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0章 甚什利
這樣積累了萬年的仇恨，怎麼可能輕易拋棄！
姜風注意著他的表情，緩緩道：「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你也有一些問題想問我。不如這樣，我們倆輪流來，一人問對方一個問題。不方便的可以不回答，但不能虛言騙人，如何？」
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上下打量著姜風，反問道：「離開？離開這裏後去哪裡？人類的地盤？人類排斥異族異類的心情，可不比魔族更輕，甚至，猶有過之！」
如果不是靠著這源源不斷的仇恨的支撐，也許這些鼠魔早就沒辦法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這也是姜風預料到了的。
姜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后問道：「掠影族現在也與天人和其他部族在一起，他們的力量雖然不如上古之時，但比起現在的你們……還是要強大多了。你們想找他們報仇是吧？你們覺得怎麼做才能具有足夠報仇的力量？」
姜風吐出一口氣，搖頭道：「不，我不是。」
不過不管是不是，他現在被帶進這裏，相當於是被關了起來。
他頓時意識到，這個地下室不是簡單的房屋，而是一整個魔器！
姜風問道：「那你們……想過離開嗎？」
礪岩兩個字一出，鼠魔也驚呆了。
鼠魔冷森森地看著他，片刻后，終於點了點頭。
他迅速想起上次開戰前鼠魔說過的話。
姜風沉默地聽著他的話，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他道：「我說過了，我不是掠影族人，不過我跟他們中
姜風自認人類，也非常清楚人類的這個習性。
他揚了揚眉，強壓下緊隨而來的下一個問題，揚眉道：「歸你了。」
顯然，他們把萬年以前的絕望、萬年以來的折磨全部算在了當初跟隨著天人而去的那些部族身上，發誓要向他們討回一切！
這情景非常詭異，姜風的表情卻非常淡定。
姜風一聽這名字就呆住了，他反覆念了兩遍，又問道：「礪岩，你名字的意思是……礪岩？」
姜風向他點頭示意，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換成普通人看見眼前這情景，一定會被嚇一大跳。
天人語不是姜風學會的，而是他作為天人，天生就能掌握的一門技能。
鼠魔們交換了一個目光，礪岩往後退了一步，露出一個狡猾與友好交織的笑容，問道：「請問，如果想讓你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告訴我們的話，我們應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礪岩猛地上前一步，驚問道：「你知道？」
鼠魔群里一片安靜，片刻后，從後面蹣跚走出一隻，頂上微禿，鬍子蒼白，正是昨天刺殺靜幽的那一個。
姜風這次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礪岩瞳孔緊縮，他嘴唇動了動，姜風分明看出那是「果然」兩個字。
為此，他們寧願付出巨大的代價，寧願
姜風這次就被帶到了一個破損得不那麼厲害的房子里，一路被帶進了地下室。
姜風也沉默了下來。兩人相互對視，遲遲沒有說話。
所有的鼠魔都直愣愣地看著他，好像要看穿他的外殼，發現更多的東西一樣。
顯然，他們打聽這個不是為了想要投奔自己以前的同族，而是想要向他們討回萬年以前的仇恨！
屠宰場里到處都是廢墟，大部分房屋破損得非常厲害，連人都走不進去，但偶爾也會有完整一點的。
姜風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老年鼠魔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苦澀地道：「我都快忘記了，我竟然是有名字的……自從我出生以來，從來就沒人問過我的名字！」
他鎮定自若地道：「不，我說的不是九天玄極大陸。說起來，萬年以前突生大變，天人帶領一部分部族離開了大陸，去尋找一個合適生存的地方，你們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
大門卡嗒一聲在他背後關上，姜風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面前的一片黑暗。
礪岩沉默良久，終於重重點頭，道：「好，來！你先還是我先？」
不是人類，也並非魔族，被同族拋棄，零落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姜風點頭一笑：「既然是我提出來的，那就還是你先吧。」
他注視著姜風，道，「甚什利，我的名字叫甚什利！」
