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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後背的標誌

第二百零五章 後背的標誌

這根針是楊族的標誌。看來,這些人確實是楊家人無疑了。
我故作驚詫狀:「這小孩好大的口氣。雖然人小,但是一股帝王之氣撲面而來。」
我手拿著蠟燭,一動不敢動。眼前沒有人,看來那個人是躲在我身後了。
蘋果興奮地喊道:「是火羽鳥。」然後再也不顧我的阻攔,把我推到一旁,跌跌撞撞得跑進去了。
楊碗睜開眼,看了看周圍。突然激動地跪下去:「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擅闖祖宗長眠禁地。罪大惡極,惶恐之至。」
我說:「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今天我們明明就看見了兩隻。」
青龍把一根骨頭遞過來:「你看看這裏,從中間折斷,明顯是被人踢斷,不是自然脫落。」
楊碗不抬頭:「既然我一個人收拾不完,你們就全都蹲下來幫忙。」
我和青龍不由分手,架起她就往裡邊走。楊念魂則和蘋果拉著手,踩著骨頭咯吱咯吱響。後邊這兩位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甚至懶得弄清楚。另一個天天在楊謝仇那裡聽山外的故事。楊謝仇對山外只是一知半解,講的時候又往往誇大其詞,所以蘋果對山外的嚮往之情,實在難以言說。
我心中又是悲涼又是氣惱,又是被我說中了的得意。這些想法混在一塊可真是變態,我對楊碗說:「楊大族長果然下了不少工夫。」
楊碗心情好得很。又把我手裡一直抓著不放的人皮搶了過來。在手裡左看右看。
青龍叉著腰:「你小子最近脾氣見長啊。我要是不收拾了你,我就……」
我想了想說:「這聲音,怎麼有點像是八嬸?」
楊碗的目光兇惡,但是小孩沒有半分害怕,迎上去叫囂道:「你敢對我無禮?」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一個穿著高幫皮靴的漢子,大踏著步子走過來,看見這一排排的骷髏,突然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腳把他們踹倒在地。真是痛快得很。
但是事實證明,我實在是想太多了。青龍只不過走了兩步,就發出一聲慘叫。
楊碗放聲長笑,聲音里充滿了得意。她走過來,把我腰間的人皮圖一張張拽下來,然後隨意的翻看。嘴裏冷笑著說:「看來,歷代族長的圖都在這了。奇怪,奇怪。她們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張圖?我把楊家所有人的背都看遍了,始終沒有發現。那麼,新任的族長在哪裡?」
於是,這倆人根本沒有楊碗那樣的楊家祖先觀念,走的很是坦然,即使不小心碰到或者踢到祖宗的骨頭,也只是讓開就算了。
楊碗捧起一顆人頭,指了指插在骷髏頭上的半截銀針。
我看見青龍嘴上罵的很歡實,但是一路走過來,不斷地向我使眼色,看來,早就猜到我身後有人了。
青龍拉了她一把:「別酸了。再說了,這些人死了不定多少年了,是不是你祖宗還不好說呢。」
楊碗在他身後突然出手,以極快的速度把青龍打倒在地了。
我大急,向蘋果喊:「這隻鳥一路上就沒幹什麼好事。你跟著它走,可是真的錯了。」
燭光下,楊碗臉色緋紅,顯然是惱了。我有點害怕,這人一旦動起手來,我估計會死得很難看。
聽了我這句話,楊碗突然頓住身子,去看那小孩。
青龍一席話說得楊碗一愣一愣。
青龍說這些骨骼不是自己散掉的,是被人踢了一腳,所以才散落在地上的。
我說:「照個屁,離老子遠點,麻溜得滾出去。」
青龍說:「你又在疑神疑鬼了。該冒險的時候不冒,該撤退的時候不撤,你讓我怎麼教你你才明白?」
我突然想起來,剛被楊家人抓住的時候。她們假扮八嬸和黃炎,想要套我的話。這件事不能想,想起來不寒而慄。
我破口大罵:「你個老變態。把楊家所有人的背都看遍了,你這算什麼愛好?」
但是蘋果跑到裏面去之後,就再也看不見身影。我著急的跺了跺腳,嘆了口氣,只好舉著蠟燭走進去了。
我有心停下來好好想想。但是青龍指著前邊說:「到了到了,我看見了。」
我攔住他們:「不說清楚,可不能進去,誰知道楊碗又做了什麼工夫。」
青龍點了點頭,搖了搖楊碗:「這裏應該沒事了,醒醒吧。」
我盤算著一會是猛地下蹲還是前栽。躲開的時候要不要給身後那人來上一腳。
我們在這條縫隙中走了一會,突然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很凄慘,在這裏陰慘慘得傳出來,格外嚇人。
那麼,八嬸是在哭誰?哭泣的那個人是不是八嬸?
