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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竹龍大舟,九陽焚氣

第024章 竹龍大舟,九陽焚氣

他正要衝過去,鍾西河淡淡喚了一聲:「風聞,莫要失了身份!」司馬風聞一愣,低頭應道:「是。」恨恨的退了回去。
也幸虧他離得石宏遠了,這枚靈符的靈力沒有被馬上吸走,所以沒有當場出醜。
林澤端大吃一驚,匆忙將自己那十丈劍氣狠狠迎了上去。
石宏連忙給師傅見禮:「師尊。」
林澤端慎重的看著對手,雙手抱拳,緩緩道:「魔玄門林澤端,請師兄指教。」
飛劍衝天而起,在空中繚繞翻轉,靈動異常,已經隱隱有化龍之資。
看到魔玄門趕到,神霄派之中升起一道流星光芒,一名矮胖老者踏著光芒而來,沖鍾西河一拱手,微笑道:「道友來了。多年不見,道友神采如故,真是讓人羡慕啊,哈哈哈。」
「那就開始吧。」季達說了一聲,他的話音一落,神霄派的陣營之中,一名弟子長身而起,拂塵一擺,一團雲氣平地而起,將他托上了擂台。這一手法術不慍不火,深得道家清凈無的三味。
「我便是殺你弟弟的人,這一戰不論勝敗,我都想讓所有的人知道,你那個弟弟是個人渣,死有餘辜!」
「好!」
「轟」的一聲巨響,那名弟子當場被撞飛十幾丈,跌落在了擂台邊,再也爬不起來。這還是林澤端厚道,只是用飛劍輕輕拍了他一下,若是真箇一劍劈下,此時這名道人,早已經成了兩半了。
司馬風聞麵皮上一陣青一陣白,偏生此時一旁傳來韋醉六的聲音:「師兄,我這徒兒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糟蹋了你的好材料吧?」
這神符可也不是戲子口中的花巧,說來一個就來一個。便是司馬風聞,一日之內也只能放出一道。
葉陶面露憂色:「他竟然已經練成了九陽焚氣……」回頭掃了一眼眾位弟子,還真找不出一人能夠敵得過已經達到了九陽焚氣境界的神霄五雷修鍊者。
只恨這路程太短,他正美滋滋的時候,青竹大船往下一沉,鍾西河說了一聲:「到了。」
魔玄門這邊頓感壓力,好幾個人都忍不住要往上沖,都被司馬風聞給拉住了,他一招手,把自己的徒弟叫過來:「澤端,這一場你上。」
兩人簡單的寒暄一下,各自擺出法術鬥了起來。
司馬風聞大怒:「你說什麼!」
葉陶滿臉憂色,鍾西河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猛地站起來:「季達,這西沙河的玉精礦脈,歸……」
明黃色的靈光隨著他一聲大喝平地而起,如同玉樹一般高上十丈,筆直豎在擂台上。林澤端也知道對手是個大敵,不再試探,一出手便是全力。
不但沒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反而如饑似渴。吞噬了這麼一道巨大的靈符,足足半座山峰的靈氣,但是光繭依舊如故,並不曾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吸攝能力似乎進一步加強了。如果司馬風聞繼續砸來一道山海策神符,肯定不會這麼慢才吸收乾淨。
這一句叮囑,似乎是好心在為魔玄門考慮,卻目中無人,生似這人已經穩穩壓過魔玄門所有弟子一般。
石宏等弟子走下龍舟,鍾西河一抬手:「咱們這就開始吧。」
「多謝師尊手下留情。」林澤端擦了一把汗,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師傅最後懸崖勒馬。
那名獲勝的弟子洋洋得意,朝四周拱了拱手,等著下一個挑戰者。
事實上沒有人直到石宏這些天是多麼刻苦。他很清楚門派較技事關重大,而且可不是門內的爭鬥,他現在的修為,靠著那麼幾手取巧的法門,並不是真的有十成把握在較技之中取勝。
石宏在前面的大船上,既不用自己辛苦趕路,又有靈力慢慢吸攝,好不快哉!
