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血字
我想問問鐵蛋，我大概還有幾年活頭。但是鐵蛋被楊念魂叫走了。
我看它整天在水裡泡著也不是個事。後來讓他爬到後面那具棺材上去了。反正這兩具棺材是鎖在一塊的。丟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我看見黃炎的舌頭在嘴裏動來動去。顯得很是滑稽。
我想起來，鐵蛋曾經說過。那兩枚丹藥是解毒的關鍵。
我點了點頭。
我們亂糟糟的爭論，說的都是不靠譜的。我在最前面，承受著所有人的體重。
我和青龍討論黃炎死沒死的問題，同時也討論該不該把他扔下去的問題。
鐵蛋嘆了口氣：「你醒過來就是為了費電的嗎？」然後他掏出手電筒，照了照黃炎。
鐵蛋這麼說，實在是讓人心裏沒底。
緊接著，每個人後面都有人在大聲叫罵，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些人忙了一陣，終於在我和八嬸的催促下，重新向前走了。
我在後面看不清楚前面的情況。但是我覺得人群忽然大了一圈。大家都有點向後逃跑的意思。
鐵蛋嘆了口氣：「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鼠毒發作時候的感覺。」
「這兩具棺材是連在一塊的。怪不得他們總是跟著咱們。」青龍看起來像是有些氣憤，意思好像是別人坐了他的順風車一樣。
青龍這時候不忘了鬥嘴：「什麼鬼？推磨鬼？有錢能使鬼推磨。咱們也不是磨呀。你們幾個看起來也沒錢呀。」
我在心中感嘆，時間過得真是漫長啊。原來度日如年是這種感
鐵蛋在這期間檢查了一番劉大拽和王天驕。見他們兩個沒什麼問題，這才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然後揮了揮手。黃炎就被扔下去了。
這種屁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我更覺得鐵蛋是在給自己找借口。不把蜈蚣說的厲害點，難以掩飾剛才被整個吞下去的尷尬。
青龍撓撓頭：「等那些蟲子出來，咱們一個也跑不了。至於剛才他看你，估計是死到臨頭再看最後一眼吧。」
這次卻有所不同。這具浮棺上居然坐著三個人。而且那裡漆黑一片。
鐵蛋抓過我的手腕摸了摸脈：「你覺得怎麼樣？」
我好奇心大起。早就走過去，趴在別人背上，探頭探腦得向前看。
鐵蛋喝了一聲：「掰開他的嘴。」
其餘的人沒有表示任何異議，開始七手八腳得抬他。
鐵蛋依言把手電筒照過去，發現那裡端端正正寫著幾個大字：「程大力，多謝。」
本來我們已經說得匪夷所思了。迷信點的有冤魂索命說。科學點的有蜈蚣尋仇說。陰謀論的說我們中有內奸在暗中使壞，當然，這個說法遭到了最後面八嬸的強烈反對。
鐵蛋老麻頭等人檢查了一番，向我們宣布：「這三個人都還活著，不過幾個鐘頭之後就不好說了。」
原來，剛才我們只顧著圍觀黃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棺材後面。幾百斤壓下來
我們又在乾渴和飢餓中堅持了很久。
後來，我終於明白過來，其實我們真的已經過了兩三天了。只不過，我身上的鼠毒很奇怪，沒有再發作而已。
這三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對他們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在這裏，終歸是個同類。
我問鐵蛋：「是不是我的毒解了？」
我嘴裏嘟囔著：「隨你們的大小便吧。」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那具棺材拉過來，把另外的三個人一個個抬過來。
鐵蛋說：「老實說，你的毒還沒有解掉。只不過現在每一方都實力強大，而且互相平衡，誰也沒有把握將對方滅掉，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於是你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你之前體內的毒就像是拿著刀槍劍戟的士兵，時不時就要打上一仗。現在換成兩個拿著原子彈的。反而誰也不敢挑起戰端，因為他根本不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我問鐵蛋：「咱們這一路黑燈瞎火的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大喊一聲：「且慢！黃炎這個人，也沒什麼大毛病，只是喜歡神神秘秘的。而且看他的身世，也是個可憐人。你們這就要把他扔下去？你們什麼意思？」
鐵蛋站起來，把手電筒關了。然後很平靜得說：「把他扔下去吧。」
