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問米（2）
老太太也挺可憐的，早年喪父，老年喪子，都是人生的幾大痛苦啊。
賴阿姨在一張四方桌前坐定，讓老太太坐在她對面，然後將一碗米放在了桌子中央，再問了老太太兒子的生辰八字。
看著賴阿姨真的很累的模樣，我們也都告辭了。下樓找到我寶寶，一時還沒有適應外面那強烈的陽光，看人都是不清楚的。但是卻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要開始了。我們都緊張地看著賴阿姨。只見她雙手拍著桌子，叫著老太太兒子的名字，一分鐘過去了，沒什麼反應啊。不會是像堂弟的立筷問鬼一樣有失敗的時候吧。兩分鐘過去了，我心裏想著一會怎麼把那四百塊錢要回來呢。
賴阿姨說道：「我老公早年就死了，我兒子在高中住校呢。」
其實，如果沒有請來，老太太應該更高興一些吧。那樣就說明她兒子也許還活著啊。
我讓阿姨把寶寶抱下去看著買點路邊的龍鬚糖什麼，等我們一會。問米這事，我還真的想看看呢。
「昨晚是你回家看媽的？為什麼要跑？」
「你家在這？」我完全的不相信啊。現在的警察待遇都挺好的，更別說那還是一個很有威望的老警察了。
回去的路上，堂弟問我想問警察什麼啊。我現在一時也說不上來。只是那天整理的那麼多的線索，想要人幫忙一起看看。
晚上，我在床上的那種小小的筆記本電腦桌上，用白紙寫下了這些事
老警察一時也看不明白。我就把紙上我、零子、老宋、二叔、李叔、岑幾個人的關係牽扯都說了一遍，還把彼此的疑點和事件說了一遍。
老太太更是緊張了，急急問道：「兒子，兒子，是你嗎？」
老警察先和我哥談論了一下這茶的出處、味道、價錢什麼的，換了一次茶，我哥才代表我們將昨晚歸納出來的那張白紙給了老警察。
我微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還真讓堂弟看出來了。堂弟得意地一笑。
第二天的下午，寶寶睡過午覺之後，我就讓阿姨帶著點心和心，帶寶寶去兒童遊樂場玩去。就說晚餐什麼的，我哥做了。她就放心地在外面舒服幾個小時吧。其實帶孩子去遊樂場挺好的。有空調吹，有玩具玩，裏面還有專門引導的阿姨。只要孩子不哭不鬧，好好玩，家長就能坐在一旁看電視，聊天什麼的了。
老警察回頭呵呵笑著：「行啊，明天給我打電話。」
就是一個缺點，價格太貴啊。去一次就是二十塊啊。我想很多當媽媽的都深有感觸吧。
「明天我拿去廟裡捐了百家米吧。也是給那走了的人靜心的。放那邊窗邊就行。」
賴阿姨的動作和說話聲都停了下來，她的頭垂下，沒有一點精神的樣子。我緊張了起來，這是來了
將老太太送回了居委會大媽的家，她這幾天就在那大媽家裡將就一下了。說是等警察來讓她去認屍了。她在去和兒媳婦孫子一起商量，以後的事情。而且她現在也沒有補辦好存摺，手裡也沒錢。
看著賴阿姨收拾著米碗，我就想上前幫忙，賴阿姨說道：「沒事，都這樣。我睡一晚上，明天就恢復了。」
「是啊。你也知道，你和你弟一個德行。性子太活躍了，不打擊兩下，你們能跳上天去的。明天討論要是一緊張起來，晚上你們就能帶著裁紙刀出門砍人去。我作為你們的監護人，有負責監護的責任啊。」
那老太太年紀也大了，估計著她生兒子的時候，還是記著農曆，還要寫八字條子的。所以很快就報上了八字。
可是我手裡還拿著那碗米呢。我問道：「那米放哪裡啊？還是倒掉？」
我呵呵笑著也不動。
現在很多人都是喜歡喝茶，慢慢泡，小小的杯子，能喝個幾小時呢。
賴阿姨的臉上泛青，看上去就像是做了一天的體力活回到家累了一樣。
賴阿姨打開了一扇舊門，裏面就是一套一居室，很小，光線也不好。
爭執了好一會，就連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賴阿姨才同意幫我們。
「兒子……」老太太哭了起來。她在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之前，應該還有著一點點的想法，認為自己的兒子說不定還活著吧。現在她的這個念頭
老警察呵呵笑著說道：「我媽以前的房子在這裏。現在租人家住了。我是房東，來收收房租而已。」
二叔，乃純潔了。