而對與石宏,《太阿煅體》的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的,他現在的身體柔韌度驚人,就算是用品質低劣的飛劍割上一下,也只能留下一道白印。
一道靈光從天外捲來,貼在他那道十丈金紅光芒之上,一道連天巨符形成,如同山嶽一般當頭朝石宏壓了過來。
林澤端輕鬆勝了一場,也有些得意,朝自己門派內招了招手,看到石宏的時候,更是頷首示意,表示感謝。
鍾西河一愣:「還有人?你我兩派不是已經到齊了嗎?」季達笑著說道:「兩派較技,總要有個評判的人,否則如果兩人旗鼓相當,大家起了爭執,豈不是不美?」
林澤端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氣,他這般目中無人,林澤端勃然道:「好大口氣,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原本這道水玉精脈是隱藏在沙灘下的,被神霄派的弟子無意之中挖了出來。現在,這片沙灘整個被削去了一層,這道礦脈更是顯露出來。
他可不知道,這山海策神符非同小可,魔玄門之中,只有司馬風聞主修符籙道,這一道山海策神符,他已經修鍊了幾十年,乃是他現在能夠動用的最強大的符咒。
他輕輕一掙,脫開葉陶的手,昂首闊步走上擂台。
站起來的那人身長六尺,高大異常,他原本隱藏在眾弟子之中,毫不起眼。但是現在這一站起來,頓時如同寶劍出鞘,鋒芒畢露,一下子將周圍同門的光芒全都掩蓋了下去,就算是神霄派的那幾位師長,比起他來似乎都略有不如。
他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和石宏聯繫在一起。
他冷麵寡言,說了這麼一句,就往哪兒一坐,顯然不是個容易打交道的主兒。
哪想到魯漢眉毛一挑,八十一團雷火靈氣瞬間到了他的面前,噼里啪啦的一陣亂炸,那隻三丈長的春秋筆硬生生的被炸碎,重新化作漫天靈光——司馬風聞一出手,連法術都沒成,就被別人堵了回來。
鍾西河一拱手,那青竹龍舟緩緩降下,一同落到了那巨大的擂台之上。
石宏的手指搭在林澤端的脈門上,一絲絲的神霄五雷竄入他的體內,他就像是一塊磁石一樣,將林澤端體內的神霄五雷慢慢吸光。
魔玄門的弟子們慢慢聚集在鯤鵬魔殿前面的石坪上,二十九名參与較技的弟子早已經挑選出來——整個選拔過程石宏都沒有參与,但是他卻在二十九人之中,這也難怪門內有些同門對他有意見,認為他太過冷漠,不關心門派死活。
「既然他要找殺人兇手,我便是,我來和他對戰。」石宏聲如洪鐘,敵我雙方聽的一清二楚。
葉陶放出一枚白玉清水神劍,踏在上面水波繚繞雲霧升騰,衣袂飄飄飄,好一副人間仙子模樣。
一聲巨響,眾人眼看著那三十丈方圓的擂台猛的一晃,緊接著震動傳到了自己腳下,地面的沙子似乎往下一陷,沙子已經沒了雙腳。
石宏比較一下,越發肯定這三枚金屬龜甲不凡,如果自己能夠將這三枚金屬龜甲之中的金元精氣吸攝乾淨,恐怕真的就會修成類似於「金剛不壞」的神功。
實際上,如果現在修雲宗站在他面前,兩人較技,修雲宗連刀都拔不出來,就會被他一劍斬成兩段。
他趕緊住嘴,剛才還罵了人家,現在要他開口誇獎,就算此老臉皮頗厚,卻也是不好意思的。
他一站起來,那些正在安排人選的師長便不再說話了。季達考慮了一下,點頭道:「也好。」卻又叮囑了一句:「點到即止,不可害了魔玄門道友的道基。」
兩派掌門老神在在,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門人擔心。而那位被請來做評判的多鶴道人,冷著臉看了一眼,頓時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似乎連看這樣低劣的比斗,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魯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你不過是個宗氣的修為,低劣的比剛入門的弟子強不了多少,你殺不了我弟弟。」