萬年以前的仇恨，他仍然記得清清楚楚，這時一個個字從他的牙縫裡擠
礪岩死死地盯著他，毫不猶豫地問道：「你是魔族嗎？」
姜風並不認為他們的遭遇是因同族而起，但也能夠理解。
最後，姜風突然一笑道：「你看，今天我都已經到這裏來了，你也擺出了這樣的陣勢，有些問題，我們還是有打算溝通清楚的……對吧？」
礪岩有點不明其意，姜風的問題卻已經緊隨而來了，「你們是掠影族後裔？」
他掃了四周一眼，問道：「昨天那位，現在沒事吧？」
上次姜風靠的完全是自己的個人戰力，現在看來，這間屋子也算得上是其中一種？
不過他卻沒有解釋，而是打量著礪岩，道：「一門語言而已，會不會都是小事。倒是你，為什麼會用天人語來取名字，還是說……」他環視鼠魔群，問道，「所有的鼠魔都是這樣？」
這一點點的紅光，全部都是眼睛里發出來的。他的面前站著一排接一排的鼠魔，幾乎佔據了整個空間！
偏執、仇恨、堅決……鼠魔們的表情全部都一模一樣。
普通人聽的話，只會覺得這是一個不明其意的章節，姜風卻馬上領悟到了其中含義。
過了好一會兒，勵岩才緩緩出聲，目光隱晦而陰鬱：「接下來是你發問了。」
姜風思索片刻，
姜風剛才已經問過一個問題了，礪岩正要告訴他接下來的問題屬於自己，卻被他這個問題驚呆了。
果然！
他沒有明確回答，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所以姜風也跟著回答道：「你昨天離開玉緣泉山莊時使用的技法，跟掠影族一脈相承……怎麼？」
鼠魔咬牙切齒道：「萬年以前，他們跟隨天人而去，拋棄了我們，把我們扔在了那片混亂的大陸上！」
他咬緊牙關，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掠影族的？難道……」他長身而起，幾乎要逼近到姜風的鼻子尖前面了，「難道你也是那個卑鄙的種族的人？！」
甚什利，粗礪的岩石，這明明就是大衍原族特有的語言！
這本來只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問題，但不知為何，這個老年鼠魔聽見的時候，卻突然間愣住了。
礪岩陰暗地看著他：「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姜風看著他，也同時看著其他鼠魔。他們眼中閃過險惡與怨毒的目光，迫不及待的問題里包含著濃濃的惡意。
甚什利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倒是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昨天，你跟我一起離開玉緣泉山莊時用的那套技法，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時，礪岩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非常難看。他盯著姜風的目光更是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了一樣。
礪岩問道：「你是人類？」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在黑暗的四壁間來回回蕩，「從那時候起，我們
對此，姜風的表現卻依舊鎮定。他點頭道：「是的，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不然……」他聳聳肩，「我也不可能向他們學來掠影族的秘法，不是嗎？」
他緊盯著姜風，喃喃道：「幾千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有人能學會天人語！」
他的話還沒說完，礪岩就已經斬釘截鐵地道：「那絕不可能！」
一進地下室，姜風立刻感覺到周圍的氣息變化了。
礪岩目光緊縮，忍不住衝口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
姜風搖了搖頭：「不，我不是掠影族人，但是……我並不覺得他們卑鄙，他們對你們做什麼了？」
礪岩雖然早有預料，但聽見這句話，還是渾身一震，他接著問道：「你是人類？」
姜風搖頭道：「不，這個問題是我的了。」他掃了一眼面前，問道：「你……或者你們，是魔族嗎？」
鼠魔的目光從未從他身上移開，片刻后，果然也搖了搖頭：「不，我們不是！」
姜風想了想，突然問道：「你們在魔域的情況很不好？」
他高高挑起嘴角，譏諷地問道，「投靠魔族？投靠萬年以來，一直欺壓、羞辱你們的魔族？」
屠宰場的廢墟里，到處都可以找到「寶貝」，進來的人完全可以利用這些東西來協助自己的戰鬥。
紅光一點接一點地在他面前亮了起來，姜風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燃起一團白色的電火花，迅速照亮了整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