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怎麼沒有味道
天空之中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晨研露撐著衣服，把我保護在他的懷中。
走了幾步，就有淡淡的燈光晃動在我的眼前，我悄悄的走了過去，趴在過道的旁邊。
晨研露拍著我的背，哼起了一首我最喜歡的童謠。我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之中，晨研露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睛有些發紅，嘴角還有犬齒露了出來。
夏冰，還有張語。
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房間之中，晨研露並不在身邊。
張揚的面色忽然變換了下，夏冰呸了一口說：「這個酒，怎麼沒有味道？」
「一會兒看著晨研露，一會兒又和張語出去……」
我和晨研露結婚，張語和夏冰在一起。這就像是一個完全逆反的結局。
過去的七年，那個晨研露總是低著頭，很少直視我的目光。我總覺得那是他的羞澀內向。
腦子發沉，眼皮開始慢慢的沉重，就像是灌了鉛皮一般。
夢中的夏冰死前，就說的這樣一句話。
夏冰卻說出了讓我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這，都是命。」
但至少也應該是讓人側目不已。可是現在的一幕，卻讓我始料未及。
他的面前，放著一杯乳白色的酒液。
我卻覺得自己身體沒有一絲寒冷的感覺，好像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一樣。我就是一個木頭人。
我沒有胃口，晨研露對我說：「霍米，你不能離開我。」
夏冰忽然背過了臉，聲音有些平靜的說，夏冰，你肯定是看錯了，你是不是犯了婚前恐懼症？
只有我，晨研露，夏冰，然後就是這個酒吧。
我強笑著說：「沒事，想起來一點事情。」
我把她拉進了房間之中，夏冰說：「你怎麼了，霍米？」
我腦子
看著街道之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又覺得他們都像是虛構的一樣。
推開了房間的門，過道裏面卻是沒有夏冰了。
我來到酒吧裏面，卻看見晨研露正靜靜的坐在吧台前面。
張語笑著說：「夏冰很開心，夏冰開心，我就開心，總是感覺一天的時間太短。如果把那十四年還給我，我一定當時就留在夏冰身邊，一直陪著她。」
我茫然了，就在這個時候，夏冰忽然一把拿起我面前的那杯子乳白色的酒液，然後一口就灌了進去。
張語說：「其實，我這次來找夏冰，就是想了卻了我這十四年來的夙願。」
靜靜的看著晨研露，我說：「如果，這個世界，還有我，都是一場夢……」
張揚微笑著說：「酒後之言，我不想讓夏冰酒醒了之後為難。」
晨研露忽然轉過了頭，我被嚇得後退了兩步，兩隻血紅色的眼睛，就和吸血鬼電影裏面的那些殭屍一模一樣。
這杯酒，是淡藍色的。
看見我開了門，夏冰面色有些發紅的就想要跑開。
「那，都是命……」
我聽著這句話，腦中忽然一怔，記憶又開始翻滾。
我站在屋子中間，不知道應該推開哪一個門，直覺告訴我，不要選擇，繼續在這裏猶豫。
我下意識的說：「晨研露。我好難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總覺得看見一切的事物，他們都是虛幻的。」
張語一直用很溫柔的目光，看著夏冰，我和晨研露，卻是成為了最糊塗的人。整天不知道酒吧裏面到底在做些什麼。
夏冰打斷了我的話，說：「霍米
我的酒吧後面，就是卧室，這是一個特殊的三層小樓，第二層也是居住的地方。不過我和晨研露總是習慣住在一層。
我失望了，但是不知道為何，又是一陣慶幸。晨研露說話的時候，嘴裏面是沒有牙齒的。
就在夏冰拿起酒杯的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何，我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想要阻止，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皺眉說：「那為什麼你剛才在夏冰問你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不答應？」
罕見的，今天晨研露開始不停的說話，上到我們七年前的記憶，下到今天對張語和夏冰的分析。
我茫然了，躺在床上的時候，晨研露撓了撓我的後背，說：「你這兩天怎麼了？」
我走過去，說：「酒瓶空了，為什麼不扔掉？」
我死死的看著晨研露的眼睛，現在晨研露的瞳孔，已經恢復了黑色，但是我剛才看的絕對沒有錯。
我太了解夏冰了，她根本不會說謊，或許這是對我來說。
張揚搖了搖頭，說：「它沒有空，裏面裝著的，是新酒。」
卻看見晨研露正緊緊的坐在吧台前面，看著空空的酒杯發獃。
我看著夏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你在說謊。」
晨研露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不，而是我忽然才真正的認識到，這個晨研露，才是真正的晨研露。
可是，張語竟然沒有點頭，也沒有回答，而是用了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夏冰。
夏冰笑嘻嘻的對張語說：「你真懂我，你有沒有女朋友？」
我鬆了口氣，看著空空的酒杯，然後對夏冰說：「要不要出去走走，我陪你
我點了點頭，腦子發脹，然後倒在晨研露身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的酒吧裏面就多出來了兩個人。
睡夢裡面，我在一個空蕩的小黑屋，裏面有兩扇門。
我點了點頭，說：「你們現在這樣也不錯啊。」