上一次面對神霄五雷,他不堪一擊,連飛劍都被神霄五雷所破。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幅度的提升,這一次能夠輕鬆獲勝,死死壓制神霄五雷,顯然是石宏重新為他淬鍊飛劍的功勞。
他笑呵呵的取出那口飛劍,姿態做的十足,雙手呈上,道:「師伯,以前那口飛劍是沒有了,不過師侄斗膽,重新祭煉了一遍,您看看,尚還可用?」
卻不料季達呵呵一笑:「道友,稍安勿躁。還有人沒來呢。」
那人心中歡樂,也自笑嘻嘻的一拱手:「多謝道友送我一場勝利。」林澤端淺淺一笑,也不反駁,凝神提氣,一道明黃色的光芒自背後慢慢升起:「道友,你想要的勝利這邊來了,可要接住了。」
那多鶴道人冷冷一點頭,轉身坐在一邊:「貧道必會秉公評斷。」
石宏苦笑一下,有些秘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的,他只好扯謊道:「徒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修鍊了《太阿煅體》中吸攝金元精氣的法門之後,就是這副樣子了。」
但正是因為石宏這種總覺得自己不如人家的心態,讓他一遍遍的不停練習,那五步十刀的絕技,在他的不停練習之下,越發純熟流暢,已經將五步十刀一往無前的殺意,完美的融合到了刀法之中,一擊而出,包含了所有的招式和意境。
擂台上兩人斗得旗鼓相當,猛的魔玄門弟子氣勢大漲,法器光芒大盛,將對手死死壓住,魔玄門立時一片歡呼,以為開門紅就在眼前。哪想到神霄派的弟子看似被壓制住了,卻看準了機會,手執一併,一道神霄五雷轟出,頓時將那名魔玄門的弟子炸飛了出去。雖然身上沒什麼傷,但是腦子裡嗡嗡亂響,無力再戰。
韋醉六眉梢一揚,語氣間竟有些欣喜:「沒想到這一部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功法,竟然還有這等妙用。」
而且,這些靈力精純無比,遠非之前所吸收的那些符咒靈力能夠相比的。
他用手一點,那道十丈金紅光芒如靈蛇一般一陣扭動,頓時化作一道巨大靈符。司馬風聞手指在空中連點三下,大吼一聲:「呔、呔、呔!上御九天,中制酆山,下鎮河海。八威神咉、靈策玉文,山海策神符,鎮!」
那三名弟子,在魔玄門內的排名都在林澤端之上,公認的第三代弟子實力前三的人選,但是在魯漢的手下,連一招都沒能撐住,人家的九陽焚氣,根本只施展了一半,就擊敗了魔玄門三代弟子的全部精銳。
鍾西河臉色微變,季達竟然找來了東華山的人,看來今天這一場較技,魔玄門想要獲勝難了。
連敗兩場,神霄派的那些師長們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就連掌教季達都忍不住看了看多鶴道人,後者卻依舊閉著眼睛,面冷如鐵,動也不動一下。這些級別的較技,還真沒有什麼能夠讓這位來自東華山的大修看的過眼的。
季達看了看那艘法器龍舟,眼中貪婪光芒一閃,五百年份的翠玉蟒竹煉製而成的竹龍舟,可不是那麼多見。
越往後斗,他越是心驚,林澤端的飛劍被石宏重新煉製之後,靈元在其中運轉,幾乎毫無滯澀,格外省力。可是對手的靈元消耗卻越來越大。此消彼長,林澤端漸漸穩佔上風。
季達連忙上前,熱情的拉著那道人對鍾西河介紹:「道友,這位是東華山多鶴道長,道長古道熱腸,願為我們兩派做個見證。」
鍾西河分派了任務,什麼人留在門中看守門戶,什麼人帶隊前往西沙河灘。
魔玄門內一陣狂吼,林澤端連勝兩場,魔玄門氣勢大漲。就連鍾西河也忍不住微笑著摸了摸鬍子,司馬風聞老臉放光,這會兒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尷尬了,有這麼一個好徒弟,他當然要開懷大笑了。
神霄派的那名弟子一上來,擂台邊的石宏頓時感覺到一股靈氣陡然增大,他心中大喜,如果不是一邊的葉陶拽了他一把,他說不定已經把腦袋伸到了擂台上。
