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5章 那個人
冰靈向後一靠，唇角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道：「你還沒有想到嗎？」
姜風道：「天心種是接天木唯一的種子，融合了天心種，就擁有了接天木的一部分許可權。這個許可權，甚至可以影響到接天城。」
姜風一愣，一時間以為冰靈說錯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反問道：「人類？是一個魔族和一個人類吧？」
「不是的！」姜風下意識地反駁。
姜風沉吟不語。
姜風深呼吸幾口，情緒很快就平復了下去。
姜風抹了把臉，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是。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葉寒洲為我捨棄人類的身份，捨棄性命，我為她冒點險又算得了什麼？」
姜風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冰靈。
冰靈一怔，笑了起來。她轉動著魔核，意味深長地道：「如果你想讓我幫忙的話，最好還是客氣一點。」
他點了點頭，道：「抱歉，一時激動。您說得對，這是葉寒洲的魔核。當初她把天心種帶離蕭滄海那裡，也並非沒有代價。她肉體被毀，只剩下一縷殘魂。但當時那縷殘魂的情況比現在好得多，還能漸漸複原，最後我在接天城得到殘魂訣，她主動修鍊了那門法訣，成就了魔身。」
他目光灼灼，冰靈看了他一會兒，移開目光：「我要你這條命幹什麼？」
姜風腦中叮地一亮，抬眼看她：「抽取魂魄，形成天契珠，這是你的專長！這個協議本身就
姜風握緊了拳頭，渾身發抖，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冰靈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悵然道：「原來是這樣……其實我也該想得到的……」
冰靈道：「天契珠非常特殊，它必須與這個世界相依存，源源不斷地從世界的本源中吸取能量。所以，它無法保存在他們兩人的身體里，也無法放進其它世界……」
冰靈笑著看他，緩緩搖了搖頭。
她突然間像是有些疲倦，擺了擺手道，「我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了。她化身魔族，是為了加快速度，恢復自己的力量。她急著這麼做，是因為蕭滄海要回來找你的麻煩。然後她拚死護住了你，最後只留下了這一道魂魄……隨時都會崩潰的魂魄。」
冰靈「咦」了一聲，問道：「殘魂訣？你竟然能得到這門法訣？在哪裡得到的？」
姜風的眼睛亮了起來：「也就是說，得到天契珠，就能得到他們倆勾結的證據？」
姜風毫不迴避地道：「葉寒洲最後一次與蕭滄海為敵時，我就在旁邊。也許並不完整，但我的確知道蕭滄海有多麼強大。」
姜風目光一閃，點頭道：「嗯，這件事情我們也一早就考慮到了，已經開始設法安排了。有些事也許很難，但不管再難，也要去做……不是嗎？」
姜風坦然道：「如您所知，葉寒洲把天心種帶給我，更捨命救我，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能把她
冰靈道：「如果她的殘魂能夠逐漸複原，這就表示，只需要足夠的時間，她就能恢復成原先的模樣。到時候重新尋找一具肉體，她就能恢復成人類。但如果練了殘魂訣，那她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化身魔族！」
她不再跟姜風繞彎子，直言道：「接天城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如果你真的影響到接天城，說的話自然會有一些份量。但是你要知道，你將面對的敵人，比你想像中更加強大。」
姜風聽出了她的意思，一咬牙，道：「冰靈陛下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違背我心中的道義，就算是這條命，也儘管拿去！」
他眼神深黯，表情極為痛苦。
以她對蕭滄海的了解，那時候她就應該猜到了，蕭滄海會拿這件事情做什麼文章吧？
她思索片刻，眼中所有複雜的情緒全部消失，又恢復成先前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先前跟你說過，我需要一個人類，來居中聯繫魔族與人類，做一些事情。」
冰靈的眼睛徹底亮了，她凝視姜風，道：「你現在實力還不夠強，把這些告訴我，不怕出事嗎？」
