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小集團
看到他的脖子都紅了，曾國藩信了十有三四：「果真如此？」
雖然大體上的戰鬥已經在昨天夜裡結束了，但是掃尾的工作一直持續到今天早上，甚至現在有個別地區還有零零星星的接火，要知道這畢竟是二萬名以上的清軍，雖然其中一半逃回了南昌城，但是繼續掃蕩這些湘軍卻花費虹軍頗大的精力。
「這有什麼問題！」現在霍虯不得不替第二師以及將要成立的第二軍辯護了：「老軍長，你放心，整個江西，不……整個上游有我們第二師就足夠了，你們只管放心振旅東歸吧！」
根據富馬爾的情報，在克里米亞戰爭之前，俄羅斯人就在西伯利亞擁有一萬四千人的陸軍，雖然搞不清他們在克里米亞戰爭爆發之後俄羅斯人增加了多少兵力，但是富馬爾估計了一下，或許俄羅斯可以在中國東部投入一萬人甚至更多兵力。
雖然法蘭西人的行動沒有得到英國人的默許，現在英國在遠東問題仍然保持著中立立場，但問題在於這次在遠東的遠征是法蘭西與俄羅斯兩個大帝國聯手，光是這一點似乎就代表著虹軍與寧波港的前途不妙。
「夠了夠了！」說這話的是陸子云：「現在攻下南昌城的榮耀就交給我們第二師……不，是第二軍就足夠了！」
而根據他所了解的情況，虹軍在中國東部雖然有幾萬兵力，而且已經用歐洲式的武器裝備武裝起來，但是這些部隊按照
事實上富馬爾並不同情虹軍這個叛亂集團，他甚至對於那位柳絕戶有些非議，但是態度是一方面，利益又是另一方面的問題。
而且從昨天到現在，整個第一軍已經連續戰鬥了二三十個小時，許多官兵只是喝過一口水，用過一餐飯而已，可以說是疲憊到極點了。
即使在歐洲，這都是大兵力，而在東方這已經是一個驚人的數字，更何況他們還能得到國內源源不斷的增援，雖然法蘭西帝國與遠東隔絕萬里，但是俄羅斯帝國卻不一樣，他們可以從遠東很快地得到增援。
這可是大患，雖然虹軍對湘軍評價不算高，但是根據老太平軍那邊傳來的經驗，湘軍各部只要不遭受徹底殲滅性的打擊，只要骨架尚在，只要半年時間就能重新把骨架建立起來，當然重建的部隊與老部隊的戰鬥力當然存在很大的差距。
他下了決心：「玉晶領三營湘軍，還有城內贛勇，全權鎮守南昌城，至於其餘各部，充作救亡之師！」
「這……」霍虯說道：「這現在都快中午了！」
南昌城已經到了不可守的程度，曾國藩常嘆一聲：「湖南自古人才輩出，沒想到今日，舊雨新知，都不若你焦玉晶一人，罷了罷了！」
雖然在寧波府的所作所為有些爭議，而且他事實
但是他不能接受虹軍在軍事上的失敗，這代表著他過去一年的所有經營都化作烏有，因此在富馬爾身邊很快就形成一個反對法蘭西與俄羅斯帝國干涉中國的小集團，而現在富馬爾就在與這個小集團的另一個骨幹份子談論怎麼破壞遠征的問題：「德蒙斯伯爵，能不能給我一個好建議吧？」
這充當機動部隊的說法純屬於是漂亮話，誰都明白過來，那就是時機不利，就要遠遁而走。
曾國藩挽息了一下，再回頭看這些湘軍的老人，這些湘軍將領與營官紛紛低下頭來，卻沒有敢出頭要堅守南昌城。
這卻讓焦玉晶的心情變得有點焦灼起來，他握緊了自己手上的刀具，好不容易才把身子靠在垛牆上，最後終於開口了：「我與紅賊柳絕戶有奪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
富馬爾覺得自己很鬱悶。
但是瞿傑的眼睛卻閃爍著他人生中難得的堅毅：「錯過了現在，就是錯過了將來，距離我第一師回師東歸，還有三十六個小時！」
而此時城外的虹軍也在為著要不要繼續攻擊南昌城而展開了爭執。
「沒錯！」焦玉晶雖然已經是一個湘軍的營官了，但是在湘
