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一卷 清河縣

第083章 兄弟情深

第一卷 清河縣

第083章 兄弟情深

只是淡淡的幾句話,便聽得武大郎心上發酸,目中流淚,只是哽咽道:「兄弟,你卻是受苦了!」
武大郎拭淚欣慰道:「兄弟,你長大了,再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舞拳弄棒,打抱不平的憨小廝了!」
武大郎急忙將武松攙起,撫著他的肩背說道:「我那西門仙兄有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苦海回頭,善莫大焉!兄弟你有了這番心,哥哥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怪你?來來來!你我兄弟且坐好了說話。」
潘金蓮截道:「你這人,怎麼說話?叔叔這般英雄,怎能騎驢子?豈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武松點頭:「正是!前些日子兄弟得了訊息,說被兄弟打了的那傢伙卻不曾死,救得活了,因此便想要回鄉來尋哥哥。不想卻患上了瘧疾,走不得遠路。這也正是天緣,若非如此,怎能見得公明哥哥?」
武大郎聽了便念佛道:「阿彌陀佛!果然是救人苦難的及時雨!哥哥我心上也感念他不盡!」
潘金蓮笑道:「你哥哥雖然樣子不俊,卻也是個轉世的天星,一朝得志,又能差到哪裡去?」
武大郎一愣道:「公明哥哥?及時雨宋江宋公明?」
武松忙道:「哥哥快扶嫂嫂坐!」說著,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納頭便拜。潘金蓮急上前扶住武松道:「叔叔,折殺奴家了!」武松朗聲道:「父母見背之後,自當是長兄為父,長嫂為母,嫂嫂受之無妨!」
武大郎搖頭道:「這卻不然。若是頭些年,兄弟你年輕氣盛,處世不明,縱然拴在哥哥身邊,哥哥也還是放心你不下;但現在,你已經歷練出來了,便是走到天涯海角,哥哥我也放心,何況陽谷縣同清河縣也不甚遠,明日哥哥去集上買匹驢子,給兄弟做腳力……」
掛劍英雄數季子,贈馬好漢看西門。卻不知來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一邊說,一邊安排席位。武大郎坐了主位,潘金蓮對席相陪,武松打橫。三人坐定后,武大郎便端起酒來,說道:「今日我武家一門團聚,卻是大大的喜事。從今之後,咱們兄弟好好將門庭整頓起來,讓祖先也光輝光輝。來!這便都喝一口吧!」
武大郎帶著武松進了家門,紫石街上的左鄰右舍們也都散了,誰也沒有注意到,街邊的拐角處,有幾雙陰毒的眼睛正看著武松高大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
潘金蓮便叉手上前萬福道:「果然是哥哥不凡,弟弟英雄。叔叔受禮!」
卻聽背後有人笑道:「這個我卻不信,叔叔連猛虎都打了,還有甚麼英雄好漢,能強過打虎英雄的?」
武松亦是虎目含淚:「兄弟受苦,也只不過是皮肉上受些風霜雨雪;為了我這個不省事的,哥哥卻在家中受著那心上的苦楚,這才是真苦啊!」
兄弟二人坐好后,武大郎便問道:「兄弟,我聽清河第一樓里來往的客人說,滄州直南為陽谷,兩地相距約有四百里;滄州南偏西為清河,兩地相距約二百里,陽谷又在清河東偏南二百里處。且滄州南下清河,本可憑藉運河便利,兄弟你為何卻從河南方向來,這不是捨近求遠嗎?」
一進到祖宅里,武松見入眼處皆收拾得井井有條,心中思忖道:「嫂嫂卻是個精細人。」暗中先替哥哥歡喜。
