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生病
董潔偷眼瞧他臉色愈發陰沉，連忙捧著腦袋喊疼。
就紡織業本身來說，自主創新能力不強、管理水平和手段還比較落後；企業研發費用投入普遍較低，工藝研究的深度不夠，產品設計和工藝技術開發能力普遍較弱，更談不上對流行元素的研究應用了。
大山趕緊把她擁進懷裡，輕柔的在她兩側太陽穴部位緩緩揉搓，這次訓誡嘛，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麼嘎然而止了。
姑父在駐法大使館工作，家屬可以以探親的名義過去。唔，她和大山，可不可以搭一個便車呢？
董潔乖乖低頭聽訓。
董潔病了！
「哪裡就有那麼嬌弱？」董潔掙扎著坐起來，喔，頭還真有些疼，她皺眉道：「我不喜歡醫院，哥，我要回家。只是一個小感冒，沒那麼誇張，哥哥太緊張了。」
可惜，北京是內陸城市，離海太遠，見不到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的美景。——從前，她打小看慣了潮起潮落，如今只成追憶了。
天高雲淡，閑時開車去往郊外。摘一把紅彤彤的山棗，吃進嘴裏，酸酸甜甜的另有一番滋味。飄滿落葉的林間小徑，穿行其中，身前身後，咆哮像個懂事的夥伴，靜靜陪在董潔身邊，間或跑的快了幾步，便也停住腳，回頭關心的瞅瞅，等她趕上。
董潔心中一動，她問唐春燕：「姑姑，姑父不是說今年春節要回來探親嗎？怎麼改成你們出去看姑父了？」
「我在醫院？」
「我……」
哎，蝴蝶效應到底造成了一些變化，只是，卻沒有對面料市場造成多大影響，至少，董潔現在看不出來。
大山仍然不放心，「要不，咱住兩天院？有醫生照顧，病好的也能快些。」
因為近來天氣實在是好，於是她幾乎日日都要坐車出城轉轉。不是她舒服日子過久了想要自虐，只是一次偶然中，她發現，自己在
不過，別人不曉得，做為主設計師的董潔，卻是有苦自家知。
現在，國人解決溫飽問題沒有幾年，服裝製造業在他們的帶動下，進步顯著，從南到北，國人尤其是年輕的男男女女，大家的穿著打扮越來越時尚漂亮。牛仔褲配T恤衫，再搭一件風衣，這是時下最流行的打扮，清爽又大方。「不管多大官，都穿甲克衫；不管多大肚，都穿健美褲」，這句從前歷史上曾經流行一時的順口溜，再沒人提起過。要知道，按照歷史原本的發展，這個時候，健美褲因為流行，凡是女生，無論年齡幾乎人人都穿，大街小巷出現前所未有的統一和高調。而現在，健美褲，還有蝙蝠衫，都讓位給了牛仔褲和T恤衫。
大山小心抱她上了車。待車子往回家路上駛去，才開口問道：「咆哮怎麼在車上？小潔，你又出去了，是不是？」如果是在家裡昏倒了，咆哮不可能跟著來醫院。「不是跟你講過，這兩天有風，氣溫降了許多，不要出門了嗎？」
趙傑與楊翠花一家三口，遊了香山、爬過長城，更在陳雪的陪伴下，吃遍了京城數得著老字號的美食，在北京頗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日子。然而終究是牽挂著家裡大大小小一攤子事，在一個晴朗的日子里，告別北京，坐上了去往瀋陽的火車。
煩惱的時候，她就要劉大同開車載她出門兜風。
期間唐援朝夫婦倆都來看過她，唐春燕帶著女兒郝璐也來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比往年要遲上一些。早起時的秋風，涼颼颼也吹得人縮脖，卻沒有濕寒的秋雨，一連數
「哥，我沒事。」
董潔其實有些許暈車。久坐容易疲憊而且頭疼不舒服、甚至噁心欲吐。不過呢，行車過程中，打開車窗吹吹自然風，會好過的多。
哥哥來了！董潔真想學駝鳥，把自己埋進被子里算了。
得醫生允許，大山才同意她回家休養。
唐春燕笑道：「本來是有幾天假的，你姑父一個同事，家裡出了點事，把假期讓給同事了。他打電話跟我商量，希望我和璐璐能去法國，和他一起過個春節。」
頭疼中。大山正忙於複習功課，董潔不欲拿這個打擾於他。況且，便是他知道了又如何？不過是多了一個人跟著操心的人，於事無補。
三環外還是一片寂謬寥落的顯得有些荒涼的菜地與莊稼地，遠沒有日後高樓成群大廈成片的繁華景象，公路修得挺好，卻很少看得見汽車在路上跑，很合適飆車。油門一踩，耳邊只聽得外邊風的呼嘯聲，那風呼呼從車窗縫隙中吹進來，似乎也吹散了她的煩惱。
董潔反手握住他的手，「就是有點感冒，因為頭暈，不知怎麼著就昏了一下，剛剛打了一針，醫生也給開了些葯，明後天就好啦。」
秋思啊秋思，秋天到了，心思似乎也變得沉重許多。
她在國內，找不到合適的面料。不論是面料本身的質量，還是顏色，基本上都很難找到符合她心意的面料。
皮爾·卡丹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在國內開設專賣店？那是因為，隨便拿起人家一套衣服，就是數千元的標價，品牌固然是高價位的原因，面料何嘗不是重要的因素？原先，皮爾·卡丹
董潔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趕緊抓著陪在身邊的劉大同認真叮囑。
