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河底鐵鏈
我說：「這水淺的要命，簡直就像是個臉盆。而且下面有東西。剛才他卡住我的脖子了。」
這些屍體失去神智，只知道盲目的走動，一時間倒對我們造不成多大傷害。
黃炎關心的問：「而且什麼？」
我對八嬸說：「不管了，咱們走。」
我疑惑的回頭，看見其中一具死屍袖子已經撕掉了，上面也露著一行刺青：甲五。
黃炎說這屍體身上有東西，誰也沒辦法考證，而且也沒有人願意去考證。
黃炎在我身後說：「前輩身份很高，人稱甲五爺。本來我們組織里的人時而失蹤，大家並沒有太當回事，只是儘力去找，找不到也就算了。內部只是認為有的人耐不住寂寞，不顧宿命，逃脫了。直到幾年前，甲五爺也失蹤了。我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循著五爺的足跡，我們漸漸地越來越接近陝西，越來越接近這一片地方。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五爺了。只可惜，我們的人已經死的七七八八了。而我，也不一定能活著出去。」
我正要把手電筒收回來。突然黃炎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手電筒固定到一個位置，說：「大力兄弟，你記不記得，咱們剛才過來的時候，地上有沒有彩繪？」
我頭皮有點發麻，這事情太不好理解了。
我仔細想了想：「沒有啊。」
不料，水裡有一條粗壯的手臂緊扼住我的脖子。我被這下勒得差點掉了腦袋。幸好，這河水淺的可憐，我即使躺在水裡，四肢仍然能夠接觸到河底。這下極大地緩解了脖子的壓力
黃炎還是猶豫不決。
說著，黃炎擼起袖子來。我看見他胳膊上刺著一行字：丙二八。
我仔細一看，果然。果然是彩繪。鋪在地上，平平的一大片。
我這個問題問出來，自認為周密無比。不料，黃炎卻鬆了一口氣。
黃炎有點錯愕，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問這麼個不搭調的問題，老老實實答道：「上過學啊。」
黃炎這才明白我的意思。搖搖頭，苦笑兩聲，謹慎的往那幾具死屍附近走去。
八嬸看我臉色也知道前邊准沒好事。一邊攙著青龍掉頭，打算向後逃。一邊問我：「前邊怎麼回事？」
黃炎明顯有些猶豫：「我不會游泳啊。」
我有點著急了，因為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手電筒照過去，明顯能夠看到一條彩色的線漸漸逼近。看來，那些在房樑上睡了不知多久的蜈蚣終於醒了。
黃炎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麼似的，對我說：「神鳥在這裏鳴叫不休，飛舞不停，這幾位前輩身上肯定有什麼東西。咱們最好找找。萬一他們曾經留下來什麼線索。咱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活下去。」
我們幾乎繞著這裏跑了一圈，四面八方全是蜈蚣，只有那條河附近是安全的。
我看看黃炎：「這所謂的前輩，是你們組織里的人嗎？」
隨後，有人提著我的背，一把將我拉上來了。
我回頭，看見是八嬸。
我暗罵了一聲：「不管了，先下去再說。」
這話一出口，再無疑義，
站在一旁的八嬸突然出手，把他給拽住了。
我大喝了一聲：「誰？」聲音戛然而止。我舉著手電筒向後掃。發現身後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八嬸點點頭：「很有這個可能。這隻神鳥或許發現了點什麼。但是咱們在弄清楚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黃炎說：「不可能。如果是房頂掉下來，我們不可能什麼都聽不到。而且，就算是房頂掉下來了，也是有彩繪的那一面朝下，沒有可能背面也有彩繪。」
我問：「什麼學歷？」
但是很快我的疑惑就有答案了。
黃炎一臉不解的看著八嬸。八嬸指著那幾具死屍說：「這鐵鏈不對勁。他們是自己把自己鎖在這的。」
我點點頭，對黃炎說：「你上過學沒？」
我冷笑一聲：「你還不肯說實話？」
然後，我也不等八嬸回話，就叫了一聲：「我給你們探路。」然後一個猛子扎進去。
我跳到河裡，水只不過沒過了小腿。我高抬著腳，以防被鐵鏈絆倒。
我們漸漸地聚攏到那艘破船附近。圍繞在仍然遊走不休的幾具屍體旁。
我推了他一把：「既然你們都是組織上的人，這就屬於內政，你還是自己解決吧。去看看他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在身上。」
他們兩個一下來。我馬上意識到，河底發生了一些變化。
幸好黃炎大半輩子都在走南闖北，身體還不錯，而八嬸體重大，想要撞倒她也不容易。這才讓我們四個幸免於難，沒有在地上滾作