三人同到樓上主客席里坐地,潘金蓮便對武大郎道:「大哥,你陪侍著叔叔說話,我去安排些酒食來,管待叔叔。」武大郎喜道:「如此最好!」武松欠身拱手:「卻是生受了嫂嫂!」潘金蓮一笑:「自家兄弟,有甚麼生受不生受的?叔叔且和大郎寬坐,奴家去去便來。」說著,潘金蓮自下樓整頓酒食去了。
武松笑道:「當日兄弟瘧疾發作,當不得那冷,因此撮了一火杴炭火,在廊下烤著,結果公明哥哥一步過來,踏在火杴柄上,那火杴里炭火,都向兄弟臉上潑過來,吃了這一嚇,驚出一身冷汗,那瘧疾就這麼好了!」
武松道:「兄弟回清河時,感念公明哥哥不盡,因此拜了他四拜,認作了義兄。誰知一路上從江湖朋友口中又聽到了另一個喜信兒,說教兄弟武藝的授業恩師老俠周侗,正在河南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居住。師傅之恩,兄弟怎敢有忘?因此半路折向了河南相州,去拜見師傅。」
心中感動之下,便道:「且請叔叔到樓上去坐。」
武大郎面有憂色:「兄弟的瘧疾,可好了嗎?」
武大郎對潘金蓮喜笑道:「大嫂,這幾日間嚷動咱們清河縣的打虎英雄,正是我這兄弟武鬆了!」
轉頭看時,卻見潘金蓮捧著個盤子,裏面都是安排端正的菜肴,正顫巍巍走上樓來。兄弟二人忙打幫著接了,擺在桌子上,武松留意看時,卻見菜肴收拾得精潔豐美,便感嘆道:「哥哥這兩年來,日子過得倒也富足。」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健馬長嘶,一人大叫道:「武星主可在嗎?小的給您送馬來了!」這正是:
說著,武松早推開面前桌兒,向武大郎深深叩拜。
武松笑著一拍胸脯:「連景陽岡上的大蟲都吃兄弟打了,哥哥卻說我這瘧疾好了沒有?」
潘金蓮心道:「這個二叔從小由哥哥養大,對大郎親之,近之,愛之,皆出乎天性,自是不足為奇。我這個嫂嫂對他卻無半點兒恩惠,以他打虎英雄之榮,陽谷縣都頭之身,卻依然向我大禮參拜,可見這份誠心,實是真摯!」
武松面有愧色,低頭道:「好教哥哥得知,兩年前兄弟不爭氣,吃酒醉了和本處機密相爭,一拳將那廝打得昏沉。兄弟只道他死了,因此連夜脫逃,投奔至河北滄州橫海郡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莊上躲避。直在那裡住了一年有餘,這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兄弟也飽嘗了好些,因此悟出了多少為人處世的道理。」
武大郎早已迫不及待地問道:「兄弟,分開這些年,你卻到哪裡去了?」
武松揚眉道:「兄弟能有今天,多虧了公明哥哥的指點!」
武大郎好奇心起,追問道:「甚麼原故?」
武大郎一拍自己的腿:「嗐!卻是我糊塗了!」
三人幹了,武松便嘆道:「只可惜小弟現今在陽谷縣做了都頭,隔著二百里路,卻不得和哥哥常常相聚。」
武松點頭道:「師傅一切安好,而且在湯陰縣永和鄉又收了個徒弟,我這個小師弟姓岳名飛,字鵬舉,雖然年僅八歲,卻是好一個學武的美質良材,將來成就必在我之上!」
武松笑道:「若不捨近求遠,怎能打得景陽岡上大蟲?哥哥卻不知,這其中有個原故。」
武大郎急忙搖手道:「大嫂快休如此說!若非西門仙兄看覷得好,哪兒有我武植的今天?」
武大郎苦笑道:「咱大宋缺馬,便是拿著現銀錢,一匹馱得起我兄弟的好馬,也沒處買去……」
武大郎恭恭敬敬地問道:「周老俠可好?」
武松點頭道:「誤打誤撞治好了兄弟的病,倒也算不得什麼。但後來十余日,公明哥哥都留兄弟在他身邊相伴,日日夜夜,將那做人的道理講給兄弟聽。聞他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兄弟這才猛醒,過去那些年,武二就是個渾渾噩噩、稀里糊塗的莽漢;想到從前做了那麼多讓哥哥煩惱的事,兄弟就無地自容。哥哥,且受做兄弟的一拜,看在故去爹娘的面上,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