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岔路口（2）

論打架，堂弟絕對比那爺爺有經驗。他動作很快，衝上來幾步，就從那小女孩手中搶下了那個布娃娃道：「這個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等我到那裡的時候，就看到了交警正在扣車而我堂弟正在給交警道歉。在我堂弟身旁，停著一輛電動車，電動車的後座上就坐著那個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爺爺貌似有些不耐煩地正準備開車離開。

我也向著交警不停道歉，說我們找這個小女孩有急事，不得已才這麼停車的，馬上就走。

我膽小，我承認，所以我只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和韋樂一起進了廟裡了。

有人搶小孩的布娃娃？還是個大男人？一時間路人圍了過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真想退後幾步，當做不認識這個堂弟算了。但是現在這個情形，我要是走了，堂弟估計一個大男孩也頂不住路人的目光。要是他臉皮薄的不理這事了，那那個小妹妹不是很危險了嗎？

我跟他說了在廟門前的疑惑。他馬上打了我電話，緊張地問道：「你確定是那個沒有燒完的布娃娃？」

我驚了，這麼推斷的話，那麼那個布娃娃就是那天老是燒不燃，弄了很多煙霧的布娃娃了。加上那天煙霧的走向很不對，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從車子上下來，韋樂就拍拍我，指指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那裡也是停車位，一輛五菱車子旁，一個臉色蒼白的三十多歲的女人，將一個被燒得黑乎乎的布娃娃送給了一個衣服破舊的小女孩。

在企鵝里，我看到堂弟的頭像亮著，就發了信息，說他不接我電話什麼的。他說剛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現在剛開機不久。

「怎麼了？」我聽著他的口氣，不像是鬧著玩啊。

堂弟不耐煩地挽起衣袖，露出了十幾歲打架時的粗糙紋身。加上他身後那輛老家開出來的破爛五菱麵包車，交警可能怕了，將一張罰單丟給他，話都不跟我說，就丟了罰單給我。連我駕駛證都沒看，就走了！

我開著車子往市區趕去。這個時候，已經臨近下班高峰期了，我開得有些快，要不然就會在路上被堵住了。

他馬上就說道：「你馬上回廟門口，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小女孩。動作快！」

早上九點出門，磨到十點半才停好車子。

堂弟看我攔住車頭，他就站在車尾道：「這個妹妹不能經過五岔路口，不然，她就死定了。」

摺椅啊！周星星的電影里不是說了嗎，摺椅是最近的暗器。平時可以用來隱藏殺氣，必要時可以用來打架。而且面積大，威力也足，最適合打群架用了。

頭七燒給故人的東西，在我們這裡是一定要燒乾凈的，不然是一種不吉利。而現在那布娃娃沒有被燒掉就算了，她竟然還拿來送人？一定是有什麼事。

在天快要完全黑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信息。是那個在廟門口算命的大娘說的，她認識那個小女孩，說是跟著她爺爺來這裏擺算命攤的。他回家去了。他們家就在×××。那地方，離我們小區不是很遠。可偏偏回家是要經過那五岔路口的。

交警看看我，指指我的車子道：「你車子怎麼回事？這裏還沒處理完，還敢停啊。」

堂弟那邊傳來了關電腦的聲音，邊說道：「她媽媽一定是聽了什麼人說，要給她女兒找替死鬼呢。那個小女孩收了布娃娃，就一定會在這幾天同樣死在那個路口。不說了，我馬上開車去市裡，一個半小時肯定到，你先去找小女孩，找到了千萬別讓她經過那個路口。繞路，哪怕遠一點。一般的風水先生也絕對不會教人做這樣的缺德事害人的。我就擔心是上次我們遇到的那個暗中人。」

給他這麼一問，我也猶豫了，只能回答道：「好像是吧。」

女人笑著摸著小女孩的頭。我總覺的那個女人有點眼熟，就跟韋樂說了。韋樂說道：「就是那天在五岔路口燒紙錢的那個。就是那個小女孩的媽媽。」

雖然這個時候，要在路上找人是有些困難，但是知道了方向，就可以在那五岔路口前的紅綠燈等著。這樣碰上的機會也是很大的。

「胡說什麼？」那爺爺估計也是好鬥的角色，拿起放在電動車後面的摺椅就舉了起來。

女人的直覺是非常可靠的。我馬上給堂弟打了電話。可是這一次他卻一直沒有接電話。我總不能衝上去跟小女孩說，丟了那娃娃吧。人家不把我當神經病，估計我也會被那個媽媽打一頓。

那布娃娃的身子都燒了一半了，但是頭還是很乾凈，很可愛的。那衣服破舊的小女孩也許家境很糟糕吧，看著那個布娃娃竟然也伸手接了。

第二天，我和韋樂開車去了廟裡。在我們城市的親就知道，那個廟真不敢恭維啊。路很小，路很亂，人很多，攤很多。很多的小吃攤點，也有很多的算命攤點。算命的有老有少，但是多半看上去都不太可信的樣子。他們在這裏算也都是算算姻緣啊，發財什麼的。儘管往好的方面說，人家多給利是就行。

下了車子，就憑著記憶在那停車場附近找起那個小女孩來。小女孩穿著破爛，臉我也不記得了，但是那個布娃娃很好認啊。我連續問了好幾個人，看停車場的大哥，一旁賣煮玉米的大姐，賣甘蔗的大叔，附近都找了一圈了，都是問人家有沒有看到一個抱著燒過的布娃娃的小女孩。

求了符，回到家裡，韋樂還是賴在我家。好在他沒有跟我搶電腦用。

我驚了，連忙給我堂弟打電話。堂弟說他已經到市區範圍了，離五岔路口不遠。他直接在廟裡去×××路必須經過的路等著，如果能截下小女孩就是最好的。

這件事是不關我的事，就算那個小女孩被當了替死鬼，也不會改變我什麼。如果我並不知道這件事就算了。但是現在我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這麼眼睜睜看著那個無辜的小女孩去送死。很矛盾！但是人就是這樣的。

手機就這麼掛了。我看著手機低聲道：「又不關我的事。」但是說完之後，我還是起身拿了外套，一邊吩咐阿姨，一邊給還在上班的我哥打電話，基本說了事情。出門的時候，還是對韋樂說，讓他幫忙做晚飯，阿姨帶寶寶了。

等我趕到廟門口的時候，已經到下班高峰期了，那小巷子，摩托車，電動車，小車一下堵死了。好在我先找到了一個剛出來的停車位。

在我經過那個五岔路口的時候，我的心突然就加速了，總有股不好的感覺。渾身發冷！就是這樣的。

其實吧，我覺得交警應該給堂弟再開一張罰單的。原因就是他的車子嚴重影響市容。那五菱，也就是跑山路的料，整個車子蹭得沒一塊好漆，車頭車尾還好幾塊凹陷。車門上的玻璃還是裂了的。我都在想，要是這車子開得快一點的話，輪子會不會飛出去呢。

廢話說多了啊。交警一走，那爺爺就慌了，粗著脖子就嚷：「你們想幹什麼？」

得到的都是否認的答案。天越來越黑了，接了幾個電話，都是堂弟和我哥關心打來的詢問電話。

我也趕緊趕了過去。好在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了，從廟裡到五岔路，開車快點也就十幾分鐘。

我也顧不上那地方沒有停車線，直接停車就衝上去，攔住了那電動車道：「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