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二十二章 最後的真相(四)

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二十二章 最後的真相(四)

小天子抽泣道:「在兗州的時候。阿爹,你還記得嗎,你拒絕了大將軍的位置,卻又索要大軍的指揮權,當時我不同意,是太后同意的。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擔心她會養虎為患,將來不可收拾,難以善了,說不定你還會篡權奪位,不肯把軍權給你。她……她就對我說了這件事。」
劉修承受不住,騰騰騰連退五步,背部撞在宋太后的棺上,轟的一聲,撞得棺木搖了搖,好在棺木夠重,這才沒有倒塌。
小天子跪在劉修面前,抱著劉修的腿,淚水染濕了劉修的衣擺。「阿爹,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把這個皇位給我,我會給阿業更大的封國,給他更大的權利。阿爹,我會把所有的軍權,不,是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你,讓你帶兵征討,讓你推行新政,我讓你做不是皇帝的皇帝,我全聽你的,好不好?我們別打了,阿爹,你忍心殺自己的兒子,可是我不忍心殺自己的父親啊。」
小天子想了想,長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肯信我。那麼,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要殺了我,為宋太后報仇,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肯定也不會信了?」
雍氏輕蔑的撇了撇嘴,不再和劉修廢話,她縱身上前,揮掌就打。劉修不甘示弱,迎了上去,一拳轟出。雍氏腳步錯過,輕盈的一轉,避開劉修的猛擊,黑漆漆的手掌化為手刀,直斬劉修的脖子。劉修早有準備,曲肘豎掌相迎,身體前縱,提膝便撞。
小天子一愣,怔怔地看了劉修片刻,眼中的神采慢慢地散去,淚痕猶在,眼神卻已經冷了下來,他向後退了一步,吸了吸鼻子,雙手攤開:「你說呢?」
「還有幾個當年接生的穩婆,就是她們幫她換了我和阿和。後來被她找了個借口送出宮,一個偏僻的皇莊里,安度餘生。」小天子仰起頭,期盼地看著劉修的臉:「阿爹,你信我嗎?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假話,你信我嗎?如果你還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見那幾個穩婆,我知道她們在哪兒,我偷偷去見過她們。」
「也不盡然吧。」劉修笑笑,只是他的笑容在雍氏的眼裡看起來有些勉強,有些不自然。「你的身手雖然比我高明一些,可是你剛剛又受了傷,而我卻毫髮無損,全力一戰,未嘗沒有取勝的機會。要論拳腳相搏,我可比你有經驗多了。」
人說時遲,那時快,兩眨眼間就交手十幾回合。經過這十幾個回合,雍氏信心大增,手法越發的凌厲,很快就抓住一個機會,立掌如刀,左右一撥,硬生生的盪開劉修的雙臂封鎖,直搠入劉修的防禦之中,一掌擊在劉修的胸口。
小天子拉住劉修的手,泣不成聲:「阿爹,我知道你的威望無人可比,可皇位不是普通的權位,即便是你,要想坐上這個位置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到頭來,就算你最後成功了,不過是把這個御座從一個兒子的手中,奪到另一個兒子的手中,你覺得這樣值得嗎?還是你覺得庶子就不是兒子,只有嫡子才有資格繼承你的基業?阿爹,我難道不比阿業強嗎?你也說過,我比他強的,我比你其他的任何一個兒子都強,你為什麼不能把這個皇位留給我?」
劉修一手扶著棺木,站直了身子,咧了咧嘴,又舉起手臂擦了擦嘴角,看著袖子上的血,慘然一笑:「看來這些天,你也沒有閑著,太醫院的靈藥吃了不少吧。你選擇躲在宮裡療傷,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小天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他詫異的倒不是劉修知道當時的情況,而是劉修認定這個事和他有關,這可是一語中的。宋太后固然是死在雍氏手下,但和他的默認卻並非無關。相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正想殺宋太后的人就是他,區別只在於他想殺宋太后的原因和劉修認定的原因大相徑庭。
劉修擺擺手,打斷了小天子:「且不問我信不信,我想問你的一句是,如果我不信,你又將如何?」
「除了你們倆,還有誰知道?」