我想要點頭，但是卻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我的頭部，怎麼都沒有辦法低下。
我發現，那個酒瓶裏面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
就像是他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晨研露頓了頓，然後抱起我，走回了卧室。
噠噠的腳步聲響起，晨研露走到我的面前，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說：「你怎麼醒了。」
晨研露點了點頭，但是我卻覺得，晨研露變了。並不是說他對我的感情有什麼變化，而是指的是我的感覺。
晨研露溫柔的摸著我的額頭，說：「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呢？」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就完全不能夠壓制下去，我面色蒼白的看著晨研露。
但是從張語出現之後，我忽然腦子裡面對於所有的事情都是無比的清晰。越來越感覺這個世界太過乏味。
我抿了抿嘴唇，說：「我也不知道，那個夢，太多的悲劇，還有恐慌。」
那個夢裡面，晨研露喝下張語的新酒，然後蘇醒過來之後，就是這樣死死的抱著我，就連他們說的話，都無比的相似。
我哆嗦的摔倒在了地上，身體的刺痛，卻完全不能夠壓制下去我的驚恐。
夏冰說完，就離開了。我坐在床上，腦子全是空白。
酒吧裏面，孤寂的燈光之下，我忽然覺得晨研露的身影，無比的蕭瑟。
心中有些恐慌，還有些茫然。起身下床，我去找晨研露。
我叫住了
繼續迷茫，然後慢慢的死去。
我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驚醒過來的時候，晨研露卻不在身邊了。
夏冰搖了搖頭，卻是趴在吧台上睡著了。
我看著那個杯子，想要去拿起來，晨研露忽然對我說：「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那就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那他會不會有一雙利齒。
晨研露把我扶了起來，心疼的把我抱在胸口，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掙扎著最晨研露說：「今天不要營業了吧，陪我出去走走，我想去一些地方。」
衛生間的燈光是關閉的，沒有人，打開了房門，我卻聽到一陣淡淡的音樂的聲音。
我吶吶不知言語，晨研露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晨研露忽然一把抱住了我，聲音激動且顫抖的說：「不要離開我。」
好像是《七年》，我疑惑的朝著前面的酒吧走去。
張語對我打了個招呼，我點了點頭，問他們玩的怎麼樣。
我掙扎著摸了摸旁邊的被子，冰涼冰涼的，應該離開了很長的時間。
這七年來的記憶，自從劉克離開之後，我就好像沒有再增添進來一個人。
張語是我的員工，所以住在這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夏冰，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開始有些沉默寡言，但是大多的時間，卻是看著晨研露的。
我搖了搖頭，緊緊的看著夏冰的眼睛，然後說：「夏冰，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這幾天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冰皺了皺眉毛，把酒杯推了回去，然後說：「你真沒意思。」
張語卻是溫柔的看著夏冰，又倒上了一杯酒。
晨研露從來不會晚上不說話就離開，我忽然把剛才夢中的晨研露，和七年之前的那個晨
我希翼的看著張語，如果張語點頭，那麼所有的一切，真的就完全的變化了。
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夏冰的聲音傳了進來，大聲的說：「霍米，我要和張語出去逛逛，今天張語請假啊。」說完之後，門外就寂靜了下來。
我本來以為夏冰和張語相間的場面，不說有多麼催人淚下。
沒有絲毫感覺的木頭人。
因為夏冰平時說話，都是有些清閑，然後帶著點點的散漫。但是一旦她要說謊的時候，神情就會吳斌的正經。而且聲音平淡的就像是心中古井無波一樣。
晨研露的那一瞬間的模樣，和我夢中的晨研露，完全重疊了。
終於我暗耐不住，問夏冰為什麼要看著晨研露。
我看著張語，張語卻是看著夏冰。
剛才夏冰，閃躲了，她騙了我。
我寫了一個牌子，上面用寫著暫停營業，然後就關閉了酒吧的門。
夏冰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酒吧裏面一下子就完全的寂靜了。
我下意識的就想到，晨研露是不是又在酒吧裏面。剛推開房門，我就看見夏冰在我的門前轉悠。
醉醺醺的夏冰嘟囔著還要喝兩杯，並沒有認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給了他十四年承諾的那個人。
晨研露抱著我，然後聲音溫柔的說道：「我們要結婚了，這就是真實的。這些人對於我們來說，不都是過客么？」
我顫抖著聲音說：「你不在，我害怕。」
張語卻是不說話了，而是看著自己手上的那個酒瓶，有些發獃。
我恍然大悟，晨研露拍手叫好，引得夏冰一陣嘟囔。
醒過來之後，背上全部都是冷汗，晨研露早就醒了，卻在靜靜的看著我。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碗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