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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由誰下水

第一百八十八章 由誰下水

我說:「山下下雨了?怎麼你全身都濕了?」
楊念魂破口大罵。但是沒有罵幾句。楊碗就喝了一聲:「快點抓緊河底的樹根,我要放手了。」
我瞥見黃炎搬了塊石頭,慢慢走過來。心中大喜:「救個屁,老子才不救她。還築什麼壩。等會把她扔進河裡,拔下銀針咱們就跑。」
黃炎撓了撓禿頭:「也是啊。不過,這沒道理啊。你看看,這一面這麼茂盛……」
楊碗和楊念魂面對面,實打實得打鬥。青龍則躲躲閃閃得始終站在楊碗背後,尋找機會給她來上一下子。
我說:「別著急。楊大族長已經決定捨生取義幫咱們把河水堵上了。只要水一斷流。水潭裡的情況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忍不住了,罵道:「蠢貨。楊念魂才是貨真價實的親戚。人家還沒說什麼呢。你這個當年被拋棄的畸形兒忙著認什麼親戚?!」
過了很久,我們把她拉上來。楊碗全身濕淋淋的往地上淌水。
青龍氣喘吁吁:「別鬧。下面瀑布下面,那個深潭裡有東西。我模模糊糊看見一個影子。我想跳下去看看。好傢夥,差點讓瀑布的水給我拍下去再也上不來。幸好老子學了你那一招。拿腰帶當繩子。拴在樹上,這才逃回來。」
楊碗罵了一聲,伸手就向青龍打過去。青龍低頭想躲,但是楊碗速度太快了,轉眼已經到了眼前。我這時候甚至還沒有動地方,更別提救他了。
青龍在下面應了一聲。過了一會,他爬上來了。不過,奇怪的是,他身上也是濕淋淋的。
黃炎和楊碗也都點點頭。於是我們開始仔細觀察這棵樹。這棵樹就長在水邊,沒什麼特別的。楊碗沿著樹榦一路摸下去,整個身子幾乎都浸到水裡。
我有點詫異:「這裏除了你,誰能當此大任。而且河水這麼急,放下東西就會被沖走,只有你們楊家人才能幹這個活。」
我只想暗罵一聲:「卧槽!」
我雖然動作慢,但是我腦袋轉的很快。我知道,這一拳要是打不到楊碗,青龍就會被打得鼻青臉腫。但是如果這一拳打到楊碗,楊碗的衝勁藉著這一拳的力道,會把青龍打得更加鼻青臉腫。
楊念魂臉上正蓋著一片葉子睡覺。全然不知道這時候發生了什麼。
楊碗說:「這棵樹原本長在對岸,但是被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可能是用蠻力推過來的。它的真正樹榦在河底。很粗。我們看到的這部分,只是它的一根樹枝而已。」
楊碗摸了一把鼻子,順手把鼻血抹在衣服上。哼了一聲:「好哇,開始造反了?楊念魂,沒想到哇,原來你不止會算卦,身手也不錯。我居然一直沒有看出來,也算我眼拙。」
黃炎歲數也不小了。奔波半生,什麼場面沒見過。這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看見黃炎癱坐在地上,臉上亮晶晶的。那是兩行淚。
黃炎大喜:「我去把青龍叫上來。」
河水很冷,楊念魂一個激靈醒過來,破口大罵:「麻痹,這是怎麼回事?洗澡嗎?」
我有點猶豫:「她……她經驗少,哪能和你比。」
我想站起來,但是被楊碗瞪了一眼,於是很識趣得躺到地上。
我說:「在對岸長著?」
楊碗說:「黃炎,是你錯了。臨河一面確實是北面。這棵樹北面茂盛,很可能是之前受過什麼損傷。」
楊碗走到楊念魂身前,看了看我們幾個,然後說:「你們說的對,楊念魂是我貨真價實的親戚。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流落到山外去。但是放心。我不會害她。只要你們跟我合作,誰都不會有事。」
河水很急,把她的身子沖的像一條繩子,一直往遠處漂。我和黃炎拉著她的腿,免得她被沖走。
我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陳永興。」
楊念魂說:「你們想幹什麼?為什麼把我放到水裡?」
黃炎甚至有些害羞:「我覺得,我畢竟是這裏出去的,和楊碗大姐是親戚。我總不能砸她吧。我老啦,總是想念點舊情,兄弟,你多擔待擔待。對不住啦。」
楊念魂自然知道河底水流有多急,一邊罵著,一邊摸索著在河底抓來抓去。像是在天上飄飄蕩蕩的風箏終於掛到電線杆上一樣。她終於在河底抓住什麼東西,然後整個身子都貼上去了。
黃炎說:「照這麼說。莫非當年陳永興是用這棵樹來築壩的?」
楊碗聽見我們幾個的對話,氣的大罵不絕。
不過幸好。楊碗反應靈敏,回身招架。擋住了楊念魂的拳頭。
我看著慫慫得蹲在地上的黃炎破口大罵:「麻痹的,黃老頭,你幾個意思?」
