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二卷 孟州城

第025章 厲氣劍光橫

第二卷 孟州城

第025章 厲氣劍光橫

朝廷命官無廉恥,江湖女子有氣節。卻不知鈴涵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就在施恩和苟且各拉架勢,準備手下見真章的時候,突然鈴涵大叫一聲:「且……且慢!」
喝彩聲中,武松搖頭道:「這姑娘雖然繩技了得,但拳腳功夫終究差了,應該不是那隻狗的對手。」
施恩果然中了奸計,被苟且一番陰損,心頭烈火直欲燒穿了天靈,猛然間大喝一聲,擂台上便似打了個旱雷,四下里膽小之人無不股慄——金眼彪之名,確實是名不虛傳!
待喝彩聲稍歇,鈴涵才繼續道:「張團練那老賊,雖然想拿我做妾,但他家的聘禮,我一文都沒使過,他家的茶飯,我一口都沒吃過!我鈴涵清清白白的閨女,甚麼時候就成了他的妾啦?還說小施公子來勾引我,直是天昏地暗的話!身為朝廷命官,卻如此信口雌黃,全無絲毫廉恥,卻是羞也不羞?羞也不羞?」
苟且乘機連退數步,負手道:「也罷!這多餘的幾句情話兒,我便成全了你們罷!」說著從鼻孔里嗤嗤陰笑。施恩心頭雖然怒火萬丈,但聽到鈴涵聲音里滿是凄厲,心中躊躇了一下,還是收手後退。轉過身來時,卻見鈴涵已是淚流滿面,斑斑點點,浸透蒙面輕紗。
深深地喘息一下,鈴涵繼續道:「各位仁人君子,鈴涵雖然只是個跑江湖賣解的,但也知道廉恥二字,小女子賣藝賣笑,但身卻是不賣的!當時我便嚼銅咀鐵地拒絕,團練的小妾,鈴涵誓死不做!那班主見我不允,居然便要將我捆綁起來,做他飛黃騰達的禮物!」
說話間,施恩已經一個墊步直躍上擂台,大喝一聲:「苟且,我來了!欺負女人算甚麼本事?是漢子的衝著我來,讓我會一會你新練的地龍拳!」
施恩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鈴涵姑娘,施恩跟你,可沒有半分的關係,你離我遠些!」
施恩暴怒道:「姓苟的,信不信今天我摘你的牙?!」
西門慶笑道:「那小施公子也有慮於此,這不是親自下場,英雄救美去了嗎?」
苟且知道自己雖然練功有成,但施恩這些年也不會閑著,雙方齊頭並進之下,自己未必便能討得便宜,因此他才動了鬼蜮之心,不斷的用言語挑撥施恩的理智,如果這金眼彪心亂了,自己取勝的機會就大增了許多。
說著,鈴涵眼睛一閉,銀牙一咬,一劍向自己心口戳了下去,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正是:
擂台四下里的看客見鈴涵說著話時,眼中大滴大滴的淚珠兒一顆顆流下,濕透青紗,無不動容。
眼見退無可退,鈴涵手腕一抖,一條繩索便如靈蛇一樣從她手中直飛了起來,捲住擂台頂上的大過梁后,鈴涵借力一扯,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如平地飛升一般,衣袂飄飄間更顯得身輕如燕,說不盡的風姿孌婉,台下眾人看得分明,都如轟雷般喝彩。
卻聽「嗆啷」一聲響,鈴涵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柄青光逼人的短劍,女孩子倒轉劍柄對準了自己的心臟,斬釘截鐵地道:「今日我鈴涵就用這條命,來為小施公子洗刷清白!」
這樁公案,快活林里的人家,差不多全知道了,此時聽鈴涵重新說起,都是「哄」的一聲,都罵那黑心班主,賣弱女以求榮,實在不是人里的數兒。
鈴涵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一口氣,來到台口向四下里抱拳道:「各位孟州的鄉里鄉親,過路的仁人君子,小女子鈴涵,是個孤女,從記事起就進了賣藝的班子里,在鞭子的打罵下學繩技、學蹴鞠、學四下討好、學八方賣俏,從此就流蕩在江湖上的風雨里。」
猛聽四下里喝彩聲大作,快活林眾人早已恨極了張團練,只是礙著他是現管的官兒,都只能把恨氣藏在心底,此刻被鈴涵一個纖纖少女這麼高聲喝罵出來,真是說不出的痛快,說不盡的解氣!
鈴涵一個細胸巧翻雲從半空中翻落到施恩身後,壓低了聲音道:「小施公子,小女子給你丟臉了……」
苟且冷笑道:「施恩,你少裝模作樣了,張大人把你當朋友,你卻打他新納愛妾的主意,你們兩個一對兒都不是好貨,你就算把她打發到天涯海角,難道就能堵得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這叫什麼?這叫掩耳盜鈴!哈哈哈!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掩耳盜鈴啊!」
鈴涵回頭瞄了他蔑視的一眼,轉過頭去用更大的聲音向擂台四方道:「張團練那老賊……」
鈴涵向施恩深施一禮,哽咽道:「小施公子,前些日子,多謝你關照我,今天在這裏,我有幾句話要說,說完了,我就走了,從此再不會讓你見到我!」
鈴涵又大聲道:「後來我仗著本事,從羅網裡逃了出來,逃去求小施公子庇護,誰知張團練那老賊……」
施恩盯著苟且,頭也不回地揮手道:「我施恩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因為你一個女人,硬生生被人安了個勾引朋友妾婦的名譽,卻叫我怎麼在江湖好漢們面前做人?偏偏這事情卻象跳進了黃河,怎麼洗也洗涮不清,你總是晃蕩在我身邊,卻不知給我招來多少煩惱!依我說,你還是遠走高飛,離了這孟州,以你一身本事,天下哪裡不能去得?」
鈴涵亢聲道:「我鈴涵一個跑江湖賣解的女子,自知人微言輕,今日連累了小施公子的清名,也不知該當如何替他辯白。但小施公子救了我一命,我卻是非替他辯白不可!各位仁人君子請看——」
施恩怔怔點頭,卻不知鈴涵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鈴涵身形一晃,顫聲問道:「小施公子,你此言何意?」
隨著鈴涵聲音轉厲,全場鴉雀無聲。
說著,鈴涵把仇恨的目光直穿到西蘆棚那邊去,那忿氣如果硬塞進瓦罐,瓦罐便要爆裂;如果關在屋子裡,屋子也會被點燃。
氣機牽引之下,苟且身子猛地往下一伏,擺出了動手的姿勢,同時「嘿嘿」陰笑道:「想摘我的牙?只怕現在的你已經沒了那個本事!再說,就算你摘了我的牙,難道你還能把天下所有人的牙都摘了不成?」
鈴涵吸了吸鼻子,大聲道:「前些日子,我棲身的那個班子來到了這快活林,耍了幾場,承各位善長仁翁的賞賜,也能混個溫飽,誰知有一天,班主把我叫去,說那張團練看上了我,要我當晚就進張府,做他的小妾。」
話音未落,那苟且已經厲聲道:「大胆賤人!我家大人的名字,也是你可以褻瀆的嗎?」
此言一說,四下里人群頓時大嘩。
苟且從地下一骨碌爬起來,盯著施恩金色的瞳孔,只感到一陣發虛。對這個曾經斬了他一根手指的男人,他還真有些心底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