姜風有些迷茫，他沉默了好久，坦誠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失笑道：「一個魔族，見證協助兩個人類的契約，簡直可笑至極！」
冰靈注視他良久，最後嘆了口氣，
冰靈輕聲問道：「為什麼？是為了……報恩？」
殘魂訣會帶給葉宵什麼樣的後果，他以前從不知道。但現在冰靈一說，他就知道葉宵為什麼會這樣做了。
冰靈眼睛一亮，承認了姜風的話：「是，天心種一萬年才出現一顆。萬年以前，整個世界曾經發生劇變，所有相關天心種的資料全部流失。流傳至今的，只剩下一些隻言片語，沒有具體內容。」
冰靈點頭道：「沒錯。而且現在有一個天大的良機。前段時間，天命君不知為何去了混沌海。這個混沌海跟綉青帶你去的那個不一樣，它位於混沌更深處，各種力量極為狂暴混亂，即使是魔君也無法在其中自由穿行。我不知道天命君為什麼去那裡，但他的確在那裡受了重傷，不得已回到魔域休養。」
冰靈搖了搖頭：「他自身力量的強大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在人類世界里的地位！蕭滄海，可是帝御城的主人！」
冰靈搖搖頭道：「我要的這個人，必須要在人類中間有一定的地位，他說的話得有份量。你……太年輕了。」
不過……現在既然準備合作了，有些話姜風還是打算直接問出來：「如果他們以此為協議的話，這應該是他們最大的秘密，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冰靈輕聲一笑，道：「你說得沒錯。所以，我再給你一個籌碼。」
冰靈緩緩點頭
她舉起手裡葉宵的魔核，看著紫色的光影在眼中閃過，喃喃道：「我剛才沒跟你說嗎？葉寒洲這樣的情況，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千年以前，我也曾經見過一個這樣的殘魂，然後親手把他一點點重塑，最後……凝結成魔！」
她凝視著魔核，突然問道：「你是人類，不過心明境界，卻孤身來到大荒山，你應該知道這很危險吧？」
姜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冷靜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的計劃如你之前所說的那樣的話……我可以做這個人。」
她輕輕握著葉宵的魔核，點頭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來琉璃城了。你猜得沒錯，我的確可以助她複原。」
冰靈冷漠地道：「你不用謝我。如果你是我的手下，我為你做這樣的事情，算是恩賜，倒也不算什麼。但是你是個人類。」
她沉吟片刻，道：「據我所知，蕭滄海和天命君各懷鬼胎，兩人當初相互勾結，達成協議時，仍然互不信任。所以，為了簽訂契約，他們採用了頂級魔君特有的秘法，各自分出一縷魂魄，加上他們的心頭血，凝成了天契珠，各執一顆。天契珠與他們的魂魄勾連，如果違反，即使是魂明武君或者魔君，甚至更進一步，當他們晉級為神明武聖與魔聖時，也一樣會受到牽制。這就是他們
冰靈提出來的這個，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前提是，如果天契珠真的存在，真的如她所說一樣。
冰靈笑道，「說起來也很有趣，御魔軍的幹將，竟然會主動化身魔族？看來蕭滄海往她身上潑的髒水，也不算所來無因！」
姜風一愣，問道：「這個天契珠在哪裡？」
但她還是這樣做了，還是以魔軀與蕭滄海戰鬥。
冰靈沉默良久，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神情變得溫和起來。
「……原來是萬星關。接天城的秘密，連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葉寒洲為什麼要練殘魂訣？」
冰靈點頭道：「沒錯。得到它的話，不僅可以得到這兩人勾結的證據——這不管是對帝御城還是對荒魔法，都是一個劇烈的衝擊。另一個關鍵是，還能得到這兩人的一縷魂魄，這樣一來，也許能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
姜風笑了起來，也搖了搖頭道：「陛下，恐怕你還不太了解，融合了天心種，意味著什麼？」
他非常清楚，對於葉宵這樣的人來說，化身魔族，是比死亡更大的痛苦。
「那是因為……我太弱小了。我不足以在強大的敵人面前保住自己，所以只能她來！」
這跟姜風剛才得到的消息恰好一致，他立刻道：「你的意思是，正好可以趁這個他不在的機會，去拿到那顆天契珠？」
「接天城萬星關。」
姜風的眼睛一亮，頓時大喜。他上前一步，深深地俯下身去，道：「多謝冰靈陛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