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油菜花（3）
這件事交給了我哥出來。我哥在人際關係的處理上，在賣面子的問題上，都不是問題。而我和堂弟因為在那村子被當成了騙子，就不好出現在哪裡了。我們只能等著警察那邊的出面。我哥也是很支持我的，在這裏感謝我哥對我的寬容。
我們這裏的風俗，這麼小的孩子死後，衣服是要全燒了的。所以能找到的孩子穿的衣服，就也只有當時出事時候棉衣。那棉衣看著挺可怕的樣子，堂弟說，要是孩子看到那衣服回憶起死前的痛苦，不願意跟來的時候，那麼也沒有辦法了。因為已經找不到孩子別的衣服了。
堂弟道：「刪除了吧，別讓寶寶看到。」
在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們趕到了新聞上說的那個村子。村子到處都是低沉沉的感覺。因為大家都能在村子邊做出這樣事情的，肯定是村裡的人，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那孩子應該是被術士弄死，準備煉小鬼的。不過看著飛手蠻在還附近，那孩子的魂魄不全，那暗中人應該沒有得手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在此看到了油菜花里，與眾不同搖晃著的花。
堂弟看那孩子的戶口，記錄的是新曆。他問道：「孩子生日對嗎？」
堂弟換了一副笑臉，用本地話，跟那大爺扯了起來。說知道他們家孩子出了事，有保險的。但是需要孩子的基本資料。那大爺一聽，連忙進屋裡翻出了戶口本。
「是哪家？」我急急問著。
那大爺皺著眉，想了想，道：「我沒看到，不過聽說村頭那家
（我們學的風水，五行是說金水木火土。因為這樣好背相生相剋的規律。常說的金木水火土，不是相生相剋的規律。）
哇……我第一次見鬼啊……雖然看著就是那麼假！但是至少也是見到了啊。
堂弟也聽為難的：「人家警察破案，我們也不好插手啊。再說孩子屍體都在警局了，我們不好辦的。」
一旁的警察聽了也有些害怕的感覺。這個案子，一直僵著，估計也是懸案了的。
「找那老警察去。」我心一橫。想著那孩子的痛苦，我跟著痛了。
警察那是一臉的擔憂啊，這是當著警察的面犯罪啊。他們也勸了，但是堂弟卻說道：「他不想幫他女兒，我還更不想呢。在家睡覺多好啊。但是已經到這裏了，總不能就因為他，白費了吧。等他聽到他女兒聲音的時候，他就不會告我了。」
那大爺看了我們一眼，道：「別說，別說了。」
我問：「幹嘛啊？不去。」堂弟把我拉到電腦前，打開了圖片，說道：「你看看，孩子現在找出來的一隻手上有銀手鐲。一隻腳上，腳踝有勒痕。另一隻腳上有槐木牌，身上背著水壺，臉上全是泥。這湊起來都快成金水木火土了。」
堂弟跟孩子媽媽說道：「你拿好燈，抓好五根繩子，千萬別讓燈滅了。圍繞這孩子，繞過菜花田走一圈。邊走，邊揮
孩子爸爸看到我們的時候，很是吃驚。我微笑著說道：「我也是當媽媽的，我想讓這個孩子能好好上路。也許你們還不知道，孩子的這油菜花田裡到處飄著呢。她也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因為她的魂魄也被分散了。」
安排好寶寶，我和堂弟就出發了。因為我們出門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鄰縣開車過去也要差不多兩小時，我們要當天去，當天回還是有些趕的。特別是我哥今天上班啊，寶寶就阿姨一個人看，阿姨還要做飯呢。要是阿姨忙不了，帶寶寶去我爸媽那邊，少不了他們又要問起。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可是第四天我們就看到了新聞。說是鄰縣一個村子里，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被人強姦分屍，分了好幾個地點埋在了那裡的菜花田裡。
孩子爸爸還是不信，對著我們喊著，說我們折磨他女兒。就連警察也跟著被罵了。說警察迷信什麼的。
我們背的五行相生相剋是這樣的。是金水木火土。不是通常說的金木水火土。
給他這麼一嚷嚷，我們幾乎是被趕出村子的。當然也就沒有打聽到那被請來看墳山的先生是姓什麼的。
「對的，對的。我在產房門口等著，聽到孩子哭就看了時間是下午兩點。不會錯。」