他的性子沉穩,倒是和石宏有些類似。並沒有賣弄什麼法術,而是乖乖的從擂台旁邊的台階上走了上去。
擂台寬廣十丈,一道在沙灘中若隱若現的白色玉石帶從擂台下穿過——那便是引起這一次爭奪的水玉精脈。
那人一步跨出,風雷之聲大作,只一步,根本不曾看出他究竟用了何等法術,他就已經站在了擂台之上。林澤端臉色微變,魔玄門那些聒噪的弟子,自問都沒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一下子鴉雀無聲。
那人目光淡然:「我叫魯漢。」他轉頭看向魔玄門的陣營,目光突然犀利如刀,仇恨如火,熾熱掃過眾人:「被你們殺死的那名小道,就是我的親弟弟魯炎。交出殺人兇手,我便不為難你們。」
他滿意的拍拍石宏的肩膀:「嗯,好生修鍊。」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儘管雙方商量好了是門派較技,誰知道對方不會包藏禍心,把門派較技變成一次伏擊?還要防範敵人偷襲山門,因此這人手的分配,也是一門學問。
石宏卻好無所覺,那些雷光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其他弟子們看到那雷光鑽進石宏的身體,石宏卻沒有半點不適,頓時大為驚訝。一名弟子還有些不敢相信,悄悄伸手一摸林澤端的身體,一股神霄五雷嗖的一聲鑽進他的身體內,那名弟子頓時兩眼一瞪,悶哼一聲,渾身顫抖著倒了下去。
只是他跟石宏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腳下的神行靈符還是受了石宏的影響,靈力緩緩地流失,綿綿不絕的注入進了石宏眉心的光繭之中。
連韋醉六都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司馬風聞這種莽人就更不用說了。他獃獃的站在半空中,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司馬風聞手指壓下,那道巨大靈符也跟著朝石宏壓了過去,他突然覺得手指上的壓力越來越輕,頓時一陣奇怪:難道我的靈符道大有精進,怎的今天施術要輕鬆許多?
神霄派那邊頓時一陣鬨笑,立時便有人大叫:「喂,魔玄門那小子,要不要道爺我把你丟上去啊?哈哈哈!」神霄派一陣狂笑,氣焰高熾。
神霄派那邊一聲歡呼,氣勢頓時把魔玄門給壓了過去。
二代弟子之中最強的韋醉六鎮守山門,鍾西河帶隊前往西沙河灘。分派了任務之後,只見鍾西河揚手放出一道青光,將二十九名弟子一卷,弟子們只覺得腳下一動,低頭一看,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艘青竹大船之中。
沒有人注意到那多鶴道人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睜開的,他盯著林澤端的飛劍看了又看,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遺憾,玄機又重新閉上。
兩派商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擂台已經搭建,雙方各自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二十九名被挑選出來的弟子,都在門派內進行著戰前的特訓。
而林澤端的師傅司馬風聞臉上神情古怪,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也看出來徒弟獲勝,勝在飛劍上。他因為這飛劍曾去找石宏的麻煩,這會兒臉上臊的厲害,當然不好意思笑出來。只是心中又著實為徒弟高興,兩種情緒混合在臉上,就不那麼協調了。
「嗡……」
「當、當、當……」三聲悠揚的鐘聲傳來,靜修之中的石宏睜開眼,放下手中的那塊黑色金屬龜甲,掌門師伯在召集大家了,三聲鐘鳴,所有的人都明白,是要出發了。