一個大美女飈鼻血,這場面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但是我不打算看熱鬧。我沖青龍喊了一嗓子:「上啊。」
楊碗卻在旁邊陰陽怪氣得說:「誰說我要下去把河水堵上了?」
楊碗指了指楊念魂:「她也是楊家人。」
青龍手忙腳亂,笑的有點淫蕩:「這下好了。大力,你說咱們把壩築好之後,回不回來救楊碗?」
我話還沒說完。覺得腦袋生一陣生疼。我腦袋有點蒙,但是還能勉強站著。但是楊碗一拳打過來,我能看到,但是偏偏躲不開。然後,就被打倒在地了。
我心想:「幸好青龍不在這,不然看見這個景象又得說三道四了。」
但是,幸好有楊念魂,她衝到楊碗身後,一拳向她背上打去。
我說:「你問問你的楊碗大姐?」
楊碗走過去,一腳把楊念魂臉上的樹葉踢走,喝道:「快點起來幹活。」
楊碗說:「很有可能。這裏的河面只有幾米寬,有這棵樹在河底定住身子,想在短時間內把這條河攔住,不成問題。」
我和青龍爬起來。只得認可了楊碗的提議,那就是,把楊念魂放到水下去。
我大喊:「黃炎,黃老頭,快點過來,給楊碗來上個一下子。咱們幾個就大功告成了。」
黃炎聲音有點驚慌:「哎哎,來了來了。」
楊念魂卻不搭理她,只是對我和青龍說:「你們兩個也來了?」
楊碗根本沒料到這一手。猝不及防,被楊念魂一拳打到臉上。鼻血長流。
黃炎在山岩上扯著嗓子喊:「龍兄弟,快上來,找到啦……」
楊碗面對黃炎殷切的目光。神情很冷漠,冷漠中帶著一點高傲。
沒想到楊念魂更不答話,從地上彈起來,一拳向楊碗打去。
這時候,我聽見嘭的一聲悶響。心中大喜:「黃老頭,你準頭不錯嘛。」
青龍蹲在岸邊:「對不住了,妹子。咱們還是沒打敗楊碗。」
青龍笑的更賤了:「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聽見黃炎在亂七八糟得瞎教,忍不住對黃炎說:「老黃,你是不是轉向了?臨河的那一面明明是北面,你怎麼說是南?今天大太陽照著。你就不能看看?」
只可惜,楊念魂雖然身手極好,但是和楊碗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加上我和青龍,只能短時間內能拖住他。
我很能理解黃炎的感受。當年我第一次跟著柴教授去北京。在商場里亂逛的時候,也有很多人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黃炎拍拍腦袋:「沒錯。大力,虧你還是從鄉下來的呢,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一棵樹被割一刀,傷口處往往會長出一個樹瘤來。而這個樹瘤,就會成為全樹最堅固的部分。這棵樹的北面,據我推測,應該也受過什麼損傷。」
青龍抓住機遇,由剛才的躲躲閃閃變成背後偷襲,楊碗這下有點左支右絀了。
看看楊念魂,我們唯一的希望,已經被再次打倒,暈在地上了。
我說:「我們找到當年楊謝仇下水的地方了。但是楊碗不肯下去,只好拔了你腦袋上的銀針……」
我有點奇怪:「受過傷害長得這麼茂盛?」
青龍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被楊碗一腳踏住。
楊碗摸了一把臉說:「我們猜錯了。這棵樹原本是在對岸長著的。」
我們兩個人衝上去,和楊念魂聯手,把楊碗圍在核心。
黃炎呆了:「什麼畸形兒?你說我是被拋棄的?什麼意思?」
楊碗冷笑了一聲:「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根本不相信你們這些人。萬一我身上骨化物迅速膨脹堵住河道,而你們根本不管我,自己高高興興去禁地。我就得跟楊謝仇一樣。不對,我會比她還要慘。楊謝仇至少能有一間屋子遮風擋雨。我呢?我得風吹日晒,天天活在痛苦中。所以……」
青龍搓搓手:「咱們三個聯手,把她逼到河裡去,就大功告成了。」
我覺得這個老頭實在是太可憐了。於是很快把剛才這小子偷襲我的事忘了。
我比較厚道。我伸著兩隻手,一直在楊碗周圍騷擾她。一會作勢要插眼睛,一會作勢要雙峰貫耳。雖然我根本沒有碰到過楊碗,但是對她的騷擾效果很明顯。
我摩拳擦掌,從來都是被人圍攻我,這還是第一次跟著別人打群架啊。我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很快加入戰團。
楊碗把楊念魂浸到水裡。
但是我卻發現楊碗沒有倒下,倒下的是青龍。我大喊:「麻痹,你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