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4章 原來如此
雖然有冰靈安撫，但綉青明顯更緊張了。
沒一會兒，姜風的心跳就緩緩平和了下去，他眼中的光芒也重新恢復了平靜。
綉青直起身子，往後看去，只見姜風不疾不徐地出現。
這副姿態非常美麗，但看在比誰都熟悉她的綉青眼裡，卻讓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怎麼可能？！」
越是美麗，越是危險，冰靈曾經帶著這樣的笑容，親手屠殺了一整座城市的魔族。
「魔君的魔核？不對，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它封禁的是什麼？一縷殘魂？」
冰靈道：「縱觀人類近百年來里的強者，也只有葉寒洲能讓我多看一眼了。你既然跟她有關……說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擁有天心種的你，不急著修鍊晉級，為什麼要到大荒山來？」
從姜風第一次到幽冥宮開始，它的大門就一直開著。
姜風一直緊盯著冰靈，眼睛片刻不敢離開，這時卻發現她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那是……懷念？還有一些更深更濃的、姜風難以分辨的情緒……
她伸出手道：「把它給我。」
冰靈笑了起來，伸出手道：「很好，辛苦你們了，起來吧。」
冰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呼出一口氣道：「這是一個魔化后的人類留下的魔核，這個等級的人類本來就屈指可數。綜合各方情報，最後隕落的，還有叛逃的……除了葉寒洲，還會有誰？！」
冰靈笑了笑，問道：「你在人類的時候，是什麼境界？」
用假身份潛到陛下身邊來？
淡紫色的魔核在幽冥宮上方投射而來的光線里閃閃發光，裏面隱約有一縷霧氣正在流動，變幻出無數的形態。
冰靈果然不愧是魔君，姜風剛一發生變化，她就敏感地察覺到了。
他之前竟然完全沒看出來？
姜風微微一笑，再次行禮。這次的禮節跟上次完全不同。
綉青一想到可以馬上見到冰靈，腳步就緊迫了幾分。
他在想什麼？這麼緊張？他到魔域來究竟是為了什麼？這麼關鍵嗎？
彷彿在應和著她的話一樣，紫色的光影不斷在她白色的紗衣上流動，美崙美奐。
發生什麼事了？！
綉青絕不孤陋寡聞，一看這個禮，心裏就升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
他下意識地感覺到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了，應該是很了不得的……大事！
姜風緊盯著她，發現她眼裡、聲音里的惋惜竟然是真的。她是真的在為葉宵的命運感到遺憾！
冰靈伸出手指，止住了他的不安，輕笑道：「天風……這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雖然冰靈沒有召喚，任何人都不敢擅入。但它的開啟彷彿代表著什麼一樣，讓人有一種隨時來去自如的安心感覺。
她的言談跟平時完全沒有不同，綉青站了起來，心臟仍然怦怦怦地跳個不停。
姜風在玉座前站定，行禮道：「不負冰靈陛下所託，我們順利歸來。繼木的手下的殘
姜風的心臟怦怦怦地跳動著，他強抑下心情的震動，點頭道：「你猜得沒錯，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
姜風站在其中，凜然生威，這一刻，綉青突然感覺到，單憑氣勢，他竟然可以與冰靈匹敵！
以她的能力，當然一眼就看出這是什麼了——
冰靈悠然道：「短短的時間，從天明到心明。能夠隨時切換明力與魔氣。對了，你剛到大荒山的時候，還只是魔校。其實那是因為，你還不適應魔氣的使用，所以沒辦法展現出真實實力？」
不是真名？
冰靈凝視著他，唇畔笑容漸漸消失。綉青一直皺著眉頭聽著他們的談話，這時看見冰靈的表情，眉頭卻是一展，比剛才輕鬆多了。
姜風沉默了一會兒，眉頭緊鎖，好像正思索著什麼一樣。
綉青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信口道來，竟然把事情經過猜了十之八九。
這少年竟然是人類？
魔核剛一離手，他就握緊了拳，強行克制住把它奪回來的衝動。
冰靈對著他澄澈的目光，笑容不變，緩緩道：「據我所知，天底一隻有一種方法，能夠同時使用明力與魔氣……」她傾身向前，突然吐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你融合的並非明心種——而是天心種，對嗎？」
姜風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冰靈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蕭滄海費盡心思，想要謀奪天心種，沒想到它竟