「嘖嘖!太好了,太好了,哈哈,這下看神霄派,誰人是我的對手!」
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情,也不必什麼開場白、較技儀式了。
西沙河河灘上,十二根兩人合抱的巨大青石柱子插進河沙之中,支起了一座巨大的擂台。
那名神霄派的弟子一敗,石宏心中一陣遺憾,剛才的那種感覺真是不錯。儘管這些吸攝的靈力對與石宏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石宏卻很享受這種過程。
「啊!」那名弟子大吃一驚,也顧不得什麼試探周旋了,手指一點,神霄五雷再次發出,這一次卻不靈了,神霄五雷的雷光被那明黃色的光芒死死壓住,根本無法攻擊到林澤端。
矮胖子季達哈哈一笑:「只為了些身外之物,和貴派刀兵相見,季某心中著實過意不去。只是季某雖然是神霄派掌教,這偌大一個神霄派嗎,卻也不是季某一句話說了算的,總要考慮一下下面人的想法,道友莫怪莫怪。」
哈哈大笑的司馬風聞心中打著小算盤,看來以後還是應該讓澤端這孩子多跟石宏親近親近,這小子現在還只會煉製器胚,就有如此大的幫助,若是將來能夠真正的制器……嗯,由他幫助,澤端必能穩坐魔玄門第三代弟子前五名的寶座。
魯漢淡淡道:「我的九陽焚氣只出了一半,你們便如此不堪一擊,還是快快將兇手交出來,免得再丟面子。」
也正是因為大家都不了解這道礦脈究竟價值多少,所以大家都不願意真的拼個你死我活,才會只派出第三代弟子較技。
林澤端被人擊敗,石宏大吃一驚,也顧不得那人精純的靈力,趕緊去照看林澤端。林澤端面紅如火,身上還有一絲絲的雷光閃爍。
那巨大的火球在擂台上一轉,化作一枚巨大的酒杯狀法器,倒扣著罩在地面上,外面九條火龍纏繞,眨眼之間又化作一點火光落進了一名道人手中,那道人收了自己的法器,向眾人掃視一眼,神態甚是倨傲。
林澤端一點頭,領了師命大步走上前去。
司馬風聞氣的面如豬肝,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教訓這小子一頓,但是一想到剛才短短那一剎那交手,司馬風聞自己心裏真沒信心能勝得過這個晚輩,也只好忍氣吞聲。
台上斗得火熱,台下林澤端大呼小叫,似乎比自己在上面還要緊張,石宏躲在眾人身後,眉心光繭不停地吸攝著靈力,漸漸終於找到了源頭:靈力的確是從神霄派的方向來的。
石宏已經擠到了擂台邊,站在了魔玄門眾弟子的最前面。
「剛才我都看見了。」韋醉六看著石宏,他隨手畫出一道靈符,果然靈力頃刻之間便不見了。韋醉六低呼一聲:「果然如此,所有的靈符到了你身邊,靈力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嘭!」
河灘之上一片五色光芒,神霄派的人已經早到了。
一路上司馬風聞很奇怪:今天是怎麼了,靈符的靈力消耗的比平時快得多。以往他趕到西沙河,一張神行靈符足矣,這一回卻足足耗去了五張。
在石宏的印象之中,當初第一眼看到修雲宗的五步十刀,頓時驚為神技,那是一種在心目中的高度,無意之中被石宏自己無限的拔高了,以至於就算是到了現在,石宏依舊覺得自己的刀法比不上修雲宗。
可憐的神霄派弟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靈元正在悄悄被人吸攝,一路鬥法都在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西沙河莫不是有什麼古怪的禁制,如此大耗靈元。
鍾西河淡淡一笑,回禮道:「季達掌教,這一次只怕多有得罪了。」
這顯然讓那些忙於準備較技的弟子們很不滿:大家可是一個門派,所有的人都在為門派而努力,石宏卻連面也不露。
他原本想著石宏在自己巨大無比的山海策神符的壓制下,像一隻臭蟲一樣被踩在腳下,卻沒想到話音未落,那看上去無比強大的山海策神符剛一接觸石宏的頭頂,就噗的一聲幻滅不見!