中國的第一家專賣店，是在一九八九年落戶北京。而經過她這隻穿過來的蝴蝶，兩片翅
隨身帶著素描本。走得累了，便隨便找處地方坐下，凸起的青石塊、或者乾枯伏地的粗樹枝、偶爾也能見到被砍伐后留下的樹樁。人在山林里行走，心也似乎悠遠曠達了許多，於是動筆繪出一個個極美麗的服裝款式。
這時，董潔不得不面對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
「對不起，咆哮，害你擔心了。」
「小潔好可憐哦，生病了要吃苦苦的葯，要躺在床上，哪裡也去不了。」
「哥，我頭疼！」
大山氣喘吁吁的在診室門口剎住腳步，勉強放輕動作推開門。
「我與你說過多少遍了？坐車時，不要打開車窗，有風的日子，不許去郊外。天氣一冷，你就容易感冒，都這麼多年了……」
郝璐很有同情心的苦著一張小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生病的日子了。
董潔急忙分辯道：「不怪劉大哥，是我自己堅持要出門的。而且，劉大哥有提醒我不要開窗吹風，是我自己不聽話。哥，不生氣了，啊？」
走廊里響起一串快速奔跑的腳步聲，和醫生的阻止「哎，醫院里不準跑步！」
「別告訴我哥！」
「小潔？」
劉大同為難的皺眉，那個，剛剛送她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打電話給學校，請學校的老師轉告大山了，這會兒，估計大山快到了吧？
大山長嘆一聲，她在病中啊，實在不是說教的好時機，可是，不說她兩句，他心中要憋死了。前幾日，小姑娘還乖巧的與他保證，說自
董潔蹲下身，把它抱個滿懷，安撫的摸摸它的頭，「我沒事了哦，只是一點小小的感冒啦。」
劉大同回頭看了眼董潔，不好意思的認錯道：「大山，都怪我，小潔說悶，想坐車出來兜兜風。唉，她身體不好，吹不得風，現在感冒了，都怪我。」
要說呢，他們也算經營著一個大型的服裝公司，更有著目前中國最頂尖的國產品牌——東方元素。此品牌的款式也好面料選擇也好，如果說前者有時候還被人詬病，那麼後者，卻是眾人公認的一流質量。的確，他們從來都是選擇國內最好的面料，這也是東方元素品牌能迅速被高端消費群體承認的重要原因之一，截至目前，國內還沒有哪一家服裝廠，能在這方面跟他們媲美。
一時忘情，疏忽了她自己極糟糕的身體底子。下車后，就有些頭重腳輕，只說去小樹林里走走清靜一下，半路上便失去了知覺。幸好她出門始終有咆哮陪在身邊，而咆哮也機靈的跑去跟等在車裡的劉大同求救。
大山轉頭問劉大同，「劉大哥，你們今天去哪裡了？這幾天小潔是不是經常出去呀？」
國內最好的面料，瞧著似乎也有與國外面料有一爭長短的趨勢，如果做成衣服放在桌子上，往往看不出來，而一旦掛起來比較，差距卻十分明顯。形似神不似，差之一厘，寥之千里，這種差距中，包含著太多的內容。如果僅僅面對國內的市場，也無所謂，如果想要拿到巴黎時裝周上任人評長論短，卻是萬萬不可以。
「對了，小潔，我和媽媽要去看爸爸，去法國巴黎呢。」郝璐挺著小胸膛，驕傲的道：
「感冒和發燒。醫生說你身體虛，要注意休息，多吃些營養的東西補補……」
怎麼辦？
大山拿過她放在床頭的外套，協助她穿好，尤自皺眉道：「先別動，我問過醫生再說。」
董潔發現自己向要床上，四周稍微一打量，很快得出結論了。「醫生怎麼說？」
不知不覺中，她手頭已經積攢了大把的設計款式。而明年的巴黎時裝周的主題與大體設計都搞定了，除了這些天的努力，她在很久之前，已經有意無意在做這方面的準備工作，只需再做一些細節上的調整便成。現下，該考慮做實體衣服了。
眼下，董潔為難便是如此。巴黎之行，面對的是國際上頂尖同行和服裝商的挑剔眼光，如果解決不了面料問題，這次巴黎之行，只能以慘敗收場。記憶里做為服裝生產和消費的大國，中國一直沒有國際化的品牌，想來面料問題，也是困擾國人服裝業遲遲未能進軍國際市場的一道攔路虎。
昏昏沉沉躺了幾天。也許是近日來費神心思用得太過，足足將養了好些日子，才得康復。
想做成頂尖品牌，光有好的設計根本沒用，沒有好的面料相配合，只能空嘆一聲：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給人家乖乖讓路。
「怎麼了？怎麼突然昏倒了？醫生怎麼說？」看到董潔清醒著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原地。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去摸她的額頭，「這麼燙？難受嗎？還有哪裡不舒服？」
醫院門口，剛打開車門，在車裡憋了半天的咆哮一躍而下。蹭到董潔身邊，圍著她轉了兩圈，才肯挨著她的身體站住，一雙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去巴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