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五卷 飛龍引

第035章 宋吳合流

第五卷 飛龍引

第035章 宋吳合流

臉門上挨了板磚的宋江終於明白了——這西門慶就是自家命中的天魔星!從他在江州硬是保了害自己滾屎滾尿的黃文炳一命,就應該看出來了!
但望梅雖能解渴,畫餅卻無法充饑,腌魚之計終究沒有全面普及的可能,因此很自然的,私鹽販子又在江湖道路上走動起來了。當然了,這種走動在歷史上就幾乎沒有停頓的時候,只不過是現在更頻繁些了而已。
此刻和宋江相見,二人先含笑對望了心照不宣的一眼,吳用這才回答道:「依小生看來,只怕是祝家莊那邊,生了甚麼變故,因此有人大驚小怪,才這般發作起來。」
所以宋大哥篤定得很,在鐘鼓聲中還有餘暇向著飄然而至的智多星吳用瀟洒施禮,雖然他那黑矮的身材,瀟洒得卻也有限——「加亮先生,不知這鐘鼓聲何意?」
有了智多星相助,及時雨真是如腐添翼,奇思妙想之來便如滔滔江水之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你西門慶不是想在梁山泊設堆棧發局,營運八方貨物做買賣嗎?咱們便先從這一路上入手,破了他的財源大計!
自那一磚之後,宋江盡數打包起收服西門慶為己用的心思,把這三奇公子當做了自己最大的對頭。
吉人自有天相助,機會馬上就來,西門慶和公孫勝居然相跟著探親去了!梁山之上少了一清道人這個明眼人,自己動起手腳來,更活泛了許多!而西門慶在他根基未穩的時候就遠離了梁山,這是自己找倒霉,又怪得誰來?
最痛心的是,自己苦心孤詣,冒著殺頭的危險弄來的「天書」,卻在這西門慶的縱容下,被傻兄弟李逵給拿來揩了屁股!這屎可忍,書不可忍啊!
至於祝家莊暗中串連,宋江和吳用早就知道了,有神行太保戴宗奔走打探,這信息自然領先旁人一步。但宋江和吳用商量后,卻想出了一番道理,因此二人這才把陳小飛的奏報,硬生生地壓了下來。有分教:
因此有那窮極的老百姓家便把一條魚拿鹽腌了,掛在飯桌子上方,吃飯時看一眼,吃一口無鹽的飯,聊以提味兒。有那小孩子多看一眼,家長還要拿筷子敲頭——「你也不怕咸死?」
託了這些私鹽販子的福,老百姓才能吃得上二三十文錢一斤的平價鹽。
尤其是晁蓋哥哥醉心於武學,把梁山的重擔都壓在了自己的肩上,自己若不立起個體統來,下面人看著也不象——哦,是不「像」,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宋押司了,「象」的旁邊要加上立人,作「像」才是正理。
當然,他也知道西門慶對自己並無惡意,此人為救江州的自己,千里馳援,出生入死,宋江也極感他的情,但偏偏這人命中和自己犯沖,縱有好心,卻總是不知不覺中變成自家的對頭,自己若是想干一番大事業,豈能容忍這種衰人?
所以宋江在鐘鼓聲響半天之後,才慢悠悠地帶了花榮、王矮虎、李俊、戴宗等人,閑哉閑哉地踱出了自家的小寨,往聚義廳而來。他們不急,因為沒什麼大事,了不起就是祝家莊領著一堆私鹽販子打過來,但祝氏三傑本事再大,要想上梁山也得有船才行——可現在煙波浩淼的湖盪上不是沒船嗎?
一聽到西門慶的名字,宋江就覺得自己的臉門生疼——九天玄女廟中,那廝那一磚砸得自己可夠狠的!
上梁山之後,宋江想藉著排座次之機,把梁山眾頭領分成新舊兩派,舊派自然是晁蓋等寥寥數人,而新派自然是以自家為首,人多勢眾,無形中便佔了晁蓋的上風,取得了梁山更多事務的話語權——誰知,偏偏這西門慶橫插一杠子,弄出個甚麼圓桌,眾頭領團團坐,分果果,氣氛倒是融洽到十二萬分,卻叫自己一腔殷勤心血付之東流。
宋江久在鄆城縣當押司,知道梁山泊可是個好地方。這裏水漢港灣多如牛毛,上接河北東西路,下連淮南東西路,中間的還溝通著山東中部,航運方便之極。而河北向來是遼鹽走私的重災區;淮南號稱「煮海之利,兩淮為最」,淮鹽天下第一的名頭卻不是吹出來的;山東雖然比不了遼鹽有遼國官府在暗中撐腰,也比不上淮鹽的鹽場遍布薄利多銷,但青州那邊終究靠海,廣陵的海鹽鹽務也有些歷史了。
