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治病治根
一旁的王德子夫妻早就在回過神來之後，站起來后，顧不上拍褲子上的泥土，立刻就急吼吼到自家孩子邊上，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男孩子，輕輕搖晃著，喊道：「寶兒……寶兒快醒醒。」
劉萬琰也不著急，只是追上前走了幾步，又看看敞開的木門，又走了回來說：「他們已經走了。」
見男孩子睜開了眼睛，夫妻兩個眼睛一亮，高興的泣不成聲，連連心疼的喊著：「寶兒啊……寶兒，你可嚇死爹娘了喲。」
「咋啦？出啥事兒啦？」開門的是住在樓下的村長夫妻。
只見劉萬琰上前一聲，高聲喝止道：「小朋友，你這樣下去，這個小哥哥（指王德子的兒子）會受不住的，再撞下去，他可就沒命活了」
這時候，屋子外頭起了風，吹動著屋外的樹木，把繁茂的枝葉拍打得沙沙直響，隨著凄厲的風聲扭動著驅趕，屋外投映進來的樹影舞動著，彷彿群魔亂舞一般，像是某個在掙扎中彷徨的心聲。
「你還認識我爹？」自己什麼時候有那麼多熟人了，這該不會也是自己的哪些個不記得的親戚吧？李先正有些暴汗。
成剋星也在一旁幫著向李先正普及知識：「有的時候，由於地域風俗的差異性不同，喊魂的方式也各有不同。」
看王德子的這個孩子似乎有些怕冷，身上總是微微顫抖著，面色蒼白，目光也有些獃滯，整個人看上去也傻裡傻氣的。
「比如說在廣東東莞那邊的人，他們那裡喜歡于檐下、床頭或受嚇的地方，燒幾支香及冥紙，將孩子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後擺動，手拿菜刀或剪，在地上拍響，再將米粒撒向四方，口中呼喊：『東方米糧，西方米糧，南方米糧，北方米糧，四大五方米糧。某月某日某某（小孩名）童年來歸啊！請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某某肚膽來歸啊！』以此招魂。」
李先正看著王德子這套連貫式的語言動作，見他還是那麼小氣吝嗇，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約摸也就準備十二點這樣，王德子跑來這邊求李先正等人幫忙了。
猛地一下，王德子夫妻才回過神來，一咕嚕的從地上爬起來，眼睛里還殘留著些驚慌。
女孩見男孩掙脫出來了，連忙牽住他的手，兩隻小鬼手牽著手一逛，忽的一陣涼風吹過，兩隻鬼齊齊消失，不見了蹤影。
小小男孩的旁邊還有個穿著紅色連衣裙，梳著山羊小編的小女孩。兩個孩子都長著尖尖的耳朵，彷彿蝙蝠一樣。
劉萬琰苦笑著，說：「他們真的不是這樣，想想，你們沒了的時候他們多麼難過呀，他們也是想要個孩子，填補失去你們的傷痛。」
「唉，我這寶兒呀，雖然不像前面的那些娃娃沒能活下來，剛開始生下來的時候也是活蹦亂跳的，跟村子里的其他孩子沒什麼兩樣。就是呀，不知道……」說到這裏，王德子頓了頓，似乎有些不想在談起。
「你們以為你們搗了亂，害了人，父母們就會在乎你們嗎？不是，他們只會更加的討厭你們，更加不想看到你們。」劉萬琰嘆息著，用半坦白又半溫柔的聲音說著話。
李先正瞭然，自他去部隊那麼多年後，在加上退伍被外界認為精神有問題后，他對家裡的情況並不是很了解。
「如果是這樣的話……」劉萬琰打量著這看上去有些呆傻的男孩，頓了頓，又說：「我才他是走魂了！」
劉萬琰見狀，大喝一聲：「住手！」
男孩被死死按住的手鬆了一些，於是更加用力的掙扎了起來，忽的，兩個男人不小心，居然真的被男孩掙脫開來。
其他兩個人一聽，這才送了一口氣，成剋星
聽李先正這樣說，王德子也就直接說了：「我那小兒子啊，打晚飯後就開始發獃，誰來搭話也不理，直到準備休息的時候，我們老聽見裏面砰砰砰的響聲，我們去房間里一看呀，他居然在用頭撞著牆，把那頭呀撞得砰砰直響，誰來都拉不住！」
劉萬琰仔細看了看這個孩子，上前去問：「大叔，你家這個孩子看上去……不是很好……他是不是有些毛病？」
「我媳婦都把情況和你們說了吧？」一邊走著，王德子一邊說道。
劉萬琰見這女孩不聽，也知道和她說不通，所以也只有趁著女孩沉浸在憤怒的時候，悄悄從懷裡抽出一張灑了黃酒的符紙，刷的一聲，甩手向前擲出。
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聽「哎呀」的一聲悶哼，見那山羊辮的女孩撞開了李先正。