過了好一會兒，冰靈才緩緩道：「這是葉寒洲的魔核和她的殘魂？」
先前那個，是魔族最常用的、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尊敬；這一次，就是屬於人類的，客人向主人的禮貌致意。
人類？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問道：「哦？你的心跳變快了。是因為誰？葉寒洲？你年紀輕輕的，竟然認識她……哦，對了，我猜到了。」
天窗里的陽光經過水晶重重摺射，照下來時朦朧卻又集中，彷彿天國之光一樣。
綉青等了一會兒，心裏有些狐疑，抬頭向上看去，只見冰靈唇畔帶著微微笑意，正看著他身後，表情悠閑從容，彷彿正等著什麼一樣。
姜風鎮定自若地道：「運氣不錯，遇到了明師，也有很好的對戰機會……機緣巧合而已。」
他拉出脖子上的一個吊墜，把它取下來，道：「我原以為弓輪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了，結果看來他沒有說。我是為了這個來這裏的。」
他們剛剛走進幽冥宮大門，就聽見「砰」的一聲，宮內立刻陰暗了下來。
姜風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堅定下來。他一步步手上前，把魔核交到冰靈的手中。
冰靈看見他的表情，冷哼一聲道：「你到我現在這個位置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是一定會知道的。蕭滄海為了天心種做了那麼
她一句話就道出了真相，姜風的心臟像是被捏緊了一樣，緩緩點頭，卻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個少年其實是……
她究竟……在看著誰？
姜風不快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目光沉沉，什麼也看不出來。
姜風下意識地道：「那是謠言，葉寒洲沒有背叛人類！」
姜風並不隱瞞：「剛剛晉陞心明境界不久。」
姜風心裏咯噔一下，心跳這才快了起來。
冰靈立刻握緊了玉座的扶手。
冰靈腦中急轉，各種信息與自己的知識翻湧而來，集合成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結論。
冰靈聽見，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簡直像是馬上要爆炸似的。
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撫掌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能得到天心種了！魂明武君拚死一戰之力，連蕭滄海也受不了。更何況他為了天心種，還預先做了一些其它準備，削弱了自己的實力。葉寒洲帶著天心種逃離了帝御城，卻恰好碰見了你。然後你的體質剛好適合，葉寒洲索性就把天心種給了你，讓你融合！對了，這樣一來，時間也剛好對得上了！」
姜風向綉青一點頭，道：「我因為某種緣故，能夠在明力與魔氣中任意切換。只是用慣了明力，還不太適應魔氣而已。」
冰靈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魔核，輕聲道：「這是一枚魔君級
不僅是他，他也知道，冰靈也的確是把這少年當成了一個魔族，完全沒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他頓時緊張起來，立刻連續閃身，到了玉座面前。他一眼看見白紗重重的冰靈，立刻鬆了口氣，俯身道：「拜見陛下！我們完成任務，順利歸來了！」
綉青一怔，轉頭一看，發現從不合上的幽冥宮大門，這時候竟然關上了！
剔透的紫色光芒在她的臉上與衣服上投下無邊的光影，讓她的表情也變得莫測起來。
冰靈三根手指捏住魔核，把它緩緩舉到自己面前。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了，如今再次出現，代表著什麼？
姜風微笑道：「抱歉之前因故隱瞞了身份。我的人類名字叫姜風，來到琉璃城幽冥宮，是想請冰靈陛下相助，並無惡意。」
姜風點頭。
假身份？
冰靈一支手指輕輕托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苦盞的記憶里，你只是個天明武士吧？那場魔戰到現在也沒多少時間，從天明境界升到心明境界……這個速度，真是了不得！」
他的手輕輕撫上腰畔的青笛，向著冰靈的方向靠近了一步，側面對著姜風，目光已經變得警惕起來。
姜風沒想到她連這件事情也知道，意外地揚了揚眉。
冰靈端坐在玉座之上，不言不動，也沒叫綉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