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還真怪我那口子
「哎呦喂，真的沒有押，自個的孩子有多少個我自個還不清楚呀，沒了的和活的一起就七個！」王德子拍著胸口保證到。
「對什麼？快說呀，別磨蹭！」村長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說道：「還想不想治好你小兒子了？」
可能是忙活了一夜，有趕來一天路，是真的有些累了，三個人一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之後，倒頭就睡了過去。
大部分在鄉下生活的人都是十分好客的，就算是一家人平時沒有吃早飯是習慣，但要是家裡有客人的話，還是會在早上做好飯菜招待他們。
又一次，宿舍裏面停電，正逢另一個舍友從外邊拿回來家裡邊送來的鹵鴨脖，那舍友見裏面停著電，沒事兒干就把鴨脖拿出來吃，黑燈瞎火的居然還是被小氣鬼發現了，聞著味就湊了上來。
但好在王德子這閨女性子寬，知道自己不受父母喜愛，也不爭不鬧的，雖然癱在床上，但小小年紀就自己學著做些針線活，時不時幫著家裡做些縫縫補補的家務活兒。
就是在以前，趕屍的也就只能在夜間走動，一般除了旅社以外，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家敢收留趕屍的入住，哪怕他們身邊沒帶著屍體，這些趕屍人和屍體一樣，都是被人認為不吉利的，甚至以前有的村子，是不讓趕屍人經過的，尤其是他們趕著屍體經過，更是不允許，所以一般趕屍人只能在夜間趕屍，這樣才能不被旁人所打擾。
「算命的？」三個人滿臉黑線，李先正乾笑著說：「我們就是幫著看看風水啥的。」
小屋真的很小，看上去四四方方的，就只能擺得下一張床的一個柜子。劉萬琰看進去的時候，女孩還在睡著覺，只見她閉著眼睛，發出微微的呼吸聲，似乎正在沉睡。
「噢，對了！」王德子忽的想起來什麼，又坐下來，想和劉萬琰說什麼，但又紅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孩子也會記仇
王德子聽村子這麼說，就樂呵呵的笑著坐下來，不客氣的說「既然你們吃不完，我就幫著你們吃點兒。」說完就自個進了廚房，找了雙碗筷坐下就甩開膀子吃了起來。
對於王德子這般偏心的行為，大家也是看在眼裡的。
李先正看見王德子的樣子，忽然想起那時候剛進在部隊里的時候，碰上的一個也是這樣愛蹭吃蹭喝的小氣鬼。
「還不是你這小氣的臭德行害得？孩子病了不馬上送
這時候，成剋星走到屋門口，見上面有開關，就伸手一按，只聽「啪」的一聲，屋子裡的電燈打開了。
三個人回到了村長家，已經是半夜三點，村長一家已經睡了，但還給三個人留著門，三個人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輕輕的合上之後，就回到了樓上。
村長一家對王德子的這副得行早就見怪不怪了，看他這個樣子，到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又繼續埋頭吃飯。
「咋，我前面那些個孩子就是那第一對龍鳳胎給害死的？」王德子有些驚訝，問「他們不都是我的孩子嗎？為啥要害他們？」
「大伙兒正吃著呢？」王德子走進來，看著圍坐成一圈的大夥打招呼。
「你們在吃著早飯呢？」王德子有些慶幸，李先正三個人本來是自家請來的，但現在他們吃住都不用自己的，至少自己省得招待的錢了，「既然你們正吃著，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我晚點再過來。」
同樣是自己的孩子，但要說到喜歡，這王德子夫妻最為疼愛的自然是自己的小兒子。
孩子
「想，當然想了。」王德子連忙回答。
劉嬸在也坐在一邊，似笑非笑的打趣說：「莫不成，你還在外頭養了個小老婆，也生了兩個娃娃？」
「這前兩個娃喲，還真怪我那口子。」王德子唉聲嘆氣的說著：「那時候不是家裡邊窮嘛！我那口子第一胎呀，生的是對龍鳳胎，那誰知道那時候孩子小，嬌氣呀，只不過穿的少了點就病了。」
「是個雙胎喲？」王德子聽了，一臉的懊悔，拍著大腿說：「早知道是個雙胎，就是被人笑話，我們也要生下來喲！」
等大夥吃完飯，劉萬琰三個人稍做休息之後，也不急著去王德子家，而是趁著大傢伙坐著消食的時候，問：「你前些個的孩子都是這麼沒的？」
「唉……」王德子又嘆了一口氣，說：「可惜喲，我後頭三個沒得福氣的娃娃，沒過一歲呀，就都沒啦……」
「真的就七個？」劉萬琰眉頭皺得更緊了，都成了個深深的「川」字，又掐指頭仔細的算了算，拿起王德子長滿老繭的手認真打量著，喃喃道：「不對呀，看你這面相，到現