王德子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連忙又將那隻煙小心翼翼的放回煙盒裡，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看來是「練習」過不少。
興許是聽到了爹娘的呼喚聲，那男孩滿臉是血，看起來傷得不輕，但真的睜開了眼睛，一臉的茫然神色，沒有說一句話。
劉萬琰剛剛想上去降服男孩，只見剛才被打倒在地的女孩已經站了起來，面色猙獰的嚎叫著，飛撲向按住男孩的成剋星和李先正兩人。
「我家娃兒呀，突然犯魔障了。」王德子還是重複著這句話。
但他們懷裡的男孩卻還是一副目光獃滯的神色，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爹娘，一句話也不說。
「可以說一樣，但又不太一樣？」劉萬琰會意一笑，李先正這傢伙還會舉一反三了。
李先正等人還有點睡眼惺忪，聽他這樣吵吵著，只得揉揉眉頭，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先說清楚。」
「而在上海朱家角地區，則以小孩的年紀月生（八字）寫在紅紙上，置於灶台，紙上放一碗水，並點香燭叩頭。然後取一個斗，遮以包袱，點火尋覓社腳下的蟢蛛，並連喊『某官（老大為大官，老二為二官）歸來！』直至找到二三個蟢蛛，放在斗中，捧至小孩枕這，邊走邊喊，放下蚊帳后畢。數分鐘后，方可揭開帳子。」
「一般走魂都會發生在小孩子身上，有的孩子天生陽氣弱，容易被一些小鬼看上，那些小鬼也可憐，本成了鬼，但又是夭折死的，沒人理會，投不了胎，只得寂寞的到處找樂子。」劉萬琰說到這裏，也帶著絲絲的憐憫。
見村長這樣安排，王德子倒是送了一口氣，反正不用他招待人，只要他們幫著看風水，至於住哪兒怎麼住他都不大關心。
聽劉萬琰這樣一解釋，這下就連一邊的王德子夫妻也大概知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聽說你還有一個女兒？」劉萬琰想起王德子媳婦上門的時候說過，他們還剩一兒一女。
被推的男孩卻目光獃滯，彷彿根本就感覺不到痛楚似的，任由著身子後頭的小男孩推著自己，一聲不吭，如同一隻沒有思想、被操縱這的木偶娃娃。
站在後邊的劉萬琰一聽，連忙抓住王德子的手，邊拉著他往外走，便問：「大叔，你仔細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什麼？」成剋星在後面忍不住追問道。
「呵呵，死了就死了唄，反正我們也是死的，正好下來陪我們玩兒。」那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回答道，雖然還是小孩子的聲音，卻在夜空中顯得有一絲空洞。
「還有東北、華北、南京等地，則由家人認定其驚悸失魂之處。一人持呼孩童之名，一人叫『回來吧！』一呼一
「不就啥？」村長見他這副摳摳搜搜的樣子就覺得不耐煩，「行了，先正呀，你們幾個先上我家住去，明個一早呀，再去看風水。」
兩個人接過去，仔仔細細的把瓶子里的液體擦在眼角邊上。
「這孩子不是先天就這樣的？」劉萬琰有些懷疑，又問道。
見到李先正，王德子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前一亮，趕忙衝過去，說：「快……快點兒去救救我家那娃兒？」
在那男孩的背後有小小的男孩，清冷的月光照過他的面容，讓一旁的三個人看得一清二楚。
「是呀，還有個大的閨女！」王德子撓撓頭，用手指了指另一頭，一個靠近牲口棚的一個房間，說：「諾，我那大閨女就住在那個房間里！」
那人看到王德子，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還能有啥？這不，聽說你請來了風水師，還是自家的親戚，所以我來瞅瞅。」
「這都啥時候啦？天都黑入夜了，人家幹了一天的路過來，還沒得喝口水，你就讓別人給辦事？」村長一聽這話，就有點不悅的說道。
「這孩子的走魂比方才這兩位的嚴重多了，看他的情況，這個狀態大概持續了一到兩年這一，按這個推理的話，這個孩子至少應該從兩年前就開始出現走魂的跡象了！」劉萬琰推測道。
只見他討好式的笑著，從口袋裡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包煙，又輕輕的打開，抽出一根來，彷彿是生怕一根煙絲會掉到地上，整個動作極為認真，就像是女子從錦盒裡取出珍貴的珠寶一般。