那道光芒在天空之中猛的一震,音波四散,震得周圍山峰上樹木花草猛的一顫,站在司馬風聞背後的林澤端身上衣服啪的一聲朝後炸去。林澤端大吃一驚,一把拉住師傅的袖子,半空跪下懇求道:「師尊手下留情!」
石宏固執搖頭:「師姑,我不能讓人代我受過。」
林澤端的劍光一閃而逝,就像風暴之中的閃電,滾滾雷聲而來,頓時將林澤端連人帶劍撞飛出去幾十丈遠。
那人哈哈一笑,還沒等他發話,林澤端背後的明黃色劍氣猛然升起,剎那之間擂台上蓋滿黃光,泰山壓頂一般的當頭朝那名弟子壓了下來。
季達嘻嘻一笑:「也對也對,要是輸給了晚輩,風聞師侄你這臉皮可往哪兒擱啊。」
就在這時,林澤端之後,衝上去的三名弟子都被打了下來。
神霄派正在商議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不管不顧的響起:「也不必再商議什麼了,我來吧。這般一輪一輪的比試,要到什麼時候?」
石宏三十萬符咒提升的眉心光繭的吸攝能力,終於得到了體現,從那道巨大神符出現開始,眉心光繭就在不停地吞噬著那龐大的靈氣。
司馬風聞倒是聽說了石宏不凡,因此來找麻煩,生怕制不住這個師侄,丟了自己的面子,因此一上來便是自己最強的攻擊,他卻不知道,石宏眉心中的光繭,專門吞噬靈符的靈力,他修的是符籙道,便將他克制的死死地。
鍾西河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卻又不好說什麼,哼了一聲,便緊著麵皮不肯再說話。季達卻似乎好無所覺,依舊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石宏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探林澤端的脈門。那些紫色雷光嗖嗖的往石宏體內竄。一邊的弟子大喊一聲:「小心!」
同行的還有師姑葉陶和三師伯司馬風聞。
而石宏則一直躲在自己的小院里,除了為林澤端重新煉製了法器之外,再也沒有露面過。
林澤端初時大為感動,自己較技石宏竟然這麼關心,他可是了解石宏天性淡泊。但是很快他就發現,石宏竟然閉著眼睛!這是什麼意思?林澤端一頭霧水。
黑色的金屬龜甲,經歷了他兩個多月的吸攝,竟然還是沒有一點變化,不但光澤如故,連分量也沒有什麼變化。
林澤端卻顧不了那許多,看到自己的飛劍重新祭煉之後,靈意盎然,儼然已經有了上品飛劍的神韻,歡喜的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將那口飛劍接了過去。
只有石宏注意到,那一直閉著眼睛的多鶴道人,忍不住睜開眼睛來打量了那人幾眼。
石宏既然感知到了那幾十道靈力都是從神霄派的方向傳來的,就索性往神霄派的方向靠近一點。果然靈力西捨得速度和流量都大大增加。這樣精純的靈力大股的湧來,舒服的石宏差點呻吟出來。如果不是陣營所限,恐怕他現在已經衝到了神霄派的一邊去了。
他隨手一點,一片靈光從指尖射出,化作一隻長大三丈的春秋筆,凌空點畫,就要繪出靈符制敵,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狂妄小子。
你來我往,乒乒乓乓鬥了半個多時辰,林澤端越戰越勇,明黃色的飛劍上,靈光盈動,越發勢不可擋。而他的對手則漸漸不支。眼見著林澤端清嘯聲中一劍飛來,他鼓起了最後的靈元,雙掌一拍,神霄五雷全力放出,但是那一道只剩下手指粗細的神霄五雷,卻已經無法抵擋林澤端暴漲的劍光,「嘭」的一聲悶響,紫色雷光被黃色飛劍一劍劈碎,那名道人哇的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噴出來,飄忽忽的飛出去二十多丈,狼狽的摔了下去。
司馬風聞更怒:「好個小輩……」
用來煉製這艘大船的青竹巨大無比,竟然是一整根劈成了兩半,船頭雕成了龍首,船尾雕成了鱷尾,二十九人站在其中,絲毫不顯擁擠,可見這根青竹的巨大。
他一開始還以為神霄派暗中搗鬼,有人悄悄畫符,準備偷襲己方。但是暗中畫符最多也就是一兩道,畢竟是偷偷摸摸的事情。但是那注入他眉心光繭的靈力,卻足足有好幾十道!看神霄派中,弟子們全神貫注的看著擂台上,幾位師長也是十分關心,不大像偷偷地還藏著一手的樣子啊。
司馬風聞臊的滿臉通紅,卻不好跟自己的徒弟解釋,因為他自己也是在搞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明明自己的山海策神符沒有任何問題,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失去了靈力?