李先正三人正和村長一家吃著飯，這時候，王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對，是九個。」劉萬琰點點頭，說：「你媳婦打掉的那胎應該也是個雙胎。」
王德子被臊的老臉通紅，只得撓著頭說，「那……那時候不是還年輕，不懂事兒嗎？」
「唉，不瞞你說呀！我這都去了那麼些個孩子了，可真是糟心喲！」王德子提到這裏，聳拉著腦袋，有些怏怏不樂。
「九個孩子？可他只有過七個孩子呀，我們村裡人都看著呢！」村長在一旁聽了說。
「既然你都過來了，就邊吃邊說吧！」村長在一旁開口說著，「對了，你吃過飯了嗎？要不，一起吃點兒？」
比較要是這個閨女四肢健全的話，還能幫襯著家裡乾乾活，而她又癱在床上，幹不了活還得讓人養著看著，久而久之呀，兩口子就漸漸的不太待見這個閨女，尤其是王德子，在吝嗇的王德子眼裡，這個閨女簡直就是浪費家裡的糧食的廢人一個。
不是說他們不喜歡這個大閨女，而是這兩口子的大部分的農村人一樣，都有著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
「唉喲，冤枉唉！」王德子拍著大腿，哭訴著，「經過前頭那對孩子沒了后，我還敢這樣？你不信問問我媳婦兒，後頭的這幾個孩子，連帶著奶粉我們用的都是從城裡買來的貴价貨，精心著哩！」
「咋？九個娃娃？」
於是，在小兒子出生之後，這個王家大閨女的日子是一日過得不如一日，雖然王德子夫妻不至於虐待她，但好也是算不上的，每日三餐都是青菜豆腐之類的粗茶淡飯，身上的衣服也是從沒少過補丁，一年到頭也沒吃過兩次肉，而比自己小的弟弟卻跟著父母整日好吃好穿的。
有繼續補充道，「我猜他們應該就是昨晚的那兩隻小鬼，夭折后一直跟著你們，等你們生下了其他孩子的時候就去折騰他們，而你後面那幾個沒過周歲就夭折的孩子應該就是這樣沒有的。」
「後來呀，我們又上城裡的各個大醫院去檢查，可是看過的大夫都說查不出什麼毛病，我們也只有把孩子給帶回來，可回來沒多久，孩子還是沒了。」
王德子見著慢慢的一桌飯菜，有些咽著口水，但還是忍住了，客氣的擺擺手，說：「不用啦，我吃過早飯了！」
三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專業，
王德子還有些神魂未定，但看見劉萬琰等人忙活了大半夜，也不好意思再留他們，只得將幾個人送到了門口。
「是……是是……」王德子也十分懊悔，說：「都是我這臭德行害得，但是後來呀，再有的那些個孩子，都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呀，生下來的時候都還是活蹦亂跳的，看過的都說這是個有氣性的小娃娃。」
要說呀，王德子雖然一連生了七個孩子，最後只剩下那麼一雙兒女，而這兩個又都殘疾了，這其中一個癱在床上的是大閨女，而痴獃的這是小兒子。
村長哪裡還不知道王德子這個人，就他這個摳勁兒，他家早上有米湯和就不錯了，還哪來的早飯。
這個笑話也是李先正後來才知道的，不過他聽說，從停電事件以後，小氣鬼就再也不敢管別人蹭吃蹭喝了。
憑藉著暗淡的月光，劉萬琰只看見一個看起來十來歲左右的瘦弱女孩躺在床上，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的關係，小女孩看起來十分的蒼白，下巴尖尖的，顯得十分削瘦，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整個人又瘦又小。
劉萬琰聽了王德子的講述，板著臉，鄒鄒眉頭，總覺得這些事找不出個頭緒，好似少了什麼環節，又問「你就真的沒過七個孩子？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遺漏的？」
於是又說道：「沒事兒，你嫂子做得飯菜多，我們也吃不完，來吃點吧，這也就一雙筷子的事兒。」
雖然他知道王德子的前對龍鳳胎是病死的，但不知道還有這個內幕，所以一聽到他這麼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嘿，都說你王德子是獵狗子投的胎，才剛剛開飯呢，你王德子聞著味兒就過來了！」村長真舉著一個裝滿飯的海碗，見王德子走進來，還不忘打趣他說。
「就是那對雙胎，我猜應該是對龍鳳胎，他們想必第一次被你們打掉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你們了，要是到被打掉的孩子，是最不容易投胎的。好不容易等你媳婦懷上了，他們可以再一次又投胎當你的娃娃了，你們卻又讓他們小小年紀就夭折了，這下他們又當不成人，更難投胎了，孩子都是有氣性的，你們這般三番四次的折騰他們，他們肯定會記恨上你們。」劉萬琰解釋著說。
「想治好兒子就快說。」
那舍友就說：「諾……放在桌子上了，自己拿。」