李先正沒有說話，只是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看看屋子裡的王德子夫妻。
那兩個男孩女孩聽聲，居然真的停了下來，轉過小小的頭顱，四隻滴溜溜黑洞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劉萬琰，彷彿有些驚訝，居然有人能夠看得到自己。
「啥？走了魂？啥意思呀？魂還能能自個走？」王德子聽了，似乎不太相信。
只見那小小的男孩站在大男孩的後邊，墊著腳尖，一下又一下的推著這個七八歲男孩的腦袋，朝著牆壁上撞去，砰砰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力氣大的出奇，身旁的那婦女抱著頭破血流的男孩，怎麼攔也攔不住，那小小的男孩還邊推著大的男孩便嘿嘿直笑。
說著，兩個又用力的摟摟懷裡的男孩，心肝兒寶貝的一通亂叫。
可這次見他，雖然還記得這個人王德子，但他的臉卻沒了以外的圓潤，取而代之的是兩邊因為過於消瘦，而高高凸起的額骨，臉色的皺紋深得可以夾死蒼蠅，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生生比同齡的人蒼老了十來歲。
「其實這些方法都是可行的，我們這行有時候，不同的法子其實都可以做出一樣的效果，這些法子都是由各人前人傳承下來的不同經驗總結出來的。當然，有些的法子效果會好一些，有些則效果一般，這些大都因人而異罷了……」劉萬琰笑著總結。
這些人既有些迷信又知道科學大約是怎麼回事的，所以對於老人們嘴裏說的神鬼之事，很多時候他們既不全信又不得不信。
於是，李先正等人這一夜就住到了村長家裡。
「騙人，你個騙子，他們就是不要我們了，就是不要我們的，你還敢騙子。」女孩根本就不聽劉萬琰的話，神色有些瘋狂，自顧自的大喊著。
他看的李先正三人走來，那苦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好似處於絕
李先正見同伴兩個的動作后，覺得有些不解，又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
而劉萬琰三個人，看到的確實另一幕景象。
男孩猶豫了下來，慘白的臉頰恢復了一些緩和的曲線，不似方才看到的那麼猙獰可怕。
王德子夫妻兩個人，早在看見藍色鬼火的時候，就嚇了一大跳。如今正癱坐在地上，發著抖，連氣都不敢喘得太大，早就被嚇得沒了聲響。
而一邊的山羊辮子的小女孩看見這個情形，眼睛滴溜溜在轉動著，興奮得在一旁拍手叫好。
「走魂？是和剛才他們兩個的情形一樣嗎？」李先正問道，同時又用目光看向王德子夫妻。
「那師父，我這孩子走了魂還有的救嗎？」見劉萬琰懂得那麼多東西，王德子一下子就改了稱呼，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道。
見劉萬琰點頭，王德子鬆了一口氣，他就還剩那麼一個兒子了，這兒子要就真出了什麼事，他家可真要成了絕戶了！
頂著乾枯發慌的稀疏頭髮，又短又粗的眉毛，彷彿用劣質的炭筆粗略的劃了一筆上去的，在下面就是豆子般黑洞洞的小眼睛，臉色慘白得就像是打了厚厚的白粉，嘴確實朱紅的顏色。
一旁的劉萬琰見李先正向自己投來好奇的目光，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麼，便解釋著說：「這夫妻兩個剛才是被嚇得丟了一魄，我和成剋星一喊，就把他們丟的那魄給叫了回來。」
男孩低著頭，彷彿再思考著這個問題。
李先正因為突如其來的大力撞擊，吃痛的反射性顫了顫肩膀，手底下不由的放鬆了幾分力道。
劉萬琰見此狀，又繼續像個長輩一樣，溫和的遊說，「我知道你們平時寂寞，過年過節的也沒有一個人放鞭炮燒紙錢燒香，這不是你們的父母不喜歡你們，是因為他們失去你們太難過了，一想起你們就傷心，所以才不去看你們。但是，你們要是放手了，我就答應你們，一定讓你們的父母經常去看你們，陪你們說說話，給你們放鞭炮燒紙錢燒香，如何？」
於是走過去，和成剋星嘀咕了幾句話，兩個人就分別走到夫妻兩個面前，用右手對著虛空之中一晃，再繞個小圈，對著中間的空氣一抓，喊了聲：「回來！」
男孩靜靜的聽著劉萬琰講道理，似乎還在猶豫著。
治病得治根
