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四卷 鬧江州

第038章 招安

第四卷 鬧江州

第038章 招安

宋江聽了,急道:「哥哥只知揮刀殺個痛快,卻全不為日後想算?咱們這班兄弟,人人都是棟樑之材,難道便要背著賊寇的名聲終老一生不成?縱不為自己打算,難道就不替祖宗父母兒女著想嗎?今日留下了蔡九一條性命,就等於賣了太師蔡京一個人情,將來若有招安的一天,若能得蔡太師美言兩句,他是官家寵臣,豈不是一句頂一萬句?也不枉了你我今日忍辱負重,釋放那蔡九一場!」
歐鵬跳了起來,大喝道:「奸臣當道,頭可斷,膝不可屈!」眾好漢齊聲道:「歐鵬哥哥之言,正合我意!」
西門慶嘆道:「僅江州一個蔡九,便足見貪官之猖獗!這大宋朝幅員廣闊,縱橫萬里,卻不知其中還有多少個逍遙法外的蔡九?有多少萬飲泣吞聲的哀民?」
眾人嘆息聲中,晁蓋便埋怨宋江道:「三郎兄弟,象蔡九這樣的狗官,便當一刀殺卻!兄弟你卻輕輕將他賣放了,這其中的道理,現在沒有外人,兄弟你便說來聽聽如何?」
聽到「招安」二字,早惱了黑旋風李逵,這黑廝兩番殺人不著,正窩了一肚子的火,宋江的「招字」正戳著了他的肺管子,因此黑旋風的脾氣一點便著,跳起來大喝一聲:「招安招安,招甚鳥安?」用力一擂,把面前一張桌子砸得粉碎。
晁蓋聽了,搖頭豪笑道:「三郎兄弟,我等既然上了梁山,就不怕官府的進剿。人貴自立,豈能把一身的安危,寄托在當朝權貴的一念之間?今日我等殺了蔡九,蔡京老賊未見得便傷心,誰知道他有多少乾兒子?你我饒了蔡九,蔡京老賊未見得便感激,要知道我等劫了他金寶錢糧無數,在那等只以權勢錢財為性命的狗官眼裡,這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了!殺也是仇,饒也是仇,還不如一刀殺了,來得痛快!」
此刻西門慶一番豪論,只聽得宋江目瞪口呆,雖然大張了口,嘴巴一開一合,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宋江便苦口婆心道:「眾位兄弟請想,今日為救宋江,大家鬧動了一座州城,劫持了一府的知府,必然早有人申奏去了。想那蔡九是當朝太師蔡京的乾兒子,若他在咱們手中有了個三長兩短,必然和蔡太師結下深仇,那時便是不死不休之局。如今梁山新局草創,正是百廢待舉之時,若被那蔡太師全力來攻,豈不誤了大事?因此宋江才執意要留下蔡九的性命,非為自身打算,實是為了山寨的未來打算!」
西門慶趁熱打鐵,又道:「就算招安,但眾家兄弟,也總不能一招安,便封一個太師那樣尊貴的官職吧?既然位在蔡京之下,見了那奸臣,必然要躬身作揖,曲膝下跪——咱們梁山上的好漢,都是響噹噹的男兒!上不敬天地,下不敬鬼神,能讓咱們作揖下跪的,唯有忠臣義子,烈士高賢!眾家兄弟,向一個豬狗不食,只會討好昏君的奸賊下拜,你們可情願嗎?」
宋江面如土色,顫抖著手,戟指著西門慶道:「你……你……你竟然敢說今上是昏君……這……這……這還有王法嗎?豈不是反失上下?!」
草廳之上,眾好漢聽得明白的,都轟雷般喝一聲彩。
草廳中先是一片死寂,然後如天崩地裂,又是一聲彩。
西門慶大聲道:「為君者,當明選臣僚,善待百姓。今有君者,寵信蔡京、高俅、童貫、楊戩四賊,致使奸佞盈朝,賢良下野;而其窮奢極欲,竭我萬民之脂膏,飽其一時之慾望—趙佶不是昏君,又有誰是昏君?」
宋江正色道:「往大里說,是為國為民;往小里說,是為了日後,眾弟兄能封妻蔭子,也弄個青史留名。」
只聞厲言多錚錚,方信媚骨有斑斑。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象逛青樓商量梳籠清倌人一樣,敲定了蔡九知府的身價后,幾個梁山學兵將蔡九知府押了下去。
草廳上眾好漢聽了,齊聲喝彩。
西門慶便起身道:「公明哥哥,咱們為什麼要招安?」
宋江驚得險些暈去,指著西門慶的鼻子道:「好……好你個西門慶!別人膽大,還只是身包膽;你膽大,卻是膽包身!當今聖上的名諱,也是咱們小民隨便叫得的?咱們的官家,至聖至明,只是一時被奸佞蒙蔽,此正你我臣子,竭力報效,以正聖聰聖察之時也!你不思為聖上解憂,反倒如此詆毀,真無父無君至極矣!若你不是我兄弟,我便要鳴鼓而攻之,誓不與你同居於中國!」這正是:
宋江是個學文不成,學武不就的庸才,科舉不行,只好跑去做吏。若講到包攬詞訟,扭曲律法,西門慶未必便能佔得了他的上風,但若說到在正經道理上口聰舌辯,三個宋江捆在一起,也絕不是一個西門慶的對手。
西門慶便一拍掌道:「照啊!說到青史留名,若弟兄們走蔡京的門路,和他同流合污,青史上留下的儘是臭名惡名罵名,如此留名,空有何益?不如笑傲于山水之間,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無愧於心。到那時,縱然朝廷視你我為逆,但天地為紙,江河為墨,山嶽為硯,雷電為筆,在這寰宇九州畫下你我兄弟的濃淡重彩,那才是真正的青史留名!」
一邊站起焦挺,手掌往李逵肩上一搭,李逵就不得不坐了回去,卻兀自睜大了環眼,呼哧哧喘氣。
黑旋風話糙理不糙,正說到了眾人心坎里去。這裏的眾好漢,平生逍遙慣了,哪裡把甚麼「招安」放在眼裡?
宋江站起身,向四下里抱拳道:「晁蓋哥哥,眾位兄弟,宋江何嘗不知,蔡九是個百死不足以贖其罪的贓官,但今日此舉,正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弟兄們日後的出路前途著想,也只能容讓那廝些個!」
眾人聽了大奇,都問:「這個卻是怎的說?」
草廳上眾好漢,恍在夢中,穆弘先道:「真不敢相信!蔡九那狗官,來到江州只一載,居然便能刮刷出這許多的民脂民膏。我穆家雖然也是數世的大族,但這些財寶,也是平生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