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南與北
青龍眨眨眼：「大力，我也不知道陳永興在哪，不過，我們老大有本事啊，找個人出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不過，你有不明白的事最好是自己去弄明白。不要隨便問別人，別人的話可靠嗎？尤其是這種認爹的事。我又不是你媽，我怎麼知道。」
楊念魂說：「麻痹，老娘不走了，你們自己找吧，找到了告訴我。」
楊念魂吃得狼吞虎咽。絲毫不在意這玩意是從大蜈蚣身上切下來的。
楊念魂半眯著眼睛說：「老娘到了這個鬼地方啊。天天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幸好這裏晴天多，要不然吶，趕上個陰天下雨就走丟了。」
我說：「我怎麼知道？蘋果，你這話說的就沒有根據了啊。」
於是我們垂頭喪氣得往回走。
我們在上面走了一里有餘，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
楊念魂躺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早晨上學去，迎著太陽走，前面是東，後面是西，左面是南，右面是北。」
見我這樣說，閉著眼睛咬了一口蜈蚣肉：「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人？」
我們又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他笑嘻嘻得說：「要不你去問問楊謝仇，她沒準知道。」
蘋果靠在八嬸身上：「楊謝仇說，當年陳永興就輕車熟路得解決了這個問題。」
青龍點點頭：「厲害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辟穀？乖乖，沒準這裡有什麼成仙的法子。」
黃炎突然插嘴說：「
楊碗說：「不太可能，這裡是族中禁地，向來沒有人上來。這些年既沒有地震也沒有山洪，這條河應該不會有太大變化啊。」
青龍看了我一眼。估計自己也有些心虛，只是含糊地說：「自己兄弟從來不騙，就算騙人，也都是善意的謊言。讀者文摘看過沒？心靈雞湯知道嗎？善意的謊言。你嘗嘗這個肉，仔細一嘗，挺不錯。這種油水多的肉，適合燒烤，不適合水煮。因為吧，這麼一燒，油就都冒出來了，但是你要是水煮……」
我笑了兩聲：「你們這些混社會的。什麼人不騙？」
蘋果身子虛弱，被留在下面，八嬸陪著她。
蘋果說：「不用找了，咱們爬到山上，把水堵住，瀑布斷流，自然就有路露出來。」
楊碗搖了搖頭。
我們在林子里左右穿梭，很快走出去了。
一時間，等我們幾個都吃完了。我們開始上路了。
青龍點頭讚歎：「國家早點發現你們這批人，三峽大壩建設的也就不用這麼波折了。」
楊碗猛地一腳踹過去，碗口粗的一棵樹應聲而斷。然後輕描淡寫得對我說：「自己看。」
我
我有點高興：「這麼說，你知道陳永興在哪？你認識他？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我爹？」
青龍連忙躲開。連滾帶爬，差點掉到火堆里去。
蘋果說：「楊謝仇交代過。在山上有處河道很窄，只要楊家人爬進去，拔出銀針，身上的骨化物蔓延開來，就會把水堵住。」
這話說得太不客氣了。我一腳踹過去。
青龍大聲說：「不錯，這裏沒有人上來。所以，凡是有人為痕迹的，肯定是當年留下的。」
楊碗不由得自言自語：「當年，楊謝仇是怎麼做到的？她到底有多強大？」
我們忍著噁心，生火把肉塊烤熟。不遠處就是成堆的楊族人屍體，這裏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就餐環境。
但是楊碗執意領著大夥進去。我看見那些原本平靜的樹又伸出黑毛來。而那顆斷樹中，仍然有一隻大蜈蚣正在爬來爬去。
我們紛紛勸楊念魂，但是她打定了主意不動地方。
黃炎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但是，總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青龍說：「我猜他肯定知道，不然的話，無緣無故罵你幹嘛？哎，新族長，咱們去幾天啊，別把楊謝仇給餓死了。」