「我咋不認識你呀！」那中年人笑了，說：「你可能不認得我，但我可認識你，我還認識你爹呢！你爺倆長得還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屋子裡的男孩好似上過發條的破布娃娃一般，把頭對著牆壁，撞得砰砰直響，心疼得抱著他的老娘哭得喘不過氣來。
王德子見了那人，停住腳步，笑得一臉的近乎燦爛，微微彎著腰，喊了聲：「村長，啥風把您給吹來啦？」
這是王德子進屋看見的一幕，但他也束手無策，只能懊惱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只能在屋裡急得團團轉。
劉萬琰點點頭，說：「救是可以救，但是必須得查清楚這孩子走魂的根源所在，而且，剛才我看那兩個小鬼，既然他們能出現在你們家裡，大概也和這個脫不了干係！」
只見她緊緊抱住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卻目光獃滯，面部對著牆面，對著粗糙的牆就用自己的腦袋恨恨的砸下去，每砸一下，就有一個血印子留在額頭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滿頭的鮮血淋漓，都不肯停下來。
「先等等……」劉萬琰停下了腳步，隨便攔住兩個夥伴，把一個裝著牛眼淚的小瓶子遞上去，說：「先把這擦上。」
外邊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寒冷又肅靜，遠處還轉來貓頭鷹的叫聲，好像在唱著悼念亡靈的悲歌，藏在泥土裡里的各種昆蟲也在聒噪的配合著，營造出一種詭異得令人不寒而慄的氛圍。
身上套著寬寬大大的紅色上衣，顯得空蕩蕩地，由於過於寬大，紅衣蓋到了膝蓋下方，腳上套著紅色的小鞋子，墊著腳尖，像是躺在棺材里的死人，樣子很是嚇人。
「您看您說的……我不就……」王德子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
「這種方法叫喊魂，在舊時就是漢族的一種叫魂儀式。」劉萬琰變向他解釋，邊補充著，「比如孩子因驚嚇而鬧病，家裡的親人，一般是直系的親屬，父母或者爺爺奶奶之類的人，會到處在附近喊他的名字，要把這個人的魂魄喊回來。這個都叫做喊魂，有的地方也叫做喊驚！」
這時候，李先正三人也披著衣服從樓下下來了。
說了那麼一大通東西，不是他們要炫耀自己的學識，而是李先正和他們是一個團體，雖然他身體素質不錯，但對於這一行，他還是個新人，而這些東西又是作為一個捉鬼師必須得懂得的常識。
李先正特意看了看那包煙，看上去已經抽了一小半，但煙殼的白色部分已經有些發黃，可見這包煙的被買了多麼悠久的一段時間。
王德子來的時候，大家都睡下了，他在外頭，把木門拍得震山響，邊拍門還便大聲的喊：「先正呀！快來救救我家的娃，快起來幫我看看，我家的娃犯魔障了！」拍了好一會兒，木門裡才有一陣響動。
劉萬琰見他們嚇得不輕，又看上去像是有些微微發愣。
四周只剩下淡淡的月光，微弱清冷的廣西投進屋子裡，打在王德子夫妻臉上，他們的臉早就被嚇得發白，這時候看上去，他們更像是兩隻鬼。
王德子這時候開口了，「村長，先讓先正去我家裡看看吧，旁的你們晚些在敘舊，成不？」
「哈哈，我當然認識你爹啦，我倆還是好哥們呢！我和你爹是在吃席是認得的，但那時候你已經去部隊了，沒見過我，但我可老聽你爹提起你呢！」那中年人拍著李先正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
王德子看著不太熟的劉萬琰，有些遲疑，看了看李先正，見他點點頭說：「大叔，你快說吧，我這同伴懂得的比我多。」
「這怎麼說？」李先正又化身成好學寶寶，繼續追問。
劉萬琰見嬰靈化成的鬼火襲來，又掏出靈符一灑，那藍色的詭異火苗一碰上靈符，又便會小男孩的模樣漂浮在半空中。
「其實他們也是本性善良的，但有時候太寂寞了，也會找一下同齡的小孩子玩兒。而和他們玩的這些小孩子一開始是在夢裡和他們玩兒，但這樣玩的時間一長，這些小孩就會走了魂兒，魂一旦走的時間長了，就難回來，而走魂的那個孩子時間一長，就會像現在這樣，看起來痴痴獃呆的。」
勸鬼打鬼
剛一進屋，三個人就看到了王德子家的媳婦兒，也就是那個春花姨媽。
一看來不及阻止，劉萬琰只得出聲提醒，道：「小心。」
李先正一面聽著兩個好朋友說出的東西，一邊暗暗將這些東西牢牢記在心裏。
