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2章 搜取記憶
「同伴？復讎？」冰靈好像聽見了兩個極為有趣的詞語，輕聲笑了起來，「我說得果然沒錯，你的確是個有趣的魔族，跟他們……都不一樣。只是這識人之明……嗯……算了，我倒真的對你有了些興趣，來，讓我看看你的靈魂吧……」
他直接飛到了幽冥大道上方，正準備向幽冥宮直飛而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盛的氣勢衝天而起，硬生生地把他打落在地。
法象的臉和身體一陣模糊——冰靈的法象本來並不是這個形態，只是被她強行塑造成了這樣而已。以她的力量，法象本來可以維持不變的，這時卻情不自禁地發生了變化，可見她心神震動之劇烈！
冰靈碰到黑水，輕呼了一聲，聲音里驚疑不定。
「瞧不起人的究竟是誰？是你們這些戰魔吧？」冰靈半透明的影子輕輕一笑，突然向前飄了一飄。
他潛伏到冰靈身邊，究竟想做什麼？！
苦盞咧了咧嘴，輕慢地道：「能腐蝕精神是嗎？沒錯，你們幽魂族太難纏了，不想點辦法怎麼能行？」
他身為戰魔，早就習慣了戰鬥，也習慣了防備自己。
最後，當氣勢強盛到一定的程度，他連續努力三次都沒邁步一步之後，苦盞額頭青筋崩起，狂吼一聲，釋放出了身周的領域！
他的領域接近冰靈，立刻變成了無數鋼鐵般的利刃，一層層地向她裹去。
冰靈的法象退得雖然快，但還是不免沾上了一滴黑水。眼看
苦盞的腦中一閃而過折枝的形象，閃過當時的情景。
姜風一個人類，為什麼能來大荒山，還能在冰靈這個幽魂族首領面前隱藏自己的身份？
只看了一眼，法象就輕聲道：「原來如此……」
苦盞用拇指抹了把嘴角的血絲，狠狠地道：「我就算是來做客的，你這樣也不是待客之道！」
最後，掙扎中，他一把扯下自己的一綹長發。
這就是幽魂族的魔君，這就是整個魔域，整個明心世界最擅長精神力量的強者！
那手指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冰冷刺骨，卻又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骼一樣。
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回憶全部暴露無遺，他想要設法遮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一下，她再不敢任由黑水把她裹住了，白影一閃，從原地消失，接著出現時，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她被迫讓過了這一道洪流！
在天上感覺到的氣勢，在地上也沒好到哪裡去。
冰靈驚疑地道：「這水是什麼？它好像能……」
她渺然的目光看著苦盞，搖頭道：「以物理方式攻擊精神體，這行為，是不是太蠢了點？」
她的手指原本在不斷輕拂，就像在翻著書似的。這時她的手一停，目光也緊縮了起來。
他遇到過無數次的危險與恐懼，但從來沒有一次會
冰靈輕笑一聲：「前不久我回家時，才有惡狗攔路。惡犬厭人，我不得不多加防備。」
白影輕輕一飄，穿出堡壘，從上方浮現了出來。
她的眼神一時飄緲，一時清醒，感情複雜莫測。
從她踏上黑河的那一刻開始，苦盞就感覺到自己的領域連同自己整個人，全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住了。
她突然笑了起來，喃喃道：「果然不像個魔族，真是意外地多情呢。重視朋友，也重視自己的未婚妻，還曾經為了她，去了人類的世界……對了，那一次魔戰，我記得的……」
苦盞朗聲道：「免了，我不需要這個資格！冰靈，你出來，與我一戰！我就算死，也要為同伴復讎！」
苦盞一路向東南方向飛去，身形與氣息在雲間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迹，毫不掩飾。
冰靈的聲音也冷淡了下來：「我的路，豈是那麼好攔的？」
火焰越燃越大，最後扭曲著形狀，化成了一個人形——正是冰靈的模樣。
她話音剛落，一行黑色的霧氣就出現在她身後，漸漸聚合成一隊騎兵。
「這是……這是……」
他是怎麼做到的？
苦盞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竟然摔得非常狼狽。但他接著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直愣愣地盯著前方的幽冥宮，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苦盞的眼神有片刻茫然，但瞬間清醒過來。他拚命掙扎，但他的魔氣早
她看到的當然是姜風。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事情——
