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二十六章 風雨欲來(上)

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二十六章 風雨欲來(上)

「好個甚!」呂布嘆了一口氣,將弓收入囊中,撥轉馬頭。那匹戰馬還是當初劉修送給他的大紅馬,過了十幾年,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雄風,漸顯疲態。呂布撫著馬鬃,幽怨的看了一眼洛陽的方向:「我就和這馬一樣,大好時光,全給浪費了。」
不過,在呂布面前,他不能露出這種心情。大軍駐紮在河東的這些天,呂布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率領大軍殺入洛陽,好像洛陽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唯獨落下了他呂布似的。
「你是說大王錯了?」一個年輕軍官走了進來,淡淡地說道。
趙雲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也覺得有些黯然。呂布的話勾起了他的心思,自從湟水一戰大破鍾羌后,他們已經近十年的時間沒有參加大戰了。眼看著兒子都大了,他們也快老了,一想到此生就要這麼度過,未免有些惋惜。
呂布有些意外,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那隻青囊,扔給賈詡,沉聲喝道:「文和,打開看看,如果答案不是我們想要的,我現在就一刀宰了這小子。」
他嘆了一口氣,眉頭籠上了淡淡的憂愁。劉修被迫和小天子攤牌,在趙雲看來,其實時機遠遠沒有成熟,只是事情逼到了眼前,不得不如此而已。劉修入洛陽,必然是一場極兇險的惡戰。弄不好就會兩敗俱傷。他們都把兒子送到了江陵,也就是跟定了劉修,萬一劉修落敗。他們這些人可就麻煩了。
「你想幹什麼?」賈詡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呂布。
軍令很簡單,正如賈詡所說,天子對他們率軍企圖入京的事非常憤怒,免去趙雲鎮北將軍之職,左遷為護鮮卑中郎將,免去賈詡鎮北將軍長史一職,隨趙雲上任。免去呂布朔方太守一職,左遷為護鮮卑校尉府司馬。即刻上任,不得延遲。落款是大將軍宋豐。
一個騎士飛奔而來,縱馬上坡。他也不下馬,一哈腰,抄起野兔,掉轉馬頭跑了回去。
「你可沒浪費,政務扔給王烈,你自己每年在草原上扮馬賊總得兩三個月吧?哪次不是以少擊多,還不夠痛快?」
趙雲和呂布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問道:「什麼事?」
趙雲搖了搖頭:「這件事不好說。不管大王能不能成功,這西征的事我看短期之內都不太可能。一來冀州還沒有平定,哪有不安內,先攘外的道理。二來西征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僅是大軍調集,糧食籌備,就要花費好長一段時間。就算是天下一統的時候。也需要全國動員,現在……」
「當然錯了。」呂布脫口而出,話出了口,這才反應過來,瞪著那軍官:「你老母的又是誰,敢闖到中軍大帳來,不要命了?」
「有什麼不敢想?」呂布的眼睛都紅了,吼聲連帳外的人都聽得清清楚。「大王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他都不能善終,我們這些人還能有好果子吃?反正都是個死,不如痛痛快快的殺一場,說不定還能扭轉敗局。唉,我就說大王太心軟了,為什麼要讓我們停止前進嘛,要是我們駐兵于洛陽城下,哪會出這樣的事?」
「幹什麼?」呂布瞪著賈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都到這地步了,你還在等什麼?小皇帝敢下這樣的詔書,自然是大王敗了,說不定現在就關在洛陽城裡,我們還等什麼?難道等他們砍下大王的首級再去。文和,立刻傳書夏侯淵,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洛陽,我們合兵一處,哪怕是血洗洛陽城,也要救出大王。」
呂布見趙雲不說話,也有些擔心起來。他和趙雲的想法不同,他認為劉修入洛陽根本就是個錯誤,應該調集並涼的大軍直撲洛陽城外,把曹操殺得落花流水,然後再逼宮,到了那時候,誰還敢說個不字?