「漂亮!」
魔玄門這邊頓時一片叫罵,「什麼東西」「自大妄為」「讓我上去,三招滅了他」。就連鍾西河也忍不住冷哼一聲,季達卻笑嘻嘻的,好像自己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一樣。
魯漢大怒,眼睛猛的一眯,八十一團雷火靈氣突然一沉,頓時火焰滔天,整個擂台的地面頃刻之間被燒化了,演講滾滾火焰熊熊,石宏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魔玄門中一片驚呼,鍾西河都忍不住站了起來,作勢欲衝出去營救石宏……
石宏原本想湊上去觀看,畢竟自己的實戰經驗不足,應該多觀摩學習。但是自從他來到西沙河,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一道道符咒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眉心光繭之中!他百思不得其解,四處看看,並沒有人畫符,這些靈力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師祖!」一聲呼喚,石宏從林澤端的身邊站了起來,林澤端身上的神霄五雷已經全部被他吸攝,看來已經沒什麼大礙。
八十一團雷火靈氣,內燃神火,外繞雷光,呼呼火響,噼啪雷聲,驟然如急雨一般呼嘯著沖向林澤端。風火相隨,雷聲滾滾。
司馬風聞睚眥俱裂:「澤端!」他飛過去接住徒弟,魯漢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般廢物師傅,難怪教出這樣無用的徒弟。」
神霄派歡聲雷動,魯漢卻依舊神色淡然冷漠,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魔玄門的陣營:「交出殺人兇手,否則我只能一個一個殺過去!」
司馬風聞竄將過來,出手教訓人卻莫名其妙的被人破去了法術;沖人家發了一通火,卻又得了人家的好處,便是他這種莽撞的性格,也不好在惡言相向,只是他也絕不是那種開口認錯的人,看了得意洋洋的韋醉六一樣,他一低頭,一陣狂風卷著他和徒兒逃跑似地走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石宏感覺到那一股靈力就此中斷,這人已經被吸幹了。
「好!」魔玄門這邊一聲喝彩,眾人精神大振。林澤端一劍擊敗對手,大漲己方士氣。
司馬風聞大怒,一甩袖子:「滾開!」
葉陶急忙攔住他,低聲責備道:「你瘋了!你是整個魔玄門的希望,大不了這玉精礦脈咱們不要了,讓給他們神霄派,只要給你三十年的時間,你一定不會比這個魯漢差,到時候才是咱們魔玄門揚眉吐氣的時候。」
石宏在心中,已經對這個矮胖子定位了:笑面虎一隻。
石宏看看估計是沒有第二道靈符了,有些遺憾的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
既然是擂台賽,那就是打勝了還可以繼續接受挑戰。那名弟子朝魔玄門這邊一望:「還有哪位道友想來賜教?」
他以神火操控器胚,施展五步十刀,事實上這一套刀法,早已經超過了修雲宗五步十刀的境界。甚至比起修雲宗曾經跟他講過的神刀化龍的境界,也相差不遠,只是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而已。
司馬風聞大吃一驚,直到這時才覺察出不對:靈力呢?自己的山海策神符,足足要凝聚半座山峰的靈力,可是現在,周圍空蕩蕩一片,靈力的確全部被吸走了,但是自己的神符也消失了,靈力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難怪自己剛才覺得施術的時候,覺得越來越輕鬆。