只是，這個堡壘不是用來保護她的，它所有的刀鋒，全部都朝向了裏面！
那不是他有意想起的，而是記憶被翻閱時，形成的強迫反應。
苦盞緊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空氣，彷彿看見了冰靈的面孔一樣。他咬牙切齒地道：「是的，沒錯，魔君的路，豈是那麼好攔的？你們全是一丘之貉！」
她赤裸的腳踏在黑水表面，卻始終黑白分明，黑水的腐蝕性好像再不能沾染她分毫，連身上原先已經被腐蝕的地方，也迅速恢復了原樣。
她毫無阻攔地來到苦盞身邊，輕輕撫過他的臉，道：「多謝你，又教給我了一種新的攻擊與防禦辦法。」
法象伸出手指，輕輕沾了一抹黑水，舉到面前細看。
苦盞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領域卻同時一張，向著冰靈吞噬了過去！
人類的靈魂與魔族截然不同，明力與魔氣更是天差地遠。
「咦？」冰靈突然看見了什麼一樣，微微一驚。
冰靈的法象終於恢復了原樣。這時，她的法象也好，位於幽冥宮的真身也好，臉色全部變幻萬千，難以自主。
突然，這手指真的變得極軟，如同空氣，滲入了他的臉頰、他的頭骨！
她舉步踏出去，一步步回到原先的地方，踏過無盡黑河。
「唉……」冰靈幽幽的嘆息聲響了起來，「苦盞，你什
幽冥宮前方，苦盞身前不遠處，突然有一朵白色火焰燃起。
他緊盯著幽冥宮，堅定不移地走到了它的面前。
冰靈輕柔的聲音從深宮之中出現，清晰地響起：「苦盞，別來無恙。你今天來這裏，是來做客的嗎？」
苦盞抬眼望她，神情冷漠。突然，他勾起唇角，一笑道：「太蠢？也許吧。」
苦盞冷笑了起來：「惡狗？就算惡狗攔路，你把惡狗打死就是。為什麼還要牽連到百里之外的狗窩？」
冰靈淡淡地道：「苦盞，你是個特別的魔族，我一向對你頗有好感。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轉身離開，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以後你再來，你還是我的貴客。」
領域一出，立刻把周圍的空氣全部排出，接著再全部緩緩吸收進來時，苦盞的背已經挺直了。
他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騎士齊齊在馬上俯身，應道：「是，陛下！」
先開始幾步還好，後面幾步，苦盞就像背負著一座大山一樣，一步一頓，艱難前行。
冰靈轉身向後走，邊走邊道：「把他關起來，直到我下一個命令。」
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冰靈到了他身邊，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臉。
那次戰鬥時，苦盞跟他見面的次數不算太多，但就這麼幾次，已經充分能夠說明了，姜風
冰靈目光渺然，好像在看著苦盞，又好像在看著別的地方。
黑髮像火焰一樣燃燒起來，沒入地面，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印記。
她既像是在看著苦盞的記憶，又彷彿是在懷念久遠的過去。
對了，那時候，還有一件事情，還有一個秘密！
在泰倉城的時候，姜風捕獲了折枝，控制了她，也因此跟苦盞見面，最後還把兩心種還給了他。
最後，她抽回手，微微一笑：「看來你給我帶來這麼大驚喜的份上……我放你一馬。不過，擅闖幽冥宮，可以沒有大戒，卻不可沒有小懲！來人！」
幼小的折枝，前往九天大陸之前的她，九體歸一、將要成年的她……
他仍然可以思考、可以恐懼，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控制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連眼珠子都不行！
他伸出手掌，猛地一卧，下方的鋼鐵堡壘突然全部軟化下來，變成了黑色的鋼鐵洪流，反卷上來。洪流的滴滴黑水，首先沾染上了冰靈的法象！
苦盞眉頭一皺：「用法象來對付我？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一瞬間，苦盞感覺到一陣極大極強的恐懼，這一刻，他的精神全部暴露在外，暴露在冰靈面前，被她所檢視。
無窮無盡的黑色鋼鐵，彷彿堅不可摧，轉眼間就形成了一座鋼鐵堡壘，把冰靈裹在了裏面。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終於確認了苦盞記憶中的這個人，正是她所見過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