小天子走到劉修面前,靜靜地看著他,躬身一拜:「先生,我現在說,楚惠王的死真的與我無關,而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你信不信我?」
遠處的雍氏也愣了一下,轉過頭,詫異地看著小天子。
劉修回防不及,硬挨了一掌,被擊得連退兩步,還沒等他站穩腳跟,雍氏如影隨形,像陣風似的跟了過來,又是一掌擊在劉修的肩頭,打得他一個趔趄,防守一亂,雍氏趁隙而入,接連兩掌擊在劉修的胸口。
劉修被小天子搖得有些頭昏腦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他伸手把小天子拽了起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劉修看著小天子,一言不發,似乎被小天子所說的一切驚呆了,又似乎對小天子的話半信半疑。
小天子掩面而泣。「我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我就是你的兒子,是他的孫子,他會怎麼想。他不僅浪費了自己的生命,還把他的子孫推到了你死我活的絕境上,至少有一個要追隨他於九泉之下。」
小天子凄然笑道:「我是說,我才是你的兒子,阿和卻是太后的女兒。所有人都被她騙了,包括先帝,包括你和阿母,包括我和阿和,都被她騙了。」小天子走到棺木前,憤怒的拍打著:「我們都被她騙了,只因為她想要坐穩皇后之位,只因為她想保住宋家的富貴,我們父子成了仇人,為了嘉德殿的那張御座父子相殘。」
「不,我不是說這件事。」小天子長吁了一口氣:「其實我想說的是,你殺了自己的兒子,去為一個害得你父子相殘的女人報仇,哪怕這隻是一個想爭權的借口,也實在是個笑話。」
「笑話?你以為你們就贏定了?」劉修哈哈一笑:「我覺得這才是個天大的笑話。」
「師尊,你不是也說過,有些修道上的問題,別人都無法理解,唯有他還有些見地嗎?既然如此,何必急著殺他?留下他,豈不是更好?」
雍氏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少廢話,受死吧。」話聲中,她一躍而起,揚起手掌,迎頭下擊,直奔劉修的頂門。劉修眼神一緊,扶在棺木上的手忽然抓起,扯動了覆在棺木上的招魂帛幡。他正要全力反擊,小天子忽然叫道:「住手!」
小天子躬身道:「師尊,我有幾句話,想對他說,還請師尊稍候片刻。」
「說什麼說,一掌殺了,一了百了。」
雍氏沉吟片刻,哼了一聲,走到一旁,背著手,仰著臉,旁若無人的看著屋頂。
劉修一愣,眼睛眯了起來,眼神凌厲:「你說什麼?」
小天子的淚水奪眶而出,悲憤不已。「你不相信大父是失足,那就對了,我也不相信。我後來想了好多天,為什麼那天大父要走到崖邊看風景,為什麼連風都沒有,他卻突然掉下去了。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我說不清楚,就是要讓你不相信,就是要讓你為他報仇,他自己跳崖,不過是為你找一個借口。」
「他一定認為,你征戰十幾年,坐擁半壁江山,要想坐上那個御座並不難。可是他不知道,其實他的孫子已經坐上了那個御座,卻因為他的死,而被他的兒子從御座上推下來。他不知道,他的兒子還要用無數心血來爭奪的御座,其實早已經是他家的,現在卻因為他的死,再次變得前途未卜。」
小天子嘆了一口氣,又道:「我剛才就說過,太后雖然是橫死,但不是我殺的,師尊剛才也承認是她所殺,那你現在能信我嗎?」
雍氏忽然笑了起來:「你說這麼說,不也是因為沒有信心嘛。不錯,我的信心是不足,可我的信心不足只是心魘,而你的信心不足卻是因為實力不夠。」她直起了身子,向前走了兩步,和劉修面對面的站著。「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又有了足夠的信心,你呢?除了賣弄口舌之外,你又拿什麼來對付?沒有實力的信心,不過是浮光掠影,不足為恃。」
劉修一手頂著腰,一手扶著棺木,有些費力的站直了身子,看都不看小天子一眼。
「雖不是你殺的,可是就死在你的面前,你能說和你無關?」劉修道:「如果當時你讓文丑帶著郎官們進去,就算不能殺死這個妖人,卻也能護得太後周全吧?可是你卻不讓文丑進去,眼睜睜的看著太后死在這個妖人的手下,你敢說你是清白的?」
雍氏一愣,人已經撲到劉修面前,手掌卻停了一下。劉修二話不說,飛起一腳,踹向她的小腹。雍氏早有防備,護在身前的左掌拍出,藉著劉修的力量,抽身急退。她不屑的撇了劉修一眼,扭頭衝著小天子喝道:「你有什麼事不能等我殺了他再說?」
劉修用的都是習自墨子五行術十二形的猴形,猴形講究輕靈快捷,技巧多變,有拳有掌,有抓有拿,有踢有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可以擊打,變化多端,非常高妙。不過雍氏對墨子五行術的了解並不亞於劉修,她在劉修接觸指環之前七八年就開始知道墨子五行術了,劉修雖然猴形練得爐火純青,卻依然無法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