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五卷 飛龍引

第086章 軍歌動梁山

第五卷 飛龍引

第086章 軍歌動梁山

雷橫走後,宋江突然變得更奢遮起來。以前的奢遮,是他往別人身上使;現在的奢遮,卻是自己往自己身上使。
西門慶便笑道:「如果有一天,要下山去打貪官,救受難的百姓,說不定就是九死一生,你敢不敢去?」
宋江、吳用異口同聲道:「哥哥說的是!小弟們與哥哥同去!」
西門慶重重一掌拍在少年肩膀上,喝彩道:「媽拉個巴子的!是咱們梁山的兵!下面喝酒去吧!」
當日山寨大開筵席,管待李應、扈成、杜興、雷橫等人。喝得興高時,雷橫便道:「四泉兄弟,吳軍師說了,你智計雖高,但只會一味擒賊擒王。在江州擒蔡九知府時,我等人寡,又是客戰,弄險倒還可恕些,但現在梁山已是兵強馬壯,你卻還是這般賣弄智謀,便顯得小家子氣了;公明哥哥也說了,若是帶領千軍萬馬,打一場正面強攻,方顯如今梁山的英雄氣概——我聽了深覺有理,兄弟,你怎麼看?」
雄渾的歌聲迴響在梁山,聞者無不動容。西門慶縱酒放歌,心中更是豪情大起:「兩年了,我梁山男兒,終能戰而不疑,死而不惑!」
雖只是少年,但廳中眾人也不禁為那股英銳之氣所動,一時間竟無喧嚷之聲。
「烈士死兮,魂入山陽。戰龍在野,其血玄黃。驚魑魅兮走魍魎,英靈歸來,壯我國殤!」
扈三娘望著駕馭著酒趣逸興橫飛的西門慶,又看看畏縮于歌聲中的宋江吳用,忍不住在哥哥耳邊輕聲道:「哥,三奇公子好厲害!」
宴會廳中侍候的小嘍啰們為歌聲所染,不知不覺間已經放下了手中杯盞,長身肅然而立。當廳外第二段歌聲響起的時候,他們也已經和了進去——
晁蓋眾人聽說西門慶得勝回山,還引來了插翅虎雷橫,當真是喜上加喜。晁蓋便向宋江、吳用道:「當年劫了生辰綱,鄆城縣派人追捕,若不是雷、朱二都頭有心賣放,你我哪裡會那麼容易脫身?今日既有新豪傑上山,又有故友重逢敘舊,晁某人要親自去迎接!」
這些腳步聲每一步都踏著節奏,輕快而又沉重,如催陣的戰鼓一般響起,將人心深處的血性都調動了出來。
西門慶道:「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說這話的將軍,應當滿懷愧意與敬意才是,因為沒有那些給你墊枯骨的士兵,你什麼都不是!至於那些為了邀名,刻意地去製造鮮血與枯骨的將軍,我西門慶能說他們什麼呢?反正在我這裏,梁山的兵不是枯骨,是人!憑什麼在可以不傷人命就得勝的時候,我還要去聚眾強攻?只是為了不小家子氣?只是為了梁山的英雄氣概?這種拿兄弟們的命填出來的面子,我西門慶不要它!有我在一天,誰也別想要這種面子!」
西門慶正眼也不向宋江吳用這邊瞟一下,只是伸手拉過旁邊一個負責斟酒的小嘍啰,問道:「小夥子,多大了?」
眾人聽了,都轟然稱是,宋江吳用雖然如鯁在喉,但卻也沒辦法說什麼,只好一個勁兒地拉著雷橫說話。
宋江吳用把頭埋在酒碗里,說什麼也抬不起來。晁蓋正絞盡腦汁想著怎樣打圓場的時候,突然聽到宴會廳外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
現在宋江每天都要捨命刷牙洗臉,心眼上打的都是俏牌。他還讓通臂猿侯健給他量身訂做了十幾雙緞靴,十幾件細袍子,硬要一穿上就有英俊瀟洒的效果。侯健聽了差點兒崩潰,他雖然巧手,但要把宋江這一米四七的黑胖身材弄得英俊瀟洒起來,他再投十次胎也沒這個本事。
豪邁的歌聲直入雲天。宴會廳中眾人喝得本已興起,此時再被歌聲一催,胸中豪情當真如濤起潮生一般。自晁蓋以下,林沖、秦明、呂方、郭盛、黃信、歐鵬……甚至還有花榮——凡是講武堂中有職司的好漢,紛紛擲杯而起,隨西門慶唱和道——
「烈士死兮,魂入河陰。波吞日月,浪遏群星。舞蛟螭兮控龍鯨,英靈歸來,護我長纓!」
那小嘍啰還是個初長開的娃娃,唇上剛剛沾了一層細細的茸毛,突然被西門慶拉到眾人面前,雖顯得略有些緊張,但還是挺了挺胸道:「十七了!」
「烈士死兮,魂入天脊。枝何蔓蔓,葉何離離。驅雲氣兮駕虹霓,英靈歸來,逐我旌旗!」