石宏傲然而立,倒是很希望司馬風聞一揮手,再給自己一道神符。
司馬風聞兩顆牛眼瞪得老大,他畢竟修道時日不短,眼光不是石宏他們這一代弟子能比的,看到那口飛劍,脫口而出:「太初級別的器胚……」
這名弟子的實力就遠在剛才那人之上,上來之後兩人相互試探了一下,立刻拚鬥起來。擂台上五色光芒閃爍,一道道法術、劍光,流光溢彩異常絢爛,斗到了驚險處,當真是一招之差便會萬劫不復,兩派弟子齊聲驚呼,大感過癮。
並沒有等多久,天邊便有一聲清嘯傳來,渾厚清遠,天空中原本層層白雲,在這一聲清嘯之下,紛紛退開兩旁,閃出一條空道來。只見一團火光呼嘯而來,眨眼之間穿過空道,到了眾人頭頂,轟隆一聲雷響,火光四濺,筆直的墜落下來。
手指上的壓力越來越輕,那道翩然巨符輕輕鬆鬆的壓在了石宏身上。司馬風聞獰笑一聲:「小輩,只要你肯求饒,跪下來向師伯磕上三個響頭,托你師傅向我賠禮道歉,我便放了你!」
弟子們一陣啞然,看向石宏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
魔玄門這邊,眾人商議了一下,派上了一名石宏不認識的弟子。
林澤端的實力讓神霄派大為意外,一陣商議之後,又派出了一名弟子。
只不過,因為兩派協商,互派弟子來此地看守,所以沒有人全面的勘測過這道礦脈,也不知道這道礦脈究竟有多的儲量,很可能只有這露出來的一道,也可能下面埋藏著巨大的寶藏,能夠讓整個修真界為之動容。
……
東華山乃是道門五門九派八十脈之一,儘管還沒能進入九派,卻也不是現在的魔玄門和神霄派能惹得起的。
如果不是石宏在場邊,林澤端雖然有飛劍之助,能不能獲勝還不一定呢,畢竟他的修為比不上人家。但是他的對手心中納悶,今天施展神霄五雷,怎麼這麼耗靈元?平日里發出五記神霄五雷的靈元,今天只能發出三記。
他原本只是想嚇唬嚇唬石宏,因此控制著神符,只是慢慢壓下,而不是一擊轟殺。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因此這些天他足不出戶,除了不斷的修鍊《太阿煅體》之外,便是勤奮練習修雲宗的五步十刀的刀法。
鍾西河喝了一聲「起」,那青竹大船下面,托起一團雲霧,慢慢升上了天空。一到空中,青竹大船下面伸出兩排船槳,划動之下,速度飛快,絲毫不遜於飛劍。
他師傅司馬風聞功力深厚,不懼這些遺留在他體內的神霄五雷,但是其他弟子可不行,儘管大家都很為林澤端擔心,卻只能遠遠地看著。
林澤端不為所動,依舊慢吞吞的走上擂台,禮數不失,對神霄派那名弟子一拱手:「道友請了。」
這第一陣,雙方都不想輸,但又不願派上實力過強的弟子。因此台上兩人法術你來我往,打得十分熱鬧,實際上實力並不如何出眾。下面的弟子卻在大聲呼喊,為自己的同門加油。
「我來。」一名弟子自告奮勇的站了起來,葉陶心力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只能點了點頭讓他上去。
自己這徒弟果然不凡,讓他改換別的功法,他就是不肯,看來是早就看出來這門功法修鍊之後大有妙用,嗯,比自己當年強多了。
司馬風聞哼了一聲,顯然還念著當年的恩怨,不肯跟葉陶同行,故意落後了一些,隨手一點,化出一張金字閃爍的神行靈符,踏上去遠遠跟在後面。
韋醉六看看他的麵皮,雖然還有點青黑,但是說話什麼的已經沒有大礙了。
魯漢冷哼一聲:「煉炁即便而已,過你這一關還不容易。」只見他左手五指法訣一掐,猛一張口,九九八十一道雷火靈氣自口中噴出,在半空中互相纏繞滴溜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