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三卷 上梁山

第057章 何計定郎蹤?

第三卷 上梁山

第057章 何計定郎蹤?

那足音細碎,直走到西門慶閣外較近處,才停了下來。
那掌柜的陪笑道:「稟上姑娘,小的是這家酒樓的掌柜,唯恐小的們怠慢了這位先生,因此親身在這裏伺候……」
西門慶再也不能安坐飲酒,直跳了起來,伸手虛扶:「紅樹姑娘,起來說話!」
那個女孩子來到閣邊站定,在簾外恭恭敬敬地道:「小婢紅樹,奉我家小姐之命,特來求見先生,卻不知先生可肯賞賜機會,讓小婢得以一晤金面?」
酒樓掌柜的一聽,如釋重負,千恩萬謝地退下去了。
西門慶嘿然一笑,心道:「這小丫頭,倒聰明!居然還有這般急智!」
紅樹聽西門慶言語中雖然顯得客氣,但卻充滿了輕視自己之意,小嘴便噘了起來。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轉,正看到了西門慶身邊角落裡立著的布招兒,靈機一動,便道:「先生高士,既然掛牌測字,何可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家小姐有心上事,難見分明,還求先生一行,為我家小姐解惑。自古士須敬業,先生既執了測字的布招兒,豈可例外?」
如果這個叫紅樹的丫環還敢在這裏擺出相府的架子來壓人,西門慶才懶得理會。但聽紅樹彬彬有禮得甚至到了謙卑的地步,西門慶也不得不心軟,只能道:「姑娘請進。」
當下睥睨著紅樹道:「小生如閑雲野鶴,隨處皆可棲止,天地都與我無拘又無轄,何況相府之家?今日託言測字,也不過聊以遊戲風塵而已。既無干求請託,又非趨炎附勢,陡然奉謁,徒傷士品,承你家小姐美意,日後再相會吧!」
一時徬徨無計,咬著唇皮兒道:「若這樣說,先生竟是決意不肯光顧的了?」
西門慶飲了一杯,揮手道:「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又算得甚麼金玉良言?又何須面謝?盛意心領,受之有愧,小姑娘去休去休!」
男兒無情如鋼鐵,紅妝有淚似柔絲。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怔了半天,紅樹才勉強道:「先生之言,振聾發聵。但我家府上豪奴放縱,非干主人失責,實我相府中管家管教不力之故。先生厲目如電,又交淺言深,以此金玉之言相贈,我家小姐豈可無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之意?便請先生移玉一行,待我家小姐面謝!」
西門慶長嘆了一聲,把頭垂了下來,衣袖一揮道:「罷了!四海之內,皆朋友也。既然承你家小姐美意,小生何苦做東漢滅剌之井丹?但亦不能做戰國自薦之毛遂。小姑娘且退!若你家小姐接以道,延以禮,何求不至?」
誰知紅樹那小丫環卻並沒有擲杯為號,廊下就此殺出百八十個刀斧手來,反倒是「咕咚」往樓板上一跪,哽咽著道:「若先生不去,小婢就跪死在這裏!」說著,大眼睛定定地看住了西門慶,那淚珠兒便似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順著白玉般的臉龐直滾了下來。
紅樹聽了,面上驚惶與愧色齊飛。東京城中,西門慶掌摑蔡府豪奴倒也罷了,一條狗子,若主家都無意計較,那又算得甚事?但此時西門慶竟然敢直指蔡京御下不嚴,這是何等膽氣?紅樹腦中有如電閃雷鳴一般,只是想道:「怪不得我家小姐一見此人,便斷言他乃是非同小可之人物,又令我必要請他去相見。現在聽他言語,未知本事如何,先見風骨出眾!此等人物,才算男兒,比起我家門下那些只知唯唯諾諾的相公們來,卻是強太多了!」
紅樹這一下號准了西門慶的脈,哪裡肯起來?只是咬著牙看著西門慶,搖頭不語,那淚花兒卻好似滔滔江水之連綿不絕,又好似洗清了的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紅樹進閣,說話之前,先朝著西門慶深深一福。西門慶不得不站起來,還了半揖。
紅樹聽了西門慶言語甚是決絕,便紅了眼圈兒,心道:「小姐讓我辦的事情,我若辦不來,怎的好?」
西門慶聽她話音中有些凄厲之音,便冷笑道:「若我就是不去,你待怎的?」
湘簾一掀,進來一個嬌俏可喜的女孩子。西門慶眼前一亮,暗喝一聲彩:「好一個清麗佳人!」當下舉起酒來,連盡三杯。
說完,紅樹躬身後退,出了小閣,喜氣洋洋地去了。西門慶倒是小吃一驚,心道:「一個小婢,都有如此文采,其主人卻又如何?」
然後聽到一個女孩子嬌俏的聲音喝道:「你是何人?站在這裏做甚麼?」
當下坐回座中,又喝了幾杯,想道:「那蔡府的孫小姐既然費心請我而不是抓我,未必便有惡意,我且去會她一會,看看這位蔡京寵愛的孫女兒,卻又是何等人物!」這正是:
卻聽紅樹道:「我家小姐,素來心敬名士,今日一流目于先生,便為先生之雅量高致所動,因此傳命于管家,欲請先生一見。誰知下人粗陋,得罪于先生,實令我家小姐生出玉碎珠沉之憾。心跡無以自明,不得不派小婢忍恥前來,只求先生恕罪。」
那女孩子輕笑了一聲,然後俏生生地道:「原來如此,卻也難為你了!我家小姐說了,今日一切,都不關你酒樓的事,你且退下吧!」
西門慶的話說得很隱晦,即使是進過學的秀才,也未必能爽快領會他言中之意。但的本意,只是要難一難這個叫紅樹的小丫環,她冥思苦想自己話中之意的時候,就顧不上掉金豆兒了,沒想到他這邊話一出口,那邊紅樹就歡呼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向西門慶深深萬福:「小婢明白了!多謝先生成全小婢,不做井大春,賞了小婢好大的臉面!」
西門慶坐回椅中,斟酒就口,淡淡地道:「自古男主外,女主內,豪奴無禮,當責府內之男,又關你家小姐何事?姑娘之說,未免令人發笑。既非你家小姐過錯,又何來恕罪之說?小姑娘且退,莫擾了我的酒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