西門慶慢慢起身,鄭重回禮。他心裏暖融融的,梁山重地,向來都是由講武堂學兵守衛,而現在,這些學兵們顯然是為自己的山長助威來了。
少年被西門慶重重一拍,彷彿掛上了榮譽勳章一般,容光煥發地又敬了個禮,大聲道:「是!山長!」這才大步退了下去。
宋江則是迎住了扈太公,恭敬到了十二萬分,那腰彎得都是幾何學上有名目的角度,口口聲聲自稱「晚輩」、「小侄」,與當日攻打扈家莊時的飛揚跋扈判若兩人。到最後更把自家老爹宋太公請出來,陪扈太公說話。
雷橫也是個好熱鬧的,西門慶敢請他,他就敢去,因此與欒廷玉、李應、扈成等一干人廝見了,大家同往梁山。
宋江吳用恨不能撲上去堵了這醉漢的嘴巴,偏偏卻是心動而不能行動,只得在那裡以酒遮臉,尷尬地笑。
飛天虎扈成捧頭做痛苦狀:「妹子,這句話,兩年來你已經在我耳朵邊兒上嘀咕了三百七十八次了……」
這是西門慶為講武堂寫的軍歌,雖然學兵們平時也唱,但從來沒有象此刻一樣,唱得這般激昂熱血過。
於是梁山泊亮全隊迎接,聲勢浩大。李應、扈成見梁山這般禮賢下士,心下感念不盡,從此堅心入夥。這時病好的李應娘子也接了出來,見了李應,自有一番悲喜。
人心向背軍歌里,民女劫掠隱情中。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西門慶冷眼旁觀等著看笑話。這一天他剛睡醒,玳安就大嚷著進來:「不好了!有人強搶民女了!」這正是:
雷橫一連在山寨中住了十余日,每日除了飲宴外,都是宋江陪著閑話。晁蓋問起美髯公朱仝,雷橫答道:「朱仝現今參做本縣當牢節級,新任知縣對他甚是倚重。」宋江宛曲把話來說雷橫入夥,雷橫推辭道:「老母年高,不能相從,待小弟與母親送終后,再圖歡聚。」
十七歲的少年挺得像標槍一樣,目光炯亮,聲震屋宇:「水裡水裡去,火里火里去,皺一皺眉頭,也算不得講武堂的子弟!」
那個十七歲的少年學兵站在最排頭,此時突然舉手,在頭頂連擊三掌。掌聲一寂后,或粗豪、或稚嫩、或高亢、或低沉的嗓音同時響起,匯成了一闕雄壯的軍歌——
廳中一時鴉雀無聲,有侍候的嘍啰兵偷偷擦眼睛。
一場豪歌之後,梁山上大部分人都醉了,清醒后大家似乎什麼也不記得了,只有梁山上上下下嘍啰兵們看著西門慶身影的眼光里,更多了數不清的尊敬。
扭頭往廳外看去,不知何時,外面已經是一行行一列列的梁山嘍啰兵,行動間整整齊齊,都是在宴會廳左近侍候的小嘍啰。這些嘍啰兵年齡有大有小,但都是立如松,動如風,舉止中透著講武堂出來的幹練氣息。
西門慶又問:「怎麼才十七就來咱們梁山啦?」
西門慶「呱」的悶了一大杯酒,然後擲杯大笑道:「這就是講武堂的子弟!這就是咱們梁山的未來!雷橫哥哥,你說,都是這樣的好男兒,我捨得敗家,在錯誤的戰場上在錯誤的時機把年輕的他們往死境里送嗎?」
晁蓋便吩咐撥定房舍,安排新來頭領歇宿。再計點出徵人馬時,果然不折一人一騎,晁蓋大喜,笑道:「好一個三奇公子!果然是咱們梁山的第一智將!」
小嘍啰眼圈紅了:「家裡的地都被貪官颳去了,家破人亡,我命好上了山,這裡有飽飯吃,講武堂還教練功認字,我要謝謝眾位頭領!」說著不是下跪,而是行了一個講武堂的新式軍禮。
雷橫「嘿」了一聲,端起酒碗道:「兄弟,我罰酒!」說著連盡三碗,喝得眼更直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一日雷橫拜辭了要下山,眾人再三苦留不住,於是做個送路筵席,自晁蓋、宋江以下,各頭領都有人情相送。雷橫大包小包的正告辭間,西門慶和武大郎亦來作別,並送上兩扇由兩位星主親手加持過的功德炊餅。雷橫大喜,拜謝道:「自從地廚星上得梁山,山東路上再不見功德炊餅,老母常以為憾事!今日小弟得了彩頭,回家獻給老母,她老人家必然歡喜!兩位想得這般周到,強似送我金帛,且受在下一拜!」西門慶和武大郎急忙扶起。
嘍啰方陣行列整齊,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開了過來。待到了宴會廳前時,有領隊的士官一聲喝,腳步陡止,只有一雙雙堅定的眼睛,越過宴會廳中眾人,向西門慶這邊做無聲的致禮。