這不怪他，很多鄉下上了年紀的農人，既經歷過文革的年代，多多少少也有些認識，但自身卻沒有讀過書，所以很多人都還處於似懂非懂的階段。
「快……快去讓先正起來幫幫我，我那娃魔障了。」王德子一步跨進了，
一旁的成剋星、李先正一聽，連忙飛撲上去，一把把小男孩按倒在地上。
「當然不是啦，這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呀，剛生的那會兒，這孩子不知道有多機靈！」一旁的王德子媳婦立刻反駁道。
那符紙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迅速飛到了那女孩面前，只見那女孩哇的一生慘叫后，猛的倒著一旁，疼得哇哇直叫。
男孩聽見這話，又猛的抬起頭來，兩隻黑洞洞的小眼盯著劉萬琰，看他說些什麼。
「都說了，我們也想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李先正回答。
「你們終於來了，可是急死我了。」王德子便說著，便小心翼翼的將那隻煙遞給走在前頭的李先正。
王德子迎了上來，身上穿的，還是打滿補丁的衣服，早就洗得發白，不過看起來不算破舊倒還是挺整齊。
想做一個真正的捉鬼師，他必須得從頭學起，認真的學，努力的學，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那些屈死的戰友們。
又繼續說道，「所以他們在寂寞至於會玩些孩子式的惡作劇，有時候，好好的平路都會人都會無緣無故被絆倒，這就是那些小鬼做的惡作劇了。」
「那你好好想想，你那時候死去的時候，父母是多麼的傷心？你的意外夭折是他們也不想看到的，同樣的，這個小哥哥要是沒了，父母也會一樣傷心的。」劉萬琰耐著心，低聲全解到。
要說呀，王德子雖然一連生了七個孩子……
別以為他不知道王德子這傢伙打著什麼小算盤，不就是不捨得讓讓在家裡過夜，明早又得出吃食招待客人嗎？王德子這人還真是越來越吝嗇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呀！我家寶兒就變得不愛說話起來，也不和其他村裡的孩子出去玩了，成天就獃著家，不說話也不做事，什麼也不幹，這日頭一長，整個人就變得有些傻傻獃獃的，到了後頭呀，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哩！」說起糟心事兒，王德子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看王德子那麼專心致志的樣子，李先正彷彿能想象出他當年把菜放在油罐上薰的情形。
「你怎麼也認識我？」
說完，有轉眼看著李先正三人，先是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又停在李先正身上，說：「你就是先正吧？」
幾個人正走過村口，忽的從前邊慢悠悠的走來一個中年人。
原來是這樣，李先正恍然大悟。
這個時候，梳著山羊辮的女孩發話了，大聲說：「騙子，你騙人！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們，他們根本就是又了新孩子不理我們了。」
李先正拜拜手，推辭著說：「不用，不用這麼客氣。」
原來，這王德子家的男孩並不是自己犯了什麼魔障去撞牆，而是被身後的嬰靈一下又一下的推著去撞牆。
「哎呦喂，你說這可準備辦喲，我們攔都攔不住，再撞下去呀，那小命就沒啦！」王德子說到這裏，手都忍不住打哆嗦，不知道是急的還是難過的。
「快按住他。」劉萬琰見鬼火變回男孩便吆喝道。
三個人這才跟在跟著王德子進到屋子裡。
正說著話，幾個人就到了一間半舊不新的屋子前。這屋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外層又用石灰薄薄的蓋上一層，有些不倫不類，不算新也不算破舊的樣子，李先正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王德子家。
而男孩被按到之後，還不停的掙扎，力氣大得出奇，成剋星險些被他踢到，幸虧李先正當過兵，力氣比一般人大許多，但饒是這樣也出了一身的汗，兩個大男人都差點按不住這男孩。
到了大半夜，大家都睡下了，農村一般都是看著天黑就準備休息了，睡覺都比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