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二卷 孟州城

第054章 氣壯長天外

第二卷 孟州城

第054章 氣壯長天外

「是甚麼?」武松呆了一愣,突然道:「是人頭!」
武松聽西門慶說有人挺身而出做證,便喝彩道:「這位郎兄弟果然是好漢子!」
武松這才回過一口氣來,面有愧色,向西門慶抱拳道:「兄弟,哥哥方才誤會了你,你大人大量,恕我吧!」
西門慶冷冷地道:「贓官墨吏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是老百姓最大的福氣!」
西門慶聲音淡淡的:「自古贓官公器偷用、以權謀私,哪一朝哪一代少得了了?我郎二哥被那狗官逼得走投無路,有一天就來敲我的門。我見他背著個撿垃圾的大口袋,滿身暮氣,渾不象個年輕人的樣子,心裏正替他暗暗難過,誰知他笑著把口袋一張——二哥,你猜口袋裡是甚麼?」
西門慶點頭道:「二哥猜得不錯!我這郎二哥,同武二哥一樣,都是義烈的熱血漢子!他本來就是要去做證的,但想不到同為證人的大家卻都鉗口無言,但他還是站了出來,便是一個人的證言,他也做了!」
魂寄寒星驚賊膽,氣化清風壯我懷!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啊?!」武松出乎意料之外,大吃一驚,戟指著西門慶道,「你……?!」
武松心下熱血沸騰,做了個端碗喝酒的樣子,大聲道:「痛快!這郎二哥一條鐵血漢子,實是我輩中人!」
西門慶點頭道:「正是!我那郎二哥如今已是退後一步,再無死所,他還顧忌什麼?所以一早尋上門去,揪住那外宅小妾,問出贓官住所,然後一刀割了頭,又摸到了贓官的正宅里,將贓官夫婦連帶他一雙兒女,殺了個乾淨!」
西門慶笑道:「二哥,你再這麼拍下去,這隻小船可就要被你拍沉了。自古以來,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狗,二哥何必生氣?」
西門慶冷誚著聲音道:「後來,官司自然輸了。因為有更多人站了出來,替寶馬女人作證,證明她的『清白』。」
武松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兄弟今日連殺三賊,兀自面不改色,原來是前世就已經經歷過血煉了!」
武松看著遙遠的長天外閃亮的星星,彷彿每一顆星上都有一條英雄好漢不屈的靈魂在閃爍。半晌之後,武鬆緩緩拱手抱拳,向天外群星祝禱道:「為古往今來,那些挺立在黎民黔首前列,拋頭顱灑熱血,不向強橫惡政屈膝,不向豺虎人熊獻媚,不向贓官墨吏折腰的英雄們,致敬了!」這正是:
武松搖手道:「哥哥也只是胡猜罷了!這位郎二哥,性子倒和我有些相似,若換了我,既然走投無路,怎肯坐以待斃?必當殺他個屍山血海,也教贓官落膽,世人警醒!」
西門慶臉色漸漸黯淡了下來,輕聲道:「後來……後來還是功虧一簣!我郎二哥那性子和武二哥你一樣,都不是個省事的!在大理邊境上,我郎二哥碰上了一件大不平事,他仗義出手打抱不平,又殺傷了十幾條人命,姦邪落膽!官府出動大軍圍捕,我郎二哥寡不敵眾,力盡被擒。」
武松想了半天,終於搖頭放棄:「別人的事,哥哥還能猜上三分;兄弟你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哥哥我哪裡猜得出來?三弟,後來怎樣?」
西門慶呼出一口氣,說道:「二哥又猜對了。再後來,我郎二哥就倒了霉,被官府處處刁難,生意一落千丈,只能關門歇菜,還好他光桿兒一條,鎖上門也不怕餓死家裡的小板凳,日子飽也過得,飢也過得,自古以來,窮老百姓不都是這麼熬過來的嗎?」
西門慶微笑道:「接下來,小弟又做了一件事,二哥你不妨猜猜。」
武松低聲問道:「那……郎二哥怎麼樣了?」
西門慶低下了頭:「郎二哥被判了死刑……後來牢中的好漢偷偷轉告我,說南邊道上的弟兄們親眼見了,郎二哥雖然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但至死罵不絕口!」
西門慶冷笑道:「十五六歲。可笑的是,我那郎二哥本來想留那小姑娘一命的,誰知那小丫頭見我郎二哥將她父母哥哥都殺了,居然脫了褲子,說只要留她一命,任憑我兄弟玩弄。我兄弟看不上那小娼婦的浪樣兒,索性一刀揮過,就此將她滿門了帳!」
西門慶也長嘆道:「我郎二哥在南方被擒,小弟也倒了霉。那官府被小弟一番胡說八道撮弄了,在遼國邊境一帶耗費了無數心血物力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捉人,到頭來卻是一場徒勞無功,反倒讓他們南邊的同行看了笑話,如此奇恥大辱,焉有放過小弟之理?小弟因此進了囚牢,開始很是吃了些苦楚,但後來牢中好漢們敬服我和郎二哥的兄弟義氣,倒也處處回護著我,讓我在黑暗中感受到一絲光明。」
武松吐了口氣,說道:「又一起滅門血案!三弟,你怎麼看?」
西門慶突然哈哈大笑:「二哥,你看小弟可是出賣兄弟的無義之人嗎?我讓郎二哥一路南下,取道大理,而我去了官府,卻首告我郎二哥一路北上,欲進遼國——這一招聲東擊西之計,卻又如何?」
武松便問道:「兄弟,後來怎樣?」
武松嘆氣道:「今日你不敢站出來,他不敢站出來,當有一天,橫禍飛到你頭上時,卻又有誰站出來替你做證?世道人心,至此休矣!三弟,後來怎樣?」
西門慶呼了一口長氣,仰天說道:「小弟知道,這樁案子動靜太大,瞞是瞞不過去的,因此提了人頭,便去向官府出首了。」
武松長嘆道:「可惜!可惜了一條好漢!」
武松伸手在船幫上又是一拍,憤懣道:「豈有此理!」
西門慶「咦」了一聲,笑道:「二哥,今日你真是神機妙算,百猜百中!」
武松恨道:「這必是那賤女人的主子,象今日的張都監一樣,在挾怨報復了!可惱可恨!」
武松又問道:「那贓官一雙子女有多大了?」
西門慶笑道:「正是!我郎二哥一條口袋裝了五顆人頭,前來與我話別。我把人頭留下,盡我所有給我郎二哥湊了盤纏,送他出門避禍!送走我郎二哥,我一時好奇,將每一顆人頭都提出口袋,好好地檢視了一遍。」
西門慶急忙伸手相攙,兄弟二人彼此一笑,各自心照。
武松半晌不答,最後悶悶地問:「再後來呢?我不信再後來沒有發生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