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二十一章 最後的真相(三)

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二十一章 最後的真相(三)

雍氏現在的境界肯定不如盧夫人,一旦她被盧夫人擊敗,那事情將一敗塗地,不可收拾。
以雍氏的指力,被她抓實,就算不死,這張臉也毀了。更何況頭是人的要害,每個人在頭部受到傷害時,都會本能的讓開。可以說,雍氏在片刻之間,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扭轉了局勢,把劉修逼到了非常不利的地位。
「啪啪」兩聲悶響,兩個人影一觸即分。亂了方寸的盧夫人空有一身虎嘯高階境界的妙術,卻沒能擋住雍氏的一擊,她的虎嘯還沒有出口,就被雍氏一掌擊在胸口膻中,一掌擊在小腹氣海。這兩個部位都是修道人的要害,盧夫人悶哼一聲,飛撲的身形滯住,手掌滯在雍氏腦後一寸,卻再也無力擊下。
劉修看過無數才情過人的行內人士投身於造假這個充滿了陰謀和欺騙的行業,不過大多數人都失敗了,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才,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耐心,沒有面對一次又一次,甚至上百次失敗的堅韌……
盧夫人白衣如雪,大袖飛舞,衣袂飄飄,恍若一隻凌空撲擊的雄鷹。黑衣黑面的雍氏卻像個幽靈,毫不畏懼的闖入盧夫人掀起的掌風中,捏指成拳,直擊中宮。
她勉強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往複三次,才讓胸背上的疼痛減輕了些。她看看劉修和被他摟在懷中,一點知覺也沒有的盧夫人,嘿嘿冷笑一聲:「果然又是一個拋棄不下男女之情的庸人,為了一個死人喪失一次致勝的機會,愚蠢之極!」
「嘿嘿,機會還會再有,人卻只能活一次。」劉修將盧夫人放在牆角,靠著牆坐好,重新走到雍氏面前,打量著眼神遊離的雍氏,冷笑道:「你不也是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明明自己的身體完全可以制服我,卻讓盧夫人先出手,為什麼?很簡單,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你不再是那個突破虎嘯多年,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龍吟境界,獨步天下,面對兩個虎嘯境界的修道者依然能夠談笑自若的高人,你現在的境界不過是區區虎嘯初階而已。所以,你雖然知道我不僅沒有虎嘯的實力,連獅子吼都談不上,卻依然沒有信心,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威逼盧夫人前來試探我。」
手指與衣袖相撞,發出啪啪的脆響,劉修顧不得理會,拽住了雍氏的左腕,用力回拉,止住了雍氏後退的身形,右拳結結實實的擊在了雍氏的胸口膻中大穴。
盧夫人雙目緊閉,面如金紙,殷紅的血從嘴角滴下,落在白衣之上,似雪地上綻放的朵朵紅梅,凄艷無比。劉修顧不得看這些,抱著盧夫人打了兩個滾,順勢站了起來,離雍氏遠遠的。剛才交手只是電光火石,但是他清楚,雍氏的境界雖然遠未恢復,卻依然不可小視,大意不得,否則勝負難料。
雍氏眉頭輕鎖,冷笑不語。劉修的話說中了她的心思,她雖然明知自己現在的實力依然在劉修之上,但是作為一個曾經摸到了龍吟門檻的人,現在卻直落三級,在江陵一夜之間,又連續兩次失手,對她的自信心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他腰背用力,剛想站起來,旁邊的盧夫人卻站不住了,腳一軟,雙臂張開,身體後仰,緩緩向後栽倒。劉修大吃一驚,要是任憑她這麼摔倒在地,頭部必然會受到重創,跌個腦震蕩都是輕的。他不假思索的雙手在地上一按,身子滑了兩步,將摔倒的盧夫人穩穩地抱在懷中。
劉修大喝一聲,在雍氏的左手尚未抓實之前,左臂發力一抖,躲開了雍氏的鎖扣,上身向後傾倒,和雍氏一樣與地面平行,仰面朝天。不過雍氏是全身懸空,而他卻是一腳落地,藉著后傾的力量,一腳向雍氏的後背踢去。
劉修暗自贊了一聲。上次在神女湖一站,雍氏藉著他的一拳之力逃脫,所以今天他一出手就先扣住雍氏的手腕,不讓她有機會施展高妙的輕身術逃脫,是以一擊得手。不過雍氏雖然事起倉促,反應卻依然出乎他意料的快,她藉著這一拳之力,身體騰空,與地面平行,避開了他可能的第二擊,反手抓住了他的腕,讓他無法脫身的同時,直擊他的面前。
雍氏一聲悶哼,身子被擊得橫飛而起。她卻並不驚慌,左手手腕扭動,像游魚似的掙脫了劉修的手,身子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右手五指張開,如鷹爪一般扼向劉修的面前。