事實上，法國人已經把一位不合法的法蘭西帝國駐寧波特別領事派到寧波來，企圖取代富馬爾的地位，但是富馬爾根據傳統的外交規則將這位法蘭西拒之門外。
前次在撫州，第二師大意放過了劉長祐部的主力，而這次在南昌城下，第二師再次犯了大意的錯誤，放過了李續賓部的一部，根據虹軍所獲得的情報，突圍而出的李續賓殘部至少有數百之眾，其中還有李續賓本人。
現在富馬爾領事的全部前途已經全部押在寧波港的中立化上，事實上整個寧波港與虹軍的命運是一體，因此富馬爾已經打破中立的誓言，他甚至公開充當起了柳絕戶的間諜來。
昨天的勝利讓他信心大增，即使拿不下南昌城，但是第一軍主力已經給了湘軍以殲滅性的打擊，特別是李續賓、劉長祐這兩支湘軍的主力部隊所遭受的打擊更是毀滅性的，估計在三五月之內，這兩部湘軍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
不但是他派人打探起法國人在上海的消息，甚至連他本人都充當起虹軍的間諜來，他把法蘭西軍隊的兵力、編製甚至武器裝備這些數據都泄露給虹軍，甚至希望虹軍能在戰場取得若干勝利。
這下
只是曾國藩卻是應了一聲，然後才問道：「給我一個理由好不好？」
決心已定！
這一點讓瞿傑對於第二師非常不滿，畢竟經過這麼多天的圍困與攻擊，李續賓部的戰鬥力已損耗大半，突圍而走的時候他甚至把傷員都遺棄下來了，而且當天第一師與其它各部虹軍一併全力，大破湘軍于南昌城外，李續賓部的士氣已經低落到極點了，可就是在這種情況，居然還讓李續賓跑了。
可惜湖南多少英雄豪傑，都不如一個新附的自新會匪頭目！
就在剛才第三團還來報告，他們在搜剿之中居然逮到了一大隊漏網之魚，這隊清軍猥集於江邊的蘆盪里，雖然來源於五六個營頭，但是總數竟有百餘人之多。
但是這些部隊的戰鬥力又有很大的疑問，畢竟整支虹軍的建軍歷程才不到兩年而已，比起來有著歷史傳承的法蘭西、俄羅斯軍隊差距很大，更不要說法國軍隊與俄羅斯軍隊的訓練與裝備都超過了這些叛軍中的精銳軍隊。
「果真如此！」焦玉晶就差罵娘了：「侍郎，無人可用的話，就用我吧！」
……
……
沒錯，這確實需要一個理由，連李續賓、鮑超這種湘軍的老人都失去了堅守南昌的決心，倒是焦玉晶這
「不！」瞿傑卻是下了決心：「反正昨天第一師已經有三百人的傷亡了，再多傷亡幾百人也不過如此，今天就要試攻南昌城，爭取明日總攻擊！」
但是這位法蘭西領事雖然沒有在寧波登陸，但是卻給富馬爾以許多麻煩，許多西方人開始迴避與他直接接觸。
李續賓這支湘軍偏偏又是南昌城外諸只湘軍中戰鬥力最強的一支，現在第一師雖然可以抽身離開，但是第二師恐怕在長江上游與李續賓繼續碰面了，一想到這一點，瞿傑繼續說道：「更大的問題，如果我們第一師走了，你們第二師這點部隊，能不能在江西立得住腳！」
「焦玉晶？」曾國藩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搜索了老半天，才終於想到了這個焦玉晶是什麼人：「您就是湘南招軍堂的焦玉晶？」
但是根據他所獲得的情報，他又暗暗在替虹軍擔心，這次參戰的法蘭西軍隊與俄羅斯軍隊雖然還有一部分沒有抵達上海，但是最終的兵力將達到一萬人左右。
更重要的是，根據富馬爾的情報，到現在為止，叛軍的絕大部分精銳部隊都遠在遙遠的江西省，在江浙兩省只有第三師而已，其餘幾個步兵旅在歐洲軍隊面前有多少戰鬥力，富馬爾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瞿傑這人平時還夠溫和，現在這個關健時刻卻說了一句：「子云，這次你們第二師可是又放跑了李續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