我停住腳步,拉住躍躍欲試的青龍和楊碗:「我怎麼總覺得前邊不大對頭?像是妖怪的嘴似得。」
這話一出口,我聽見兩聲哼聲,都是鼻孔里出氣。一聲是楊碗,一聲是這小孩。兩個人都是滿臉的不屑。看起來,誰也不服誰。
我們已經走了好一會了。地上的骨頭越來越凌亂。想必當初來這裏的人越走越煩,所以隨手把這些骨頭砸的七零八落。
青龍更不情願了:「這些骨頭亂七八糟得離得這麼近。我們哪知道誰是誰的啊,萬一拼錯了,你的老祖宗可就慘啦。有的多了一隻手,有的少了一條腿。嘖嘖嘖,等你死了下黃泉,也是個不肖子孫。」
過了一會,我和青龍倆人都被五花大綁。被人推著向前走。我看了看拿刀制住我的人,居然是個小孩子,眉眼都沒有長開。不過,看模樣,應該是楊家人。
我接著說:「照你說的,背上有圖的就有資格當族長。不知道這小孩身上有沒有。」
楊念魂依葫蘆畫瓢,把蘋果也弄醒了。
楊碗一步步走過去:「無禮怎麼樣?」然後她伸手就要撕扯小孩的衣服。
我這時候腦子轉的快極了,真沒有辜負了童子男的威名。我覺得楊碗的話大大得有機可乘,於是乘勝追擊:「把楊家人害得死傷無數,也是您老人家做的工夫嗎?」
楊碗斬釘截鐵得說:「肯定是!」
我厭惡的看了看那根大腿骨,沒有接。
但是即使這樣,我們的進度也被大大得拖慢了。青龍在一旁勸楊碗:「大族長,你就別收拾了。你看看啊,再往前走,所有的骨頭都散在這了,怎麼可能收拾得完吶。」
楊碗說:「你別忘了。剛剛死去的族長,她的位子不是傳下來的,是奪權奪下來的。所以她沒有進入過禁地,也不知道來到這裏的重要性。所以,剛才的蜈蚣,其中一隻不是活了二十年,而是四十年,年老體衰,否則,咱們幾個根本不是對手。」
楊碗沖我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發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你以為我這族長是偶然當成的嗎?中間做了多少工夫。你又怎麼會知道?」
我們小心翼翼得向前走。楊碗一路上都在試圖把那些散落在過道的骨頭歸攏到石洞上去。如果不是我和青龍極力阻攔,她恐怕甚至想把這些骨頭重新拼成跪著的姿勢。
我看了看楊碗:「我知道了。怪不得楊大族長不擔心楊家人死絕,原來這裏還養著一批小孩。」
楊碗沒有回答,只是催促大家進去。
我煽風點火:「大族長,這小孩對您老的地位有些不服啊。」
青龍正嘻嘻哈哈哈得走進來,看見我這幅模樣,居然嘻笑著說:「大力,你擺什麼造型呢?想照相嗎?」
這時候能自由行動的只剩下蘋果和楊念魂。但是這倆人走路晃三晃,根本幫不上忙,而楊碗也懶得理她們了。
楊碗大叫了一聲:「誰在哭?裝神弄鬼!」
我催促青龍說:「咱們還是趕快走吧。八嬸不知道去哪了。」
楊碗緊閉著嘴不說話。只顧向前走。
楊碗說:「這一點你可以放心。看門蜈蚣二十年生出一隻。隨著族長的出世而出世,隨著族長的死亡而死亡。絕對沒有多餘的。」
我總覺得楊碗這話不大對勁。我仔細想了想,問她:「既然奪權的族長不知道這裏的事,怎麼楊碗大族長你對這裏好像很是熟悉的樣子?你也不是名正言順得傳位傳下來的啊,甚至連奪權都不算,你這是趁亂撿了個族長噹噹。」
我抬頭,看見這裂縫已經到頭了,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空間。
但是我還是有點疑惑得問青龍:「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被踢散架的?」
我說:「那咱們至少商量商量再進去總可以吧。萬一裏面再跑出來一隻看門蜈蚣,三個楊家人又吃個不停。咱們兩個怎麼辦?」
但是還沒等楊碗動手。我突然聽見幾聲鳥叫,正是從身後那黑乎乎的洞里傳出來。
沒想到,我剛走進去,就覺得后心一涼,有什麼東西抵在我腰眼上了,我剛想反抗,那人拿刀尖輕輕劃破了我的皮肉,以示威脅。
青龍問她:「你怎麼知道?」
我們幾個全都加快腳步往前走。我心裏很難受,覺得堵得慌。莫非八嬸已經找到了被扒了皮的老麻頭?不對,不對。按照陳永興的死法來看,老麻頭應該皮肉都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