劉萬琰聽
「是這樣的。」王德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吞吞吐吐的說，「我和我媳婦談對象，還沒結婚那會兒，我媳婦不小心懷上了，但那時候我和她都還小，她沒法過么，所以我們就去鎮上把孩子給打了……」
隨著王德子的手一指，劉萬琰便慢慢走近那靠近牲口棚的房間，那房間沒有門，只用一個藍色的破布簾掛在門框上，充當一個簡單的屏障。
大伙兒聽他這番話，撲哧一笑，這傢伙還是三句離不開花錢呀！
看見女孩還在睡覺，劉萬琰也就退了出來，有看看屋外的天色，說：「你們兩個放心，今晚這兩隻鬼是不會再來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們先回去休息了，具體的事，明天再說吧。」
要是他們三個真的這樣實話實說了，怕是別人都不敢讓他們住在自己家裡了，畢竟在鄉下，大家對這類鬼呀屍體之類的都視為晦氣的東西。
「為什麼？」劉萬琰聽他那麼問，笑了：「第一次你就害得他們做不成人了，第二次他們又因為你的疏忽病死，你說這擱到誰身上不生氣？」
真箇時候，正好來了電，那舍友一看，原來小氣鬼把自己吐出來的骨頭又啃了一次，直到啃到滴三個才說話。
「喲，王德子，沒想到你還挺潮，沒結婚就把媳婦的肚子給搞大咯！」劉嬸一聽，大嗓門的諷刺道。
王德子見村長打趣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這不是趕上了嗎？湊巧，真是湊巧的。」話里的最後四個字還特地加重了強調說，生怕別人不信他。
「哪有！」王德子一聽這話，嚯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得跳腳，辯解道：「我哪有養小老婆的膽兒。這話可不能讓我媳婦聽見，否則她不得撓死我呀！更何況，養小老婆又得花錢，多不划算呀！」
村長一家早就起床了，村長的媳婦劉嬸還整治了一桌比平時還要豐盛的多的早餐。
也不是沒有人說他過，但就算說了，王德子也是充耳不聞，有的時候說多了，王德子急了，還回嘴道：「我這是我閨女，是死是活都是我家的事兒，外人少管！」這樣一說，那些個好心的村民，一時也沒了反駁的話。
李先正等人正在村子一家熱情的招待下，正準備吃早飯。
一開始，大閨女
小屋裡面黑乎乎的，王德子為了省錢，沒有在這裏按電燈，小屋裡唯一的光線，是通過窄窄的透氣口從外頭透進來的月光。
藉著略暗的光線，劉萬琰輕輕的掀開了窗帘，打開一小小的衣角，湊上去一看。
那個小氣鬼一進部隊的時候，就穿著破舊的軍大衣，那大衣已經洗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和標記，後來才知道那是他老爹抗日的時候從敵人屍體身上扒下來的，後來人老了沒法穿上了就給了小氣鬼，那個小氣鬼也穿著僅有的這件大衣，只到退伍了也沒換一件新的，出去談戀愛的時候，因為軍衣太破舊了，就管別人借，要是借不到的話就穿著部隊發的衣服出去。倒不是他家窮，相反，他家因為是戰士家屬的關係還算富餘，但就是他這個人十分小氣。
看著王德子還是一副埋頭苦吃的樣子，李先正笑了笑，想著，王德子倒是和部隊里的那個小氣鬼，一模一樣。
「咋沒的？是不是你又想著省錢，耽誤了病情？」村長一聽，又指著王德子的鼻子罵道。
「但就是不知道咋回事兒，孩子一快蠻歲的時候，就夜夜哭嚎，為了奶換了尿片也還哭，有時候都哭得小臉漲紅，都快喘不上氣兒啦，心疼得我和媳婦整夜整夜的抱著哄，也不見效，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啥寫紅字，上頭寫」我家有個夜哭郎……「之類的都沒用，孩子還是整夜整夜的哭。」王德子說著，又繼續補充。
過來一會兒，那小氣鬼出聲了，問：「呀，你家送來的這個鴨脖怎麼沒肉呀？我吃著全是骨頭。」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醒來了。在農村大夥都是睡得早，起得也早的。
「先正呀，你們在城裡是嬸子聽說，你們在城裡是幫人算命的？」劉嬸正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捧著一個飄著飯香的木盆子。
「那個時候，家裡又沒多少錢，就聽著老人的法子，煮了些薑糖水喂下去，誰知道一直都不見好，到了後來喲，兩個孩子燒得不行了，我們就連忙送到鎮上的醫院去，誰知道那時候已經來不及的，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兩個孩子呀，當天晚上就沒了……」說到這裏，王德子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