賈詡挺直了身子,和趙雲、呂布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抱拳,轟然應諾。
趙雲接過軍令,卻沒敢打開,他猶豫了片刻,看著手中的軍令,覺得手上像是託了一座山,不由自主的向下沉。呂布一看他的臉色,也緊張起來:「文和,大王……真敗了?」
「不知道。」
「也沒什麼大事,大將軍府剛剛送來命令。」賈詡一邊穿衣服,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因我等企圖率兵入京,陛下降詔切責,降了我們的職,從現在開始,歸由大將軍統轄。」
趙雲沒心情和他閑扯,撥轉馬頭,帶著人下山。呂布不敢怠慢,招呼成廉等人跟上,一起回營。兩人回到大營,顧不上休息,直奔中軍大帳。一進帳,呂布就大聲叫道:「文和,文和,這麼急著叫我們回來,可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們?」
趙雲和呂布順著趙融的手指向前看去。只見一騎飛奔而來,在山坡下跳下馬,一口氣上了坡。「趙將軍,呂府君,賈長史請你們即刻回營。」
「且——」呂布拉長了聲音,不屑一顧:「那不過是打打牙祭罷了。我呂布要麼不打,要打就得像落日原、湟水那樣的大戰才有意思。」呂布一邊說著,一邊撥轉馬前,和趙雲並肩而行,壓低了聲音說道:「子龍,我可聽說,慕容風那小子不太安份。你說大王擺平了那個小皇帝之後。會不會帶我們西征?我早就想收拾慕容風了,等啊等,你看你看,鬍子都快白了。」
呂布一頭霧水,退到賈詡跟前,探頭看了一眼,也不由得怔住了,茫然地看看賈詡,似乎想聽他的解釋。趙雲也湊了過來,伸頭去看。
賈詡接過青囊,只是看了一眼,就笑了起來。他擺擺手:「奉先,放開他。」
年輕軍官笑笑,躬身還禮,轉身出帳,到了營外,跨上戰馬,飛奔而去。他走之後不久,趙雲等人就拔營起寨,更換了戰旗,一路向北。數日後,趙雲趕到晉陽,立即召見加駕溫恕,向他交待并州刺史的公務。
「哦——原來是你,膽子不小,知道老子在找你,你還敢來。」呂布怪叫起來,「嗆啷」一聲拔出環刀,架在軍官的脖子上:「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老子找你是為了什麼?」
「知道。」那軍官眼神一緊,身體綳了起來。他從呂布的眼神中看得出不加掩飾的殺氣,知道再拖延下去,弄不好呂布一刀就宰了他。他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一隻青囊。「我想,呂府君要見我,應該是想看看這個。」
溫恕看完軍令,頓時傻了。他指著軍令,結結巴巴地說道:「趙將……不,趙中郎,你走了,并州怎麼辦,新政怎麼辦?」
叫聲未落,賈詡從帳後轉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穿著衣服,頭髮也有些亂,睡眼惺忪,看起來像是剛剛午睡來著。他看了呂布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好消息?哪來的好消息?」
呂布哈哈一笑:「那我可不敢。我就是想到洛陽城下抖抖咱北疆邊軍的威風,看看那些北軍兔崽子會嚇成什麼慫樣。」
「不是我辭職,是我被免了。」趙雲拿出那封大將軍令,「你看,我現在是護鮮卑中郎將,奉命要趕往朔方,監視牛頭部落。溫君,這次可能要大戰,并州得準備好軍糧和相應的輜重。」
溫恕莫名其妙:「趙將軍,你怎麼……突然就辭職了?」
趙雲愣了一下,攔住了呂布:「文和,究竟是什麼事?」
賈詡不說話,慢慢的低下了頭。呂布看他這副架勢,更加緊張,從趙雲手中搶過軍令,展開紙,迅速地看了起來。
賈詡看看他,又看看趙雲。趙雲臉色沉重:「文和,大王敗了?」
說完,他拱拱手,揚長而去。
「降職?大將軍?」呂布一聽就跳了起來,破口大罵:「哪個大將軍?敢降我的職,看我不劈了他。人呢,文和,那傳令的龜孫在哪兒?」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賈詡也收起了笑容,往案后一坐,雙手扶在案上,長嘆了一聲。
趙雲瞪了他一眼:「你還想在洛陽城殺一通怎麼的?」
王屋山下,呂布縱馬如飛。蹄聲如雷,兩隻灰色的野兔驚慌失措的從草叢中一躍而起,向樹林深處跑去。它們剛剛躍起,一隻羽箭飛到,同時射穿了兩隻野兔,強勁的力量帶著野兔在空中橫移兩步,撲的一聲落在地上。
「放屁!」呂布勃然大怒,兩下將軍令撕得粉碎,拔刀出鞘,咆哮道:「文和,傳令的龜孫在哪裡?我劈了他。」
「我就是你要見的傳令使者。」年輕軍官拱拱手,向趙雲施了一禮:「趙將軍。」
趙雲愣了片刻,不由得眼神一亮,緊張之色稍解。
「將軍,有人來了。」趙融提醒道。
趙雲聳聳肩:「這些問題,接任的并州刺史自然會向他說明的,我就沒辦法回答你了。溫君,軍糧的事,請盡量辦理,不要影響戰事。」
年輕軍官整理了一下衣擺,淡淡笑道:「三位大人,大將軍的軍令你們也看了,可願意接令否?」
趙雲眉頭輕蹙。沉思不語。呂布卻一拍大腿,既高興又失落地說道:「嘿,肯定是大王勝了,真是可惜,我們又白來一趟。」
「血洗洛陽城,你真敢想啊。」賈詡嚇了一跳。
在這種情況下,還談什麼西征。
「奉先,好箭術!」趙雲挽著韁繩,看了一眼那兩隻野兔,贊了一聲:「一箭雙兔,又有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