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二卷 孟州城

第020章 傾耳天籟生(七)

第二卷 孟州城

第020章 傾耳天籟生(七)

小白猛嚇一跳,直躥了起來,盯著地下的刀,喉嚨里嗚嗚地發威。那樣子,彷彿是那把刀自己跳出來驚擾了它,而不是它自己的尾巴勾攬出來的麻煩。西門慶暗贊一聲,這白虎,很有當領導的潛質嘛!
西門慶只看得目瞪口呆。曾思齊家的這隻白虎一定是帶著掉寶功能的神獸,如果帶到山裡去打怪物,肯定能爆出一堆的神器來。
西門慶和武松睹物思人,也都道:「可惜!可惜!」
武松接在手中細細地看,忍不住喝彩:「好刀!著實不在西門兄弟那口寶刀之下!卻不知這兩柄寶刀,是曾兄家傳的嗎?」
西門慶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麼大的貓,也只有曾思齊和孫天錦這兩口子才有膽子養吧?
正喟嘆之時,武松卻問道:「人熊既已馴熟,何以嫂夫人在十字坡酒店中說,這三四年間,還丟了一個人?」
曾思齊也不用說話,只是正色咳嗽了一聲,那白虎就垂頭喪氣地抿起耳朵,卧在屋子一角,尾巴撲楞過來,撲楞過去,抱著骨頭磨起牙來。
一回頭,正看到小白百無聊賴的尾巴勾住了自己放在屋角的纏袋,「噹啷」一聲,楊志的那把寶刀被小白的尾巴一帶,直撞到了地上。
法號說開星月散,高名叫破鬼神愁。要知那和尚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不多時,只見張青又大步流星地奔了回來,懷中已經多了兩口日月刀。張青歸座,雙刀出鞘,屋子裡又打了兩道電閃,一時間儘是森森冷氣,原來這兩把刀是用雪花鑌鐵百鍊而成,非一日之工,比起楊志的那兩口刀也不差分毫。
張青從曾思齊手裡接過那口寶刀,略一掂量,便忍不住喝彩道:「好刀!」向西門慶一打量,西門慶含笑點頭,張青便一按綳簧,「嗆啷啷」一聲,將刀拔了出來。
被小白這一鬧,大家停了吃喝,都轉過頭來看它。小白湊上去嗅了嗅地上的刀,又用爪子碰了碰,這才銜起刀來,跑到曾思齊身側,討好的把刀獻到他手邊。那搖頭擺尾的樣子,也不知它是不是故意的。
武松問道:「這隻老虎是……?」
正吃得歡樂,卻聽廚下的孫天錦溫言道:「乖,今天有貴客,不許淘氣,自己到一邊玩兒去。」西門慶正驚異於她對誰如此溫柔時,突然那隻白虎瘟頭瘟腦地從廚房裡踅了進來,嘴裏銜了塊大大的鹿骨頭,眼巴巴地看著曾思齊,一副被拋棄了的樣子。
曾思齊道:「白虎極罕見,出生之後,常遭遺棄,甚至被同類攻擊。那時小白還小,在無家可歸時碰到人熊,被當成獵物送到村莊口了。人熊爪下,素少活口,小白能活著,當真是運氣。」
曾思齊苦笑道:「人熊終是兇猛野獸,何敢言輕易便能馴熟?雖然村裡飽了其口腹之慾,從此不來侵擾,但偶然的意外,卻是難以避免。」
武松便問道:「那頭陀卻是哪個?」
屋中的氣氛正因失去的生命顯得有些冷寂,孫天錦和孫二娘的菜肴卻及時端上救場來了。西門慶和武松一嘗之下,無不動容,誰能想到孫天錦看上去那般粗枝大葉,居然還燒得一手如此好菜?得味之下,二人狼吞虎咽,看上去比那人熊還要來得貪婪些。
張青道:「到了每年春日,人熊正當配合之時,此時獸性最躁,便不可以情理度之。有那狂暴者縱躍于山中,輒以肆虐破壞為樂,若碰上了,便是一場飛來橫禍!」
西門慶一聽,又驚又喜。這正是:
曾思齊一手接了刀,一手拍了拍小白的頭,嗔道:「你呀!」小白順勢便卧在了他的腳邊,象生了根一樣,說什麼也不走了。
曾思齊搖頭嘆道:「非也!說到這兩口刀,卻關係了一條好漢的性命。那一日,老錢去巡山,將近傍晚時碰到一個頭陀,長七八尺一條大漢,不聽人勸,非要連夜趕路不可,卻又不跟著老錢走正路,只是自己亂撞。老錢急了,上前攔他,卻被他一揮手便震倒,冷笑著去得遠了。」
西門慶想得卻更深了一層。其實,人生下來便成了活在獸群里的過客,若大家能齊心協力,把群獸關進籠子里,還可彼此相安無事,甚至猛獸還能幫著打打獵什麼的;但若只是自棄盔甲,一味軟弱,只寄希望于猛獸的一念善心,卻無異於與虎謀皮,被敲骨吸髓只是遲早之事。
武松默默點頭,處於猛獸環伺之中,意外的飛來橫禍,在所難免。這就是無拳無勇的百姓的不幸啊!活在世間,被官府殘酷剝削;活在世外,又有人熊眈眈而視。但相形之下,還是活在人熊的陰影下好一些。
曾思齊撫著小白的頭,嘆息道:「這世間的山,就是如此的險惡!有多少英雄好漢,就是因為一時的不謹慎,落得個悲慘下場!去年五月間,我去巡山,也是走到那人熊出沒之處時,見到有一個胖大和尚,持一條渾鐵禪杖,重六十余近,正和一眾人熊激斗。人熊雖多,但那和尚一條禪杖甩開,周身上下,卻沒半分參差處,端的是好武藝!」
張青笑道:「人熊幫著打獵,無野味不送,有一天,居然就送了這一隻小老虎過來。」
張青道:「我大姐見小白可憐,就把它收養了,反正村中最不缺的就是肉食。這小傢伙雖是老虎,卻通人性,它在村裡走街串巷,比貓還要乖呢!」
青光掩映室中,晃得眾人頭臉皆碧。張青只看得讚嘆不已,突然還刀入鞘,倒轉刀柄遞還給西門慶,又對曾思齊抱拳道:「姐夫,恕我失禮啦!」
張青惋惜道:「實在不知道啊!老錢緩過氣來,從地上爬起,趕緊回來報信,我和我姐夫緊急出門去尋找時,卻已經遲了。這頭陀走的那條路,直撞進人熊堆里去。深更半夜他又是外路客人,人熊哪裡肯容他?一番混戰,雖然殺了幾隻人熊,終究寡不敵眾,被人熊扯了個粉碎,只留下一個箍頭的鐵戒箍,一串數珠,一領皂直裰,一張度牒,還有這兩柄寶刀讓人憶念。」說著連連嘆氣不止。
曾思齊笑著點頭,張青離座,大步如飛跑進後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