站在帷幕旁的小天子緊緊地抿著嘴巴,以免打顫的牙齒髮出咯嗒咯嗒的聲音。雍氏露面之後,他就站到了一旁,一直沒有出聲,只是用眼睛看。他對雍氏的那些事沒什麼興趣,他只對劉修感興趣。當雍氏出現,劉修並沒有露出緊張或者驚訝時,他既有些緊張,又非常驕傲,緊張的是劉修對他的計劃似乎早有預料,對雍氏的存在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驕傲的是,這是我的父親,即使面對最強大的敵人,他也能面不改色。
當盧夫人從帷幕後走出來的時候,不僅劉修意外,就連小天子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的心情同樣複雜。雍氏能把盧夫人帶進宮,這倒沒什麼奇怪的,以她們的身手,好象沒什麼地方去不得。可是雍氏這麼做的心理,卻讓小天子覺得她的實力嚴重不足,否則無須把盧夫人找來,盧夫人可是楚國的國師,和劉修有過雙修療傷的經歷,他們之間的交情之深是毋庸置疑的,不到萬不得已,雍氏沒有必要這麼做。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雍氏,目光中有驚愕,有憤怒,有悲傷,更有絕望。
相比較而言,救盧夫人是個非常不合算的選擇,而他偏偏做了這樣的選擇,雍氏說他是庸人,說他是愚蠢之極,也不為過。
雍氏顯然沒有預料到劉修會利用這樣的機會偷襲他,等到劉修的拳頭著體,她才醒悟過來,下意識的吸氣收腹,舉在面前的左手揮出,衣袖帶著罡風直撲劉修的面門,同時飛身急退。
盧夫人僵直的身子一顫,一口鮮血從口鼻中噴了出來,站在她面前的雍氏見血珠濺來,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抬起衣袖遮掩。
就在這剎那間,一直站在棺旁的劉修忽然動了。他屈腿弓身,如同拉滿的弓,藉著盧夫人的身體做掩護,如同一隻潛伏已久的獵豹,向斜前方邁出半步,前腳掌一接觸地面,立刻用力蹬出,身體扭了半個圈,繞過了搖晃不已的盧夫人,一拳擊向了正舉起袖子遮擋的雍氏胸口。
越是驕傲的人,越是承受不住打擊,因為他們一直走得很順,沒有受到什麼像樣的打擊,一旦遇到什麼困難,她們反而崩潰得更快。
雍氏輕蔑的一笑,緩緩的收回手掌。「入門之初就對你說過修道即修心,你就是置若罔聞,難怪修行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出息。」
失敗乃成功之母,這句話並不是故作深沉,而是真正的至理名言。只有經過無數次的失敗而不退卻的人,才有足夠強韌的精神,走向最後的成功。這就和劉修前世造假一樣,要想造假造得天衣無縫,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失敗。如果幾次失敗后就喪失勇氣,那又怎麼可能看到勝利的曙光。
劉修沒有理她,他知道雍氏說得對,如果從純粹的理性來看,他剛才不應該救盧夫人,而是應該抓住機會,乘勝追擊,在雍氏受到重創無力還手之機痛下殺手,一舉奠定勝局。甚至他可以將盧夫人推到雍氏那邊,藉以干擾雍氏,讓她連站都站不起來。就像上次在落日原,為了擊殺檀石槐,他將兩百多虎士送到檀石槐的刀下,藉以消耗他的力氣一樣。
好在盧夫人的兒子,下一代天師張魯就在雍氏的手中,而以盧夫人的道術,制服劉修依然是手到擒來。想到這一點,小天子雖然覺得有些遺憾,卻沒有太多的緊張。
雍氏的心情和劉修差不多,剛才的交手雖然短暫,卻讓她再一次領略到了劉修捕捉戰機的能力和心狠手辣,胸口一拳讓她氣機不暢,胸口煩悶,而背後的那一腳,卻幾乎踢斷了她的脊柱,讓她幾乎站不直身子。
又是一聲悶響,雍氏沒有了憑藉之力,又被他一腳踢在後背上,再也控制不住身形,橫飛兩步,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劉修也控制不住平衡,轟然落地,眼睜睜的看著幾步外的雍氏狼狽地在地上打著滾,卻來不及趕上去再施辣手。
他沒有那樣的實力去阻攔這兩個高手之間的爭鬥,他只能被動地等待結果。不管結果是不是符合他的預期,他都只有等待的能力。
她的反應很快,可是劉修處心積慮的等了這麼久,又豈能讓她輕易退去。劉修右拳擊出的同時,左手就護在了面門處,掌心向外,五指微分,似掌非掌,似爪非爪,雍氏的衣袖剛剛飛起,劉修的左手便迎了上來,五指如鉤,看起來倒似雍氏把左臂送到了劉修面前似的。
可是當劉修開始講述雍氏的那些驕人事迹時,小天子開始緊張了。他緊張的不是雍氏的無情,而是劉修的心機。他知道劉修說的這些事會對盧夫人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他的修行不如雍氏,可是他在權謀上的敏感遠甚於雍氏,從劉修一開口,他就猜到了劉修的用意。當盧夫人失態,反身撲向雍氏時,小天子的緊張到了極限。
所以,造假的人千千萬,像他一樣能以假亂真的卻屈指可數。同樣,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鳳毛麟角,因為很多人承受不住苦修幾十年卻看不到一點希望的打擊他的成功不僅僅是因為技術高超,更因為他的神經超級強韌。雍氏雖然修道多年,修行比他高明,可是論心性的堅韌,卻未必能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