我暗叫一聲：「不好，這裏邊有古怪。」
八嬸破口大罵：「誰在那裡？站出來！」
我們幾個正在這裏合計。身後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我默然不語，如果黃炎說的是實話。那麼這裏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危險。這人能位列甲等第五，應該不是等閑之輩，連他也變成這副模樣，我們幾個能逃掉嗎？
我說：「你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怎麼就沒學會個游泳呢？那些蜈蚣現在還沒過來，不一定一會不會過來。咱們越拖著這件事越不好辦。」
八嬸又是一副實幹家的樣子：「這有什麼？你們兩個磨磨蹭蹭的，咱們走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說：「怎麼沒見過？外面那些屍體不就……」說到這裏，我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腦袋裡，也有蜈蚣？」
黃炎繞過那幾具死屍。走到河邊上，伸手摸索了一會：「好像是一條鐵鏈。不對是兩條。等等……卧槽，下面全是鐵鏈，織成一張鐵網。」
黃炎有點赧然：「慚愧，只是高中學歷。」
正在這時候，身後又傳來一聲粗重的喘息聲。這聲音緊張急促，夾雜著興奮或者別的什麼聲音。聽得我臉紅心跳。
我想逃，但是已經晚了。整個河底開始迅速得下陷。
八嬸和黃炎長嘆一聲。跳下來。
我說：「不錯了，比我學歷高。我記得咱們國家四項基本原則說，不干涉他國內政，你知道不？」
全身通紅的火羽鳥繞著死屍來回飛舞，始終不停。
那
黃炎指著前邊一處說：「怎麼那裡有一片彩繪。」
黃炎雖然不知道我在亂扯什麼，但是仍然忍不住糾正：「那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你到底要幹嗎？咱們時間不多。」
我對黃炎說：「怎麼辦？咱們往河裡跳？」
黃炎點點頭，很肯定地說：「我今天能像個人似得站在這，全仗前輩提攜，我怎麼會忘？」
八嬸對我說：「怎麼回事？你怎麼平拍到水裡去了？」
黃炎有些恐慌，既而又有些茫然：「什麼不說實話，我怎麼不說實話了？」
這一著急，就忘了跟在後面的八嬸和黃炎。我用力過度，一下撞在正中間的青龍身上。八嬸和黃炎一趔趄，差點摔倒。
我和黃炎都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自己鎖住自己的？」
我對岸上的黃炎和八嬸招呼：「你們幾個在幹嘛呢？還不下來？黃炎，你別研究那些死人了，再研究你就和他們一樣了。八嬸，你再不下來，千眼井就沒有健全的人了。」
我說：「這鐵網大概有多長？實在不行，咱們小心點趟過去算了。」
黃炎和八嬸健步如飛。我身上的鼠毒雖然退去，但是影響未消。我跑的最是吃力。甚至及不上被八嬸拖著的青龍。
剛才過來的時候一直是我舉著手電筒。地上全是長條石鋪成的平坦地面，上面什麼也沒有，單單是那個規模就夠讓人嘆為觀止的了，並沒有什麼彩繪。
我只是再往前走了兩三步，就看清了這些彩繪的真面目。
我舉著手電筒一直照著那片彩繪，越照越覺得不對
八嬸說：「而且，一個人的臉變成這樣，肯定是已經死了。你們見過死了還會動的人嗎？」
他神色自若得說：「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們這個組織。人人都有代號。分為甲乙丙丁四級，每級又通過數字編號。」
這樣走了幾步，覺著這水雖然涼了點，一時間倒也可以承受。
我嚇了一跳，想哇哇大叫，又擔心驚到他們，於是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逃跑。
好在，後邊那些蜈蚣還沒有完全清醒。爬行速度很是緩慢。
我把黃炎撥開，打算繞道逃：「狗屁的彩繪。是蜈蚣，長著彩毛的蜈蚣。不光地上有，房頂上，柱子上，咱們見到的彩繪全是蜈蚣。」
「難道是房頂塌下來了？房頂上的彩繪掉到地上了？」
於是又是我一馬當先，舉著手電筒在前面走。八嬸和黃炎架著青龍跟在後面。
黃炎拉起一條鐵鏈來，一截截摸過去：「簡直沒有盡頭。」
我得意洋洋的拆穿他：「你已經說過了，你們組織里的人都長得一模一樣，你怎麼確定這個人是送你神鳥的前輩？」
我舉著手電筒照了很久，什麼也沒有發現。
八嬸指了指鐵鏈說：「你們看，這麼長的鏈子，而且連到水下。分明是鐵船上的錨。如果是你想把這幾個人鎖起來，肯定會把他們五花大綁，不會余著這麼多。而且這幾個人一個連著一個，很容易互相幫忙逃出來。但是他們被鎖了這麼久，很有可能到死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