邊說邊行,正碰到一群巡哨的小嘍啰。王矮虎便搶在頭裡喝問道:「喂,你們幾個——說你呢!對!就是你——這是誰在敲鐘擊鼓啊?」
這還不算,自己當眾說出那篇東京讖語「耗國因家木,刀兵點水工。禍亂梁山泊,擾攘在山東」之時,雖然語氣平淡,但暗中影射自身順天承運,上應玄機,我這般名動帝皇的人物,卻只在這梁山泊坐著第二把金交椅,豈不是太屈才了嗎?——誰知,又是這西門慶跳出來,說這讖語居然是他為了賺自己上山,硬編出來的!這一下揭破了自家莊嚴的麵皮,弄得自家狼狽不堪,若不是借酒遮臉,那天還真不知該當如何下台!
為了收服此人,自己煞費苦心,藉著回家搬取老父的名義,取出了秘密收藏了很久的「天書」,準備假天之命,將這西門慶一舉擒心。雖然自己被趙能趙得兩個都頭逼入還道村,但最後卻因禍得福,進了九天玄女廟,上天為自己搭了好大的戲台,正是自家粉墨登場的最佳機會——誰知,這西門慶卻抖出了轉世天星的身份,硬說自己是狐狸精上身,劈臉一磚,把裝腔作勢的自己硬砸暈了過去!
佔了如此地利,梁山泊若販起私鹽來,上運遼鹽,下取淮鹽,再調劑調劑本鄉本土的廣陵鹽,那還不是手拿把掐,財源廣進?那時西門慶的貨棧發局又算得了甚麼?和販私鹽的暴利比起來,那些百貨的蠅頭小利真令人可發一笑!
但既如拱璧一般,就不免有兩個特點:好——貴!當然了,在各處貪官污吏的黑幕操作下,官鹽質量好未必能好到哪裡去,但貴卻簡直是一定的!每斤鹽六七十文錢的官價,貧苦的老百姓可真吃不起。
吳用秉承了讀書人的風骨,每臨大事有靜氣,鐘鼓聲再急,他也要講究個衣飾修潔,冠冕堂皇,當然這一來,就不免最後出場,作壓千斤之秤砣,但這正是吳學究心中所願。
宋江是做吏的出身,察言觀色,揣摸人心,是他的拿手好戲,吳用又視他為平生的知音,一來二去,三言兩語,就被宋江咂吧出了吳用話語中的酸味兒。於是宋江以戲謔之言挑之,二人都是聰明得過了頭的人,當下就一拍即合了。
只愛猛火取熟栗,偏喜渾水摸肥魚。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這隊小嘍啰不久前正從金沙灘那邊巡過來,因此知道備細,趕緊回答道:「啟稟各位頭領,方才是西門慶頭領回山了,必然是西門慶頭領有急事商議。」
宋江做慣了胥吏,公文案牘來往間,知道大宋朝廷的鹽政是重中之重,大宋王朝每年從鹽上頭取得的收入平均達三千萬貫,這些年西北用兵,各部預算,官員貪污,若少了鹽政這一塊兒,如何行得?因此大宋朝廷對鹽實行了鈔引專賣制度,視如拱璧一般。
屆時比較起來,自然是宋江哥哥和吳用軍師高瞻遠矚,三奇公子終究差了一籌。手裡有了私鹽的好處,還怕籠絡不來梁山的人心嗎?宋江聽吳用計劃到得宜處,這幾天喜得幾乎連睡夢裡都要笑出聲來。
宋江帶著自己的一伙人姍姍來遲。宋江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是梁山泊第二把金交椅了,如果來得比小的們都早,那就失了自身的氣派——君不見官場的風俗,越是位高權重的領導出場得越晚嗎?小的們要及時守時,但不守時卻屬當領導特供,否則難以展現屁股指揮腦袋的風采。
因此宋江拿定主意后,一邊養著臉門上的磚傷,一邊在肚子里暗中算計要怎樣把西門慶從梁山的神位上撬下去!
自己要想執掌梁山大權,非先收拾了這西門慶不可。否則有這個義薄雲天、智勇足備的人鎮著自己,哪裡還有自己出頭的餘地?
宋江聽了連連點頭:「先生之言,深得吾肺腑矣!」
正巧,智多星吳用也隱隱感覺到了西門慶那裡的威脅。西門慶上山之後迭顯身手,當真是光輝萬丈,把吳用吳軍師比得抬不起頭來,如此下去,真的要變成無用軍師了。吳用一向以宰相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如今眼看要被西門慶篡位,他心裏豈能平衡?
「哦?!」宋江一聽,正在拈鬚的手不覺一用力,把自家的幾莖鬍子給揪了下來,情不自禁的和身邊的吳用再一次對望了深深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