但是老太太很肯定，昨晚真真就是看到了兒子。所以把那四百塊都封了紅包，給了賴阿姨。賴阿姨這才去做準備。
那兒子也跟著老太太說了很多，兩個人都哭了起來。米里的那香燒完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聲音也停止了。賴阿姨頭又是一垂，才大口喘息著抬起頭來，抬手擦擦額上的汗，道：「他走了。就這樣吧。」
我們在那小小的客廳坐下之後，老太太又把昨晚的事情給賴阿姨說了。賴阿姨說，萬一昨晚只是她眼花，她兒子還活著，這樣問米，會折兒子福的。
堂弟會叫上表弟也是有可能的。他們兩好久沒約會了吧。啊！我又腐了。上次二叔來看發燒住院的堂弟的時候，也注意到了表弟。只是他對我說：「你們家那表弟人還挺好的。現在不是親兄弟，誰還會去醫院照顧人啊。以後人家有什麼事，也讓你弟（零子）多幫著人家點。」
我們跟著賴阿姨去了她的家。她家就在廟後面那條小小的巷子里。那裡車子根本就開不進來。兩邊都是那種很破舊的騎樓。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一般。走在那巷子中，真的沒有一點在市區里的感覺。而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小角落。
我哥看著我那密密麻麻的白紙，笑道
堂弟低聲道：「問米。」老警察馬上哦了一聲：「我也聽說這裡有人會這個。得了，我先去我那房子看看。」
賴阿姨看來並不會什麼風水，只是她八字輕，只是一個靈媒罷了。她看到我站在了冰箱旁邊隔著老遠，說道：「要是怕就先出去吧。」
賴阿姨在一張白紙條上寫下了八字，又問了老太太兒子的名字。然後把那字條埋入了碗里的米中。再在米上點上了一炷香，還拉上了窗帘。這裏本來就光線暗，等窗帘一拉上就更加看不清了。
讓堂弟開車送寶寶過去，我哥這時候也回來了。在那陽台上，擺上一套竹子做的茶盤，喝功夫茶的那種。然後我哥就開始燒水等著了。
茶盤上用來倒廢茶，洗茶具的引流口上，放著一隻我不知道什麼質地的三足蟾蜍。這個喝功夫茶吧，我不太懂。平時都是我哥請朋友來才擺出來的。
三個人看著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馬上端著椅子圍了過來。
賴阿姨家就在其中一座騎樓的二樓。上二樓的樓梯很黑，我從阿姨手中抱過了孩子，讓堂弟用手機當手電筒給我照著。到了二樓，才稍稍有些光線。
堂弟回來的時候，還帶著表弟和那老警察。
老警察看著我們身旁那老太太紅著的眼睛，
老警察可是經常要應付各類案子的。而且那還是一個知道我們底的老警察，他信這個，那麼解釋起來就容易了很多。而且他絕對能做好保密措施的。
現在我相信問米不是藉著傷身來多要錢了。這看上去，賴阿姨的情況還真不是很好呢。
說著他就朝里走去，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喊道：「警察伯伯，我有點事情想請教你。明天請你去我家喝茶。我哥剛買的上等好茶葉呢。」
我說道：「你是不放心我吧。」
看著家裡的擺設，我問道：「家裡沒別人了嗎？」
我等人走近了，才看到那是認識的人，就是當初那老警察。
「媽，別哭。媽，我……我不能照顧你了。我是想回家看你的。可是翻車了。警察過幾天應該就會去找你來認我了。媽，對不起。」
對於偵探這方面，我不在行，我哥也不怎麼樣，堂弟本來就不聰明，還是算了吧。
賴阿姨張著嘴，但是那聲音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那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媽，媽，真是你啊。」
賴阿姨去做準備了。堂弟見我不出去，拿出了羅盤，看看方位，指給我一個角落，讓我靠邊站著去。他指的是一個能掩蓋我陽氣的位置，利於問米罷了。
那個男人的聲音也哭了起來。
「媽，我只當那房子要燒了，我只有先帶你走啊。媽，我會跟我老婆說，讓她多照顧你的。小偉還小，我怕之後，她改嫁了，你就一個人過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