孩子的爸爸似乎也願意承受這件事了，他不再哼哼唧唧地叫喊。
孩子媽媽也許不信我們，但是有時候只要有一點點希望，
那大意就是他們沒有給孩子買過保險，所以不會有什麼賠保險的。說我們是騙錢來的。
我瞬間記起了那轟動全中國的煉小鬼的案件。大家上網搜一下就能找到了。十三歲零十三天的少年離奇死亡，警察不予立案，把案子公布了出來，希望玄學家能幫忙破案。很多人都說了，那是煉小鬼，可是沒有人敢對上這件事。
孩子家裡孩子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在家。就算是農村，現在也都是計劃生育，就一個孩子誰都寶貝啊，就這麼被人害了。
堂弟說道：「這孩子是純陽命的女孩子，被人在身上擺了五行陣引魂出來。大概是失敗了，這個孩子被他弄死了。他擔心孩子死後會變成小鬼，這種不成功的煉小鬼有可能會跑去咬死他。所以他用了分屍。」
孩子的媽媽哭得昏天暗地的。她爸爸還是不相信我們。
前後活動了三天，我們終於和那縣裡的公安局局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因為某些大家都能猜得到的原因，我不方便說這一環節的細節。最後，在第五天晚上，我們在警察的幫忙上，在那片油菜花田埂上，鋪上了那孩子的屍體，孩子的爸媽也被請到了一旁。當然，我們是請不動的，是警察出面讓他們過來的。
我走向那驚慌害怕失措的孩子媽媽道：「別哭了，我也是當媽媽的人，我知道你難過，但是一會還要靠你呢？只有你能叫孩子回來。」
這新聞在網路上介紹得很詳細，就連屍塊的圖片都有
我上前對那蹲在門口抽著水煙的爺爺說道：「大爺，我們想要問問，這附近死了個孩子的事情。」
不料到，那孩子的爸爸聽到我們的聲音，就走了出來。大爺特實在，說我們是來賠保險的。孩子爸爸還是很理智的，就朝著我們嚷著。
有人在那裡拍婚紗照，無意中踩陷的一腳，看到鞋子上沾著血跡，才發現那屍塊的。我猜著那就是那飛手蠻的前身吧。新聞上還說警察查什麼DNA，努力調查兇手。
堂弟一笑，道：「那你們村子里最近有沒有來過看墳山的先生呢？」這裏離李叔和老鍾家都挺遠的，這人選怎麼就找到這裏來了。
一切準備好之後，堂弟和我哥就架著那孩子爸爸到了菜花田外，放在了我們的車子旁邊。我也退到了車子上，關上車門，降下車窗，從那車窗縫往外看。堂弟說我目標太大，孩子魂魄還很弱，我出現的話，孩子就不敢回來了。我就只能這麼偷偷摸摸地看了。
在我們準備的時候，孩子媽媽的情緒也平靜了一些，至少沒有再想剛剛那樣一個勁的哭了。她的目光一直看著那被我們放在田埂上，被下面墊著我女兒的遊戲毯，上面蓋著白布的孩子屍體上。我只是她在努力記下堂弟說的話。
堂弟雖然沒有我那麼大的決心，但是我決定這麼做了，他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還不是要乖乖聽我的。
但是我還是私心的把那相片上寶寶的臉都打了馬賽克，然後發到了我們本地的
我們打聽了一下，就找到了那孩子的家。
最後不得已，堂弟只好三下兩下將那孩子爸爸用他的紅繩子綁了起來，嘴裏塞進了我一直放在包里的，我女兒的吸汗巾。
堂弟點上了一盞小油燈，用紅紙包著那玻璃的燈罩。我們這裏人死後，都會在身旁放這樣的燈，算是充當長明燈用的。
這件事挺難辦的，畢竟這裏不屬於我們市，很多人際關係都用不上。就連我們去聯繫的那個老警察他也為難。這種問題，在警察里也不可能在明面上說，只是私下找點人際關係看著能不能把孩子的屍體帶出來一下。
堂弟讓孩子媽媽拿著燈，同時手中拉著五根紅線，紅線頭綴著槐木牌子。另一隻手中拿著孩子那件全是血和泥水的衣服。
我看了新聞，氣得想要殺人。才五歲啊！那兇手是變態！
堂弟將我拉了回來，畢竟在我們這裏，這麼小的孩子死了，基本上都是直接讓族裡兄弟抬出去，匆匆下葬就算了，沒有什麼儀式。結束之後，最多就是一些親人來和孩子媽媽聊聊，安慰一下。之後，就是誰也不提，誰也不說。我就這麼問人家當然是不會說的了。
我扯扯堂弟道：「孩子挺可憐的，看著能不能幫幫她吧。破案怎麼做不到，那讓她好好走都行吧。」當媽的人在孩子的事情上，都是心軟的。我再次詛咒那變態兇手，不得好死，凌遲處死，還要把他的雞雞剁下來當這些油菜花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