青龍看了看十幾米高的水流：「怎麼這能，這麼急的水，怎麼可能堵住？」
黃炎野外經歷豐富，這時候說到老本行，忍不住賣弄一下：
我吐了吐舌頭，看了看慘不忍睹的斷面，心說：「真牛逼。」
林子後面，是一道瀑布。楊碗說：「禁地就在這裏，但是怎麼進去……誰也沒有去過，我也不知道。咱們最好在這找找。」
我們一行人沿著河往前走。不料，越走越陡，水流落差越來越大。那河水也越來越急。
憑高遠眺，我看見四周果然如八嬸所說，山外有山。在那些高山之間，我能隱隱約約看見高大的宮牆。
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因為倉促之間壘起來的大壩最多只能支撐半小時。而這一里有餘的存水，想要流完就得有四十多分鐘。
我懶得反駁她，其實我是擔心我強大的爭辯能力讓楊碗惱羞成怒，然後對我拳腳相加。
我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姓楊？」
我答不出來，趁她心情好，問她：「這裏，為什麼叫雲南？有什麼說法嗎？」
蘋果搖了搖頭：「她大多時候都在睡覺。一動不動，叫也叫不醒。」
楊碗說：「在這討論也沒用，乾脆，咱們上去看看吧。」
我們爬上去之後，精神為之一振。上面鬱鬱蔥蔥，長著很多綠樹。我說：「這些樹裡邊，應該沒有蜈蚣了吧。」
我說：「這次也是騙人的？別吃了，認真點。」
青龍正在看著那塊蜈蚣肉苦苦掙扎，猶豫著是要遵從生理的召喚還是理性
楊碗扭頭看我們：「你們知道怎麼做？」
黃炎說：「會不會二十多年過去了，這裏的水文變化了？」
我沿著瀑布向上遊走，這是一條挺寬的小河。水流湍急，我拿腳伸到裏面試了試。差點把我衝下去。
楊碗回過頭來問我：「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姓程？」
黃炎指著樹說：「你看這棵樹啊。臨著河的這一面，枝繁葉茂，而另一面相對來說枝葉就比較稀少。為什麼呢因為這一面是南面，接受陽光多。所以就枝繁葉茂。」
我指著一處稍微平坦些的河面問楊碗：「這裏，能堵住嗎？」
楊碗看了看，搖搖頭：「河水太急了。一旦跳下去就會被沖走。」
蘋果說：「這些山外人知道怎麼做。」
楊碗舉刀，一把將它砍死，對我們說：「這些樹沒有根。每一顆樹裡邊都封著一隻蜈蚣。這些樹就靠蜈蚣存活，什麼時候蜈蚣被耗得油盡燈枯，這些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幸好，現在蜈蚣凶性大減，而你們的火勢也不大，否則的話，真要遭殃了。」
我心想，你們是囚犯，現在看來不假。不過，你們怎麼就是人上人了？連手電筒都不會用還人上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楊碗搖搖頭：「彩雲之南，故名雲南。自古以來就是這麼叫的。好像，是根據什麼地方的名字改過來的。具體是哪，就不知道了。」
楊碗指著遠處的宮牆說：「那裡面，養了不計其數的蜈蚣。我
我搖搖頭：「沒用，死老婆子什麼也不說，見了我就罵。」
我問她：「誰把蜈蚣封到裡邊的？」
楊碗卻問：「難道，堵住瀑布的人終生都不能逃脫了嗎？」
眾人都點頭稱是，紛紛左右尋找。這時候，又出現另一個極端。原本看這裏，到處都是大自然巧奪天工，現在看起來，處處都像是人為的。
青龍把肉放下，鄭重的說：「這次不是騙人的。」
我對青龍說：「你說要把陳永興帶來給楊謝仇。你是說真的還是騙人的？」
這時候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說：「黃老爺子，你這不是騙人嗎？臨河的那一面明明是北面，你怎麼說南呢？」
楊碗把蜈蚣肉吞下去，說：「她會餓死？哼哼，現在楊謝仇就像只冬眠的烏龜，動都不動彈一下，怎麼會餓死，你問問蘋果，這麼多年，有給她送過飯嗎？」
我說：「楊大小姐小時候的事半點不記得。學過的課文倒是一清二楚。」
楊念魂也想留下來，但是楊碗執意要帶著她，也不知道是打什麼鬼主意，難道，要指望著楊念魂這個招搖撞騙的半仙算一卦嗎？
於是我們只好提議歇一歇，由青龍下去送信，免得八嬸和蘋果等的著急了。
楊碗要領著大家從林子里穿過去。我是一百個不願意，因為我曾經看到過，那些樹上，個個裡面都長著大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