麼。」進喜兒回過話,見月色下的楚懷賢一臉不高興,本著為楚懷賢分憂,進喜兒多了幾句話:「不然公子對老爺說,給德公子房裡放個人也罷。」
楚湘芷能找上林小初幫忙,就是看明白林小初此時身子貴重,也看明白自己的長兄對小初算是依順。韋去華所以也明白了,他拿不到褻衣,來抓個半「奸」,也是他臨時想到的主意。是今天不管怎樣,得和自己的大舅兄談上一談。
「拿開。」韋去華往房外躲:「這件不值錢。」到出了房門,一時玩笑心起,又伸頭進來告訴十娘:「送給他夫人去。」說過人就走了。十娘也吐舌頭:「他夫人?我不認識。」手裡拿著衣服回去,黃小侯爺在床上笑:「得了多少賞錢?」
進喜兒在外面候著韋去華,對他伸伸大拇指:「真有你的,你還真敢!」韋去華剛苦笑,進喜兒笑容滿面:「公子說了,有些事好說話。」
楚懷賢這才笑一聲,教訓道:「我就喝多了,也不容人近身的。」九娘羞慚慚過來欠身子:「是為公子寬衣,才近身的。」天本熱,九娘被壓得發斜釵歪,衣服也半露出酥胸來還沒有理。她存心不理衣服,是為著留楚懷賢。而楚懷賢,只想問出來是誰捉弄自己。還沒有說話,房門一聲響,急步進來一個人。
「點心裏出魚刺。」楚懷賢笑一下,往房中來。小初睡在帳中正香,手邊一柄團扇上繪著美人芭蕉。楚懷賢把團扇拿開,輕輕在小初身邊躺下來。
突然想到九娘被自己壓著,楚懷賢忍不住一笑,再看身邊的林小初,伸出手臂逗她:「過來拉我,看你有幾分力氣。」
此時聽到九娘的私房話,又見她和小丫頭一邊一個來扯自己衣服。楚懷賢裝著沒醒,一手推倒小丫頭,再一伸腿,把九娘壓在床沿兒上,自己繼續裝酒醉。九娘花枝兒亂顫伏在床沿兒上動不了,試一試身上壓的這半個身子重似一座山。
「我才不理你。」小初翻身睡倒,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到半夜裡,被人推醒。林小初坐在身邊捂鼻子:「你喝了酒?」楚懷賢笑:「洗過了我聞聞沒有,你真是鼻子尖。」小初還沒有說話,楚懷賢先開口道:「我累了,一步也走不動,要我出去可以,你把我拉出去。」
楚懷賢一聽就心裏明白,這樣的事情他對著別人也干過。那是前年無行的時候這樣過,而且到現在那人還懷恨在心。楚大公子不是一個成了親就潔身自好的人,古人眼中一心一意的人,未必就是謹守身體,而是往往妻妾並存。不把妾放在眼裡,這就算是一心一意了。他今天要不是找楚懷德的事情,衝著回去和林小初纏不清,估計也留下來鴛鴦戲水了。
行走在夜風裡的楚懷賢,在街上才好笑起來。差一點兒上當,鬧一個大笑話。見進喜兒趕上來,在身邊回話:「按公子交待的,奴才一個時辰前回去家裡,對老爺說公子在黃小侯爺家裡,又把公子的話回了老爺,說接德公子去。老爺讓人去找,因找不到,命二老爺自己去找。」楚懷賢一笑:「懷德還在?」
十娘把衣服放下:「他說不值錢。」黃小侯爺拍拍額頭:「眼力界兒不錯,既然不認,你拿出去還給我的奴才吧。」十娘出去,黃小侯爺還在納悶:「這是奴才穿過的不錯,不過,是我賞下的衣料。怎麼,是我不值錢了?」說過嘆氣:「這一定是小趙王爺要整懷賢,這兩個人,是為著什麼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