但是鐵蛋告誡我們不可掉以輕心。據他所說，這隻蜈蚣大的無邊無際，可能整個山谷都在這蜈蚣的包圍之
桃花說：「不會是有鬼吧。」
以往我們很快就能判斷出來浮棺在哪。因為每具浮棺上面都有一個正襟危坐的骷髏。而且骷髏頭裡總有一燈如豆，發出微光。
原來，是黃炎醒過來了。
鐵蛋把手電筒關了：「我也不知道。希望到時候，手電筒還能亮。」
我們這些仍然把鐵蛋視為領袖的人忙不迭得動手了。
在鐵蛋的手電筒光下。浮棺距離我們越來越近。
鐵蛋關了手電筒。吩咐眾人小心坐回去。只要重新保持平衡，就一定沒什麼問題。
其實也不用接，我們已經看見了。那具棺材上拴著一根鐵鏈，鐵鏈的一端軟塌塌得沉到水裡。青龍在我們的棺材上摸了摸，也找出來相同的一根鐵鏈。
這幾個字顏色暗紅，應該是用鮮血寫上去的。
鐵蛋難得打開一次手電筒。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話說得吞吞吐吐，但是仍然嚇得我一激靈：「什麼意思？難道說？」
我正要哀悼一下，忽然覺得背後有人推我。我不客氣得嚷了一聲：「誰這麼沒眼力勁？」
鐵蛋走過去，問黃炎：「你覺得怎麼樣？」
我的身邊發出一聲驚呼。端坐在棺材上的三個人。居然是王天驕、劉大拽、黃炎。
楊念魂第一個開始懷疑我
我說：「放屁，剛才他還看我來著。」
不過，楊念魂眼尖。忽然喊道：「開手電筒。我看見船上好像有字。」
不過別管他怎麼說了，至少我們現在還活著。
我趴在棺材邊上，看著黃炎遠去的方向。只不過幾米的距離，他就沒入到水中和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那個感覺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太煎熬了。寒氣裹住熱氣。一個拚命掙扎，一個使勁糾纏。這兩股氣龍爭虎鬥玩的熱鬧，可苦了我，天天半夜生不如死。
黃炎翻著兩隻眼，眼白多，眼珠少。兩個眼球在裏面滴溜溜亂轉，飄忽不定的看著我們。
我忍不住說：「黃炎。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這麼調皮？」
鐵蛋說：「那兩枚丹藥怎麼給你解的毒，我也知道。你想想，是不是和你平時毒發的感覺差不多？」
我們爭論了一會，誰也不能說服誰。
棺材下面全是水，但是誰也不肯喝。水裡面也未必沒有魚，但是誰也不肯吃。倒是阿花，酒足飯飽，每天吃的不亦樂乎，身上的傷，居然在漸漸康復了。
青龍嘆了口氣：「這小子和那個大眾臉一樣啦。腦子早就壞掉了，被蟲子給吃光了。」
我看著浮棺上隱隱約約的三個人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這時候來不及細想，我們的第一反應是把他們接過來。
棺材晃了幾晃，差點沉下去。這可苦了棺材下面
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在這種不對勁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對勁的人。如果誰很對勁，那才是真正的不對勁。
我可以咬牙頂住，但是身後的棺材板可扛不住了。我聽見一些輕微的碎裂聲。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幾分鐘之內它就散架了。
桃花走過來對我說：「大力，你別著急。鐵蛋做的沒錯。你剛才看見的不是舌頭，是蟲子。」
等鐵蛋把手電筒打開的那一刻，只用了十秒鐘，所有的謠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推我的人是楊念魂。她非但沒有住手，反而大聲問：「是誰在推我？」
鐵蛋探過頭去，看了看：「他們幾個有點不對勁。」
我想了想：「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不過，我覺得我好像更健康了。跳得高，蹦的遠。」
楊念魂之前打敗了鐵蛋，自然得意的很。她這個人又胸無城府，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所以現在對鐵蛋也不大尊重。鐵蛋鐵青著臉過去了。
看來，剛才我們給水下的那隻蜈蚣不小的創傷，到現在它都沒有緩過來追殺我們。
鐵蛋的解釋讓我明白了。之前我根本不是在解毒，而是在吸毒。事情很明顯，現在我身體里沒什麼動靜，但是不代表一輩子平安無事。說不定什麼時候來個大爆發，我就會死得很難看。
黃炎不說話，只是從喉嚨里發出喔喔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每天子時發作的鼠毒始終沒有動靜。
鐵蛋拿著手電筒向黃炎嘴裏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